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三王子开口道:“这些时日我与你一道游历各国,方知……”
不料此番话刚一出口,便见一灵符纸鸢从空中降下,三王子抬手接下纸鸢,展开一视,登时敛下面上笑意,眉头轻蹙,肃然说道:“云永来信,已于羽民国中发现那黑衣异族人之踪迹。”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摘自《孙子兵法》
M:俺觉得这章大概就能展现一点各位王子的性格特点了~
大家:特喵的可你根本没说三王子现在怎么想的啊摔!!
M挖鼻:俺觉得大概大家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三王子的想法吧_(:зゝ∠)_
第60章 零陆零 羽民之国
一月以前,羽民国五王府中,五王子祁流离忽地腹胀如鼓,继而全身渐渐溃烂;四日后,七窍流脓,国主遍请太医诊视疗治,皆不见效;再三日,就此归了西。
此事一出,举国震惊,国主随即下令严查凶手。
上回说到三王子接到云永传信。一旁朌坎见状,将手一拍,急道:“险些忘了正事,我们需尽快启程,若子时过后,朔月已尽,届时将难以越过结界!”
言毕,朌坎随即召出飞菟,飞马赶回国主家中,与国主告辞。姚坤仪虽百般挽留他二人再居一月,他二人则道有要事在身,实不敢稍待,需即刻出境,若误了时辰,恐生大事。遂他二人坚辞国主之请,又再三致谢,随后朌坎召出凤凰,携上此番尚且半醉半醒的煋先生,依旧沿原路返回,从洞口飞出,仍来到那荒野之上。
待到平原之上,三人仍换乘飞菟,三王子乘一骑,朌坎与煋先生乘一骑。只途中朌坎忆起之前盼水旁的告白,只道是自己好生不易鼓起勇气道出口来,却这般被放了鸽子,便有些失落透出心来。一旁三王子见罢朌坎神色,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之状,心下疑惑,然转念一想便已了然。忙不迭打马靠近朌坎,一把揽过朌坎身躯,倾身上前,将吻印上朌坎前额,道句:“之前承诺之事且先欠着,日后定然加倍奉还。”
乍逢此举,朌坎脑中一片空白,只在夜色遮掩之中,不争气地红了脸。
此番荒野之上夜幕浓重,他二人极目远眺,只见那暮色朦胧之中,依稀可辨在荒野之北,有一株参天巨木,树形高大,竟通达于天;树冠遮天蔽日,人立于树冠之下,竟瞧不见一丝儿太阳之影。他二人见状,随即策马往那巨木树根的方向飞驰而去。
待行得近了,抬头方见树干如刺榆,树叶似罗网,果实像栾果。只听朌坎道句:“若我未曾认错,此树正是传说中的建木。据闻建木生于弱水之滨,乃天地中心,连接天地的通路,各路仙神曾于此处往返于天地之间。”
三王子则道:“不错,云永来信曰羽民国位于混沌大陆西北方,昆仑之南,弱水以东,建木之上。此番结界削弱,建木方得以显出真形,我二人正可趁此时机进入羽民国。”
只他二人一入此境,只见那大荒之中的夜色顿时褪去不少,皆为建木之上、叶丛之间的点点精光照得半明半暗,即便身在夜间,亦可以目辨物。而待他二人入了国中,子时已过,结界恢复,登时再不见外间荒原,入目之物惟有遮天蔽日的树枝树冠罢了。细瞧之下,方见这建木生得奇异非常,枝似长廊,连通各处;叶如石台,上建树屋,羽民国国民便居于树屋之内。
初来乍到,他二人四处览视一回,不知如何攀援而上,换乘凤凰,只道是无论何种树木,但凡飞禽皆可栖身。下了马,朌坎携了煋先生爬上凤背,随后又向一旁的三王子伸出手来,欲拉三王子上来。三王子见状,本已伸出手来握住朌坎之手,不料忽地又放开,暗运真气,激发血脉之力,胁下登时生出一对白中带蓝之翼。
