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你那是人过的关么?
谢琀扶额,回想起来时马车上,他傲然比着手指,一条条列举的选妃要则。
“首先,太子妃必须貌若天仙,沉鱼落雁。”
谢琀点点头,这是理所应当。
“此处无雁,我也不与他们为难。第一关便是临水照面,能让池中锦鲤沉塘者,便算过关。”
“……”啊?
“其次,太子妃必须明德惟馨,感于神明。因而第二关是以才祈雨,春雨贵如油,能召来雨水者,是造福于民。”
“……”你不去找个神棍?
“第三,太子妃还要高贵非凡,有凤来仪。所以让她们立于高台之上……”你自己站上去,倒是会有龙吗?
谢琀不忍听下去了。
这里都是名门贵女,一个比一个矜贵,谁瞧不出太子这是故意刁难,又怎么肯放下身段去自讨没趣,纵然还有一两个跃跃欲试的傻孩子,见无人动,也不敢在众人面前丢脸,何况席间也不止他一个皇子,故而没人理他,纷纷端坐在席上,只做不知。
慕容毓自然乐得清闲,拉了谢琀便跑。自从开始习理政务之后,他许久都没放过风,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会儿,谁要搭理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
谢琀叹气:“……你这会儿跑了,他日怎知圣上赐婚之人是否合心意?”
慕容毓脚下一顿,转眸看来,眸光冷凝:“你画得那么认真,不如帮我挑一挑?”
“……若论容貌,数周, 裴两家的嫡女为上,齐,吴,许次之,”谢琀垂眸细思,沉吟着缓缓道,“若论秉性,周过高傲,恐容不下你,裴则略过端庄,压你不住……倒是齐家长女,开朗温厚,灵慧可爱,与你相宜。论家世,齐家为开国元老,齐元帅统兵千万……”
他还没说完,慕容毓脸色已经全沉了下去:“你很想叫我大婚么?”
谢琀狠了狠心,抬眸道:“我知你还没将成家的事放在心上,整日想着和兄弟们玩闹,但太子大婚,意义非凡,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别胡闹了。”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自己都听不清了。
慕容毓看了他半晌,忽撂开了手,冷声道:“好,你说的。我回去便请旨赐婚,娶齐家长女。谢、韫、玉,你不要后悔。”
一字一句,重如千钧。
谢琀被压得低下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上回他自请离宫,慕容毓常来纠缠。他找遍了借口推脱,连“琀”字不祥都说了出来。
彼时慕容毓正趴在他家阁楼的栏杆上,歪头瞅他半晌,忽扬唇一笑,双眸里泛起温煦的朝光:“‘韫玉于口,生死同穴’,哪里不好?”
他心口被烫了一瞬,愕然抬眸与他对望。
慕容毓得意一笑,伸出手来:“我赐你‘韫玉’为字,跟我回去吧。”
谢琀心中山呼海啸,一时没忍住,把手递了过去。
慕容毓字灵韫,这一赐里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之意,他以为二人心照不宣。
两人僵持对望,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在一瞬之间,忽听假山上传来女子不满的声音:“……别选我,我才不要嫁给你。”
“……”两人抬头看去,一个粉衫少女自假山上灵巧地一跃而下,落在两人面前,明波流慧,翠黛朱樱,分明就是谢琀十分看好,家世好,容貌好,性格也好的齐家长女齐霙。
慕容毓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嫌弃,加上方才谢琀一通废话正戳心顶肺,十二万分不悦,一把将谢琀拽到身后,一腔怒火都撒了过去,脱口嘲讽道:“那你想嫁给谁?要不要本宫引荐给父皇?”
“你!”齐霙登时柳眉倒竖,气得面色泛白。
“齐家小姐,抱歉。”谢琀赶紧猛扯他衣袖,这话说得简直过分至极,若叫脾气火爆的齐元帅知道,搞不好今晚就把东宫炸了。
慕容毓甫一出口便知不对,却冷着脸拉不下架子道歉。
所幸齐霙果然同谢琀想象中一般宽厚,撇撇嘴不跟他计较,只说:“总之莫要选我,我不要进宫。”
谢琀温和一笑:“是我失言了,不该妄议此事。”
慕容毓冷哼一声:“原来你还知道。”
“……阴阳怪气的,难怪选不到太子妃。”齐霙心中嘀咕几句,对谢琀展颜一笑,“谢三公子,我是来找你的。”
慕容毓的脸色就全黑了下去,拖着谢琀转身就走。
齐霙忙叫道:“听闻公子善画,请为我做画一幅!”
