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勾始终初尝禁果不知所措,宝宝倒是很坦然,因为单纯的他认为这火辣辣的小痛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担心蠢勾在这么一直呆下去就没救了!
宝宝还在想着没救了、没法救了、无药可救、不可救药等一系列带“救”的词语,可窗户却自己打开了,宝亚二人皆是一吓,以为闹鬼,可窗外却站着虎妈。
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这次没有灵巧的跳进来,只是招手示意他们过去,两人便过去了,听虎妈道:“我已给宫里人早饭里下了迷药,现在他们已经药发睡着了,我们趁现在走吧,赶紧的。”
凯亚很善良,“私自将我们放走了,你怎么办呢?”
“放心吧,宫里没人会认为是咱干的。”虎妈激动起了。
宝亚二人想了一会,跳出窗户,跟在虎妈身后。这虎妈不仅灵活,小跑起来也很快,似飞燕穿梭于林间,凯亚背着宝宝,施展轻功才勉强跟上。
很快,他们进了季重宫后山深处,山路崎岖?4 苫⒙杌故侨缧⊙啻┧蟀阕匀纾瞧咀啪狼峁σ膊淮蚪簦凰匙诺谋Ρ锤遣淮蚪簦丫ё潘牟弊铀帕恕?br /> 翻过山顶,他们来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屋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曹溅。凯亚抖醒宝宝,朝曹溅跑去。三黑相拥在一起,互诉衷肠,虎妈则站在一边,右手翘着兰花指,拈着鬓角,一脸满足之笑。
忽地,虎妈察觉什么似的收起兰花指,将双手若东北炕上的懒汉般拢在袖子里,见三黑仍在相拥,又放松地笑了起来。
少顷,虎妈还是打断了他们,“小伙子们,来日方长嘛,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有什么话先进去再说吧。”
进屋后,虎妈张罗了一点简陋的饭菜让他们将就着果腹。三黑边吃边听凯亚说起他们被关在地牢这几日的事,讲到宝亚二人成亲时,曹溅还十分高兴,还说:“等二天你们一起嫁给我时,我们仨就是真正的一家老小了!”
吃着聊着,宝宝觉得自己的手指发麻,就告诉了凯亚、曹溅,那两人也有同感,曹溅便警惕地转过头看着虎妈,可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看到虎妈的狞笑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三黑再醒来时已被绑在小木屋的小床上,凯亚哭丧着脸望着曹溅,曹溅学凯亚般温柔道:“别怕,有我呢!”
凯亚嘴一瘪:“我对不起你们。”
曹溅生气道:“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要患难与共么?是吧,宝宝?”
见宝宝不应他,曹溅转头一看,宝宝还在昏睡中。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虎妈进来了,凯亚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想起了才听说的“大胡子江上杀人案”里那个猎奇杀人的神秘女子了,再联系虎妈那稀奇古怪、阴郁的气质,不禁惊恐万分。
虎妈也不回答,只是翘着兰花指将他们仔细扫视了一遍,颇有一些变态杀人狂的□□在其中。
曹溅果然很潮,惊恐道:“你不是想□□我们吧?”听闻此言,凯亚与刚醒来的宝宝皆是一惊。
虎妈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翘着兰花指或拈着鬓角或摸摸脸,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对镜中的自己端详了半天,最后,用尖细的声音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是十七年前到季重宫来的,那时少宫主你还是个穿着开裆裤四处乱跑的小毛孩,我在之前还从未见过如你这么天然蠢的小孩呢!”
“你不许说亚亚蠢!”宝宝很是生气。
凯亚细腻的心思却想着:我现在都年近弱冠了,你干嘛扯我穿开裆裤时候的事,你这大婶不是那时就暗恋我吧?呀,你这恋童癖!
