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轻轻抬手,用风隔开了妖狐,一板一眼地回答:“般若在禁闭室,那里有法术禁制,况且,凤凰火和雨女看守着那里,他是逃不出来的。”
“我要知道妖琴的下落!”不知不觉间,妖狐雪白的尖耳朵和尾巴统统露了出来,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如果他说不出来,我今天就把他削成薄片!”
“冷静点, 你这样冲动无济于事。你怎么断定妖琴出事了?”
“我去过妖琴家了,他们的同伙留下了讯息!”妖狐亮出保存在手机里的证据, 三颗脑袋不约而同凑了过去。照片上的妖琴家仿佛刚刚经历过地震,混乱的模样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在地板正中央, 赫然留下了用锐器刻下的痕迹:“妖琴师被我夜叉大人拿下,想让他平安无事就加入彼岸花吧!般若可以当你们的联系人。”
看到这么明显的提示,围观妖怪们一头黑线。没见过这么2的妖怪,原来反派那边也会有这种猪队友吗?妖狐要是有心联系彼岸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哪需要别人代劳啊。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般若了吧?带我过去。”妖狐收起手机,低气压地开口。
一目连思索了会儿,反问道:“万一他不配合呢?”
妖狐烦躁地甩了甩尾巴,瞳孔变成一条直线,他没有一目连考虑的那么谨慎,破罐子破摔地喊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拿那个家伙和妖琴做人质交换!”
“不行,不能把他交回去。”一目连否定了这个要求,“不能给彼岸花增加任何助力,不管般若愿不愿意向我们妥协,我们都不能让他回去。”
“那你是什么意思?看着他们伤害妖琴吗?”妖狐的双手也开始妖化长出尖锐的爪子,他朝一目连抓了过去,“铿锵”刺耳的碰擦声中,他的爪子擦着一目连的风壁惯性划开,而这个冲突的信号仿佛是个号角,特别调查组里的全体成员全部聚拢过来,把妖狐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这幕荒立即把大天狗圈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唯恐擦枪走火时伤及无辜。一目连左右环顾了会儿,摆摆手说:“别紧张,是误会。”
“什么误会!”妖狐不买账,坚持自己的要求,“你给我把般若交出来,不然我今天拆了你的地盘!”
听到妖狐这么嚣张的宣告,特别调查组的妖怪们摩拳擦掌,准本拿他开刀。一目连又挡了挡,无可奈何地说:“都别冲动。妖狐,我知道你担心妖琴,但是你现在这举动,和绑走妖琴的白痴有什么区别,就算我给你机会和般若当面对峙,你有把握让他说出实情吗?”
妖狐没好气地问:“我不是说了,大不了交换人质。”
“这点我办不到。”
“那就没的谈了?”
“不如这样。”荒加入他们的对话打圆场说,“先让一目连和般若聊聊如何,如果能说服般若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他行不行?”妖狐不安地来回踱步,质疑起一目连的能力。大天狗无比公正地补充了句:“怎么看都比你有说服力,你就让一目连先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妖狐来不及细想,现在的他就是一只捉瞎的狐狸,但凡有能得到妖琴师消息的方法他都一股脑想试试。他极快地点了点头,不耐烦地指挥一目连:“没听到吗,快点去啊。”
特别调查组的妖怪们又要暴走了,这头死狐狸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这么跟一目连说话!荒揉了揉眉心,他理解妖狐焦急的情绪,但他这么做确实作死,他就没考虑过万一将来他有求于特别调查组该怎么办吗?
好在……一目连是个好脾气的妖怪。他再次安抚住要为自己鸣不平的下属们,心平气和地说:“可以,我去和般若谈谈。但我不保证会成功……”
“抓紧时间啊!要是妖琴出事了你怎么赔!”妖狐急得跺了跺脚,荒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怀疑他的双腿也妖化成了狐腿。一目连按部就班地吩咐下属几句,再三警告他们不许动粗后才离开。一目连走后,调查组里的妖怪们并没有散开,他们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虎视眈眈地把妖狐困在中间。
荒和大天狗被排挤了出去,他们不住为妖狐着急,可妖狐有恃无恐地挺起胸膛说:“你们动我一下试试看,看看你们的部长会不会动怒。”
调查组的妖怪们被这只狐假虎威的狐狸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敢真的下手,谁让他们不舍得违背自己敬爱的部长的命令。
一目连离开了很久,久到对峙的包围圈自动散开,荒百无聊赖地帮着大天狗梳理受伤翅膀上的羽毛。妖狐心神不定地来回踱步,没当他想要冲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留守的妖怪就会挡住他的去路,两边对峙一番又各自分开。以津真天也在协助阻拦妖狐的队伍中,可除了她,其他都是没有接触过的妖怪。
荒朝以津真天招招手,询问了句:“烟烟罗呢,怎么没看到她。”
以津真天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胆怯地回答:“烟烟罗姐姐出外勤了,“部长让她保护阿倍桐的安全,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在桐的身边么,不知道桐的调查怎么样了。荒分神了会儿,寂静的办公室忽然骚动起来,妖狐更是克制不住跑了出去。荒赶忙看去,只见一目连在下属们的保护下走了过来。一目连一向情感不外露,是典型的冷面热心,可妖狐不知道,他看到一目连板着脸下意识认为他谈判失败,急得跳脚:“失败了?我就知道会这样……”
一目连挥手打断他的话,无可奈何地说:“谁告诉你说失败了?”
