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一段时间以后,赵恒丰抓狂,“有什么事直说出来,不要让我猜!”
“想出去玩……”
“早说嘛!”赵恒丰调转车头。
在之后的日子里,赵恒丰偷摸带苏落去了很多地方,还曾大胆子忽悠苏落逃掉他不喜欢的课外班,跑去开卡丁车。找到了乐趣的苏落逐渐变得开朗,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不再永远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苏落上初中后,课业繁忙,在父母的强压下更不堪负重。赵恒丰想了个小计策,在苏落的老师与他父母长谈了一次后,苏母同意让苏落只专注学习一样特长,放弃其他的。
苏落选择了钢琴。
因为赵恒丰喜欢听他弹琴。
苏落手指灵巧地划过键盘,悠扬的乐曲飘过琴房,荡漾到窗外,夏日蝉鸣声和美妙的旋律交织在一起。
只要苏落抬起头,就能看到赵恒丰站在别墅后院门口,背靠火红的跑车,沉浸在音乐里,静静等待苏落练习完毕后,一起出去玩耍。
苏落越来越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是学习后的娱乐,还是能不断让他体验新鲜事物的那个人。
赵恒丰大学毕业那年,还算顺利的找到工作,小企业,工资不高,但跟符合他对未来工作的预期,足够自己生活和补贴家用。
毕业前夕,他向苏父递交的辞职报告被苏落看到,苏落惊慌失措地跑去找赵恒丰,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被赵恒丰厌弃。
“不关你的事啦!”赵恒丰坦言,“我总不能当一辈子司机吧,毕业了肯定要找份正经工作。”
“为什么不能?我愿意聘你一辈子!”
赵恒丰把苏落的话当成少年任性的话语:“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虽然工作地点在另一个城市,我也会常回来找你的。”
苏落问:“你为什么要工作?”
“为了赚钱呀!”
“那我付给你比那份工作更高的工资,好不好?”
“……”赵恒丰无语,戳着苏落脑袋批评道,“你是不是傻!明明可以花便宜的价格请到其他专职司机。”
“可我想要你。”
赵恒丰愣住。
“我喜欢你。”
十四岁的少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清澈明净,任性而执着地表白着:“我喜欢你,求求你不要走。”
赵恒丰手足无措:“你还这么小,怎么知道什么叫喜欢,别瞎说这个词,会被误会的。”
“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我不想你离开,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苏落泪眼婆娑,苦苦哀求。家里生活枯燥无味,他早已离不开赵恒丰,只有想想还在门外等着他的那个人,才能体会到生命的乐趣。他单方面希望赵恒丰可以陪他一辈子,无论因为感情还是金钱。
赵恒丰从没想过会被苏落喜欢,他不知所措,心软的一塌糊涂,本应严词拒绝少年跑偏了的感情,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哭别哭,我不走了,不走了。”
苏落依旧抽泣不止。
他抬手擦擦苏落的眼泪,保证道:“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不会离开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那你得负责给我发工资。”
苏落达成所愿,破涕为笑:“没问题,我零花钱很多的!”
