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完本[古耽]—— by:来自远方

作者:来自远方  录入:05-15

“没理由吗?”
司马曜叹息一声,沉声道:“我不想做个傀儡,是不是理由?”
司马道子眯起双眼,等着司马曜继续说。
“我知你不信,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字字句句发自肺腑,都是实言。”司马曜凝视司马道子,面容依旧憨厚,表情却变得阴沉。
“父皇不喜你我,明知你我投向长乐宫,即便要立嗣也可从宗室挑选,为何偏偏选的是我?”
“乍听旨意,我的确喜悦,回头再想,却是……”
司马曜苦笑一声,就像是吞了黄连,五官都开始扭曲。
“台城内有王皇后褚太后,朝堂上有大司马和平北将军,我即使平安登上皇位,也不过是几方争权的工具,活生生的傀儡甚至是靶子!”
“运气好的,可以混混沌沌活上几年。运气不好,和废帝落到一样下场,囚困半生,甚至丢掉性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司马道子冷哼一声,当场翻起白眼。
“当然有关。”司马曜凑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声道,“你我乃是同母兄弟,自然该联手!”
司马道子扭过头,表情中满是嘲讽。
司马曜不以为意,继续道:“道子,我在皇位,你可为王。他人登上皇位,你会是什么下场?”
“你威胁我?”
“我是在提醒你。”司马曜五指用力,几乎在司马道子的手臂上留下青印,“台城之内,朝堂之上,你我兄弟才是一体!理当互相扶持!”
“待我登上皇位,封你为琅琊王,留你在朝堂,许你八公之位!”
“桓温郗愔势大,彼此早有龃龉。”
“王谢士族看不起你我,照样看不上这两个权臣!”
“台城之内,王淑仪登上后位,要掌大权,褚太后未必甘心。”
司马曜一句句分析,终于引得司马道子转头,目光频闪。
“这些都是咱们的机会!”
“咱们?”
“咱们!”
兄弟俩对视良久,司马道子终于开口,道:“阿兄,且容我想一想。”
没有当场答应,口气已经软了下来,释放出的信号很是积极。
司马曜点点头,按住司马道子的肩膀,低声道:“今后的路,你我兄弟互相扶持,方才能继续走下去。朝中可拉拢士族宗亲,京城之外,可派人联络与桓温郗愔不睦之人,借势为我所用。”
“谁可拉拢?”司马道子皱眉。
司马曜得意一笑,缓缓道出一个名字,“幽州刺使桓容!”
幽州,盱眙
桓容接到姑孰密报,不得不同袁峰爽约,带着小孩速返刺使府。见他神情不对,袁峰没有纠缠,而是乖巧的点点头,骑着小马随他回府。
接下来的两天,桓容再向寿春调兵,飞往江州和荆州的鹁鸽不断。
荀宥和贾秉归来之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立刻被桓容拉去议事。
“信中说,家君已向江州遣使。”
无论历史做出多少改变,桓大司马注定熬不过咸安二年。
这场突来的大病不只拖垮了他的身体,更打破他培养桓玄为继承人的计划。加上桓容在族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话语权越来越大,一切的算计都将落空。
然而,就此交出全部势力,桓大司马终不甘心。
知晓桓冲和桓豁同桓容交好,仔细思量之后,派人去江州,请桓冲往姑孰,来见他最后一面。
目的十分明确,西府军!
等他咽气,西府军必须留在桓氏手中,绝不能交还建康。纵然朝中会有动作,但他相信,以桓冲的能力,应能同对方抗衡。
再有一点,凭借此事,可在桓冲和桓豁之间埋下钉子。
对外,二人会合力抱全桓氏,对内,两人却再不能拧成一股绳。一旦发生争执,得益的不会是旁人,七成以上会是桓容。
或许一切都是巧合,桓大司马之所以这么做,仅是“习惯”使然。
可是,送到幽州的密信和私印却让桓容无法忽视,一时间心绪烦乱,久久不能平静。
书信和私印摆在桌上,桓容独坐许久。他以为自己不会有半点感觉,事实却与想象截然相反。
苦笑一声,手指擦过眼眶。
这算什么?
