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不到元大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的是为了补偿还真不需要,自己一个有手有脚有文化的大男人没了他的补偿也不会饿死。
元星洲开着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逛着,今天的好心情全都被那几笔巨款败光了,要不是突然想到后车厢还有一些冷冻的肉,他估计能在街上瞎逛荡一直到汽车没油。
元星洲调转车头正打算回家,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即使他已经及时刹车,却也被马路上突然出现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值心情不好,这人就这么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撞上来,这不是上赶着来当出气筒吗?那也怪不得他了:“你这人怎么搞的?瞎了?没看到人行道这边亮着的是红灯吗?”
刚才在那辆车的车窗里瞥到自己日思夜想那个人的身影一晃而过,司图眼前一亮,乐呵呵地咧着嘴,想也没想就赶紧追,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停车了,还不等司图往上扑,车上的人就骂骂咧咧的下车了,司图就算被骂了也丝毫没有害怕元星洲的意思,他拽着自己的耽美文库肩带,仰着小下巴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元星洲。
元星洲叭叭叭一通说,等自己骂爽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人不会是傻子吧?被人骂也能这么乐呵?
他刚才骂够了心里的气也顺了,虽然车流不太多可堵在马路上也不是个事儿,便好心的不再跟这突然从马路上冒出来的少年计较,准备上车走人,可那少年却快步跑上前一把拽住了元星洲的手,“哎,你怎么走了?”
元星洲下意识的就以为自己这是遇上碰瓷的了,“不走还留在这儿等着给马路添堵呢?你快撒开手,我刚才可没撞到你,车上有摄像头记录的,想碰瓷也别找我。”
司图对他翻个白眼:“谁碰瓷了?你不记得我了?”
虽然他说自己不是碰瓷的可元星洲还是不太放心,他甩开少年的手,距离他远了些才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见过她,摇头说:“小兄弟,我真不认识你。”
听到他的回答,司图有些伤心,原来他真的忘记自己了,确认自己得到重生之后司图就一直在找元星洲,当初他对自己那么好,现在他却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元星洲看着少年撅着嘴有准备要哭的趋势忙道:“哎哎哎,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司图瞪他一眼,自己还在伤心着呢,这人竟然还以为他想碰瓷。
看着元星洲小心翼翼想上前安慰却又有些犹豫的样子司图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珠子一转,突然上前拽着元星洲的袖子哭唧唧:“哎哟,我刚才好像是被你的车子划到了,我腿疼。”说着就顺着自己的话开始往地上倒,倒下的时候还不忘记抱住元星洲的大腿:“你可不能跑,你的车撞到了我,要对我负责的!”
元星洲也气得不行,这人刚才还说自己不是碰瓷的:“哎,你可不能这样啊,我车上有摄像头的。”
司图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架势,继续假哭:“我不信,你就是想跑才这么说的,你就欺负我人小不懂事。”
Z国永远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刚才这少年没闹起来的时候还不见有什么人,两人这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在旁边围了一圈,有些还在指指点点的给后来不明“真相”的人“分析”事情经过,元星洲自认为脸皮够厚,但是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这围观的人都是刚从旁边超市买东西出来的彪悍的大爷大妈,说来也是倒霉,碰上什么人群不好偏偏碰上了这一群比较厉害还特别有正义感的,看着地上那个少年可怜巴巴的样子,当下就有年纪大的大妈忍不住了,纷纷开始指责元星洲,言语中都说这孩子都受伤了不管怎么样都该先将人送医院去要紧,让元星洲带着这少年先上医院去,一些热心的大爷大妈还提出要一同前去作证,元星洲无语了,这作的是什么证啊,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他们连个眼神都没给。
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的一阵骚动,然后就听到了一个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声,元星洲真心觉得那人的哭嚎声比抱着自己腿的少年假意哭唧唧的声音真实多了。
听到声音,这边看热闹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元星洲见状终于轻松了些,司图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也不装哭了,抻着脖子也想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抱着元星洲大腿的手依旧没松开,那边骚动越来越大,有好几个人在痛叫着:“有人咬人了!有人咬人了!”
元星洲觉得奇怪,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人咬人还能咬得那么惨烈?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哪个精神病医院的神经病偷跑出来了?
不过他懒得理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刚想低头跟抱着自己腿的少年妥协,先带他去医院,然后等警察来了再看车上的视频将事情弄清楚,可那少年与他对视一眼,眼中奸计得逞的得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恐惧,元星洲看到他的反应也是一愣,自己应该没那么吓人吧?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少年便健步如飞地跑向他的车,直接坐上了驾驶座,启动引擎,冲元星洲喊道:“粥粥快过来!我们先走。”这动作看着一点都没有腿疼的样子。
元星洲看到自己的车被抢了,一阵着急,感情这碰瓷的目标还挺大,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是计划已久?
