“殿下息怒,这三王殿下生性狡诈,别为这气坏了身子。”嗯,谄媚谄媚,这人倒是狗腿得很。不过按照俗套的路子,三、二、一。
“呜……殿下你……”八字胡的瞪大了眼睛,手上已满是斑驳的血迹
“来人,处理了。”那人从怀里取出白绢,慢慢把手抹干净。然后冷笑一声,把绢子丢在那八字胡双目圆睁得脸上。“要是风声泄漏了出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办。”他依旧面无表情,冷的跟座冰雕一样,“特别是荣妃。”
“是。”办事的效率那真不是盖的,几秒钟尸体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走吧走吧,你我的相逢~~~不过是一场风~~~~~目送那人转身,心里大声唱道。可他忽然一转身,袖子里射出一道寒光,直朝我这边袭来,猝不及防。暗器擦过我的脸颊,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脸颊感觉冰凉了一下,然后一阵火辣辣的痛,手摸了摸,晚了,老娘不会破相了吧。
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接触到我杀人的目光,他冰山的冷孔裂开了一角,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口里念念道:“怡……妃。”爆炸性的字眼又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一听到这个“怡”字,我如同憋了的气球,啥气都没了。捂着伤口,趁他震惊还未回神之际,逃之夭夭。可下一刻就听见了后面追赶的脚步声,而且怎么回事……头好晕。俄,暗器有毒。发现已经太迟了,软趴趴地落了下去,栽进了一个柔软的肉墙。抬头看那头顶的黑衣蒙面人,心霸凉霸凉的。
“……来个痛快点的,十八年后……姑奶奶又是条……”慷慨陈词还未结束,姑奶奶我中毒身亡了。从此那里多了块不知名的土堆,没人知道,那下面埋的是谁。一切恢复平静——逝者如斯,亡者已矣。
“……”
“亡你的头!”听我说书般说完一切,北堂睿狠狠地给了我脑袋一记爆栗,“要不是恰好三哥布了王影监视太子,你小命早没了。”他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交叉成许多个十字,看样子,他趋向于爆发的边缘。他玉兰花手指一伸,夹起我的脸,反扣用力一捏。
“痛痛……,不要捏伤口那里会留疤的,破相了我嫁不出去,要你负责。”连连吃痛地喊出声,却惹来一片寂静。北堂睿的眼神滞了滞,北堂轩浩喝茶的姿势停了停,站在他旁边的莫言表情呆了呆。我说了很了不得的话么?貌似他们会错意了,伸出手,摊开五个手指再补上一句:“我要的不多,这个数的黄金就够了。”
“痛……”他捏的力道加重,我严重怀疑他把吃奶的劲都使了,丫的,这厮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就开个玩笑么?
“够了睿,”北堂轩浩啜了口清茶,保持正坐的姿势不变,把头转向我,嘴角勾着,而笑意却没有直达眼里,“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解开穴道,恢复武功的。”
“七日前。”反正被发现了,我也倒无所谓了。拍开了北堂睿那厮的咸猪手,揉了揉我可怜的脸蛋。
“是你在火中救了瑞福王妃。”他毫无疑问地说道,然后凝视着我,脸上的表情是我读不懂的,只知道他在试探着一些东西,带了点希冀。“为什么?”他问道。
“不为什么,想救就救了呗。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有什么企图吧?”一脸无辜地反问他。他盯着我看了良久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那个叫莫言临走的时候,也回头盯了我几眼,随后便关上了门。
“你还不走?”屋子里还有个多余的人。
“凭什么?”那厮挑了挑眉,用萧敲了敲床沿,“这是我的房间。”
“啊,头好昏。”一头栽在床上装死,姑奶奶我今天就霸占这张床了,你小子睡地板去!眯了一会儿眼,那厮没有预料中跟我杠嘴,敏锐地感觉到视线就停驻在我身上,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一张眼那厮的脸在我眼前成倍数放大。他……他几时挨得这么近的?刚想开口却又被点了穴道,看这厮幽暗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眸子,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吸进去了,他大力掀开了被子踢到床的另一边。
“你做什么?”定定心神,严声警告道,“不要乱来。”闻言,他笑了,笑得很怪异,动手解开了我的腰带,还象征性地往后面一甩,冰凉的手不安分地探进了里衣。他笑得很嚣张,很轻狂:“说,你是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就是莫白晔的妹妹,被你们莫名其妙抓来的倒霉蛋。目的没有,企图更谈不上。”语毕,嘶的一声,外裳被撕碎了。
“再说一遍!”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扣住我的手愈发激动地吼道。这厮的发疯潜力的确是无穷无尽的。他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火焰:“我要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怒火直接从头上窜到脚底,感觉自己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他居高临下看着我,钝浊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一丝痛苦的神色呈现,他自言自语道:“对阿,她不在了,你不是她,不是……”然后视我如洪水猛兽一般,飞快地逃离了屋子。大脑停顿一秒,接着飞速运转,额头渐渐溢出了一丝冷汗,这厮该不会……