虎妈丝毫没有被打断的懊恼,“好吧,那咱便不说他蠢,反正他蠢不蠢也与这个故事没有多大关联。其实咱从看到少宫主起就一直想让少宫主听听咱讲故事,可少宫主总是与咱不亲近。可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咱等到了今天。”
“讲故事而已嘛,你讲我们听就是,不用把我们绑起来吧!”曹溅很是无语。
“小伙子,不要打断我,且听我细细道来。少宫主,这个故事的开头还得从你出生前四年讲起。那时我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偶然间邂逅了你父亲,那真是一个美好的邂逅啊!我们俩年龄相仿、志向相似、言谈投机,便成了好友,也许正值年少懵懂,我们便建立了一种奇妙的关系,比友情更甚,却又不及爱情。就是那种朦胧的暧昧。让我受尽委屈!”
三黑哭笑不得,看这虎妈一头花白头发,一脸深刻皱纹,怎么看都比凯爹年长至少二十来岁,不知在意淫些啥?
“我们无事时常相约游玩,在西子湖中划船畅谈理想抱负,在太行山上吟诗作对,在十里坡上组队打怪。”
虎妈说到此处,表情恬静,似乎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我以为这么便是一辈子,我会和你爹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可是,天不遂人愿,当他递给我一张被猩猩的血染成猩红色的请帖时,一切都被毁了,他居然要成亲了!那个女人,就这样横插一足,活生生破坏了我的幸福。那时起,我便起了报复的念头,我凭着自己一身好厨艺乔装打扮应聘了季重宫的厨娘,那可恶的女人,也就是你母亲,她看我打扮得虎背熊腰竟给我取个外号叫虎妈!实在太可恶了!”
虎妈想到这里很是生气,顿了顿,喝了口水,又接着道:“我在季重宫这些日子,时常看到你父母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真叫人肝肠寸断!”
蠢勾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道:“你够了吧,编一些这种故事,你年纪都可以当我爹的娘了,还说什么与我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第十四章
虎妈听了这话也不恼,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扯扯,竟将脸皮扯了下来,三黑以为她不要脸皮了,皆是一惊,可那张脸皮不过是张面具。
其实虎妈的脸非常年轻,毫无岁月痕迹,雌雄莫辩颇有媚态。
虎妈又翘起兰花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并又从怀中掏出那面小镜子,自恋地照着自己。然后脱下了假发,任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再将藏在身体里的沙包、布包取了出来,露出了姣好的身形。
虎妈又开始对镜孤芳自赏了,她还幽幽道:“咱家为了报复他们,可是放弃了东厂优厚的俸禄,体面的工作,显赫的地位······”
宝宝感觉很怪异,就试探着问:“你、你是太监?”
虎妈傲然一笑,“是啊,我还曾官至太监总管。”
于是,三黑便囧了,囧得言语不能,囧得肝肠寸断。
虎妈像是说完了,从箱子里找出一套衣服换上,并对镜擦脂抹粉。
待他打扮好后,三黑一看,他就该是皇宫中的公公啊!
曹溅感觉不妙,嬉皮笑脸向虎妈道:“你故事也讲完了,我们也听了,也该放了我们吧?”
虎妈却将眉一横、眼一瞪,生出几丝妩媚之情,怒嗔:“放屁!咱家将你们辛辛苦苦骗来,讲个故事就放了你们,会不会太便宜了!”
曹溅赔着笑脸,道:“公公,您到底还想怎么着?”
虎妈又傲然一笑,道:“咱家以前在东厂时,可是以毒辣阴狠著称的,你们仨嘛,咱家当然要将你们折磨至死了!”
三黑看到虎妈娇媚邪气的表情中全是狰狞,唇角还透露出他嗜血的欲望。三黑皆吓得一抖,凯亚壮着胆子道:“这件事与他俩没有关系,你放了他们,对我要杀要剐随便!”
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下,虎妈点燃了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在他脸上,照出眉眼间的怨气,将他五官扭曲,似鬼魅似妖怪。
凯亚当真问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虎妈莞尔一笑,墙上的阴影张牙舞爪地扩大,虎妈尖声尖气地反问:“你说呢?”
