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亲们心里白璧是君子么?应该不是吧?剧透着说,感觉后面的白璧会出来一点大反派的那一种怎么说,黑黑的感觉,反正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君子了。
第35章
在听到萧景琰与言侯纪王爷谈着谈着突然一言不发地猛冲了出11 去,直奔马厩,解开视线所及第一匹未解鞍鞯的马,便朝宫外狂奔时当真吓了一跳。
还好列战英反应快已经带人追上去。那时例行的七日一扎针也已经行好了。白璧立即就去问了摸不着头脑还坐在殿中的纪王爷与言侯他们谈了什么。听到他说林帅曾经游历江湖化名石楠时,便是白璧也不由愣了愣,回想起萧景琰曾说的分别询问了梅长苏与静妃娘娘得到了一样的名字那一件事。
他别过言侯,心中叹息着有些事情该是生命的必然。如今萧景琰知道了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时值正午,七月的烈日当空,烤得人皮肉发疼。由于阳光太毒,街上没多少行人,商贩们也都尽量把摊子向后挪进屋檐的阴影处,街面宽敞通达地被亮了出来,使得萧景琰没有阻碍,一路越奔越快,列战英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勉强缀在他身后。
过了华容绣坊,再转过一个折角,便是苏宅正门所对的那条街道。可就在即将转弯之前,萧景琰不知为何突然勒住缰绳,动作之猛,使得□□坐骑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马身几乎直立,再落下地时,景琰的手一松,整个身体从马背下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把随后赶来的列战英吓得魂飞魄散,身形飞展,直扑上前将他扶住,忙忙地检查身体可有受伤。
可是萧景琰却好象并未觉得疼痛,甚至好象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人一样,他的视线直直地锁着不远处的那个街角,牙根紧咬。
只要转过那里,就是苏宅,进了苏宅,就可以走到小殊的面前,但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骤然停了下来,就算跌倒也不能再继续前行。
东宫卫队这时也已追了上来,在列战英的手势指挥下快速合围在四周,为太子隔离安防,把路过的闲人都驱到远处。
人墙圈成的圆形空间中,萧景琰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满头汗珠,面无血色,整个人茫然发呆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这才在列战英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将他摔下来的坐骑就在身旁,凉凉的鼻子喷着响声儿,主动把马头偎了过来,咬着骑手地衣袖。萧景琰伸手摸了摸它长满漂亮鬃毛的脖颈。一按马鞍再次翻身而上,可是松缰缓行的方向,却是狂奔而来地原路。
“殿下?”列战英有些不安地笼住了马辔。“您……回东宫吗?”
“回宫吧……”萧景琰喃喃地道,“既然他不肯让我知道。自然有他这么做的苦衷,我又何必非要知道,白白增添他地烦恼……”
列战英不明白萧景琰的意思,无法应声。
东宫卫队的侍卫们训练有素地改变了队形。将四面圈合的围防改为前后护引,以配合太子地行动。但与来时的疾风狂飙迥然相反,回程中的萧景琰仿佛一口提在胸前的气被泄了出去一般,恍惚而又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形容,若是欣喜于好友的幸存,那为什么会有想拔刀剖开胸膛的郁闷?但要是怨愤他刻意的隐瞒,那又为什么心中疼惜难忍到几乎无法呼吸?
林殊是谁?林殊是他骄傲张扬、争强好胜,从不肯低头认输的知交好友,是那银袍□□、呼啸往来。从不识寒冬雪意为何物地小火人,是喜则雀跃、怒则如虎,从未曾隐藏自己内心任何一丝情感的赤焰少帅……
可梅长苏又是谁呢?他低眉浅笑。语声淡淡,没有人能看透他所思所想;他总是拥裘围炉。闪动着沉沉眸色算计险恶人心;他的脸色永远苍白如纸。不见丝毫鲜活气息,他地手指永远寒冷如冰。仿佛带着地狱的幽凉。
他就象是一团熊熊烈火被扑灭后余下地那一抹灰烬,虽然会让人联想到曾经存在过地那团火焰,却再也没有火焰的灼灼热量和舞动地姿态。那个是林殊啊,是他以前甚至觉得,就算把他整个人打碎了重新装起来,他也永远是那个神采飞扬的林殊!