接下来几日,我都尽量避开北堂睿,如果说,我真的长得和他亡故的妹妹一模一样的话,那那夜他这个当哥哥的对我的态度,也太是诡异了,再加上那个北堂轩浩和那个莫言,估计这其中关系的复杂程度是超逾常人可以想象的了,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传开了——太子遇刺,但且不论是真是假,可是万佛寺百丈之内的确全被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忐忑不安地等待和欧阳的十五日约定到来,欧阳凌能不能进来?这是我挂心的问题……
约定的日子悄无声息地到了,北堂睿那厮从上次之后,不知是面壁思过,还是人间蒸发,我都没见着过,所以他的房间我就心安理得地住了,只是北堂轩浩和莫言倒老是老来串门,呷了几口茶,瞅了我几眼,也倒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懒得去研究,待见到沈芊芊之后必要迅速脱身离开这团迷乱的政局,即使脱离不了,也要躲一段时间,想自己不过是一抹幽魂,也没有要轰轰烈烈干番大事的志向,凭自己那天生不爱惹麻烦的个性怕是也改不了了.只是在意一件事,就是关于地府的,自从徊魂玉镜出来以后,好似很久都没有联系到地府那边过了,本是三天两头就把我拉去的小黑和小白,也好段日子没见着了,莫非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呵呵一笑,自己是无聊想多了。
约定之日到了,我被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引出了寺外,但最后见着的人不是沈芊芊,而是一个戴面具的人。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我教圣女不会来了。”听他说完这句,我笑了。
“你拦住了?只是……”我微笑着摇头,看这眼前人,“我该称呼你什么,尹星痕还是天星?”这份熟悉的淡然与清冷的态度,他依然没变。他墨色的瞳孔骤然一缩,慢慢拿下了脸上的面具,还是仙人般虚无飘渺的面容,跟他的人一样。
“……或许我早就该除了你。”他的脸色暗沉了下来,仙人刹那堕为地狱的阎罗。
“呵——许久不见,你一见面你就出语伤人诶。”惋惜地叹道,天晓得我的心有多窝火。
“你如此千方百计地想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他云淡风轻道。
“你说怎么办?因为你,武林一个个都不放过我,而且墨溪和欧阳凌都已经死在你的手下,你叫我如何?”眯起眼睛,作出一个夸张的笑,想必这怎么看来都是玩笑话,自尊心作祟,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虽然尹星痕是不能惹的角色。他的目光一滞,梢后便愈加阴沉,寒气逼人。
“你的怨恨到底有多深,你还要执迷多久,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坏事。不然,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阻止你。”说出这话的瞬间,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脸不红气不喘。
“凭什么?”他眸若幽潭,深不见底。
“凭我北辰莫白晔的妹妹的身份,凭我对宋家几年来的熟悉,凭我对你的了解,还有凭这个……”调了调气息,抽出剑指着他。
“就这些?”他平静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无论如何,我不允许你在错下去。”回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伤感。
“不担心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掌上的剑气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杀我不急于一时,这条命只要你想要就可以马上取,只是这样做毫无意义,相信你是个谋略深远的人,不如放下仇恨?”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为何今日如此?”他眼神闪烁不清,“你看起来不像这么管闲事的人。”他忽然大笑起来,飞身离开。
“来日方长。”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我笑道。
眼睛跟随他远离的背影逐渐失去了焦点,不知刚才的谈话把自己陷入如何的境地,我只知道接下去,我不可以再独善其身了,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忽然认识到:要接近他,就必须要先和他站在同一个高点,这世的他太过于孤傲,若是没有力量,他是绝对不会给予重视的,不知这是他的悲哀,还是自己的悲哀——他是个无心的人。
“你回来了。”几日不露面的北堂睿此时,翘着二郎腿,一脸怡然自得。
“我也不清楚呢,”如同堕入无限的怅惘,只当最后任性一回,“究竟是不是自己回来了……”
北堂睿沉默半晌,一针见血道:“怎么你……不太一样了。”闻言,我笑了。
“世子,跟我说说欣怡的事吧。我很感兴趣——”拄着头,笑到眼睛里去了。他脸上的表情凝结住了,猛地盯着我看,那眼神是震惊的,之后慢慢地灰暗下来,变成一片沉寂。
他也笑了,笑得很朦胧,很阴霾。“没想到,一直不爱管他人闲事的你,也有对自己以外的事情感兴趣的一天。”
冲他客气地一笑:“人是会变的,我可不想被埋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刚才跟着我的王影想必已经把我说过的话,再次跟你阐述过了,我要向一个人证明我的能力,不知道世子和三皇子殿下是否会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你到底要什么?”
