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这一句虽还是咬牙切齿,却已自黑暗中渗出一丝微光来,在过往无忧无虑的岁月里,他曾无数次用这样嫌弃中不自觉带着纵容的语气责怪他,好像被他这样骂一句,天大的事都会化小化无一般。
谢琀心中顿时又软又疼,抵在他肩上,似哭似笑地哽咽了一声,在心底说了无数句抱歉。
“你要我杀你,我做不到。”慕容毓忽拿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调转刀头,塞到他发颤的手中,一字一句缓缓道,“恨得狠的时候,我曾想让你自己来试试……”
“慕容毓!”谢琀一颤,顿时浑身发寒,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铿”地一声,蓦地将那把匕首远远地掷到了一边。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能拿你如何。”慕容毓转眸看了一眼被他一把掷到门口的匕首,回眸扬唇一笑,“但——我也并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话音一落,他忽倾身而上,猛地堵住了谢琀的唇。
谢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攥紧他衣襟,用力地吻了回去。这一吻狂风骤雨,带着一股濒死决别,抵死缠绵的意味,却又仿佛春风化雪,唇齿间撕咬出的血都像在燃烧,无法言说的心伤,难以出口的誓言,爱意与恨意,欢喜与悲恸,都像是胸口凝结数年未曾消散的冰雪,尽皆融化成口齿中纠缠的温软,神魂相触,灵犀震颤,恍惚又回到了三年前锦山行宫的温泉水中,水乳交融,缓缓地十指相扣。
四目相对,如在星河,仿佛又见他眸中燃起了那焚天灭地,至死方休的光芒,谢琀忽觉口中一股涩味化在两人唇齿之间,蓦地一震,一把推开了他,惊慌失色,声音都颤了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你含在自己嘴里?!”
“……谢家的人非死不可,不论是为了崔渡之仇,还是日后稳固的朝政,”慕容毓静静凝视着他,缓缓道,“他们一死,你也不会独活,这是你欠谢家的,我知道。”说到此处,他微微勾起唇,“但你别忘了,你也还欠我三年。”说话间,他拉起自己与谢琀的衣袖,露出两人手腕脉搏处那一颗忽然出现的红点,指点着手臂比划道,“三年之后,这里会有一条红线,直通心脉。”
谢琀心神剧震,抬眸看着他眼中一抹饱含期望的自得之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韫玉与口,生死同穴。”慕容毓再次冲他伸出了手,双眸含光,“这次,不准再食言。”
永和二年初,三皇子慕容涛登基为帝,大皇子慕容毓不知所踪。
三年后的一个夏夜,陈国韦陀山庄之中,所有五色昙花都含苞待放。
江烟在水榭里点了许多盏莲灯,灯火万千,映照着漫天星河,分外通明澄澈。
她站在水边,双手合十,静静祈愿——愿已故之人得以安息,愿世间一切痴情能够终老。
谢琀望着这个永远平静温柔的白衣少女,双眸中泛起一股暖意,刚勾起唇角,却觉眼前一黑,一只手捂住了他眼睛,慕容毓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什么?很好看么?”
“……小气。”谢琀嘀咕一声,拉下了身旁人的手,转过头问道,“说起来,你与她道歉了么?”
“道什么歉?”慕容毓就沉下脸,理直气壮,“谁让她拐你……”
“都说了一百次了,那是假的。”谢琀忙打断他,低声道,“你把人抢去东宫关了三年,平白无故毁人清誉,还不该道歉么?”
“不用了。”
并肩坐在花间山石上的两人双双回过头,见江烟立在身后,微微含笑:“其实……我很怀念东宫的御食。”
“……”慕容毓沉默了一会儿,忽道,“你可拿着我的玉佩去找慕容涛,让他送一个御厨过来。”
江烟点点头:“好。”
“这三年,多谢你。”谢琀缓缓道,“我们去后……自会有人来接。”
江烟静了一瞬,笑容勉强起来:“好。”
“若日后,见到我娘……不用提起我。”谢琀想起那个将自己扔下,自顾自逃回了陈国的生母,心中竟不觉怨愤,只是释然。似乎无牵无挂,反而心无挂碍。
江烟眼眶微红,笑道:“我去点孔明灯。”说着转身而去。
两人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又回过头,对视一笑。
“这些五色昙,今夜真的会开么?”谢琀握紧了他的手,感觉到那根红线已快连上二人的心脉,不由有些担忧。
“自然会开,”慕容毓抬眸望一眼山间夜色中渐渐升起的孔明灯,转眸又看向他,“不过,你为何定要看昙花?”