随即想到刚买的东西都还在车上呢,可不能就这么便宜这小孩了,“喂,臭小子!你给我下来,这是我的车。”
司图见他还在纠结这个简直无语了,废话也不多说直接下车打开后座的门,拎着元星洲就给他塞进车里去了。
元星洲一阵头昏目眩,好不容易找着北了,却发现他们已经驶出了老远:“我说,那个……”
元星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正在开车的少年,说他年纪小吧,刚才竟然直接把自己一大男人拎起来了,看着可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说他是个成年人吧,可现在看着依旧是那么面嫩,元星洲那句大哥,被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叫不出来,司图从后视镜看他:“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磨叽啥?”
元星洲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问:“额,这位,嗯,壮士,你到底想干嘛?”
☆、第五章
你那是什么鬼称呼?我叫司图。”刚才元星洲看到那个骚乱之后迷茫的眼神终于让司图相信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虽然司图觉得有点挫败但却不气馁,就算现在不认识以后他们也会很熟,然后逐渐变成关系最亲密的人。
“司徒?”元星洲小声嘀咕:“只有姓没有名?人怪名字也怪。”
正好一辆大货车轰隆隆的经过他们身边,声音太大,司图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元星洲讪讪地笑了笑,有点心虚:“没什么,那我直接叫你司徒好了,那个,司徒,”
他对自己的称呼让司图很不满意:“叫司图多见外啊,你叫我司司好了,或者图图?或者阿图?反正怎么亲热怎么来。”
司图还记得以前元星洲正经的时候就叫自己阿图,不正经的时候就爱瞎叫。
元星洲有点诧异:“思思?等等,你名字到底哪个思哪个徒?”
司图转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公司的司,图画的图,你想到哪儿去了?”
元星洲囧囧地道:“哦,抱歉啊,我刚才不知道。”还有一句元星洲因为畏惧他的武力值没敢说出来:不知者不怪,您老可千万别把我扔出去。
司图转过头开车:“没关系,你以后别那么见外就行,对了粥粥,你家在哪儿?”
元星洲开始警惕,这人劫了车还不够竟然还想去自己家难道真盯上自己了?元星洲想了想选了个自己能接受的称呼,试探性地问:“阿图,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去你家呗,你不回家了?”
元星洲:“……”这孩子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司图看他半天没说话又转过头看他,结果差点把车开树上了,元星洲一看他这架势觉得这么着真不行,这孩子开车不太靠谱,他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阿图,你还没到十八岁吧?未成年人不能开车。”
司图将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扔给他,元星洲一看,哟呵,居然快二十岁了,长了张娃娃脸还真看不出真实年龄。
一计不成,元星洲又开始想别的方法:“阿图,我的车有点旧了,车上的导航不太管用,还是让我开吧,你刚才嚎,不是说了那么久的话应该也累了,换我来开车你休息休息?”
司图也不傻,知道元星洲现在还不太信任自己,怕等会儿一转眼就让他给撇下了,可他又很听元星洲的话,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听他的话:“那,那行吧,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我可不下车,你要带我去你家。”
元星洲腹诽:这人还真赖上自己了,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掌握主动权。
“行,我一定不会撇下你的。”元星洲举着食指和中指作发誓状,司图找了个地方临时停车,然后没下车,直接往副驾驶座爬,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乖乖系上安全带。
然后转头看着元星洲上车,启动引擎,那眼睛一盯住他就移不开了。
元星洲装模作样的认真开车,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脱身,看着汽油还剩不少,他到处兜圈圈就是不往自己家那条路上走,嘴上还一直在套司图的话:“司图,你是外省人吧?第一次来S市吗?”
司图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上辈子他来过,不过这辈子是第一次,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元星洲的时候,他就只挑了这辈子元星洲可以查到的事情说:“两年前,我跟父母一起遇到了车祸,父母都去世了,我当了一年植物人,直到去年才醒过来,做了一年的复健,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来这里找你的。”
司图的声音很轻,说得也有些云淡风轻,可具体的事情远远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他原本生活在一个小富之家,一家三口的家庭,幸福美满。
直到两年前遇到车祸,肇事司机跑了,父母当场死亡,他自己变成了植物人,家里亲戚以为司图这辈子也就是个植物人了,就开始争夺父母留给他的财产,没人愿意照顾司图,他们就将他丢到了疗养院,眼看着治疗的费用还是那么高,人却没什么好转那些所谓的亲人甚至准备停掉对他的治疗,让他自生自灭,说得好听点是自生自灭,其实不过就是让他赶紧去死。
司图很庆幸,庆幸自己重生了,回到了末世之前,他还可以找到元星洲在末世来临之前以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丧尸的形态陪在他身边。
司图的语气淡然中透着一点悲伤,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元星洲却莫名地听出来了,那一刻他仿佛找到了他们身上的共同点。
元星洲心有感触地转头看他,却在司图眼中看出了些许依赖的情绪,他看着自己时眼睛是闪亮的,元星洲开了多久的车他就侧着身子看了他多久,奇怪的是这么一道炽热的眼神盯着自己元星洲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依旧在司图的眼神中泰然自若的开着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元星洲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自己家门口。
看到久违的房子,司图终于转头移开自己的视线:“咱们到家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安全带和车门跑下车,然后摘了一片花瓣叼在唇间含着:久违了小花花!