前头诸多算计,到头却来这么一出?
拿起私印,摩挲着底部篆字,桓容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此物在手,他可光明正大掌握桓氏私兵。依书信中的内容,桓大司马已于日前上表,举桓容为豫州刺使,掌幽、豫两州诸军事。
“这算什么?”
同样的四个字一遍遍在脑中回响,桓容闭上双眼,听着室外忽起的虫鸣,用力咬牙,直到嘴里尝到血味。
“来人!”
“郎君?”
“请贾舍人。”桓容摩挲着私印,眼帘低垂。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论桓大司马本意为何,也不论背后藏着什么样的谋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州兵必须挺进豫州。
这是向世人展现刀锋,也是让朝堂文武明白,幽州有的不仅仅是财力!
咸安二年,六月,天子立王氏为后,并以司马曜为皇太子,司马道子为东海王。废帝降海西县公,移幽州。
同月,天子连下四诏,征大司马温入朝。
后者固辞,并上表言年老体衰,举桓冲掌西府军,镇姑孰;以桓容为幽、豫刺使,掌两州诸军事;请桓豁遥领扬州牧。
表书递上,群臣哗然,不明白桓大司马要唱哪出戏。
联系在姑孰时的经历,王坦之恍然大悟,当下要去寻谢安。走到府门前,忽又停住脚步,改命人请族中郎君,关起来门来商议。
随着事态发展,桓温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再隐瞒不住。
建康将有动作时,桓容忽以追缴胡贼乱兵为由,派幽州将兵进入豫州,顺势接管州内军政。未等天子任命,已将豫州握于掌中。
朝堂震惊,却无力追究,也不敢追究。
桓大司马重病不能入朝,已将交代后事。郗愔这尊大佛却是活蹦乱跳,更被请入建康,手握天子旨意,将行周公辅政之事。
比起远在幽州的桓容,这才是心腹大患!
知晓诸多变故,司马昱良久无声,忽又纵声大笑,带着无尽的凄凉。
“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
“天不佑晋室!”
留下最后两句话,笑声戛然而止。
宦者小心上前,看着已无气息的司马昱,哆嗦着跪在地上,发出一声哭音:“天子大行!”
咸安二年六月甲寅,晋天子司马昱驾崩。
是日建康惊雷,乌云聚拢,酝酿多时的一场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第一百八十章 桓容的决心
古有言,自天子至庶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则养,死则哀,三年之丧,天下之达礼也。
依照古礼,司马昱驾崩,亲子当服丧三年。
然汉文帝革丧礼之制,丧期一度更改。
汉末天下大乱,魏晋建制皆循汉礼。魏武帝临终有遗命:“天下未安定,未得遵古。百官当临中者,十五举音,葬毕便除。”
更严令,凡驻守各地的将领不得擅离。无需临朝哭丧,以防予敌可趁之机。
魏武帝驾崩于正月庚子,当月辛丑入殡,丁卯即葬入皇陵,整个葬礼的持续时间不到一个月。自此之后,魏、晋天子均以此为制,凶礼不过一月。
晋室天子驾崩,举国哀三日,百姓三日后即除服。
不过,新帝临朝仍需深衣素冠,宫中不设乐,且要降席撤膳。服满一月方可易服开宴,重新设乐。
满打满算,司马昱登基不到两年。
说句不太好听的,屁股还没坐热就驾鹤西归。
司马曜被立为皇太子,远游冠刚刚戴上,东宫还没住过一天,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太极殿的主人。
变化实在太快,完全来不及兴奋,压力骤然袭至,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百官服丧,免冠戴巾帻。
朝会停三日,群臣一边忙着天子大丧,一边还要准备新帝登基。