直到三人走进琼花苑,慕容毓仍沉着脸,总觉得今日十分晦气,眼皮直跳。
琼花苑里一片静寂,百花盛放,馨香扑面。
齐霙想叫他画的是她捧着一盆昙花的模样。
这不是难事,只是那盆昙花只是花蕾,她却要画做开花的模样。
谢琀心中一动,笔下便画出自己看过的那盆五色昙。
画成之时,两人皆满目惊讶,慕容毓正欲发问,却听一人道:“咦,你也去过我们韦陀山庄?”
谢琀抬眸看去,一个白衣金环的少女分花拂柳,自花间走了过来。
齐霙一笑,欣然招手道:“江烟,快来,画已好了。”
这女子是韦陀山庄庄主的女儿,慕容毓也曾见过,容貌普通,性情恬淡,有股与世无争的意思。
江烟含笑见过礼,与齐霙道:“放心,我会把画送回去。”
慕容毓霎时便明白了过来——韦陀山庄的人善打理花草,此处行宫里的花奴多半来自那里,而江烟有个哥哥,名叫江鸿。
齐霙不肯入宫,又与他妹妹在行宫里私相授受,八成是与江鸿有私情。
齐霙是世家之女,却喜欢上江鸿这样的白身,这倒有些稀奇。
“江烟……”谢琀念了遍这个名字,将画递了过去,神色淡然,亦无甚特别之处。
慕容毓却忽地心烦意乱,生拉硬拽地将他拖走了。
那时他怎么会想到,谢琀会为了这个女子,不惜与谢府决裂,差一点带着她远走高飞。
带兵追上二人的时候,慕容毓坐在马上,双目通红地瞪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却只觉得荒谬可笑。
因他绝不相信,他就为了这样平凡的女子抛弃自己。
可虽然不信,他还是气昏了头,请旨将她纳做了侍妾,扔在宫中关了起来。
他曾抢过谢琀无数的东西,这一回,谢琀却没像以往一般委屈兮兮地瞪他两眼,转眼便原谅他。
他失了心魄般,自此痴傻,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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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五年七月,荆国质子遁逃,回国后几番争斗,终登大宝,自此荆国军队屡屡侵犯胥国边境。
七年,荆国新皇整军进犯,扬言要杀进永安河,掳走崔问津。三皇子慕容涛率军出战。
临行前,慕容涛给慕容敏敲了最后一回坚果。
十二岁的慕容敏边吃边哭:“哥哥,我就在长乐宫等你,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慕容涛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放心吧,给你带北方的果子。”
次年五月,慕容涛于前线失踪,胥国国君一病不起。
同年,胥国自觉难以抵御荆国军队,欲与陈国结为姻盟,联手相抗。因公主桢年幼,兵马大元帅齐家嫡女齐霙代为出嫁,然其中途自尽。
陈国大怒,撰文斥胥国弃盟约于不顾,意在羞辱其国,欲兴干戈,太子毓带兵亲往谈判。
临行前,慕容毓来谢府见谢琀。
痴傻后,谢琀被关在谢府他的院子里,整整三年。起初,慕容毓常来看他,但每每相见,他便神色惊惶,流泪痛哭,嘴里直说:“快走,快走,太子来了,快走。”
这话自然不是对他说的。
慕容毓心如刀绞,双眸通红,只想问他,以前自己每次去找他,他都很开心,为什么如今变成这样?可无论他是质问还是诱哄,谢琀总不搭理,渐渐的,他便不敢再来了。仿佛他不来,谢琀就还是记忆里那个温顺的模样,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还记得……虞衡清么?”
