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一个人用强,怎么会是他江诀会干的事?
哪个人对他不是一副谄媚邀宠的样子,为何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像在看垃圾一般?(不是偶要说你,你现在就是垃圾!)
当然,江诀如果是这样就会轻易认输的人,那么他就不是江诀了。
他这个人从未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所谓无知者无谓,是以明知道前方会有无尽的艰难险阻,他依旧会一往无前地向前冲。
李然不接受没有关系,只要他江诀不放手不就行了。
江诀就是这么想的,也着实为自己的韧劲自得了一把。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心里就平衡了。
他笑着走上前去,一脸的如沐春风,是真的如沐春风。
那几个近侍都已经知情识趣地退出去了,江诀坐到床头,俯身下去,低声问道:“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身上还疼吗?”
李然无声大笑,敢情对方还是越挫越勇的了?
“昨晚是朕太孟浪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别气了好吗?”
对方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李然这个黑道大哥是真的被眼前这个没皮没脸的人给折服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一种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俗话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
江诀这种不要脸到这个份上的人,搁现代肯定也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其实李然并不知道,江诀这厮不要脸的程度还远远不止现在这样而已,后来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后悔已经晚矣。
“没错,你这人有权有势,确实有资本乱来。但我劝你一句,做人多少给自己积点德,免得到时候玩火自焚。”
江诀一脸不解的望过去,对于他刚才那番调情的话,对方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了一堆大道理,就这一点来说,他还是觉得有些挫败的。
“小然,朕是真心喜欢你,千真万确。”
李然真想放声大笑,江诀的字典里如果有真心二字,那他李然把头剁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喜欢我?老子喜欢的是女人,你是吗?”
江诀一听,脸上一愕,怔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眼底是一片风雨将至的晦暗,脸上笑容不再,偏偏又是一副无法发泄的样子。
“你显然还不明白,被朕看上是一件多荣幸的事!”
江诀强制地将李然拉近了,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道,李然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嗤之以鼻。
二人正闹得僵了,正在这时,殿外有人来报,说柳昭仪来了。
江诀脸上一愣,继而露出了然的神色,李然睨他一眼,说道:“你还不去?”
江诀不点头也不摇头,深望他一眼:“小然,你就这么讨厌朕?”
李然一脸平静地起了身,江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得不到对方任何一点反应。他叹了口气,脸上换上一副正经的神色,说道:“她特地过来,应该是找你有事,朕在你这儿的事,她并不知情。”
他当然知道柳雯为何而来,但却拿不准对方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李然。
“找我做什么?我跟她很熟吗?”
“那就不要见了。”
他说这话,脸上明明是笑着,语气却全是冷意。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男人绝情的程度,真让他这个同样身为男人的“折服”。
“为什么不见?这么个大美人!”
对方说要见,那就见吧,江诀再次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你想见谁便见谁。”
李然一听,撇了撇嘴,嗤了一声。
江诀惯常这样惺惺作态,他怎么还会上当?
更何况,聪明的人都知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同样的错误。
既然明摆着不是对方的对手,那就只能走了。
至于吃了亏,这人活在世上,谁能不吃亏呢?
有了这样的盘算,李然的情绪就稳定下来了。
二人来到外殿,柳雯已经在殿中候着了,见到江诀的时候,一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脸上居然一愣,继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高雅的神色。
李然以为她是因为看到江诀在这儿觉得尴尬,也没有细想。
柳雯先是朝二人拜了拜,然后便悠然开口说道:“臣妾不知道陛下在此,多有叨扰,望陛下恕罪。”
江诀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柳雯见当今天子都让自己直说了,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遂笑着说道:“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便说了。”
她这一说,李然心中倒有些懵了,怎么刚才这女人还在自称臣妾,现在却又自称“我”了?
真是有够乱的!
“陛下,我今日来,是想当着殿下的面,跟陛下讨一个承诺。”
柳雯淡淡开了口,语气也不是多郑重,但却莫名让人全身一震。
李然脸带疑惑地在他二人之间扫了个来回,越发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夫妻关系这么简单。
江诀眸底锋芒一闪,脸上依旧维持着温雅的笑容,语气却已经有些冷了:“柳雯,给不给承诺那是朕说了算。但你若以此来要挟朕,就别怪朕毁约了。”
这是什么状况?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搞得跟离婚分家产似的,还是一副讨价还价的架势。
“看来你们需要单独淡淡,我先回避一下。”
李然淡淡地瞥了柳雯一眼,江诀倒是没什么意见,未曾想那位柳昭仪却不干了。
“我待会要说的,与殿下有着密切关系,殿下听完再走也不迟。”
这么个冷艳艳的大美女眼带恳求地望过来,李然就有些于心不忍,孰料江诀却与她杠上了一般,说道:“你既然要的只是朕的承诺,那与他何干?小然,你先出去。”
柳雯见江诀反应不小,心中越发了然,瞥了眼江诀,笑着望向李然:“殿下可还记得邀月池的事?”