萧景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想象这个变化的过程,一想,就是比无星无月的夜色还要深沉黑暗的痛苦。
进入东宫,列战英过来搀扶萧景琰下马,可当新任太子一步一步踏上东宫主殿的白玉石阶时,他突然觉得是在踏着朋友咬牙支撑的背脊,脚一软,不由跌坐在阶前。在一旁扶着他的副将也随之矮下身子,半蹲半跪在护在他的旁侧。
被莫名其妙丢在殿中的纪王和言阙奔了出来,却又不敢靠近,只能跟其他东宫护卫一样,呆呆地远远看着。
白璧在这静止的画面中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突兀却令人无比心安,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转到他的身上。便是萧景琰也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走到他的身边。
列战英闪开位置,让给白璧。
白璧站着低眸看着萧景琰,萧景琰呆呆的抬着头看着他。堂堂太子殿下,白璧的动作可以十分不敬。可在此时没有一个人出声。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发散着它的光热,一阵风来带起的都是一阵热浪。
长长的眼睫微眼眸遮挡出一抹暗色,风来吹拂起那白衣大袖。两人对视不过一瞬,白璧便缓缓的伸出手,其实不过一息时间,可落在萧景琰的眼里却漫长的好事半生长远。
那一只手单薄白皙,光照之下恍若透明。可它举在他的眼前又好若磐石,风雨不移,更为了他遮挡出一片烈日下的阴影,让被强烈的阳光刺痛的双眼得以舒缓。
双眸相对,萧景琰似乎终于找回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臂握住了白璧,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东宫都在萧景琰的动作中再一次活泛起来。
他目光沉沉的落在白璧的身上,低声道:“你知道多少?”
“你想知道多少?”白璧问。
“好。”萧景琰闭了闭眼,“我都想知道,现在。”
白璧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殿下,你还有事未处理呢。纪王爷与言侯等了许久了。”
萧景琰大踏步走上石阶。向殿门口的纪王和言阙拱手一礼,“王叔,言侯爷,失礼了。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改日再请两位叙谈。”
纪王爷与言侯虽然摸不着头脑,但都行礼离开。
白璧拾级而上,最后两步被急不可耐的萧景琰一把拉了上去,一路拖着他进了书房。门堪堪关上还不等坐下他就急急问道:“小殊得的是什么病?”
白璧觉得刚刚喝下去的药有点酸。
他一声不吭,想甩开萧景琰的手,没甩动。
“麻烦要审问之前先将手放开。”白璧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萧景琰一怔,才反过来一直握着白璧的手腕没放开了,手指有些僵硬的动了动。白璧没给他时间完全放开就自己收回了手。走到桌边坐下,又沏了杯茶,一杯水还没粘到嘴唇呢。萧景琰便已经急匆匆的坐到了对面,“白璧!”
杯底磕上桌面。
“他在梅岭是中了火寒毒。他容貌全变就是因为解完毒之后,身体容颜便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萧景琰微微有些欣喜,“那也是因为解毒,所以身体才会变得这么弱,容易生病,需要时间休养才能养好,是不是?”
梅长苏的病白璧也一直很关注,身边又有容文鸢知道的自然是比较完全的,但萧景琰这个问题他倒是真的不好回答。
沉默片刻才道:“是。”
“这样就好,”萧景琰紧绷的全身总算放松了一点,站了起来,“我明白他以前为什么不能安心休养,不过这以后的事我来做吧,他只要专心治病就好。那他每次生病,都是差不多的症状吗?”
“那要看引发的病因是什么,受寒,劳累,情绪激动,引发的症状都不一样。”
萧景琰斩钉截铁地道:“没关系,以后小殊就不会再受寒劳累了。至于情绪,高兴应该没有坏处吧?”
