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身子一僵,猛的直起身来,连忙从腿间抓起太子的手,太子搞不清状况的坐起身来,手下还下意识的摸了几下,没找到书中说的“缝隙”。
我勒个去,郑晓风中凌乱,他忘了这幅身体是个阉!割!的!太!监!
没!有!小!鸡!鸡!!!!
看着搞不清状况,仍像继续寻找的太子,郑晓无语泪两行。
“别找了,”
太子抬头,无辜的,“嗯?”
郑晓悲从中来,“我不是妹子,也不是男人了。呜呜呜……”
太子睁大眼,不明白刚才一脸诱惑的人为何突然哭的伤心,但是,他的心告诉他,不想看他哭。
犹豫的双手环抱郑晓,学着父皇小时候安慰他的样子,温柔的拍拍后背,将郑晓的脑袋按在胸膛,摩挲他的后脑勺。
温柔的怀抱像冰面上的阳光,成功融化了冰冷,带来满腔温暖。
郑晓眷恋的蹭蹭少年并不宽广却足够温暖的胸膛,觉得没有小鸡鸡什么的也能接受。
只要他家小攻不嫌弃他,一辈子不射没关系,一辈子蹲着撒尿没关系,一辈子没有小鸡鸡……
呜呜,还是好委屈。
郑晓趴在太子怀里哭的伤心欲绝,来到这个世界半年,自家小攻见面不相识,还要娶媳妇,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太监,成为太监的害怕和委屈,没有人可以诉说,没有人可以给他温暖。
现在他的小攻找到了,太好了。
不过,郑晓哭的鼻头通红,泪眼婆娑的抬头问太子:“你,嫌不嫌弃,我是一个太监。呜呜……”
太子这才想起太监是幼时就被阉割的男人,那里没有的。
太子眉头紧皱,怀里平日笑的开心无邪的男孩竟然受过这等伤害,心疼得厉害,太子不由得抱紧怀里的人,说出一生的承诺,
“郑晓,不,晓儿,从今以后,孤护着你,一生一世!”
第56章
太子殿下喜欢郑晓,喜欢到有点不顾尊卑。
太子会手把手的教他习字作画,古文的写法郑晓自然是不会的,常常犯错,字也写的不好看,太子殿下温热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郑晓顺着他的力道写出筋骨分明的字迹,郑晓的脑袋只到他胸前,太子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指实掌虚,执笔在指,很好,手腕用力……”
耳朵要怀孕了。
郑晓粉红着小脸,水润的眼眸没有看着纸面,直勾勾地盯着太子握着他的大手上,身后是他宽厚温暖的胸膛,龙延香的特殊香味围绕在他周围,郑晓的心脏跳得欢实。
太子认真的教导郑晓,细致的将握笔之法讲解过后,回过神却发现怀中的人明显在走神,手下的小手软软的贴着他的手心,却未使力。
太子皱眉,空闲的左手抬起,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脑瓜蹦。
“哎呦!”郑晓反射性捂脑门,怒目转身,“谁打我!”
太子面目威严,左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看他。
心里的火“噗哧”一声灭个彻底,郑晓哂笑,“殿下,”
他笑得谄媚,一张粉嫩小脸越发可爱,太子心里一动,想在上面亲一口,可是莫名的不快却制止了他。
哼,身份太过低微,只有在学识上出众些,他才好多多提拔,否则一个无才无识的小太监每天跟在他身边,凭白惹人注意。可是,
他倒好,太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他难得放弃每日的休息时间教他识字,他却总是走神,不认真,真是浪费他一番苦心。
太子不爽了,哼道:“今日教你的,可是都会了?”
郑晓眨眨眼,瞄向桌案上一边惨不忍睹,一边风骨卓然的大字,心虚的点点头。
太子见他胆小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狗,湿润润黑亮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满是无辜可怜,真是,太子咳了一声,移开眼神,怕在看下去,不忍教训他。
“那好,孤问你,”太子侧过身去,站的笔直,眼角的余光在书本上扫一圈,道:“刚才所写,‘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之中,袅袅何解?”