刹那间,一阵阴风吹来,蜡烛灭了,向起了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是虎妈那尖细的声音。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虎妈又更高声地尖叫起来。
三黑又囧了,刚刚装神弄鬼要杀人的明明是他,现在倒被吓成这副模样。
来人点燃了火折子,凑近虎妈的脸,仔细观察。虎妈心中一紧,指尖泛白。突地,来人惊喜道:“福、福、福娃!”来人正是凯爹。
凯爹丢开火折子,上前一步,紧紧攥着虎妈的手,激动道:“福娃,真的是你吗?你这几十年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随即,他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的三黑,“好你个倒霉孩子,竟是带着你这两个···这两个···跑到这儿来,看我不······”
凯爹走近看到绑住三人的粗绳,疑惑地望向虎妈,“这是?”
虎妈阴笑着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原来你还是这么关心我,那我问你,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妻子?”
凯爹愣了,“我当然关心你!你后面问啥?”
“我问你爱我还是爱你妻子!若爱我,就杀了你与那女人的孩子,要是爱那女人,那我就杀死你跟她的孩子!”
“福娃,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自然爱我的妻子,可我当然也爱你,你可是我拜把兄弟!”
虎妈欣喜道:“既然如此,那你快杀了你这倒霉孩子!”
“什么!我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虎毒不食子,我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凯爹完全没有理解虎妈的本意。
“你不杀?”虎妈问道。
“我当然不杀了。”凯爹理直气壮。
虎妈眼里满是阴霾,但一会儿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你可以对我的感情视若不见,但用得着如此羞辱我么?我虽然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但我也有爱人的权利。因为我没有蛋蛋、没有鸡鸡,我就不能得到和你们一样平等的爱么?难道因为我没有蛋蛋、没有鸡鸡,我就没有独立的人格么?没有灵魂、没有心么?我就没有尊严么?我就没有被爱的权利么?我就活该像一块抹布一样用了就丢在一边么?”
凯爹可囧了,他呆滞在原地有些反映不过来,此刻你就真能看出他与凯亚是亲生父子了。凯爹一直把福娃当兄弟,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和亵渎啊!
“你错了!”虎妈自己接着说,“我跟你一样也有灵魂,也有一颗心!要是佛主能再次赐予我蛋蛋和鸡鸡,我也会让你迷恋爱慕我,就像我现在迷恋爱慕你一样。我现在不是凭着世俗、性别,甚至也不是凭着血肉之躯跟你讲话,这是我的心灵在与你讲话,彼此平等,就像我们本来就是的那样!”
“就像我们本来就是的那样。”凯爹重复了一遍,“我们本来就是拜把兄弟!”
“什么?你还是只当我拜把兄弟?那好吧···”虎妈突然静默了,垂下头,什么也没做。而凯爹这时却灵光了,他终于将整个事情联系起来看透彻了,原来福娃是爱上了自己,单相思成狂,导致心理变态了!
虎妈这时又抬起头,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沉声道:“我明白了,那么,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动手了。”说完他提手移到凯亚面前,抬掌向他天灵盖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凯爹大吼道:“福娃,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句话似魔咒般,将虎妈的手活生生定在了离凯亚脑壳只有一点点点点的距离上。
本来就蠢的凯亚此刻简直是吓傻了,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四肢早就瘫软了,只能在心中哭喊:春哥救我!
凯爹又接着道:“你以前不是告诉我,你的抱负是拥明君,杀昏君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辅佐明君登上帝位么?你不是恨透了这昏庸无能、滥杀无辜、贪图美色的狗皇帝么?你看看你,这十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擅自离宫,让你主上在皇宫内少了一个得力的眼线,让你主上迟了十几年登上帝位,让无辜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不是胸怀天下、志在四方么?现在却被这些儿女私情所牵绊,迷失了你自己!你全然忘记了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全然忘记了江山社稷,你全然忘记了天下苍生!你变得这么自私、这么冷血,这么不可理喻,你还是福娃么?你还是我当年所钦佩的福娃福公公么?你还是你自己么?你还信春哥么?”
见虎妈愣住,凯爹又加到:“其实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不完整,我从未将你当作女人,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啊!而是你自己自怨自艾、破罐破摔,因为自己的不完整而自卑,潜意识里将你自己当作了女人,还以为人人都把你看做不完整的男人、当作不男不女的人妖。所以你才误以为对我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将你当作一个完整的男人,我们的情谊就是那纯洁的兄弟之情!”