他半蹲在石桌旁,抬头望着趴在桌边的人,好半天,终于想出了一句话来。
月光下万籁俱寂,四下里连风声都停了。谢琀披散着头发,只着中衣,手中摆弄着一个杯子,怔怔看着夜空中一轮圆月,眸中一个人影都没有,毫无反应,也不知听见了没。
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咫尺,却好像,他离月亮反要近些。
以往高高在上的总是自己,而谢琀的眼眸中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就像是注视着他的月亮。
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样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心中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可言说的卑微和祈盼。
慕容毓垂下眼眸,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接着道:“……他成亲了,娶的是吴家次女,据说那位小姐容貌虽不出众,厨艺却极佳。”
“我还是没有大婚,也没有人给我做饭呢……你会做饭么?”慕容毓说着,伸手去拉他的手,谢琀一挣没有挣开,缓缓将目光移了过来,又面无表情地移了回去。
“你看,我不成婚也不会怎样的……最多,被父皇骂几句罢了……不过父皇病重之后,也很久没骂我了……我不知道或许什么时候……”慕容毓喉咙动了动,缓缓将脸埋在他手中,声音轻得像是幻觉,又冷得像是一触及化的雪,“谢琀……我真害怕。”
谢琀疾速地眨了眨眼。
“……齐霙死了,你知道么?她走的时候,同我说,让我放了江烟。”半晌,慕容毓站起来,挡住了他眼前的月光,“江鸿来找我,说要一起去接齐霙的灵柩——你就只对江字有反应,是么?”
谢琀仍旧直视着前方,只是眼眶微微地红了。
“我要走了,你还是没话要说么?”
风起风停,月明月暗,院中的花,最后一片花瓣也落了下来。
慕容毓盯着沉默的人,眸光像烛火渐渐地熄灭了,嗤地一笑,忽发狠地将人用力抱住,埋首在他颈侧,半晌,阖上眼,咬牙切齿地道:“……我会放了江烟,你走吧,我不要你了。”声音从齿缝间溢出,低哑又冰冷,绝望又缠绵。
谢琀怔怔地像是失了魂魄的木偶,颈侧一片濡湿。
慕容毓已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琀身子像被火烧过又放在了雪里,奔腾的血液飞速地冷了下来,不知不觉已满脸泪痕,再也忍不住回眸去看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几乎想要冲过去抱住他,手中的杯子咔咔作响,蓦地碎在手中,霎时间满手血痕。
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谢琀知道齐霙与江鸿的事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太子好男风,与谢家三公子的风流韵事已传遍大街小巷。而慕容毓刚被禁了足,他也刚被逐出东宫。
奶妈抱着他哭了很久,偷偷说他被太子害了。他自不觉得,他还时时想起锦山行宫的温泉水,雾涌云蒸,白浪翻涌,温软火热,抵死缠绵,沉下去,便再也不愿起来。
而慕容毓趴在池边,半裸着身子,不怀好意地哄他喝酒的样子,实在风流又惑人,眼波如星月,狡黠而耀眼。
他早就猜到他想做什么了,也早就知道这样的后果,却还是假作不知,乖乖地喝得半醉,自己送上门去,如他所愿。他的太子受尽宠爱,年少张狂,还不信世上有他触手可及却永远得不到的东西,逼急了便要破釜沉舟,图穷匕见。但是他却清楚极了,圣上再怎么纵容他胡闹,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公然在选妃宴上选择一个男子。
而谢琀从知道自己是谢家埋在太子身边的暗棋时,便一心想要离他远些,偏偏他对上慕容毓便束手无策,能借助龙颜大怒的机会逃离,还能最后痴云腻雨水乳交融一回,不论怎么想,他都该心满意足。
但谢琀想起最后一眼,慕容毓那誓不回头,宁折不屈的决绝神色,像是一团火,至焚尽残躯之时,一颗心还要自齑粉尘灰里灼灼发出光来。
而自己呢,心中有多少晴暗,捂得紧紧地,不敢泄露分毫,怕教彻胆寒光见怀抱。
每每念及此处,他便替慕容毓万般不值,心痛难挨,乃至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只能抱着那盆五色昙发呆,想着若是当初他没有当上太子伴读,太子身边只有崔渡,不是更好?
