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完本[耽美]—— by:常叁思

作者:常叁思  录入:07-12

邵乐成:“……”你有本事别欲扬先抑!
“你赶紧给我把炮火引回去,”邵乐成心特别累,“我最近自身都难保,管不了你的屁事,我本来也不待见你那对象,不使坏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我帮你对付我妈?”
邵博闻别有心机地想导开话题,“你最近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不是我好吧!”邵乐成说着就来气,“何总最近被董事会怼得风生水起,他心情不好,我就好过不了。”
邵博闻可以说是秒懂,荣京家大业大,要做出成绩要么靠机遇、要么靠创新,可惜这几年经济愈见萎靡,从荣京旗下产品的扩张速度大概能看出效益不太理想,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大公司好歹有它的品牌效应维持,而每年倒闭的中小企业在商界连灰尘都没扬起一颗。
资本是纯粹的弱肉强食,没有利益便不存情义,而且董事会的老一辈本来看不上何义城,这个靠着老婆平步青云的年轻人,如果他能提升集团的利益,那么尊他为商界奇才也未尝不可,如果不能,那么他就只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阶级也讲究门当户对,王子爱上灰姑娘然后幸福生活的故事只能存在于童话里。
邵博闻对他的暴躁不以为然,“你靠何总拿高薪,他给你气受的时候就想想钱,消消气。”
“打住!感恩的心我有,”邵乐成敬谢不敏地说,“工作情绪我自己能消化,不用你开导,你别让妈来残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你给我一句准话,你那个烟雾弹到底想放到什么时候?”
邵博闻的语气正经起来,“等春节过后街道上的人少了,我跟常远回去看她。”
这兄弟说一不二,邵乐成“啧”了一声,怨气四溢地道:“要我说,就您在咱家这自高无上地位,你就是直接把常远拉回去,我妈除了躲着哭,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你真用不着这样。”
取款机一样神圣的地位……
邵乐成虽然工资不低,但他的工作对生活有品质上诱惑,所以工作后也没存下几个钱,然而父母渐渐年纪大了无法劳作,这病那痛也都需要真金白银,零零碎碎按年头加起来也不是小数,这些钱名义上是两儿子各摊一半,实际上全是邵博闻一手包办。
邵乐成耿直,不稀罕占他哥这点便宜,没瞒过他妈,老人在家没事,总有说漏嘴的时候,因此他爸也知道了。加上邵博闻低调,搞得老太太以为他把老婆本都掏出来贴了家用,对他愧疚得不得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们家早就是邵博闻说了算,看看虎子就知道了。
比起常远那个妈,他们老邵家简直是战五渣,邵乐成想起来就觉3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得自己不争气。
邵博闻不搞独裁,也不赞成他的言论,“既然我这么有地位,那你接几个电话也别哼了,你就说你忙聋了,不知道我最近怎么样。”
邵乐成咋呼道:“我要是真不知道那还清净了!我说你别讨好常远,把我爹妈气出好歹来。”
“玩什么玩!”邵博闻拿出大哥的威严道,“那不也是我爹妈么。”
邵乐成懒得管他,在他看来邵博闻搞这么迂回完全没必要,他的父母对于这个捡来的儿子给予的回报或多或少有点惶恐,即使是为人父母觉得不妥,也不敢有很多要求。
“随你随你,”邵乐成不平衡地说,“你这么折腾我妈,那常远都干了些啥?”
邵博闻有心吓唬他玩,就断章取义地说:“前些日子他跟家里断了往来,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邵乐成忍不住爆出一声“握草”,被这匪夷所思的现实给惊呆了。在他眼里,常远是个活到九十都扣着“妈宝”头衔的软弱之辈,就算是之前见过几面还像是人魔狗样,但别人不都不是池枚么?
常远竟然会跟他妈翻脸,还是为了邵博闻……邵乐成想来想去都觉得他哥没有这么洗脑的魅力,于是他激动而怀疑地反问道:“你逗我吧?这不可能,就常远?能跟他妈那个大魔王,断绝关系?”