☆、第十五章
凯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情,触动到了虎妈心底里最柔软的一块地方,他怔怔地收回手,转向凯爹,眼中含着泪水,喃喃道:“你真当我是完整的男人?我是完整的男人?”
凯爹坚定道:“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有种的,我一直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也要当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应当再拾起男子汉的担当跟抱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福娃,你现在悔过还来得及,现在去辅佐明君也不算晚。快去吧,九王爷在等着你,天下苍生在等着你,劳苦百姓也在等着你!”
虎妈眼泪淌下,面对凯爹,悲愤道:“听君一席话,咱家方才醒悟,我错了,我错了十几年呐!”
虎妈上前握住凯爹的双手,两人的温度似乎传到了对方的心里,虎妈给凯爹一个坚定的眼神,奔出门,奔向了那茫茫黑夜。
现在的世道就像那黑夜般浑黑,而我们的虎妈,不,福公公定会让它重现光明的!
见福公公已走远,凯爹舒出一口气,替三黑解开绳子,边解边说:“你这蠢儿啊,刚刚可吓死为爹了!就是你这逆子,才闯出这么多事来,若不是你要和你这两个私奔,福娃有可乘之机吗?”
凯亚被说得哑口无言,另两人还惊魂未定,便跟着凯爹又回了季重宫,进行了彻夜长谈。
至于座谈会中的空话、套话、废话,在此不多做赘述,不过谈话内容是令三黑欢天喜地的,他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在这一系列事情发生期间,走疯二狗主仆早已依着几年前的记忆,循着贱勾脚臭味到了在苏州,并在几日内找到了贱勾所在的丑叉一九九号钱庄。
钱庄里生意正好,有几个人排着队兑换银票,走疯二狗一进去,这闻闻,那嗅嗅,心想:这贱勾还发达了耶!
贱勾在柜台内听到钱庄里有疯野狗撒丫子狂奔及疯吠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掐指一算,也到日子了。贱勾便走出去,想将它们快些打发走,不要影响了生意才好。
贱勾一走出去,见本来在兑换银票的客人们全在天花板上抱着房梁,伙计也躲在柜台里去了,他又看到在厅里疯吠发狂并绕着圈狂奔的是走狗小钱袋,他以为该疯叫的大钱袋却安静地站在中间,疑惑地看着小钱袋。
贱勾又皱起眉头,眼露凶光,一声怒喝:“停!”
可小钱袋却未停下来,仍疯叫疯跑个不停,贱勾觉得很烦,憋足了气,又大吼:“给老子停下来!”
听得贱勾真是发火了,疯狗醒水地想起自己现在正是处在疯狗向走狗转型期的一只丧家犬,当然要好好表现,它便过去将小钱袋拉住,可拉是拉住了,小钱袋仍然不安分地想跑,还是不停地吠叫。大钱袋故作关切,问小钱袋:“你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疯吠起了?”
那小钱袋稍稍安静了一下,又兴奋地道:“我太开心了,我太兴奋了,我太回不过劲了!我以前要不就呆在戈壁,要不就呆在雨荷楼的地窖里,这次我终于出来见了世面,我见过了扬州的茶楼,长安的阿迪王,还在长安见着了封锁城门的盛况。我还看见自己的画像上了永生墙,我太激动了,我不久前还被高等的人类呼了数不清的耳光,我太骄傲了,我见识了这么多一般狗见不到的东西,我当真已经从一只杂毛土狗摇身变成了一只贵宾犬!”
厅内的其他人早已趁着大钱袋将小钱袋抱住的时候逃掉了,现在厅内只剩下一贱勾,两贱狗。
贱勾望着仍在呼呼哧哧的小钱袋,恍然大悟,对啊!这些狗就是这种德性,以前小时候养过几只小狗,都挺温顺的且不疯。可只要带出去逛街回家后,它们就会一改往日温顺的性格,变了只狗一般,发疯地在院内绕圈奔跑,吠叫。初时他还以为是牵错了狗,牵了只长得像的回家,后来与其他人一交流,才得知大多数狗都这样,它们撒欢其实是在炫耀,炫耀自己见过了世面,没啥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