“高兴自然是好事。”白璧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是傻子么,便是个小娃娃都知道心情愉悦有利于病。是了,关心则乱。
白璧看着萧景琰突然亮起的眸光,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立即按住他的手,“别想着加快脚步,你现在的步伐刚刚好,你不能冒险。情势到了这个局面,也许你还经得起失败,可是他已经经不起了。”
萧景琰看向他,静默半晌才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你放心吧,我不会胡来的。”
得知梅长苏的病情之后萧景琰被紧紧束缚住的心才重得自由,他吐出一口气,一直挺得笔直的背也弯曲下来。
他握住白璧按在他手背上的手,然后将自己的脸埋在白璧的手心。
“你,你等等,我......”骤然松下来的心神让萧景琰突然脆弱起来,他不停的吐息着,白璧感觉到手中泛起的点点湿意,紧紧的抿住唇,绕过桌子在萧景琰的身边坐下。
他一只手被萧景琰牵着,另一只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脊背。心中想着似乎这个男人每一次落泪,为的都是林殊呢。
许久,萧景琰才重新抬起头来,他说:“白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白璧默然。
夜间,萧景琰准时推开白璧的房门,吹熄了灯火,抱住人时鼻尖除了熟悉的药的淡淡苦涩味,似乎还有点酒味。
萧景琰蹙眉,问道:“白璧,你喝酒了?”
白璧:“......”
“白璧?”萧景琰忍不住又叫了一声,他知道这回儿子白璧肯定没睡。
白璧还是没理会。
萧景琰撑起上半身来借着月光看向白璧,轻轻拍了拍背对着自己的人的肩膀。
白璧被他弄的烦躁起来,一巴掌呼了过去,口中不咸不淡道:“我没。”
以萧景琰的身手当然不可能真的不可能被白璧打到,但是他闻到了那股酒的味道,对了那是药酒的味道。
他一把捉住白璧的手,“你手怎么......”
萧景琰的话一顿,他突然想起来白日将这弱书生一路抓着走的事情来。他那时心乱,又着急,手下没注意收好力道。这人又是惯会强忍着的,不会捏伤了吧。
萧景琰赶紧放开白璧的手生怕再次弄疼了他,然后再白璧还没来得及火气上头之前翻身落地重新点起了烛火。
“你伤在哪里了?我看看。”萧景琰站在床前伸手要拉住白璧刚刚甩他的右手。
但是放开容易想要在拿到手里就难了。白璧直接躲开了,淡淡的道:“我又不是泥捏的,没事。明天还要早朝,赶紧睡。”
萧景琰蹙着眉,终于发现白璧似乎有点不对,可他又摸不着头脑,白璧这不冷不热的模样,可是他触怒了他?可明明以前的十多年他们都好好的过来了,怎么最近......好吧上一次不算,那这是第一次?
“白璧,日里是我不好,没有顾忌到你。我那时实在太过急切又想着小殊没有注意到。”好吧,不管怎么样,先认错。
然而说道林殊,萧景琰又忍不住低落道:“他为我谋划至今,而我却......我的脑子里总是闪过他的话,他说‘你是我择定的主君……’,说‘庭生,我会救你出去……’。他会捻动着被角沉思,会随手拔出我的腰刀,他筑了一条密道每日为我煎熬心血,他在病中模模糊糊地念着,‘景琰,别怕……’
母亲她那么情真意切地叮嘱我“永远也不要亏待苏先生”,说了一次又一次,却没有引起我应有的警醒。当我觉得长兄好友都在天上看着时,他其实一直在我身边,努力铺设着每一步的路。白璧,我......”
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白璧拢着青了一圈的手腕,不发一言。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极其珍贵,更何况林殊这个名字的重量原本就不是白璧可以比得上的。
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白璧没有办法触及的事物,如同那把挂在书房的弓,如同九安山北坡的那条小路,如同萧景琰腰间林殊习惯拔出的剑......
白璧,你总是自寻烦恼。这气发给谁看,这醋吃得,有意思么?你闹什么!