邵博闻貌似心情挺好地秒回道:“对啊,逗你的。”
邵乐成一口气没吸进去闻言又想喘,咳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邵博、咳、闻,你这…噗…个贱人!”
邵博闻的权威被他挑衅惯了,眉毛都没抬一下地说:“没事挂了。”
他还有别的电话要打。
邵乐成知道这厮挂得快,连忙顺着气抢答,“先别!你春节不回家,那是要去常远家里了?你会不会被打出来?”
常远还没跟他谈春节的事,邵博闻说,“等我知道我春节要去哪了,我再告诉你。”
邵乐成登时觉得他哥真是个窝里怂,从前被孩子骑在头上,现在连个行程都要问妈宝。
日有所思、心有灵犀,晚上常远就来问他过年的事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
工作日他们家的快递都是楼下物业代收,下午常远接到电话,说是有邵博闻的快递,下班后他去小饭桌接了虎子回到社区,按流程是取了快递带上楼,可是到了物业门口,他才发现他错得有点离谱,那快递就是10个他,一次也扛不回去。
十来个半米长宽高见方的箱子将物业办公室堆了个半满,很有些壮观。最后还是物业的人帮忙跑了两趟,才将东西搬回去堆在了客厅里。
虎子对此也十分好奇,他又不认识几个字,还在箱子上敲敲听听,趴在复印过后更加模糊的快递单上假模假样地认。大款本来在他屁股后头打转,没两秒不知道闻到了什么,跑到一个箱子地下猛嗅。
常远已经摸清了跟虎子交流的套路,孩子需要很多肯定,而且喜欢回答问题,常远便学着去扔掉大人的一切经验主义和自以为是,假装很好奇地问他,“宝贝儿,你爸是不是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不会吧,”虎子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他爸是个穷逼,他推了推手边的一个箱子,很了解似的说,“爸爸更喜欢扔东西。”
常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邵博闻是商家最讨厌的一种人,向来只买他需要的东西,打折和购物氛围都无法煽动他,他有时会为了好玩买一些家用工具回来鼓捣,比如小型电钻、手提式抹光机什么的,都是些小件,这些到底是什么?隔音棉?不对,没这么沉。
常远心有余悸地拨了他的电话。
“邵总,你的快递到家了,现在在我对面,纸箱子就有4个多立方米,”常远搬了会儿重物,两手热得发红,他不惮以最大的机智猜测道,“你是网购了一台拆成零件的挖掘机吗?”
“什么?”邵博闻满头雾水地说,“我这阵子没买东西回家啊。”
常远吓一跳,生怕自己搬错了件,连忙切出去跟物业确认了一遍,核实好是收件人的名字和手机号码都是邵博闻,又给他拨了回去。
寄件单看不出什么来,最后常远查了一个单号,发现揽收地址是西南地区的Y县,邵博闻这才恍然大悟地应了一声,说是朋友寄来的山特产,让常远拆箱看,有想吃的就吃,顺便帮他挑点寄给两边的父母,剩下的等他回去了分给谢承他们。
常远拆了一箱,里面的东西跟杏仁很像,但是大一些,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虎子就手快地抓了一把塞进了嘴里,边吃边在屋里蹦跶,说这是好朋友寄的妃子。
“好朋友是谁?”这一大一下都有朋友,搞得跟秘密似的,常远努了努嘴角,有种被排斥的错觉。
不过问虎子就是白问,他的逻辑很天真,“好朋友就是小超啊,远叔快点,我要吃那个。”
常远既不认识小超,也不知道他要吃哪个,虎子又说不出吃的名字来,常远只好挨箱地拆,全是吃的和煮着吃的,拆到第8箱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沓装在透明塑料盒里的信纸,和一封额外的、中规中矩的白色信封,两边的笔记明显不是出自一人。
信封上手写着“邵总亲启”,塑料盒里的信息相对明确一些,最上面一张纸上用楷书写着:尊敬的路先生,希望您收到信的时候不会觉得冒犯。非常感谢您这几年来无私的帮助,托袁老板转赠而来的书和衣物,大家都非常喜欢,鼓足勇气给您留……
剩下的内容被折叠掩盖了起来,常远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偷看邵博闻的隐私,但是这逻辑乱得简直犯规,一会儿是“邵博闻”,一会儿又是“路先生”。
“路先生”是指虎子的亲爸吗?“袁老板”又是哪一位?