就知道他还没想起来……
谢琀一笑:“你我相遇之时,你不是送给我一盆五色昙么?”
慕容毓一怔,眸光微动,终于缓缓回想起那夜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将千里迢迢求来的五色昙塞进一个路人手中的情景,讶然挑了挑眉,仿佛窥见命运的伏笔:“原来那个人是你。”
万千灯火中,五色昙悄无声息地一朵接一朵,怦然盛放,薄如蝉翼的花瓣舒展如云,月光下光华流转,美得令人窒息。
“……你说,我们是不是前世认识?”说到此处,谢琀心口骤然一痛,忙抹了一把口中溢出的血,接着笑道,“所以你才认出了我。”
慕容毓倾身抱住他,咽下口中的血,剧痛间越拥越紧,仿佛要揉进骨血:“那下一世,你记得要来还我。”
“……好。”
霎时间,乾坤颠倒,日月倾覆,被压倒在山石之上的谢琀睁着眼,眸中是星河万千与影影绰绰,漫入云烟的人间灯火。
最后的心跳与呼吸,静止在夏夜微凉的山风之中,在流光溢彩的镜花水月之间。
寂静的山洞,落针可闻,隐约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
轰地一声,万千心绪如潮水般灌入心魂神识,顾怀浑身一震,蓦地睁开眼,霎时便对上与自己对面而坐的人一双乌墨流光的眼眸,霎时间眼睫一颤,不受控制地落下两行泪来,胸腔中却渐渐蔓延开一股嗡鸣震颤的欢喜与难以言喻的温柔,催促着他含泪大笑着扑进对方的怀中,刹那间仿佛跨过碧落黄泉,生死两岸——“……找到你了,小太子。”
“丑死了。”凌容与嫌弃般抹了抹他的泪眼,一扯嘴角,却也忍不住漾开一抹笑意,紧紧抱了回去。
失而复得,死而复生,两颗心一齐跳动的感觉实在比一齐停止要好地多,两人心神震颤,千言万语难以言说,忘情地抱在一起久久也没松开,甚至没发现两人的境界都已提升至涅槃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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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耳边难掩激动之意的窃窃私语已大道无法忽视的地步,两人终于红着脸分开,一转身,立刻对上一片炯炯的眼神。
几位师姐忍不住抽泣着道:“太好了,终于在一起了。”“太感人了。”众弟子们立刻纷纷点头附和,即便是矜持的山殿弟子,目光中也是一片欣慰祝福之意。
“……”顾怀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他还停留在谢琀的心绪中,有些回不过神来,一时间不知是顾怀变成了谢琀,还是谢琀变成了顾怀,只是死死握着凌容与的手不敢松开,对着这些曾经熟识的师兄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凌容与瞟他一眼,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些目光,环视一圈,却霎时拢了拢眉——在场的弟子,仅有三分之二睁着眼睛,另外三分之一不是闭着眼正突破境界,就是魂未归体。
……怎么回事?
他蓦地转过身,却发现本该在两人出来时就当恢复平静的轮回镜中竟仍荧荧发光,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
顾怀随着他回头一看,霎时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小师兄……”牧庭萱红着眼,哽咽道,“我们很多人……都进去了。”
顾怀一惊:“什么?!”
牧庭萱再忍不住,找到靠山般蓦地扑到他怀中,大哭起来:“我没有自杀……小师兄,我是被人暗杀的!”
顾怀浑身一颤,握住她双肩:“你是……你是齐霙?”
牧庭萱哽咽着点点头,泪流满面。
……那江鸿是谁?