妖狐愣住了:“没失败吗?”
一目连缓声说:“成功了。”
妖狐还不相信:“怎么可能,要是成功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抑郁的表情?”
一目连无语地捏了捏太阳穴,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天生面瘫吧。避开自己的性格问题,一目连直率地说:“沟通情况比你想象中顺利,般若说他留在彼岸花那里也是无奈的选择,如果我能提供给他特别调查组的工作机会,他就同意帮你找妖琴,我已经答应了。”
无奈选择?听到这几个字,大天狗的眼皮跳了跳,他看了看自己还没缓过劲儿的翅膀,抽搐着嘴角拽了拽荒,低语道:“要不要提醒一下部长?那个鬼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我知道,”荒也对大天狗翅膀的事情耿耿于怀,只是他不显,默默掖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安抚了句,“先静观其变,如果能利用他救出妖琴,那再好不过。”
“如果是陷阱呢?”
“是陷阱我就把它拆了。”荒的态度表明了一切。大天狗点点头,无条件支持荒的决定,而另一边,妖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就掐断了电话,顺便把打电话的人拉进了黑名单,他拽着一目连反复确认:“真的可以?你确定那个家伙没骗你吗?”
一目连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说:“请放心,我们有正规契约,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的。”
妖狐这才放下心来,依然心急火燎地说:“那还不赶快去救妖琴!”
一目连拿这毛毛躁躁的狐狸没辙,他转身吩咐了几句,要求凤凰火和雨女尽快催促般若订立契约,并且全程监控他的动作,以防他反水。而妖狐他们,继续在这儿等着最新的结果。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等待的时候,荒的手机也响了,他看了眼,吃惊地啧了啧舌:“是妖狐的经纪人,怎么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大天狗不太喜欢那个总是试图拐走荒做些莫名其妙工作的经纪人,不过出于礼貌和其他考量,他憋着气瓮声瓮气地说:“你要不接一下吧,万一是有妖琴的线索呢。”
也对。荒觉得大天狗说的在理,接通了电话,没想到经纪人一张口就是鬼哭狼嚎:“荻原君——你现在在哪儿啊!遥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快让他回来吧,不能让他继续在秀场开天窗啦!我会被炒鱿鱼的啊!”
荒的手机拿开老远,所有人都听到这个人类铁肺般的哭喊,妖狐分辨出声音后黑着脸走过来,抓起手机就骂:“你要是再在这个时候烦我,我敢保证,你明天就会被炒鱿鱼!”骂完,他就掐断电话,把手机扔还给荒指示道,“把手机关了,不想关也可以……把他的号码加入黑名单吧,如果他用其他号码打你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就挂断,现在最重要的是妖琴的安危,不是什么该死的走秀,明白吗?”
荒苦笑了下,没有反驳一个字。虽然他很想……他根本就对那时装秀毫不来电啊。
心情烦躁的妖狐夸夸说了一通,正巧凤凰火回来汇报:“部长,可以了,现在可以带人去见般若了。”
“走——”不等一目连发话,妖狐第一个冲了出去。荒也站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弄折大天狗翅膀的小鬼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很快,一目连、妖狐、荒和大天狗在凤凰火的指引下来到了禁闭室,禁闭室的大门依然紧锁着,隐隐发光的结界在门上闪烁。他们和般若交流的唯一方式就是门上四四方方的一块玻璃,透过那块玻璃正好可以看见般若的脸。
此时般若正扒着门张望,他看见一目连折而复返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嗲嗲地说:“部长,我已经签好契约了,现在可以放我出来了吧?”
一目连没有搭腔,自顾自地说:“我先让你见一下我的朋友,他们有话对你说。”
没等一目连说完,妖狐就抢先问:“妖琴在哪儿!你能找到他吗!”
般若忽闪着大眼睛甜甜地应道:“没问题的,我知道夜叉落脚的地点,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太好了。”妖狐迫不及待要动手,催促道,“快,放他出来。”
“等一下。”大天狗走到了前头,亮出自己还未痊愈的翅膀问,“你还记得这是你的手笔吗?”
大天狗话音刚落,般若突然捂住了嘴潸然泪下,细细的哭声传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大天狗的眼睛都瞪圆了,他被般若前后两面派的表现弄得有些被动,他负气的说:“少来这套,你弄伤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白莲花的嘴脸!”