郗愔入朝辅政,无论司马曜愿不愿意,对他都需存几分恭敬。如若不然,郗刺使完全可以大手一挥,凭着先帝旨意,仿效周公故事,光明正大将他赶下皇位,另推一个“听话”的新帝。
司马昱临终前的这道圣旨,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随时可能落下,砍断司马曜的脖子。
好在郗愔有权臣之实,尚无篡位之志。
司马曜只需咬牙忍耐,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寻到空隙暗中动作,总能有出头之日。
至于会不会出头之前就被废掉,亦或是郗愔之后另有权臣顶上,司马曜暂时没想那么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出憨厚的面容,做一个提现木偶,按照郗刺使的意思,在诏书上落笔盖印。
在这个过程中,司马曜发现一桩怪事,传国玉玺仍在,乘舆六玺不缺,唯独少了一枚天子金印。
因汉末战乱,传国玉玺一度落入胡人手中,乘舆六玺也渐渐失去实在意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魏晋天子下诏是用天子金印。
永嘉之乱后,元帝渡江建立东晋,传国玉玺收回,大部分时间,诏书上盖的仍是天子金印。
司马曜找了一圈,又召来宦者询问,始终未能寻到金印下落。
确定金印不见,司马曜遣退众人,独自坐在殿中,沉思许久,表情越来越阴沉。单手握拳用力捶在桌上,犹不解气,猛地站起身,狠狠一脚踹过去,矮榻瞬间翻倒。
宦者宫婢守在殿外,个个噤若寒蝉。
司马道子正好走来,见到这个情形,嗤笑一声。不顾宦者阻拦,一脚将人踹开,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
走出两步忽又停住,回身行到宦者身边,见后者仍跪在原地,冷冷一笑,直接踹在他的头顶。
“凭你也敢拦我?!”
宦者不提防,猛然向一侧栽倒,沿着石阶滚落。后脑被磕破,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身下的青石。
司马道子连眉毛也不动一下,仅是一句“收拾干净”,立刻有内侍上前将人拖走。是生是死全凭天命。
即使能活下来,也不会继续到太极殿伺候。
走进内殿,瞧见满室凌乱,司马道子随意的拱了拱手,道:“月后就是登基大典,阿兄正该春风得意,这是发的哪门子火气?”
司马曜不出声,背负双手,不停在室内踱步。
脚尖踩到一卷竹简,发出一声轻响。气不顺,当即踹飞出去,压根不管是不是关乎天子入殡的奏请。
见他这个样子,司马道子收起戏谑的表情,皱眉道:“阿兄,究竟发生何事?”
“什么事?”司马曜停下脚步,咬牙道,“天子金印!”
“什么?”
“我说,天子金印没了!”
“怎么会?”司马道子满脸愕然,“那之前的诏书……”
“都是用玺。”
司马曜走累了,踢开矮榻,坐回蒲团上,示意司马道子上前。
“父皇驾崩,遇凶礼奏请可用玉玺,等父皇入葬之后,这事肯定瞒不住。”司马曜咬牙道。
“阿兄可问过伺候父皇之人?”
“问过了,都是一问三不知。”司马曜用力捏着拳头,“从王府跟来那两个,早在四日前就吊死房中,为父皇殉。”
司马道子陷入沉思,可思来想去,始终没有太好的对策。
“这事……”
正说话时,殿外突然禀报,言徐淑仪为天子殉。
“添乱!”司马曜嘟囔一句,下令道,“将事情禀报显阳殿,再去长乐宫递个信。既为父皇殉,便追为淑妃,待大葬之日一同送入皇陵。”
“阿兄,岂可这么便宜她?!”司马道子很是不满,手拂过右脸,似还能感到当日火辣辣的疼痛。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样?”
“怎么样?”司马道子眼泛寒光,“随便扣上一个罪名,言其畏罪自尽,直接丢去乱葬岗喂野犬!顺便将弄死那奴子的事推到她身上,正好将阿姨移出偏殿。”
司马道子越说越觉得可行。
司马曜摇摇头。
“这事不成。”
“怎么不成?”
“登基大典尚未举行,我还不是皇帝。再说了,就算坐上皇位,也不能肆意妄为。”
“这怎么叫肆意妄为?”