顾怀心中暗想着却没问出口,拍着她肩头安慰,指尖在凌容与手背暗示地点了点,凌容与转过头去,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个个扫过——水阁之中,昊蚩与司空磬以及另外七八个弟子都还没醒来,又有迟弦郁等五六个正在静坐,借此突破境界,想来是在镜中有所感悟。另一边山殿弟子亦有十来个都阖着眼,半数未醒,半数突破中。钟无笙竟也闭着眼,身上泛出一层紫光,眼见也是即将升入中期。柳寸芒面色惨白地坐在那里,既非未醒,也非修炼,不知在发什么呆。
凌容与眼眸一沉,回头淡淡道:“其实镜中之人未必便是宫中弟子魂念所化,或许是镜中幻影也未可知。”
顾怀只觉趴在肩上牧庭萱瑟缩了一瞬,不由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凌容与却一挑眉,对牧庭萱道:“你若心中难过,出去之后,便饮下黄泉水好了。”
“呵,”他话音一落,却听身后一人讥讽一笑,“水阁之人果真是心志不坚,这便受不住么?”
顾怀霍地转过头去,怒目而视,这嘴贱至极的果然便是柳寸芒。
凌容与一笑:“轮回镜中之事不过是镜花水月,弃之如何?与你何干?”
柳寸芒竟噎了一瞬,黑着脸没再出声。
顾怀拉着牧庭萱在一边坐下,抬眸关切地看向镜中闪烁不停的画面——他从没见过这样混乱的轮回镜,仿佛同时在播放十部电视剧,不停转台,一闪而过间,几乎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顾怀凝起眉,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不知道这些观众之前是怎么看懂谢琀和太子的故事的。
凌容与一拂袖,在他身边坐下,举手投足间还带着股太子的贵气,比起记忆里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显得内敛得多,分外行云流水,不经意间似有种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或许是那一年的冰雪堆积,终究还是在少年骨肉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顾怀望着他,刹那间有些恍惚,属于谢琀的负疚感又自心间蔓延开来。
“看什么?”凌容与转眸与他对望一眼,忽地俯身凑进,眸中的星芒几乎要落入顾怀眼睛里,干净纯澈,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却又好像比过往多了许多沉淀的幽暗。
“对不……唔。”顾怀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却立刻被他用力咬了一口,抬手捂住嘴。
凌容与注视着他:“你是谁?”
“……”这个问题好哲学。
顾怀犹豫了一瞬,在他下一口咬来之前,自紧紧捂住嘴的指缝中吐出几个字:“顾怀……我是顾怀。”
“不错,记清楚,慕容毓死了,谢琀……也已经死了,”说到此处,凌容与顿了顿,方接着道,“你是顾怀,我是凌容与。”
“怎么能分得那么清楚……”十几年的岁月,怎么也不可能转眼便抛之脑后。
顾怀心中升起一种不知是难过还是释然的感觉,愣了一会儿,忽低声道,“那‘韫玉于口,生死同穴’,也不算数了么?”
凌容与耳根微红,别过脸去:“……闭嘴吧,笨蛋。”
顾怀便笑起来:“也不知谁是笨蛋,平白无故地非要跟谢琀一起死……”说到此处,忽地便噎住了。
凌容与转眸便见他又是谢琀那副痛彻心扉的神色,无语地用力扯了扯他的脸:“好的算数,坏的不算,你傻么?!”
“嘶……”顾怀被他扯得脸上一痛,顿时回过神来,揉着脸嘀咕,“果然不是慕容毓,人小太子对谢琀多好啊……”
凌容与眯了眯眼,霎时摩拳擦掌地想好好对待一下他,却见他忽又抬头一笑,眸中云破天开,熠熠生辉:“不过,我对你,可比谢琀好得多。”
凌容与便也怔住了,涌上心头的万千情绪几乎要克制不住。
顾怀心结骤然打开,霎时间豁然开朗,接着感慨:“果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凌容与脸色一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轮回镜中,无数画面闪动,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瞬间似乎瞥见慕容涛又带兵出征,已长成清俊少年慕容敏千方百计想要跟去,却被虞妃关在了宫中,再一闪过,慕容涛浑身是血,孤身立在夕阳西下,尸横遍野的荒野之上,遥遥回望一眼,忽大笑着丢下战戟,踉跄着转身而去,接着画面一变,一身龙袍的慕容敏静静立在殿前,一动不动,直到天际最后一抹光辉都被黑暗吞没。
司空磬睁开眼,怔然望着前方水镜中的慕容敏,神色幽深莫测,半晌都没说话。
“司空师兄?”顾怀关切地望过去。
凌容与一勾唇,坏笑道:“三弟?是你么?”