朌坎见状,啧啧称奇,然转念一想,便对三王子此举用意了然于心。只听三王子说道:“既入此国,若以国民之状进入,正可便宜行事。”
朌坎闻言首肯。随后朌坎架凤,三王子展翅,一道往了那建木之上飞去。
此番越往上飞,便见那如台般的树叶愈加密集,与了树下寂无人声之状却是大为不同。期间路经一片巨叶之时,只见叶面之上正立有一大一小两名女性羽民,观其容貌似是母女。那母亲所生之翼较大,而女儿之翼尚小。母亲则从旁教导其女,教其展翅飞行。而那女儿虽畏惧胆小,不敢试飞,然在其母一番敦促之下,方略微放开胆子,展翅试飞,只未飞多远,便力有不济,从半空中摔下。
途经此处的朌坎见状,随即驱使胯|下凤凰向那幼子飞去,从下接住半空中掉落之躯。而幼子之母随后赶到,虽对朌坎言谢,然神情之中却有那不悦之相。朌坎见状,心下纳罕:“我分明救了你之女,你怎的还拿脸色对我?!……”
那妇人待从朌坎手中接过幼女,不提防间只见朌坎身后扑翅飞来的三王子,登时眼神一亮,满面震惊之色,随即惊呼一声曰:“天神降临!”言毕,便已跪拜行礼。
这边朌坎并三王子见罢此举皆是大惑不解,二人面面相觑一阵,朌坎心道:“不对恩人使那好脸色,偏对自己同类抱那好感,真可谓是物以类聚、同类相亲……”然朌坎仍回过头来,询问那妇人缘故。
只见那妇人抬起头来,将满怀崇敬之情的目光投向三王子,解释道:“这位大人所生之翼正是传说中之风雷翼,不料我一介平民,竟能亲眼目睹此景,已是死而无憾……”
朌坎闻言,大感意外,拿眼上下打量三王子双翼,道声:“呵,瞧不出殿下竟有这般能耐~”
三王子亦不解此番是何状况,闻罢朌坎调侃,干咳一声,正待询问个明白,便闻一声呼唤远远传来,在唤“殿下”。三王子二人忙不迭循声望去,正是云永,沿着那树干上缠绕的藤蔓一路飞奔而来。
云永来到二人跟前,向三王子行礼,待礼毕抬起头来,乍见三王子胁后双翼,亦是大吃一惊。然又因女子国前车之鉴,遂有了心理准备,未若从前那般无措。很快回过神来,靠近三王子耳畔问了句:“殿下此状,莫非是血脉觉醒之故?”
三王子颔首以示肯定:“大抵如此。”言毕随即问道,“此番你所查之事可有结果?”
随后三人方沿云永来时之路往建木之上攀登,因羽民诸人皆生有双翼,遂于树上树下来往十分便宜,建木之上便未设供常人攀登所用之阶梯。惟有那绕树所生之藤蔓,可权作攀登之用。
只听云永说道:“一月以前,属下追随大王子二人踪迹,只见他二人出了女子国北境,随即分道扬镳,大王子北上回到中土国,临行前将句芒神弓交与那黑衣人,黑衣人则持弓转而向西。期间黑衣人召唤出蛟龙代步,幸而属下所乘坐骑乃殿下之驺吾,日行千里,方勉强跟上那黑衣人。一路跟随他进入羽民国,然待其进入建木之后,便失去其踪迹。属下只得于国中四处寻找线索,虽再未寻到黑衣人身影,然却发现了与巫祝相关之事……”
云永一面说着,一面将他二人领至半中央的一所普通民居之中,推开房门,朌坎二人随之进入。而在进入房中的一瞬间,朌坎只觉似有阵阵冷风迎面袭来,止不住就此打了个寒颤,又连打两个喷嚏。一旁三王子见状,忙不迭扶住朌坎两臂,问道:“可是着了凉?”
朌坎闻言,抬头对三王子笑曰:“无事,只突然有些心悸罢了。”
随后三人只听从屋内传出哭声,随声望去,只见屋中榻上正躺着一人,榻边则围着一名妇人并两名子女,分别是一子一女,正恸哭不止。
云永上前,将那榻上之人面上罩着的棉布掀开,三王子并朌坎探头一视,只见该人五官扭曲,七窍流脓,全身溃烂,死状甚惨。
朌坎只瞧了一眼,便忙不迭将眼光转往一旁。只听云永从旁说道:“昨日结界大开,我方传信与殿下。正待从建木下来迎接,不料期间路过此家,方知国中又生出此事……”
朌坎闻这话说得蹊跷,忙打断云永之言说道:“何谓‘又’?难不成这人命案不是首次发生?”