可惜五色昙只开过那么一次,日夜相对,他便眼睁睁看着那细长的叶子竟也开始泛黄了。
他满心惶惶,寻了许多花匠来看,都无计可施,最后,终于有一个女子寻上门来,正是韦陀山庄的江烟。
没想到江烟不仅帮他救活了昙花,还问了他一个问题——想不想离开此地,与生母一同逃往陈国。
“齐霙与江鸿是在云间寺相遇,”江烟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笃定他绝不会拒绝,“也是在这间寺里,我遇见了公子的生母。”
原来齐霙与江鸿虽已相恋,但身份差距过大,即便齐元帅没有门第之见,也不愿让女儿进宫受苦,皇家却毫无疑问将齐霙内定为皇子妃,无计可施之下,他们竟想到了一个私奔的主意。过去数年,韦陀山庄已渐渐将家产都转去了陈国。江鸿兄妹也盘算出了一整套计策。只要将齐霙带走,齐府便会宣称齐霙已死,替她遮掩过去。
但他们还需要一个幌子,一个既能将齐霙带出城,又能在事情败露之际,为她保住清誉,留下回圜余地的人——说什么偶遇,谢琀想也知道,这是齐家和江家查了他的身世,帮他救出了生母。
但他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能留在慕容毓身边,留在生母身边,也是幸事。
只是他没想到慕容毓会恰好从东宫千方百计地逃出来,又恰好得知了此事,急怒之下,领兵将他们抓了回去。
慕容毓把他带的所有东西都毁了,回眸时眼中的火都化成了血,声音冷得像是浸在寒湖底的月光:“……你什么都带了,为什么不带我?”
那分明是冰冷漠然的神色,他却觉得不可一世的太子下一瞬就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被带回谢府的时候,他便想,逃不掉,离不开,除了装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装就装了三年。
如果那时他知道自己会将慕容毓害到何等的地步,又怎么会这样犹疑退缩?
元嘉八年十一月,天降飞雪,帝薨,太子被困吴州。
夜色如泼墨,似将天地间一切光景收去,却于那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捧出一团皎皎银月,如苍天凝视尘寰的眼眸,无悲无喜,不染尘埃。
谢琀在夜幕中策马狂奔,衣袂翻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野兽追得仓皇无路,手中紧攥的缰绳被汗与血浸透,不敢有片刻喘息。
从偷听到谢尧山与二皇子党密谋将太子围困诛杀在半途之日,他便自家中逃走,向陈国疾奔而去。一路疾驰,自沧州到吴州,偏偏就要追上之时,却又被一股作乱的流民抓去了,虽狼狈地逃了出来,却也失去了快马与钱财,只能徒步爬过几座山头,等他狼狈不堪,终于赶到之时,该打的仗都已打完了,被围困的太子也已经惨烈万分地冲了出去。
谢琀站在血流成河的肃杀战场之上,仿佛还能听见回荡在山谷中的长泣之声。
来时路上,他曾千万次想过,自己如何宁愿一死也要护住慕容毓,却没想到,真正拼死相护,死在他怀中的人,会是崔渡。
他似乎永远也比不上崔渡,诗比不上,死也比不上。
回去之前,他曾远远躲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慕容毓。
慕容毓穿了一身白色的孝服,坐在马上,背脊挺得笔直,脸色雪白,乌眸沉沉,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脸上有一道极长的疤,从眉骨贯穿右脸,狰狞可怖,毁掉了整张容华魄人的脸,仿佛也毁掉了所有花团锦簇的光阴。
谢琀只看了一眼,便觉心神震痛,如遭雷击,痛心切骨间,蓦地生出一股疯狂决绝的狠意来。
他的血肉被挖出来,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便也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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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谁砍的,谁往脸上砍的? 凸(艹皿艹 )
顾怀:请让一让,让他感受一下,颜狗的怒火。离火三昧箭!!涅槃焚天掌!!死吧!!
(╬ ̄皿 ̄)=○#( ̄#)3 ̄)
第三十二章 灵窍假与真
千里缟素,天地俱白。
慕容毓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寒意深入骨髓,像是连心血都要冻上了。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