白璧终于起身,他掀开薄被做起来,身上只穿着雪白的里衣,有些凉。
他将手递到萧景琰的面前,温润的笑着,“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你若硬要看便看吧,看完就早些睡。”他低垂着眼睫,眸光不露,如深深的墨。
萧景琰一见,在床前半跪下来,撩开衣袖仔仔细细的检查。
白璧很瘦,手臂上也没有多少肉,腕骨突出,他皮肤又白,那一圈的青色缠绕在手腕上十分的突兀碍眼。
萧景琰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我记得母亲那里似乎有去淤青的药,明日我进宫......”
听着萧景琰的关怀白璧却不觉得有多高兴。但他依旧柔柔和和的勾着唇,突然弯下腰让萧景琰的话全数吞入腹中。
白璧沉寂着双眼目光似乎是落在萧景琰的发边又似乎哪里都没有看。但是他的唇确确实实吻着萧景琰的唇角。
比脸颊略低的温度的贴上的时候,轻柔的好似朦胧的雾,有些凉有些轻。这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在下一刻白璧就已经直起身来,并成功让萧景琰闭上了嘴,哦不,是止住了声音。
两个人虽然互表心意已久,但相处之间依旧如同往昔,再多的亲密却是半点也没有。萧景琰没有想到白璧会突然来这么一下,意思呆住,嘴巴还因为刚刚在说话现在微微张着。
“傻不拉几。”白璧重新爬回床上躺好,没有理会萧景琰的傻样,只是道,“记得吹灯,我先睡了。”
萧景琰这才回过神来,吹了灯,然后将白璧圈在自己的怀里,人是安静了,可心蓦然砰砰的跳动起来。
“白璧。”萧景琰没忍住,低低叫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嗯,白璧吃醋了。本来是想写个欢乐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笔就变成这样了然而写出来之后介只发现真是够和理的。本来前面在九安山的时候就想写白璧看到苏兄和景琰谈论布局的时候吃个醋,然而并没有写出来,只在白璧圈景琰的时候微微提了提,这次就大发了,然而景琰的情商就是这样没救
心疼白璧三秒钟,这一段虽然好像脱离了原定的欢乐,但是感觉还可以吧~嗯~好吧,这有利于情节发展,请相信结局是光明的道路……还是有点小曲折的,白璧是个痴情的孩子啊~后面会更加表露出来坚持痴情受一百年不动摇啊~
最后,看此章粗长~
第36章
又是一日好天,白璧赖在床上被容文鸢叫起来。
“哥,出事了。静妃娘娘传来消息说陛下要传梅长苏进宫,千万不能让他进去。宫里怕是要出事,列战英已经追去拦着了。”
白璧一听立即起身随便梳洗好便跑去找萧景琰。
“今日一早我接到指令,被强令休沐。陛下已经把京城防卫全部交给柴都统了。”
“现在当务之急势要查清楚苏先生为何入宫,有没有遇到什么凶险。”
是蒙大统领与霓凰郡主。
白璧刚好与冲进来的列战英撞见。列战英匆忙叫了一声:“先生”。后便率先跑到萧景琰跟前行礼道:“殿下,宫里刚传来消息,苏先生一进宫便被御林军接手,进了养居殿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此时若是不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还好,知道了萧景琰就难以冷静下来,此时已经是脸色铁青,双手拢在衣袍中微微颤抖。
白璧缓缓走向前,先与他、霓凰与蒙挚见礼。
后分析道:“夏江还未落网,他在京城经营多年,如今走投无路,或许是准备孤注一掷,连累了苏先生。”
他的声音总是带着微微的沙哑,可在这个重人都紧张不安的时候,他显得十分的冷静,便连声音都更显清冷。一身白衣冷冷淡淡好若冬天的冰雪,瞬间让人冷静不少。
“那白先生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霓凰疾声问道。
白璧还未张口,外头传旨的人便来了。
“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进宫,到养居殿见驾。”
萧景琰点头应下后看向白璧,道:“我必须进去。”
蒙挚一听便要阻止,“殿下......”
“我知道。”白璧淡淡回答,打断了蒙挚的话。白衣的军师看着这位太子殿下云淡风轻的笑,“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太子殿下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你要怎么做?”萧景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