“呜呜呜——”大天狗声音一响,般若的哭声又响了几分,一副要用梨花带雨的模样抵抗大天狗的逼问,弄得好像是大天狗在欺负他一样。搞什么,受伤的明明是我好不好!大天狗愤慨难平,荒摸了下他的脑袋,淡淡地说:“行了,现在就别追究了,先找到妖气要紧。”
“可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惹祸精,他在骗我们怎么办?!大天狗扬头看了眼荒,荒阖了下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大天狗灵光一闪,领悟到了什么。就在他们暗搓搓的眼神交流的时候,一目连不堪妖狐的催促,示意凤凰火和雨女打开禁闭室的大门。
哭得眼睛通红的般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朝大天狗走去,期期艾艾地补充:“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以为你要欺负我,所以我就——请你原谅我,如果你不满意,等我们回来,你也可以打我,真的。”
“呵呵,不用了。”大天狗的肺快要被气炸,若不是荒的手掌不惜余力地为他顺毛,他大概现在已经失态地扑上去揍般若了吧。他挤出一丝假笑说,“先去救妖琴要紧,麻烦你带路了。”
“好,我会将功补过的。”般若擦干眼泪,说得信誓旦旦。
说完,一目连开始安排出任务的妖怪,他对般若也存有一分戒心,毕竟在妖琴师没有被救出来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他吩咐道:“凤凰火、雨女还有以津,你们跟他们去救妖琴,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没问题吧?”
般若甜甜地说:“部长您想的真周到,不过夜叉是个独行侠,对付他不需要这么多人呢。”
他刚说完,荒就开了口:“部长,大天狗的伤还没好,我有点担心他,这次我和大天狗就留下来吧,我想有以津他们跟着妖狐,不会有问题的。”
一目连有些意外荒的决定,不过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天狗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听到荒的打算,大天狗也愣了下,赧然低下了头。荒但笑不语地蹲下身,抱住他拍了拍。谁也没有留意,看到这个瞬间的般若脸孔上出现了裂痕。
“好,那你们准备一下就出发吧。”
“不用准备了,现在就走!”妖狐踩着小碎步,嘴里不断念着快,他像一支被绷紧弓弦的箭,随时随地准备着致命一击,突然,荒却拽住了他,啧着嘴提醒道:“你走什么,你还有东西在我这儿忘了吗?跟我来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妖狐不耐烦了下,很快他却自己得出了答案,“该不会又是妖琴给你的吧?快给我看是啥……”
荒带着大天狗和妖狐走远了,一目连回眸说:“你们先去准备,般若,你跟着以津她们一块儿走吧。”
“好。”般若乖巧地应了声,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望了眼荒的背影。
妖狐被荒诓到了无人使用的会议室,他还在喋喋不休:“东西呢,快点交出来我要准备出发了!”
“没有什么东西,该交给你的早就交给你了。”荒指了指妖狐的折扇,没给他叫唤的机会又问,“你有彼岸花的联系方式吧?”
妖狐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打断,愣了会儿回答:“是啊,怎么了?”
荒更直白地说:“联系她。”
妖狐露出了不符合狐狸本性的呆相:“为什么?”
荒一字一句指导着:“你告诉她:你原本已经打算加入她的阵营了,但是夜叉害怕你的加入抢走他的地位,绑架了妖琴还给你留下威胁,这件事若能解决你就加入她,若是不能你就只能和特别调查组合作了。”
妖狐张了张口,吃惊地说:“你、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啊!”
荒无语地问:“你不是狐狸吗,这种谎话说不来吗,你还想不想救妖琴了。”
“可是般若他——”
“他把大天狗的翅膀弄成这样还敢哭哭啼啼地装无辜,你觉得他的鬼话能信吗?”
妖狐被急躁冲昏了头脑,被荒这样提点后才恍然大悟:“所以你觉得——”
荒断言道:“这铁定是陷阱,现在唯一需要确认的就是看这些附庸的指挥者是不是知道他们在搞这些小动作。如果她不知情,她可能会私下解决这件事,然后单独约见你。”
妖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不放心地补充了句:“万一她也用妖琴逼迫我怎么办?”
“我想她不会这么做的。”荒有些笃定,“不然她当初接近你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
妖狐的脑容量不太够,他反复琢磨荒说的因果关系,最后他放弃思考,死马当活马医地嘟囔:“行了!我按照你说的做,反正横竖就是打一架,把人抢回来就是了。”
“好了,快去吧,别忘了我刚刚说的话。”荒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离开。妖狐比了个“OK”的手势,拿出手机风风火火地跑了。大天狗被荒的安排震惊到了,他仰头憧憬地看着荒,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们也出发。”
“诶,不是说留下……你是骗般若的?”大天狗聪慧地说。
荒点了下头,觉得自家的大天狗比某只一根筋的狐狸机智多了。他抚着大天狗的翅膀问:“你陪我一起去,没问题吗?”
大天狗果断地摇了摇头,中气十足的说:“没有问题!我们出发吧!”
妖狐追上以津真天他们坐进了车,他们离开大楼后不久,荒和大天狗也悄摸摸地拜托一目连提供了一辆车和司机上了路。
夜叉是个不喜欢人类的妖怪,他出现在人类世界中只会干一件事,那就是屠戮。当他屠戮完毕释放过自我后,他又会隐匿进山里,当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山民。都市郊外到处都有这样籍籍无名的山,看起来不过是个稍微高些的小土坡,然而只有这种小土坡才最少有人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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