“……”司空磬幽幽抬眸,没理他找打的语气,皱着眉满脸复杂之色,缓缓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司空磬却又叹了口气,一脸头疼地敲了敲头:“罢了,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师兄弟们面面相觑。
顾怀正满心疑惑,却觉内府忽的一动,回眸看去,三支插在岩壁之上的离火三昧箭微微颤动,真火之光已黯淡得快抵挡不住蔓延开来的黑色烟雾,心中一紧,忙道:“还有谁没出来?离火三昧箭撑不住了!”
凌容与回眸一看,如今弟子中十有八九已起身站在一边,神色各异,有的垂眸默默饮泣,有的一脸劫后余生的狂喜,只有寥寥数人,还未醒来。
“别急,”司空磬将纷飞思绪压下,起身飞速捻了个诀,很快便将轮回镜收入了袖中,这才解释道,“未免弟子沉溺镜中不可自拔,轮回镜亦可中途停止。”
忽然间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哭,众人纷纷转过头去,便见昊蚩捶胸顿足地哀嚎道:“我儿子就要出世了,为什么让我出来!放我回去!司空师兄,求你放我回去!”
“……”司空磬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半晌才说出一句,“儿子迟早还会有的……”
昊蚩大哭不止:“可是流音怎么办?我再也见不到她,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了!”
顾怀暗觉心酸,偷偷拉住凌容与的手,忽觉两人能同进同出,实在是莫大幸事。
昊蚩忽地一静,蓦地弹了起来,回眸饱含期望地一个个望过去,疾声唤道,“流音?你们谁是流音!”
众人纷纷摇头,他的眼睛便渐渐黯淡下来,露出一抹绝望之色。
此时轮回镜已收,若流音不在此处,便毫无疑问是轮回镜中的幻影了。
牧庭萱想起了同样可能只是镜中幻影的江鸿,轻泣一声,抹着眼泪道:“昊蚩……算了吧,大不了,黄泉水一碗。”
昊蚩紧攥着拳头,咬牙道:“不,我死也不要忘记她。”
一直旁不曾开口的迟弦郁忽地出声安慰道:“其实镜中幻影多是由入镜之人心念所化,即便真是幻影,也未必不能找到真实存在的本人……只不过,希望渺茫些罢了。”
昊蚩仿佛抓到最后一丝希望般抬眸:“真的么?”
迟弦郁含笑点点头。
顾怀忽觉迟弦郁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同,有种顿悟红尘,超然世外般的脱俗之感。
以往他虽也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仍有一股躁动的拼劲,此时倒像是将一切名利之事抛之脑后般,澄明透彻,仿佛无事可动其心神,显得分外出尘。
顾怀迟疑道:“迟师兄……你是?”
“谢琀,太子,抱歉。”迟弦郁对二人微微一笑,释然地自嘲道,“我一生陷于争斗之中,图谋大业,片刻不敢懈怠,到最后,皇图霸业毁于一旦,生前身后过眼云烟……临死之时,我已顿悟。”
凌容与面色一黑:“慕容慎……”
顾怀钦佩地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还没说话,却听钟无笙嗤笑道:“什么顿悟?无非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若再来一回,朕定会率军踏破胥国河山……”
“说的不错,”不待他放完狂言,已被凌容与出口打断,“愿赌服输。钟师兄,想必你还不至耍赖?”
“不错!”司空磬帮口道,“他二人虽有身份阻碍,终究未曾敌对,同生共死,情比金坚,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无笙眸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瞬,最后意味不明地落在顾怀身上,有种古怪的狂热却又分明带着轻蔑之意。
顾怀被那诡异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头雾水地拢起眉。
凌容与已站在他面前,挡住了那赤裸裸的目光,手中千变寒芒闪动:“钟师兄,镜中我们未尝一战,你若还有异议,不妨一战。”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