元星洲看着自己租的小院子门前的那一丛蔷薇无奈叹气,真不知道是谁被谁蛊惑了,自己竟然真稀里糊涂地就把人带回家,其实元星洲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相信司图对自己说的话。
司图看他呆呆地站在车边就开始催他:“粥粥快开门,我坐了一天的火车、汽车,好累的我想睡觉。”
从h市到S市坐火车要十几个小时,他坐的是昨天晚上的火车,今天才到达S市,然后又从火车站搭车到市中心,为了省钱,坐的还是公交车,他的钱是从醒过来开始,软硬兼施地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无良亲戚手里抠出来的,得省着点花才行。
因为末世与现在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他在末世时虽然来过现在却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元星洲家具体在哪个区哪条街,就一个人在市区瞎晃荡了一天,好在幸运的遇到了元星洲,不然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第六章
元星洲看着站在门口围着那丛蔷薇揪揪看看,各种自嗨的司图,心想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喂,这是我家,你确定要在我家睡觉?”
司图将手上的花瓣扔嘴里,叉腰瞥他一眼,元星洲貌似在他眼中看到了威胁和理所当然,然后又看到了他掐着腰的双手,顿时就怂了:“那个,我们是第一天认识,你就这么……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道理司图都知道,可他依旧是那么理所当然,不然按照元星洲一副外热内冷,看着好说话内里却不轻易与他人深交的性格,想住进去估计得耽搁到末世到来,司图看着他好像没什么要行动的样,就自顾自地在大门前转了一圈,两手互相按着手指关节,那‘啪嗒、啪嗒’的声音让元星洲听着都觉得瘆得慌,司图也不管他了突然举着拳头想往门上砸。
元星洲眼疾手快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试了巧劲儿制止他的动作:“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能哔哔最好就别动手成么?”好在他平时也是经常锻炼的,不然今天这木质的大门可能还真保不住。
“那你开还是不开?”司图得意的扬扬小拳头,元星洲看了他拳头一眼,那手握起拳头来,拳头才有自己三分之二大,到底哪儿来这么大的力量?
元星洲刚想伸手掏钥匙,司图就眼疾手快直接往他口袋里掏了,那架势跟在他自己口袋里掏东西一样熟稔,完了还开始指挥元星洲:“我去开门,你把那车开进去吧。”
说着还真在那串钥匙中一次就找到了大门的钥匙,元星洲看到他的举动心里越来越疑惑,原本他还在想要怎么把这个怪里怪气的人赶走,可是在观察过后,他便放弃了自己刚开始的打算,这个司图实在是太过了解他,可除了刚才在马路上跟他耍赖,害他被大爷大妈谴责之外,元星洲也没在司图身上发现什么危险的气息,后来跟司图相处反而觉得很舒服,两人相处起来让元星洲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随意和舒适,那是他在发小余乐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
两人就像相处已久的好朋友,他一抬眼,一投足,司图就能知道他是在烦躁还是在纠结,是渴了还是饿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明明是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感,这样的感觉反倒让元星洲决定要留下司图了,反正他的身份证刚才丢给自己之后就很心大的没要回去,就当压是把身份证压在自己这里好了。
元星洲把车开到院中的停车位,然后转身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准备把今天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放好,司图上前帮忙,左手拎着两袋东西,右手拿着钥匙开门,两人正好能将东西一次性搬完。
元星洲跟在他身后进门,结果,他还没踏进屋里就听到了‘嗷’的一声惨叫,接着就看到原本脚步轻快一路蹦跶着进去的司图‘嗖’地一下飞奔出来,然后直接蹿到了他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嘴里还在嚎着:“我的老天爷!你房子里怎么有怪物,白色的一团,跑得飞快,‘嗖’地一下就从我脚边跑过去了,真的好恐怖!好恐怖!啊啊啊啊!o(≧口≦)o”
元星洲双手都拿着东西,可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托住了司图的双腿不让他滑下去:“白色的怪物?”
他往屋里一看,顿时一头黑线,前面一团白色的小东西正‘飞快’地往门口‘飞奔’,额……这只小博美还真是好恐怖呢,是时候该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在家门口贴一张‘家有恶犬’的牌子,以免这只小博美以后再吓到别人了。
元星洲示意司图往身后瞅瞅:“阿图,你要不要往身后看看?一点都不吓人的。”
司图猛摇头:“不不不不,我不要看,太恐怖了,一团圆滚滚的,跑得飞快,还有毛太吓人了。”
元星洲忍不住笑出声:“我跟它住了那么久,还真不知道这小东西能把人吓成这样。”
司图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有些诧异:“你跟它住了很久?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