第81章
掉马甲的危机来得简直是猝不及防。
半客厅的吃食让常远没法忽视,他有点想问,又不好意思穷追猛打,毕竟刚挂电话,好在邵博闻十点多的时候来“自投罗网”,因为他捡的那只小土狗拉稀。
彼时常远刚给虎子讲完故事把他哄睡,正在客厅里仓促地赶日记,大款挨着他的腿打呵欠,屋里寂静得一如往昔,可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多思绪,一种心态一种人生,之前他单身,写点记录就是一晚上,现在同样是夜晚,加上谈恋爱顺便带孩子,还能剩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那个“尊敬的路先生”,笔迹不可谓不端正娟秀,而且措辞的口吻有点成熟……当常远惊觉这点若有似无的醋意,并且觉得自己好笑的时候,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那边还能听到小狗虚弱的叫声,估计是邵博闻在拍它,哼唧出了一停一续的节奏,常远作为养狗的老司机,在建议完他对象买点乳酶生试试后,跟他说了信的事,“这些重要吗?重要的话我明早就给你寄过去。”
这对邵博闻来说也是突发状况,往年没这么巨量的年货,东西里也只有吃的,没有私信夹带,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没这个必要,就说:“别寄了,省钱,你帮我瞅一眼,完了跟我说说大概就行。”
信毕竟是私人物件,常远觉得他的重点偏了,只好哭笑不得地骂他,“省屁,别人寄这么多都没心疼。不急的话就算了,你自己回来看吧,我跟你讲不了大概,人都不认识,袁老板是哪个?还有路先生,是指虎子还是他亲爸?”
邵博闻将狗揣回窝里,又用毛衣盖住,常远不知道他在乐什么,只听见从电话那端传来的笑声低而愉悦。
“那我跟你讲大概,老袁是我当兵那会儿的战友,叫袁何苦,是个好吃佬厨子,在C市开餐馆,天天想挖走我的老曹,至于‘路先生’,应该指得是我吧。”
老曹是一个不想当厨子的好律师,要是知道邵博闻这么叫他,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常远为他笑了一秒,紧接着就被后一句话糊了满头雾水,他疑惑地道:“你什么时候改姓了?”
个中经历其实很有意思,是个“美丽的误会”,充满了始料未及的意外和来自远方的惊喜,但因为说来话长,几里拐弯能听得人昏昏欲睡,邵博闻便从来没跟人提起过,反正他不是爱嘚瑟的人。
但是这一晚常远忽然问起,电光火石间不知道勾动了哪根神经,万千感慨忽然蓄在了邵博闻心头,他目标明确追求的事业一直没什么起色,然而忘了是过去哪一天的无心插柳,却回馈了意外之喜。
既然是喜事,便免不了有分享的欲望,就是邵博闻不知道该说它是善有善报,还是纯粹是狗屎运,他只知道有个人安静地在等在信号的另一边,兴致盎然地想听他鸡毛蒜皮的往事。
邵博闻的声线偏低,加上也许是在回忆,叙述的语调缓慢,听筒里流泻出来的男音便多了种娓娓道来的味道,平淡而温暖。
“领养虎子那年,我们刚走完凌云的注册流程,他比现在的大款高不了多少,整天鼻涕壳糊得满袖子都是,腿短个子矮,我想牵着他,还得勾下腰。你刚脱单不久,应该能理解我当时的感受,本来是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有钱潇洒点、没钱悠着点,大老爷们有手有脚,基本不担心日子过不下去。有一天忽然多出个小不点,好,完蛋了。”
常远心想他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完蛋,带着点轻松的笑意,能听出他对虎子有着很多的爱。
“记不起买什么了,卡里就没钱了。那会儿看见育婴店就心烦,觉得它比抢钱的还厉害,一顶帽子没巴掌大,三十没了,买的裤子没穿两回,脚脖子盖不住了,我小时……算了没法比,年代不一样了。”