郑晓回忆,好像太子讲过,这是一首讲述神灵恋爱的诗,那袅袅两字的解释他忘了,眼见得太子的眼神越发深邃,郑晓咽了口口水,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讲的是女子妩媚动人,身材好。”
太子一下就眯起眼睛,眼中寒光四射:“哦?孤怎不知,小郑子竟清楚女子抚媚动人,身材好,难道,是经常观察的缘故?”
郑晓欲哭无泪,连忙解释:“不不不,太子殿下的身材最好,女子的身材前面高后面高的,哪里好看了?我,我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不是特意观察到的,太子,在郑晓眼里,您最帅了!”
一通马屁拍的太子身心舒畅,他嘴角难得泛出一丝笑纹,“当真?”
“那是!绝对的!您还不知道我吗?眼里从来只有殿下一人,别的人,特别是女人,那都不认得。”
太子睨他一眼,悠然转身,掀起袍脚坐下,郑晓颠颠的跑过去递给他一盏茶,那小脸笑的,灿烂的快开花了。
太子抿了口茶,见他谄媚的小样子,再也忍不住,放下茶盏,拉过小太监置在腿上,郑晓冷不丁的被突然袭击,吓得连忙向门外看去,四处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太子摸摸他的脑袋瓜,笑道:“放心,没有孤的吩咐,无人敢进来。”
郑晓放下心,然后就直视了目前的状况,自从那夜之后,太子总在两人独处时,摸摸他,亲亲他。看到他时的眼睛都比平时亮,郑晓自然开心,乖乖的任他又亲又摸,有时意犹未竟的反过来亲他,摸他,太子被他撩拨的把持不住,这下四处无人,脸有些微红的看着郑晓,想像那晚一样做一次。
郑晓舔舔嘴唇,手不老实的伸过去,刚刚触到那里,太子忍不住动了动腿。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殿下,奴才苏盛有事禀告。”
是最近忙着布置太子大婚,好些日子未见的苏公公。
郑晓一哏,连忙把手抽出来,在太子殿下的黑脸中,迅速的给他整理整理衣服,又像阵风似的刮到太子背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立正站好。
太子略带惊叹的看郑晓一眼,没想到小太监还有这手绝活,速度够快。
坐正身体,太子道:“进来吧。”
苏盛笑着走进来,眼圈微黑,可见最近是累着了。
苏盛行了礼,躬身道:“殿下,婚礼一切都布置完毕,老奴不负您的期望,亲眼看着,没有纰漏的地方,殿下,这是纳彩的礼单,请您过目。”
太子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想向身后看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是太子,郑晓可以是他的奴才,他的暖床人,却唯独不可以是他的妻子。
小太监,只是一个阉人而已,他爱他,却永远不可能娶他。
太子心情不好,挥挥手道,“下去吧。”
苏盛不解的抬头看一眼太子,见他随手将礼单扔在桌上,神色郁郁。
微微皱眉,苏盛后退几步,走出书房,看来这阵子他离太子殿下远了,殿下的心思他都猜不透了,当务之急要弄清楚这阵子发生的事。
苏公公步履匆匆的找人问去了。
这边,书房内一片寂静,
太子不安的转动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想回头看看郑晓,却又不知自己在坚持什么。
“唉,”身后一声叹息,随后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太子手一顿,郑晓与他脸贴脸,温热的皮肤摩挲着,说不出的舒服。
太子的心被安抚下来,他侧着头,与郑晓面容相抵。
郑晓亲亲他,轻声道:“殿下,你不知道,能陪在你身边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我不愿离开你,不愿与他人分享你,即使是太子妃,也不可以。”
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心里却流过淙淙暖流,被爱着的幸福充斥他的周围,让他紧紧握着郑晓的手,不愿松开。
第57章
庄严神圣的祭天仪式上,最高处的天台,是历代熙朝皇帝向上天祭告的地方。
年过中年,一身威严的熙皇庄重的向上天鞠躬行礼,身后皇族,大臣,侍者跪了长长的队伍。紧挨着熙皇的是太子允祥,熙皇直起身后牵过太子的手,期盼而慈祥的看着他。
朗声道:“太子允祥,温良恭俭,聪慧明义,博闻强识,深得朕心,即向天禀明,为吾熙朝太子……”
允祥内心激动,双颊泛起红晕,他重重的跪在地上,向熙皇行了跪拜大礼,“儿臣谢过父皇,定不负父皇所望!”