“你个死富二代。”赵恒丰嫉妒道,“还有,以后别轻易说喜欢,早恋不好,等成年后再说。”
苏落开心地答应:“好。”
俩人仍旧是雇佣关系,赵恒丰每日送苏落上下学,偶尔一起出去玩,表面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不同,可私下里却越来越侵入彼此的生活。
苏落开始尝试去理解赵恒丰的生活,做决定前先考虑他的想法,不再任性的独断专行。
他拜托在卫X局工作的父亲,以关心下属的名义把赵恒丰的母亲接到X市最专业的医院治疗,又悄悄汇款,供赵恒丰的弟弟妹妹读书上学。然后他跑到赵恒丰面前,邀功似的把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恩情太大,赵恒丰倍感压力,连忙道谢,并让苏落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为什么呀?”苏落不解,“我答应你的不是吗?你留下,作为交换,我帮你解决困难。”
赵恒丰没想到苏落会记下他曾经随口提到的烦恼,又是感激,又是对苏落的纯真哭笑不得:“你只负责给我发工资就好了,专心学习,不用操心其他的。”
“……好。”
苏落点头同意,之后不再插手赵恒丰的家事,但转头又找个借口,跑去让苏父把赵恒丰的工资翻了倍。
“……”赵恒丰感觉自己被包养了。
第23章 苏洛的番外
苏落18岁生日那天,中午与父母庆祝,下午借口与同学开生日party,把父母轰到外边,自己看着菜谱现学做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与赵恒丰约定的时间前,勉强捣鼓出一桌子菜,荤素搭配,卖相不怎么样,味道竟然还不错。
赵恒丰想了很久应该送苏落什么成年礼,一般奢侈品他也不缺,最后决定抱了个PS4来,不过只送了主机,没给带游戏,打算等苏落高考完,再送游戏光盘让他玩。
苏父苏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给苏落买游戏机的,他每每听小伙伴们说起游戏,都要暗自羡慕许久,这次看到赵恒丰搬了一台送过来,乐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倒是赵恒丰发现做了满桌子香喷喷的菜,听到是苏落亲自下厨做的,差点把PS4砸到脚面,震惊道:“你啥时候还学了做饭?”
“现学的。”苏落诚实地回答,“想给你做饭吃。”
赵恒丰也没管礼节,放下游戏机就走过去尝了一口,大力赞扬:“真棒!你太有做饭天赋了。”
苏落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土豆丝有点酸,冬瓜汤有点淡,红烧肉有点咸,但赵恒丰一边夸赞一边和苏落一起干掉了整桌饭撑得不行。
吃完后,俩人坐在桌旁闲聊,苏落兴冲冲地宣布:“我今天成年了!”
“生日快乐!”
苏落:“我喜欢你!”
赵恒丰这次真的震惊到把手里东西扔地上去了。
苏落:“你说要成年后再说喜欢,现在我终于成年啦!我喜欢你!”
几年来俩人以朋友相处,从无越界,毕业时苏落莫名的表白也被他当成一时的撒娇,抛到脑后去了。
猛然被再次表白,赵恒丰有些抓狂。我说等你成年后再说,意思是让你考虑清楚自己的感情,不是真让你等到18岁啊!
看到赵恒丰没给反应,苏落提心吊胆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赵恒丰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面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小鬼虽已成年,但脸庞仍然青涩宛如少年,期盼地等着答复。
细细想来,这些年苏落明着暗着一直在帮助他,他都装作没有看到,下意识地在逃避那个自己早就明白的事实:苏落在追求他。
赵恒丰难以开口。他试图回答不喜欢,可心下刺痛让他明白自己已经动心,他希望眼前任性又纯挚的少年永远属于自己,想参与少年今后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然而他同时也害怕,一旦给予肯定的答复,放任这种感情肆意增长,将会把对方带到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苏父苏母绝对不会允许苏落跟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自己还是苏父的下属。
赵恒丰犹豫地回答:“你不应该喜欢男人。”
“嗯,但我喜欢你。”
“我是男人。”
“我知道呀,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你应该结婚生子,不能喜欢男人。”
“我现在多大?”
“18。”
“法定结婚年龄多大?”
“……男人22。”
“就是啦,那么远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跟这个小鬼讲不通啊!