“一个华丽的虚名。”
“好,很好。”他恣意地笑了,“难得有你种深情的人。”满满的嘲讽之意。
“那先谢了。”笑弯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女主真的为爱昏头了?!!!!世界末日到了,阿门~~~~~~
接受某位大人的建议,接下来几章,偶要把女主写的很腹黑,腹完黑再恢复原样,大家饶恕偶吧~~~~~
☆、番外——断
“没有找到?”负手而立,后面跪着的是一袭浓艳的红色。
“教主,有人先一步……”她急切抬起头辩解,见我转身朝她便闭了口,望进我的眼,一抹淡淡的红晕从她脸上散开。“红衣,失败就是失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一直以来都知道她的那点心思,看似无关紧要却致命的念头,她,不该有,我,亦不会给。“天诛不需要无用之人,我更是,你应该清楚。”
“是……”她面无表情,而指甲早已嵌进掌心的皮肉里去,她最近心浮气躁了许多。殊不知,这样的她于我来说不会是个助益,甚至相反的,会成为障碍。沉思良久,“也罢,你下去吧。”林君莫突然出现在我预料之外,想来那钱袋应该是他拿走,以他的聪明才智也应该不难看出,那其中的奥妙。细细算来他也时日无多,是个人才,只可惜——立场不同。
回到御剑门,看见的是她呆呆地站立在门前,眼神空洞,拖着门环却一动不动,“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她没有说话,一向聒噪的她可以变得这么安静,有点异常。而就她排斥性缩回手的瞬间,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快,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已经恢复记忆?
“啊,大师兄,你回来了。”小华一声叫唤唤回了我的神志,惊觉自己对她太过于关注。她是个妖孽,我如是想到。
“她对整个计划还有利用价值。”想起那个有着鬼魅般骇人的紫色瞳孔的男人,曾意味深长地这样对我说道。
“请恕巫好奇,敢问教主向来行事谨慎,这次为何会把随身的阵法图纸遗失?”巫摇着羽扇,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习惯,也早已见怪不怪。
“巫叔以为呢?”那图纸的确是疏忽了,没想到自己也有失算的一天,自嘲地笑笑,但也不以为然,早已厌烦了对这些名门正派笑脸相迎,虽然是比预期早了些时候……
“教主是否是想向天下昭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果然深知我心,他接着说下去:“不过,虽然阵法在这年间也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但是现在最后一个的华山天脉还没有找到,教主切切不可大意。”
“巫——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暗叹一声,在大事上,他还是这么敏感过了头,抑或是——怀疑自己的实力?好笑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然后狐疑道:“难道教主你想,用最后一个阵法引出他,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是否会太过于冒险?”
“莫非巫叔认为我会输?”冷笑一声。
“属下从未认为教主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嗯,这话比较中听。突然想到一个人,起了捉弄他的兴致,正了正颜色,冷声反问:“那巫叔认为,宋墨溪当如何?他逃走后,您老都找不回他,而事隔已久,他这时突然露面在御剑门,这其中会是些什么缘由呢,巫叔——”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他这回应该认栽了吧?
“教主放心,属下已经部署好一切,宋墨溪不足为虑。”他的眼神依然是平静无波,唉,太聪明的人果然无趣。宋墨溪和她见过面了吧?屋顶一阵细微的响动,若非武功高强之辈怕也是难以察觉,想来也只有那人。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向巫示意,他也立刻心领神会,抽身离开。在塌上闭了闭眼,不经然地从掌中挥出一道剑气,纵身跃上房顶,却已无一人。这位不速之客也倒有点能耐。正想着,靴子似乎粘到了什么东西,蹲下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
这御剑门里对我心存怀疑的,也只有……心情忽然转好,巫,这次你要怎么解决呢?
清晨正闭目调息,那洛老狐狸就一脸难看的颜色,敲了开门?7 担慰逅懒耍文恢佟A成仙陨杂械愣荩睦锔刑荆何坠皇歉霭焓录斓娜恕?br /> 他还说,她那时也在场,可是一言不发,因而让人起了怀疑,被关了起来。思绪停顿了一下,“师傅,让徒儿去看看她。”突然很想去看看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她居然呆在地牢里笑了,那笑容刺眼的很,让我感觉很不舒服。“你笑什么?”
“星痕,你究竟想做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感觉有些异样,不可言喻。不过从她洞悉一切的眼神中,我肯定,她想起来了,想起了全部的一切。为何她不说,又或者她另有目的?头一回,看不清楚一个人,而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太过于危险。
可转眼,她说了个故事:
“你相不相信有个人,一出生就已经认定了今生的所爱,一直在找寻前世的爱人。我就有这样一个朋友告诉我,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来找寻她转世后的爱,虽然这好比大海捞针,但她相信即使在茫茫人海,她一定可以第一眼就认出他。”
“可是那个男的不记得她了,他前世许诺过的挚爱默默无闻地带在他身边一年,他却浑然不知,还喜欢上了和她前世有着同样相貌的人。你说那男的傻不傻?”她抬起头,眼神清澈,流动着奇异的光芒,记起那种眼神在另一抹红色中看过,心头滑过一丝异样。忽然警觉被她牵动了一些情绪,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浮上。
稍稍稳下心来,忆起她和宋家关系,心中冷笑,原来她就是用这种手段迷惑了欧阳。但是自己是天星,接下了那看似无关的话茬。
“傻的是那个女子,既然都已再世为人,过去的中中也理应抛弃,是那个女子的执念太深,怨不得那男子。若我是那女子,必定放下,另觅佳偶。”
“是我做的,人是我伤的。要杀要剐,随他们,只是希望能来个痛快。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谢谢你的好意,请你离开吧。”她眼神黯淡,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断然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