“好好好,吾儿,快起,快起。”熙皇大喜,拉起太子,两人之间气氛一片温馨。
高高台阶下的众臣再次拜倒,高呼:“皇上励精图治,太子德行兼备,熙朝之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提太子殿下的兄弟们虽山呼万岁,心里到底如何不甘,但都知道,祭天仪式上,皇上亲口向上天汇报了允祥太子的身份,除非他造反叛国,是再难将他拉下马来。
祭天过后,宫里宫外忙成一片,红绸挂满城墙,房柱,旁晚天边也织就红色的晚霞,整个天地像落入红色的海洋。
对郑晓而言,恍若身处火海,心里的痛楚蔓延出来,身体的每一处都泛着不可忍受的疼痛。
从药柜中翻出珍贵的凝露膏,郑晓撩起太子的裤腿,仔细检查那处明显的青紫。
轻微的触碰着,太子的眉头也未皱一下,看着郑晓蹙着小眉头,他淡笑道:“不算什么的,抹了药几天就好了。”
郑晓抬头,瞪了他一眼,道:“是呀,这是小伤,你的身体自己不心疼,难道还指望别人来心疼?”
太子嘴角笑意更甚,“是,是,没别人心疼孤,孤以后会注意的。只是那种情况下,情之所至,无意识就跪得狠了。”
郑晓抿着嘴,手里捂着药瓶,半晌道:“我也知道那种场合你激动,那,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保护身体,别再受伤了。”
太子目光柔和,笑着点头,温柔的看着郑晓为他细细的涂药。
两人下意识的忘记太子即将结婚的事实,掩耳盗铃的享受平日的温情。
时光如梭,转眼一个月后,五月初一,鸳鸯合颈的好日子。
太子一早就换上大红婚服,金黄的发冠称得他尊贵俊秀。郑晓一身青蓝色的二品太监的蟒袍,也是少年如玉。
苏公公身穿紫袍一品太监服饰,笑容满面的看着宫女们为太子殿下整理服饰,这时,外面跑来一个传话小太监,小太监喜气洋洋的行礼道:“禀殿下,接太子妃的撵车到宫外了!”
太子面容不变,摆手道:“知道了。”
苏盛喜道:“喜娘,快给赏钱!”又回头道:“殿下,太子妃到的正是时候,您快上车撵去接太子妃吧。”
围绕太子四周的宫女们整齐退下,太子向郑晓的方向伸出手去,郑晓松了紧咬的唇,上前扶住他的手,走了出去。
无人看见的地方,两人双手紧握。
宫门有四处,分东西南北四门,平常的宫人们是没资格走大门的,只能走大门边上的小侧门。
今日,向阳的巨大东门大大敞开,精致华贵的太子妃撵车停在宫外,礼部的送亲队敲锣打鼓,九城兵马司的官兵身着红衬官服,威严的站在大道两侧维护秩序,官兵身后,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众人皆喜气洋洋,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这时,宫门内传来了官锣的声音,三响过后,太子明黄色的撵车队出现在众人眼中,场面静了一下,马上又是喧哗更甚。
太子车队缓缓驶过宫门,来到太子妃的撵车前,太子下了车,从侍从手中接过无头弓箭,虚虚的在轿门上射了一箭,而后,太子妃的喜娘笑着高声说了吉祥话,太子又回到撵车,带头向宫内驶去。
太子妃的撵车跟在其后,车内,即将成为太子妃的石秀婉紧张的握紧手心的苹果,透过车撵的珠帘小心的打量对面明黄色撵车内的男子,只见男人身材高大,身穿红色喜服的他脊背笔直,虽看不清样子,但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将来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皇帝,也就够了。
紫泰殿。历代熙朝皇帝娶亲的地方,熙皇含笑坐在最高的主位,副位放着他的元后,太子殿下生母的牌位,大殿两侧按身份坐着皇帝的妃嫔,大殿外面的场地整齐站着熙朝的官员,各个翘首以盼。
终于,太子与太子妃的撵车到了。
众人露出喜悦的笑容,互相点头致意。
太子与太子妃下了车撵,两人并排像殿内走去,为表尊敬,太子妃落后太子一步。
郑晓跟在太子身后,忍下心里翻涌的酸涩,目光直直的看着太子的背影,细细数着金线织就的枝蔓。
整个婚礼过程盛大而又隆重,郑晓没有看别的,目光一直落在太子身上,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拜了天地,牵了女人的手步入洞房,婚礼上太子无暇分给郑晓一丝眼神,郑晓愣愣地看着他,红色的身影在众人之前走动,喝下一杯杯庆贺的喜酒,高高在上的熙皇欣慰的笑着,忠臣和宫内的侍从都在笑着,只有他,是多余的一个,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郑晓眼中泪水翻涌,他悄无声息的走出大殿,不巧迎面碰上苏盛,苏盛将手里的杯盏托盘放到身后的小太监手里。
诧异道:“小郑子,太子大喜的日子,你竟敢哭!”