“父皇有遗令。”司马曜垂下眼帘,看着掌心攥出的红印,“徐淑仪不殉则罢,自愿身殉,势必要葬入皇陵。宫中有记载,这事不可能瞒住。”
司马道子咬牙切齿,“事情就这么算了?”
司马曜叹息一声,“我之前就说过,做事最好想想后果。出一时之气,很可能引来大麻烦,得不偿失。尤其是这件事,我不可能不遵遗诏,你也别起其他的心思。被人抓住把柄,留在建康的事必将遭群臣反对。”
“阿兄是要反悔?”
“动动脑子!”司马曜瞬间爆发火气,“你就没想一想,司马道福还在姑孰!她是桓元子的儿妇!”
“如果真照你说的办,朝中议论不提,司马道福必不会善罢干休!她如今受桓氏庇护,父皇大葬必定回建康奔丧,真照你说的办,她必定会大闹一场。你我还要借桓容的势力,这个时候和桓氏撕破脸,是自己把路堵死!”
司马道子很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司马曜言之有理。
甭管司马道福和桓济怎么样,表面上看,她始终是桓氏的媳妇。
公然不遵遗诏,将主动殉葬的徐淑仪丢去城外喂狗,不只会刺痛司马道福,更会引来桓氏不满。并非桓氏多么看重晋室公主,而是会牵扯到新帝对一族的“态度”。
行出此举,是否是拐弯抹角羞辱桓氏?是否是在挑衅?
无论坐实哪一点,司马曜的皇位都将坐不稳。
再者说,就伦理而言,徐淑仪是司马曜的庶母。亲爹刚死不久就对庶母下这般狠手,事情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想到这里,司马曜不禁心头一跳,怀疑的看向司马道子。
对方是真的气昏头,对徐淑仪的两巴掌“念念不忘”,还是想借机给自己下套泼脏水?
面对司马曜阴沉的目光,司马道子不自在的动了两下,更让前者观出心虚。不由得在想,将他留在建康,并许诺琅琊王的爵位,究竟是找来帮手,还是给自己留下隐患。
若是隐患……
“阿兄?”
“……无事。”压下陡然而起的恶念,司马曜沉声道,“徐淑仪的事你莫要再管。目前最紧要的,是查出金印下落。父皇入皇陵之日,百官哭丧。皇室宗亲和诸州刺使不能亲来,也会派遣国相州官。”
说到这里,司马曜顿了顿,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遇上幽州来人,务必要代我之言,如果桓容肯扶持于我,他日可许他丞相之职!”
“丞相?!他也配!”司马道子叫道。
“噤声!”司马曜表情一厉,“他怎么不配?”
“他……”
“他是南康大长公主之子,堂堂的淮南郡公,手握幽、豫两州,财力、兵力、人望样样不缺!传言桓元子病入膏肓,朝中无人能对抗郗方回。我不拉拢他还能拉拢谁?!”
“幽州,如果我能掌控幽州……”司马道子喃喃道。
司马曜目光微闪。
“放心,会有那一日。”
司马道子猛然抬头,双目直视司马曜,“阿兄说真的?”
“自然。”司马曜道,“等我坐稳皇位,撵走郗方回,桓容必成士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届时,大可联合朝中,寻个错处,将他降爵夺官。豫州可用来安抚桓氏,幽州自会交给阿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兄弟俩击掌为誓,同时仰头大笑,做起一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美梦。
长乐宫中,褚太后放下道经,看着伏身跪在面前的阿讷,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回太后,仆得王皇后命,将入显阳殿伺候。”
“显阳殿?”褚太后目光愈厉,“你这是要背叛我?”
“仆伺候太后几十年,谨慎小心,兢兢业业。不敢言功劳,总也有苦劳。”
阿讷抬起头,再不见往日的恭顺,表情中带着讽刺,“太后是如何对仆,说丢就丢。不是幽州刺使大度,仆坟头的草已经比人高了。”
“你是在怨恨我?”
“不敢。”阿讷继续道,“仆命虽贱,总还想多活几日。皇后殿下掌理宫中事务,召仆前去伺候,仆自当从命。”
“你以为王氏真会信任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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