她这么一说,李然浑身一震,心想莫非那个对江逸下毒手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这么一想,望着柳雯的眼神中便多了分凌厉的刀光。
柳雯也不看他,径自悠悠说道:“近年来,我父皇受妖人所惑,疏于政事,引得民怨四起,是以灭国是迟早的事。我知道,陛下有逐鹿之心,亦有争雄?4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氖盗Γハ挛伊艄涫挡⒎悄咽隆H辉虬僮阒嫠蓝唤腋富仕洳患茫降滓灿屑父龅昧Ω山羰谴嫘囊膘抢锤鲇闼劳疲峙露员菹吕此到崾遣恍〉穆榉场8慰觯菹驴杀鹜耍伊艄髅婊褂幸桓鑫髌侥兀 ?br /> 江诀眉眼一拧,脸上的笑意全不见了。
李然挑眉看他二人一眼,暗忖原来他二人是在谈论柳昭仪故国的归属问题,这么一想,心中就想嗤笑,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悲哀的。
柳雯这么一说,江诀冷冷开了口:“论起得力干将,莫非朕身边就没有了?你如今身在北烨,又能拿什么条件和朕交换?”
“条件自然是有的,否则今日我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这第一呢,便是我留国的要塞地形图,妙在何处,陛下看了自然会明白的;这第二嘛,便是那几个要人安身之地,至于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则悉听陛下尊便;最后这个条件,想来陛下应该会更敢兴趣。”
柳昭仪说到这儿便停下了,故意卖了个关子。江诀呷了口茶,淡淡问道:“哦?你倒真是敢说。究竟是什么东西,何以朕一定会感兴趣?”
柳昭仪笑着往李然那边瞥了眼,说道:“留国‘罗兰’的名号,陛下应该不是第一回听说了吧?您若能给我一个承诺,他日我必将‘罗兰’的配方交予陛下。陛下以为,我的这第三个条件如何?”
江诀眼中冷意更甚,“罗兰”的名号,他哪里没有听过,更何况还是害江逸差点没命的罪魁祸首。
“陛下,那个人既然有办法弄到我留国的‘罗兰’,可见手段之利害,绝非普通角色这么简单。况且,既然她能用一次,便能用第二次第三次。而这第二次第三次,可就不能保证是下在谁身上了。您以为呢,陛下?”
“你要知道,朕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了。”
江诀眼神凌厉如刀,柳雯被他那么一看,脸上一愣,说道:“陛下,然则您觉得我这三个条件还不够分量吗?”
江诀听了,怒极反笑,说道:“你的这三个条件,自然是够分量的。只不过你还没说,到底要朕给什么承诺?”
柳雯见对方神色变化之快,完全不在自己意料之内,脸色一僵。她知道江诀这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他笑着的时候,未必就是真笑着,他生气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真生气。
就像现在,他明明是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却越发让她觉得不安。
异世安生
[凤宫外殿]
李然见柳雯脸上有些怔然,估计她是被江诀给唬住了,遂开口打了个圆场。他对这个柳昭仪确实有些欣赏,毕竟能跟江诀叫板的女人,貌似也没怎么见过。
“你要什么承诺?说来听听吧。”
柳雯被他这么一问,一脸愕然地望过去,见李然正一手撑着头,一脸淡笑地望着她,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亲切。
南琉璃然的俊美,那是十一国都知道的事实。如今被对方这么真情实意且充满鼓励地望着,柳雯心头一跳,脸就有些红了。
江诀眼皮一跳,故作神秘地探到李然耳边说了什么,一边朝柳雯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这样荒诞诡异的一幕,李然并没有看在眼里,柳雯却瞧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有些怔愣,江诀这人看来多情,实则无情之极。然则瞧他刚才的神色,却似乎有些妒意了。
柳雯看出了一些苗头,脸上又恢复了她往日的淡然,笑着说道:“陛下,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希望他日破城之时,陛下能留我父皇一命。”
柳雯这么一说,江诀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神态:“柳雯,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雯一脸坚定地回望过来,李然被她那样的深情唬得一怔,脱口说道:“让她把话说完,江诀。”
柳雯听到江诀那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几乎一愕,暗忖放眼天下如今还有谁敢这么指名道姓地喊这位皇帝陛下的名字?
江诀无奈地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对方说下去,柳雯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倘若陛下能饶我父皇一命,我定能让他从此归隐,再不问天下事。”
她这话说得笃定,江诀却一脸无法苟同的表情:“哦?何以你能如此保证?朕又凭什么相信你?”
柳雯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李然身上瞥了一眼,说道:“因为只要父皇见到殿下,他就会明白的。”
这话一说,不止李然,饶是江诀都愣了。
江诀坐在凤座上,脸色不善,沉声问道:“你在跟朕耍花招吗,柳雯?”
柳雯听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却不看江诀,只径自盯着李然,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我父皇会变成今时今日这样,全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殿下也认识,他就是你的父皇——南琉璃柯!”