云永见问,忙答曰:“此七窍流脓、浑身溃烂而死之事,这一月之间,已是生出三起了。”
三王子并朌坎闻言,皆大惊。
三王子随即问道:“你方才曾言,曾发现与巫祝相关之事,可是此事?”
云永颔首道:“一月以前,国中便出了五王子暴毙之事,死状与此间屋主相似。国主遣官吏调查,得知五王子祁流离曾于死前三日接见一异族巫祝,遂疑五王子似是为黑巫术所害……”
三王子急道:“如此可知那异族巫祝可是那黑衣之人?”
云永摇首道:“这便不得而知了。”
三王子闻言默然,眉头轻蹙。
随后又闻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人声,有人远远报曰:“廷尉大人到。”
屋内尚在哭泣的妇人闻罢此声,忙不迭抹了眼泪,起身迎出门去。不多时,便见一身着官服的白翼羽民为人簇拥着步入屋内。云永见状,忙不迭附耳对三王子说道:“这廷尉名唤祁归飞,正是羽民国王族。”可知一国之中廷尉乃掌管司法之最高官吏,此番他亲自出马,便知国主对这命案看重万分。
那祁归飞入了屋中,眼光掠过最靠近门首的云永之时,不过略作停留,便一扫而过,又往一旁掠来;待扫过三王子之时,登时眼前一亮,宛如眸中燃起千枚星子,竟和先2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前邂逅的那妇人的神色一致。那祁归飞趱至三王子跟前,几近扑将上前,方忙忙止住,立直身形。自知失态,方干咳一声,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好生面生,不知尊讳是何?”
三王子见状,大出意料,然亦是抱拳答曰:“廷尉大人有礼了,在下名风望鹤,并非贵国之民。”
祁归飞听罢这话,又拿眼将三王子身后之翼细瞧了一回,喃喃自语道:“并非我国之民?……这般尺寸,白中带蓝,隐现风雷之势,分明风雷之翼,难不成是我错认?……”
言毕又将目光转向正蹲在地上的朌坎,却在目见朌坎身上着装之时忽地变了脸色,大喝一声道:“来人,将这巫祝拿下!”
……
第61章 零陆壹 降头之术
却说上回那祁归飞乍见朌坎,便不知为何忽地发难,只听他一声令下,随即从门外涌入一队侍卫,将朌坎团团围住。
一旁三王子见状,随即上前对祁归飞说道:“廷尉大人,此乃何意?其中是否出了甚误会?”
祁归飞闻言冷笑对曰:“我国五王子为歹人所害,正是那巫咸国之妖人作祟,国主命我等千万戒备,但凡遇到可疑之人,宁杀勿纵,通通擒拿关押!”
三王子听罢这话,正待为朌坎开解,不料须臾间朌坎便召唤出法杖,杖头精魄之光一闪,随手召出一只九尾狐。九尾狐将长尾一摆,放出一股熏烟,将众侍卫熏得晕头转向,一旁的祁归飞亦是灰头土脸,朌坎则趁乱窜至屋外。
众人见朌坎只眨眼间便没了踪影,大吃一惊,随即追至屋外,只见朌坎手持法杖立于凤凰之上,威风凛凛,身侧二蛇现出原身,皆身粗如盆,盘踞于那建木枝头,只将硕大无比的蛇头垂下,口吐长信,将一众羽民骇得惊慌失措。
只听朌坎冷哼道句:“汝等不分青红皂白地拿人,欺人太甚,小爷岂是那等任人欺辱之辈?!”
三王子见状,忙对跳脚的祁归飞说道:“还请廷尉大人明察,我二人乃是今日子时方才进入贵国,贵国之民皆可作证,断无可能有那时日可犯下这等命案!……”
祁归飞听罢尚欲辩驳,又听头上朌坎冷然说道:“何况尔等既为钦差,查办此案既已一月,可有眉目,知晓此案之内情?照眼下这般胡乱抓人看来,定是未曾查清真相……”
那祁归飞闻罢这话,随即昂首对头上朌坎叫嚣道:“大胆,本官自是知晓此案内情,正是尔等巫祝之雕虫小技,此番只待本官将尔拿下押进大牢,大刑伺候,便知端的。”
朌坎听罢嗤之以鼻,对曰:“大错特错,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有你这般昏官庸吏,无怪乎这一月过去,亦未曾擒获真凶,令其逍遥法外。吾辈亦为巫祝,且大发慈悲指点你一回~”说到这里,又随手召唤出一块木板,右手将法杖化去,又随即召出一柄刻刀拽在手中,一面雕刻那木板,一面接着说道,“那屋主所中之术乃降头之术,且正是其中的虫降之术……”
那祁归飞闻罢这话,随即反问道:“你如何知晓?”