赵恒丰还想继续说,却被突然逼近的苏落吓到,随即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略带湿润。赵恒丰全身僵硬,一股电流从相互触碰的地方传导到心底,心脏不受束缚地疯狂跳动。
苏落脸庞微红,附身与僵坐在椅子上的赵恒丰对视,他把手轻搭在赵恒丰胸前,手掌都似乎被震得稍稍颤抖,于是笃定道:“你喜欢我。”
赵恒丰仍沉浸在刚刚那温柔的一吻里,一时间脑子轰鸣作响,杂乱无章的思绪均被抛在脑后,只想回敬回去,狠狠地亲吻苏落,让他知道勾引挑逗自己的代价。
于是他这么做了。
多年来,赵恒丰理智地压制自己的感情,压缩到极限后一个小小的触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碰就让其炸裂开,再也无法控制。
他把苏落拉进怀里,重新压上他的嘴唇,急切地伸出舌尖探入,轻扫过怀中人软嫩的上颚,舔舐那甘甜的津液,舌头与舌头交叠在一起。俩人毫无经验也毫无章法的纠缠,青涩而充满激情。
深吻过后,苏落微微喘息,趴在赵恒丰身前,止不住地嘴角上扬,裂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悸动渐渐平息,赵恒丰轻叹:“你明白咱俩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是我男朋友!”
赵恒丰揉揉苏落的脑袋,决定在这种幸福的时刻就不说扫兴的话了,以后再慢慢给他解释。
苏落眷恋了一会儿,突然扭身离开赵恒丰的怀抱,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瓶透明的润滑液,期待地眨着眼睛:“咱们来做吧。”
这进展太快,赵恒丰表示自己岁数大了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为了今天,我提前看了好多小黄片,”苏落炫耀一般地汇报,并撕开润滑液的塑料外封,“如果你害怕,我先在上面,等你学会了再反过来。”
再退缩简直不是男人!
赵恒丰一把抢过润滑液,拦腰扛起比自己矮得多的少年,恼羞成怒:“是你自己作死!”
“要回屋吗?”苏落性致勃勃,“那就去床上吧,我还买了许多小玩意,店家说可以增加情趣,但我没看说明,还不知道怎么用呢。”
……这小妖精!
赵恒丰一个踉跄,手掌啪地打在苏落滚圆的屁股上:“安静。”
……
从三院出院后,苏落立刻跑去拜访传说中的通灵大师。
虽然没有得到最完美的结果,但也获得了些许期盼。
窗外银装素裹,片片雪花飘落,压弯了不少干枯的树枝。冬日北风刮过,拍打在玻璃上,轰轰作响。
苏落白皙修长的手指扫过键盘,优美地乐曲传出,充斥在琴房里,缭绕不散。
欢快的乐章被弹出丝丝哀伤,苏落不知疲倦地弹着,只因为他的恋人说喜欢听他弹琴。
手部弹得酸痛,弹错的音节越来越多,渐渐不成曲调,苏落只得停下休息。
他眼睛一离开琴谱,立马四下张望,寻找那个明明在身边,却永远看不到的身影。
“恒丰,你在吗?”
“我想你了。
“咱们明天去找姜医生见一面吧!
“通灵大师说我有点资质,我只要努力,说不定很快就能自己看见你。
“恒丰,你在听吗。
“我好想你……”
第24章 齐汾的病例 ● 逃脱
姜牧与齐汾告别时恰巧遇到跑出来抽烟魏凯,于是趁机以工作需要为借口,管魏凯要了两只镇定剂。
镇定剂这种易耗品,一般病房常备,价格不贵,偶尔会富裕几只不在库存内的,医生护士打个招呼就可以取用。
“你要镇静剂干啥?”魏凯好奇地问,随手从白大褂兜里里拿出两支,“干坏事儿时别说我提供的。”
“嗯,我会尽量在现场留下你的指纹。”姜牧接过镇静剂,悄悄递给齐汾,当做刚才用掉两只的补偿,这才离开。
齐汾不用自己找借口要镇静剂,对姜牧的怨念散去了一点,但还是不想理他。
当天晚些时候,齐汾躺在床上,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开名为“毕业课题”的文件夹,里面静静排列着6份病例,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这玩意该怎么写毕业论文?!
“本研究旨在探讨男性同性恋患精神障碍的发病因素并分析对其预后做出分析。研究共纳入6名男性患者,其中5名人类(83.33%),1名吸血鬼(16.67%)。4名拥有稳定的男性恋人,2名人类(50%),1名狼人(25%),1只幽灵(25%)……”
怎么看这篇论文都没法通过啊!