南琉璃柯这个名字,李然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心中有些发懵,他如今连璃然的事都不太清楚,怎么会知道他那个父亲的事?
况且一看柳雯的脸色就知道,这八成又是一笔冤孽债。
柳雯并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兀自悠悠说道:“我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即使没有为父皇生下皇子,十多年来,父皇依旧对她和恩宠不衰,甚至给予了她后宫最尊贵的贵妃的封号。而我也因为母妃的缘故,成了父皇最疼爱的孩子。”
柳雯说得一脸幸福,眉宇间全是笑意。她说了一半,顿了一顿,抬头望向李然,笑着问道:“殿下可知道,为何我母妃如此受宠,却没有被父皇封为皇后?”
李然心想你既然说这事和南琉璃柯有关,那这里面就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而柳雯既然这么笃定地认为她老子见到自己的画像就会投降,那这事八成和璃然的身世有关。
“如果我猜得没错,殿下身上也有个凤凰纹,还是十二月出生的。”
柳雯的第一个问题才刚刚让李然悚了一悚,这第二个更具挑战性的话题便接踵而来了。
江诀原先还在一旁兀自默默观望,如今再按耐不住,沉声喝道:“柳雯,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雯朝江诀诡异一笑,并没有因为他的怒喝而噤声,反而挑眉问他:“陛下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江诀早已脸沉如水,嘴紧抿着,脸上笑意全无。
李然稳了稳被震撼的神经系统,挑眉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等于是默认了柳雯的猜测。柳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像是陷入回忆之中,幽幽说道:“我父皇的寝宫里有一幅画,落款是在二月里。上面画的正是一个身带凤凰纹的男子,那个人是谁我从前不知道。后来长大了母妃才告诉我,她之所以如此受宠并不是父皇有多爱她,而是因为她像极了一个人,父皇爱他甚于生命却又恨不得毁之后快。六年前父皇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时,是硬生生地倒过去的,从此便一蹶不振。我留国渐弱,也是自那日开始。后来我到了北烨,进宫见到殿下和太子殿下,我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其实我父皇这么多年的思念,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啊。”
柳雯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望了眼李然,继续说道:“殿下,那个害我父皇荒唐了一辈子的人,正是你的生身之人。而那个人究竟是谁,应该不用我再明说了吧。”
这么几句话,无异于一阵晴天霹雳,霹得李然从头焦到了尾。
柳雯是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有着凤凰身的人居然是璃然他老子,璃然竟然是他老子和另一个男人生的。这另一个男人还不是个路人甲,居然是留国的皇帝。
李然在一旁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江诀眼中晦暗一片,沉声说道:“你以为捏造几个似是而非的故事就能让朕相信?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朕了,柳雯?”
“陛下,您可以选择不信。然则太子殿下的例子摆在这里,陛下您是知情之人,即便我想杜撰,又何以能够自圆其说?更何况殿下眉宇间的神色与我父皇相似之极,父子血缘那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柳雯说完,望向李然,笑着说道:“其实我是应该叫你一声皇兄的,殿下。”
“皇兄” 这两个字一说出口,李然的太阳穴就跳得越发欢快起来了。
他当然不能全信这个柳雯,毕竟这美女为了保她老子一命,撒个谎拖他下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务之急,自然是越快证实这件事越好。
柳雯说完这些再不说什么,起身告退了。
李然在心中盘算一番,暗忖那三个婢女和一个小内侍资历较浅,估计不会知道他的身世,现在他能询问的人,看来也就只有那个打小就开始照顾他的老嬷嬷了。
老嬷嬷进来的时候,见江诀也在,心中就有些诧异。
她朝江诀拜了拜,转而面向李然,笑着问他:“殿下如此急着找老奴来,可是有要事?”
李然摇了摇头,示意她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老嬷嬷见江诀在,哪里还敢坐,李然熬不过她,只得随了她,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关于我的身世,能跟我说说吗?”
老嬷嬷见李然一脸少有的正容,心中忐忑,说道:“殿下为何要如此问,您自然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的孩子啊。”
李然双眉一皱,开诚布公地开了口:“嬷嬷,我都知道了。”
老嬷嬷脸上一怔,嘴唇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李然走过去,扶她坐到椅子上:“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是不是?”
老嬷嬷一听,脸上立马掉下一行泪来,望着李然的眼中有欣慰也有心疼,说道:“殿下真是长大了,先皇那日抱着您回来的时候,老奴还记得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太子殿外积了厚厚一层雪,殿下当时又瘦又小,先皇也一脸的苍白孱弱。这之后,先皇他只字不提您的身世,只在将您交予娘娘抚养的时候,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梅兰,你若真爱我,便将这个孩子视若已出吧。为了这句话,娘娘十几年来一直待您如亲子,对您的身世更是只字不问。六年前,先皇临终时,曾将一个玉佩托人交予娘娘,希望娘娘能看在二十多年夫妻的份上,带殿下去留国避难,孰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