朌坎见问,不自觉翻了个白眼,自顾自道句“与外行人解释当真费劲”,随后将刻刀换了手持拿,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包,展开来示之与众人。只见那布中正躺着一只黑色蛊虫,浑身毛立壳污,泛着青蓝的光泽。只听朌坎说道:“此乃我在屋中地上发现的用剩的蛊虫,想来正是那施术之人未及将蛊虫收回,那尸首便已为人发觉,之后屋主家人并我等赶到,此物方为我发现……”
祁归飞闻罢这话,知晓此言在理,方才不再吭声,只留心朌坎之言。
朌坎将布包重又塞回袖中,继续手中活计,又道:“由此观之,这施术之人通晓降头之术,大抵与我灵山有那瓜葛,廷尉大人欲破此案,可还欲将内行之人拒之门外,而以己之力对抗那诡计多端之徒?”
祁归飞闻言,心下早已诚服,只尚未吭声。见朌坎立于那凤凰之上,正专注雕那木板,半晌过后,似是大功告成,方吹落残余碎屑,又暗自拈诀,加于那木板之上。随后右手化去刻刀,又如变戏法一般召唤出一模一样的两枚木板握在掌中。众人见状正不解其意,便见朌坎从凤凰中跳下,往身下距离最近的三王子所在扑将上去,三王子伸手,将朌坎接得稳当。
朌坎将那枚亲自雕刻的木板交与三王子,三王子接过,打量一回,只见那木板由桃木所制,上刻一怪异符号,遂问道:“此乃何物,令你忙乎这半晌?”
朌坎笑曰:“此乃我灵山巫门之符牌,乃我派吉巫术之一,交与殿下佩戴,以防不测。桃木降妖驱鬼,那符号则是女丑之符,此物佩戴在身,可防御降头之术。但凡那施术之人灵力不及我,其术便难破此防御。”
三王子闻言,深感朌坎之心意,遂伸手刮过朌坎面颊,笑道:“彼时还道令我护你周全,此番却是你替我着想……”
朌坎听罢这话,却是垂下眼睑,低声道句:“有大腿可抱,谁不欲时时抱住……奈何我身怀家仇,惟有刻刻不忘修行,日日提升己我灵力,方能令大仇得报……想必殿下亦能明了……”
三王子对曰:“我自是明了。你且安心,我定会助你。”
朌坎闻言则忽地问道:“如果那人是……你当如何……”
三王子听罢这话,尚未明白,反问道:“那人是谁?”
不料朌坎却就此揭过,随即转了话题道:“不,没什么……记得从前从朌蛊习学咒降术之时,我难得下了决心,欲将那黑巫术学精,不料朌蛊却是个牛心左性的,教授黑巫术教得三不着两的。我私下请求师父教授,未想师父亦是个不省心的,只道是学通降神术,能以一当百,何需学那费力不讨好的咒降之术,一个不慎反伤自身……待我将要放弃咒降课之时,朌蛊却对那吉巫术要求甚严,如何防范黑巫术之法,令我们不知背诵了多少回,至于练习刻这牌符,将手亦磨破了……据闻他的亲传弟子,大师兄姜漓,房中刻过的牌符堆了一箩筐……”言毕又转向一旁的云永,将手中仿制的一枚牌符递与他道,“云兄亦佩戴一枚,此番遇此穷凶极恶之辈,有此牌符,到底聊胜于无。”
云永接过,道了回谢。
而一旁祁归飞见罢此景,闻知那牌符有抵御黑巫术之功,登时亦是眼红心羡,只恐自己奉命追查此事,指不定哪日便为歹人所害,有了此物便可护身;念及于此,却又拉不下脸面伸手索要,只得佯装着将脸转向一旁,却暗地里斜着眼,一眨不眨直觑着朌坎的方向。
朌坎见状,早知那祁归飞心思,随即将手中剩余的牌符扔向他。祁归飞见一物向自己飞来,忙不迭手忙脚乱地接过,正待发作,然定睛一瞧,却见手中之物正是牌符。
一旁三王子见罢,急道:“你将所剩之牌符尽皆赠人,若遇那歹人,自己将如何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