郑晓忙擦干眼角的泪痕,挤出一抹笑道:“公公,我是高兴的,太子殿下对我好,看他娶妻我高兴,高,兴。”
苏盛闻言,面目动容,他走上前,姿势亲密的拍拍郑晓的肩。道:“原来是这样,殿下娶妻我也高兴,小郑子,看来你是真心为殿下呀。唉,我当初还因为殿下宠信你心里不是滋味,现在想来真是惭愧。这样吧,正好称今天殿下的好日子,老哥请你喝一杯。”
郑晓心里郁结,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喝酒解愁也不错,于是点头同意了。
苏盛大喜,他见郑晓得太子宠信,眼见在东荣宫做大,他早先教训郑晓跟训孙子似的,唯恐他在太子面前说他坏话,眼下正好和解。
苏盛搭着郑晓的肩,带他走远了。
第58章
洞房内,一身大红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并肩坐在婚床上,荣亲王福晋满面红光,笑着端过托盘,上面放着扎了金丝红绸的秤杆,老妇人是有名的多福之人,儿子是荣王府的世子,君子如玉,女儿惜郡主才貌双全,求亲的人家踏平了门槛,老夫人喜盈盈道:“太子殿下,快挑开新娘的盖头吧,杆秤拿,称心意,一辈子顺顺利利。”
太子面容如常,从善如流的拿起盘内的杆秤,手中一沉,太子握紧了手指,眼前恍惚浮现郑晓的面容,他不在这里,之前在前厅宴会上,他一直留意着,看到他独自一人走出大厅,消失在灯笼红色的光晕里,抑制住追出去的欲望,他面上带着完美的笑容,接受众臣的祝福。
太子嘴角微抿,有什么好惆怅的,他是注定要娶太子妃的,小郑子,也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太子慢慢走到端坐的女人身前,女人很紧张,握住苹果的指尖在颤抖,盖头的流苏也在微微摇晃,太子心头一松,有些好笑,他执起金秤,缓缓挑开盖头。
女人紧张的低垂着媚眼,红颜的樱唇紧抿着,不敢抬头看一眼。
她长得不错,也算是中等往上的容颜了,早已见惯美貌女人的太子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心下告诉自己,啊,这便是孤的太子妃了。
红蜡烛静静燃烧着,荣福晋说过吉祥话后便带着众人出了屋子,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太子闲适的坐在桌边,捻起桌上盘中精致的糕点,姿态优雅的吃起来。
太子妃石氏稳稳地坐在床头,虽然好奇自己的夫君长的是何模样,可未听到太子说话,不敢贸然抬头发言。
太子悠然用了两块糕点,眼神瞥到床上的女人身上,想到什么,他道:“你也饿了吧,要不也用些?”
“不用不用,“石氏反射性的答道,声音有点大,她的头抬得太快,瞥到太子秀美的容颜,又急忙低下头。其实她已饿狠了,未免出丑,一大早开始就水米未打牙,眼下口干舌燥,却不敢在太子面前无状。
太子颇觉无趣的又拿起一块糕点,明明饿狠了,让她吃却不吃,自己的好意也是多余,便不再理她,自顾填饱肚子。
吃罢,太子拿起桌上的两杯酒,将一杯递给女人,石氏送了口气,太子可算想起交杯酒,石氏等着太子与她手臂相交,结果那人向她举杯示意一下,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