别说发SCI国际期刊了,发校报都得被骂回来!
一定会成为“某师兄去三院实习后精神错乱”的实例载入史册,并被师弟师妹们津津乐道。
未来真是凄惨,现在抱导师大腿换题目还来得及吗?
……
等等,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不光有传说中的鬼怪,连时光穿梭机都有了吗!
齐汾悲哀地发现,在昼夜颠倒的忙碌工作中,他没什么时间去回味思考,现在竟然毫无违和的接受了,而且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作为一个坚定不移从高中开始就是达尔文主义坚定支持者的大学生,齐汾为自己的转变感到愧疚。
仔细想来,幽灵也是符合进化论的对不对?
比如有灵魂的人活得久后代多,所以越来越多人有灵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齐汾在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里睡了过去,睡梦里世界上第一只两条腿站立的猴子一点点进化成人,人类生老病死化为幽灵,飘飘荡荡一段时间后,有丝分裂成一群小幽灵,分散到四面八方并寄生于胎儿身上。
进化了整整一个晚上,以至于他醒来时觉得像刚写完一篇论文一样疲惫。四周雾气昭昭的,窗外灰蒙蒙一片,对面住院部大楼若隐若现,仿佛人间仙境。
“好严重的霾。”齐汾感叹,手机调出天气预报,空气质量指数标也35,优秀。
这什么假数据啊!齐汾暗骂,有关部门不会治理雾霾,于是另辟蹊径,用虚假数据来治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他洗漱完出门,走廊上也弥漫着浓密的雾霾,感觉快化为实体,一路望过去影影绰绰,隔壁宿舍的邻居突然从霾里传出打招呼,跟演鬼片似的,把齐汾吓了一跳。
……怎么看这都不是什么正经的霾啊!谁家霾能蔓延到室内?
齐汾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跟竞技游戏刷地图似的,没走过的地方有浓雾遮挡,走过的地方晴朗开阔。
他原地愣了一会儿,眼睁睁地看着身后刚刚经过的走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被白雾覆盖。
恰巧有人经过,齐汾一把拉住他,问能不能看到雾霾。
那人瞥了眼走廊尽头的窗户:“今儿天特好,少见的蓝天,不过好像有点冷。”
这是幻视了还是看电脑到半夜伤了眼睛?!
齐汾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往宿舍楼外走,他跑两步想追上雾气却永远追不上,他就像个人体驱散剂,走到哪雾气散到哪。
楼外与楼内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齐汾走到哪清晰到哪,上下左右皆是白雾缭绕,四周行人行色匆匆,奔波于早餐与早班间,与平日一样。
为了检查一下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还是眼睛坏了,齐汾掏出手机朝远处随意拍了一张。
照片上跟齐汾肉眼所见的一模一样,道路两边绿化延伸出去,消失在不远处的浓雾里。
这是说明眼睛没问题,是自己幻视了吗?
齐汾使劲眨眼,试图从脑海里驱散雾气,闭上眼,不断在心里念叨:没有雾没有雾没有雾。
睁开眼后四周依旧如初。
不是真疯了吧……
齐汾抓狂地要给魏凯打电话求助自己病情,在电话薄里翻找号码时划过一个名字,突然想起另一种可能性,他虽然非常不想主动联系,但眼下找不到别的办法,也只能尝试下了。
电话很快接通。
齐汾也不废话,直入主题:“是你搞的吗?”
“什么?”姜牧不解地问。他周围很乱,背景声音吵闹繁杂,隐隐还传出广播声。
“我现在身边全是雾气,跟重度雾霾似的。”
“……”姜牧难得怔住,沉默片刻,低声怒到,“见鬼,你怎么也进来了。”
“什么?”这回轮到齐汾不解其意了。
“你在哪里?”
齐汾报出坐标:“三院,宿舍楼门口。”
“先别动,等我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