“我忙得要死,他待在屋里跟身上长了虱子一样,带出门放个风,回来就感冒了,然后针、药、吊瓶得折腾一个来月,好不了两天就开始重复昨天的故事,钱和时间是一回事,你看着他整天哭唧唧的,根本没法工作。”
“有时我想把他扔到福利院去算了,不过没舍得。那会儿我妈不赞成我养他,没人给我搭把手,真心体会到了当妈的不容易,尤其是职业女性,说句公道话,挺累的。”
“凌云因为没有其他人入股,除开运营费用和工资福利,剩下的利润按理来说都是我的,不过也因为这样,养虎子之前我卡里没多少钱,都扔在公司里了。他来的第二个年头,有天下班我想给他买个遥控飞机,刷了卡才发现余额不够,整个人都傻了,真没想过自己能穷成这样。”
邵博闻生性豁达,过去的伤疤都能当笑话,说着说着自己笑翻了,哈哈哈哈的,常远却笑不出来,他有点心疼。
“然后我就在想,公司盈亏是不能预测的事情,我得给他留一笔成长的费用。年底我就没把奖金补贴到公司账上,开了一张新卡,本来准备存死期,又因为钱越存越不值钱,就选了个理财做滚动,就当给他赚点零花,然后‘改名’的事儿就来了。”
“老袁转业之后回了C市,开那种学校旁边的小饭馆,开一个倒一个,倒了4个还不放弃,我出差去那边他请我吃饭,聊到他的第5个饭馆的计划,万事俱备就差钱,他没问我借,我当时也没理他,他这人爱好做点小公益,爱心泛滥过头了,吃糠咽菜也要做,坚持了很多年,挺好的一个人,就是旁人看着会觉得他傻。”
“我隔了几个月过去,发现他还在借钱,那会儿凌云的合同量还可以,我就把虎子的钱借了他一半,他不肯欠我人情,非要跟我合伙,还找老曹拟了个合伙人协议,盈利怎么分、每年捐出去多少、超出的再用多少比例来捐,乱七八糟的我都没管,餐厅八字还没一撇,一看就不太靠谱,谁知道他的财运就这么来了。”
“老袁不肯还我的钱,非要跟我平分利润,我不想占他的便宜,就让他给我留一成,其他如果他有去处就捐掉。然后他可能是觉得我有点慈悲,没事就来措撺我跟他一起下山去发东西,这我真去不了,而且因为不是主观意愿上想做这些事,也不想被谁感谢,不过特产我还是收,不然老袁更来劲。”
最后邵博闻盖棺定论,“老袁给我套了个假姓,到处瞎说我比天使还善良,写信的应该就是被蒙在鼓里的吃瓜群众。”
常远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另一端的呼吸声,因为脑子里一时很乱,只好遵从本心问了最清晰的一个问题,钱是亘古的诱惑和难题,他记得这个人曾经在蚊虫最盛的季节夜宿工地,也记得他说为了贷款被人躲如瘟疫,并且他至今仍然不算富有,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弃那份唾手可得的合法所得?
“邵博闻,我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只留一成?既然合同摆在那里,用餐厅所得的利润来发展凌云或者养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问题老曹也问过,不过有人比老曹更先提问,那就是邵博闻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他要一直警记于心的教训。
“一成也挺多了,当时借钱就是纯借钱,原因的原因不是原因,餐厅是老袁自己开起来的,所得也该是他的。虽然他是拟了合同,不过我是当玩笑在看,真拿了,总有一天得跟他翻脸,都是他在出力,次数多了他会觉得委屈,友情跟利益扯在一起,就没有不变质的。至于我,现在还年轻,不敢让自己太贪心。”
他说不敢,常远霎时肃然起敬,他喜欢这份畏惧和不越界的克制,“虽然这样挺傻,但我觉得你是对的。”
这有褒有贬的,让邵博闻有点难以回答。常远解决了想多了造成的小心思,跟他洽商了下过年事宜,既然邵博闻不回家,那他就杀要回父母家打探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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