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停车的地方附近还有好几辆车,车边还站着守卫的人。听到他们汽车的引擎声,一些守卫被吸引了过来,三位美女妖怪当即配合,将靠近的守卫全部弄晕。
般若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些守卫,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糟糕,是阴阳师。
“姐姐们,你们认得出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历吗?”大概和漂亮姐姐同行的缘故,妖狐的口吻变得轻浮起来,言语里有些不正经。凤凰火看了他眼,检查了番倒下的人后蹙眉说:“好像是贺茂和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妖狐语气轻松地说:“说不定是夜叉作恶太多,被寻仇了呢。”
凤凰火、雨女和以津交流了几句,基本同意妖狐的观点,她们问:“现在打算怎么办,直接上去硬碰硬还是先观察下情况?”
“先观察一下吧。”不等妖狐开口,般若抢先说,“我们势单力薄,如果被阴阳师和夜叉两面夹击那就得不偿失了,哥哥姐姐们,你们说是不是?”
般若的话不无道理,她们又看向妖狐,毕竟他是这次行动最重要的推动者。妖狐抓了抓耳朵,尾巴摇摆不定地甩着,他的手机震了下,他看了眼消息,忽然露出笑容来:“先潜伏,找到妖琴师之后直接带他走!”
“好。”三位美女赞同妖狐的看法。般若笑了笑,心不在焉地为妖狐鼓了鼓掌。
该死的夜叉,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山顶山,一间长久无人居住的猎手小屋外,两大家族的阴阳师将这里团团包围,他们配合着画下法阵,准备将夜叉送上西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叉并不畏惧,他从小屋里慢悠悠地晃了出来,倚着门柱笑呵呵地问:“呵,你们终于过来报仇了吗?人带的够吗?”
背负着血债的贺茂阴阳师憎恨地说:“哼,这一次你插翅难飞!”
“别误会了,”夜叉伸出手变幻出长戟傲慢地说,“我问你们人数多少不是因为老子害怕,而是老子担心自己……杀得不够爽。”
话音未落,夜叉犹如一道闪电划了出去,他的长戟直直刺中一名毫无防备的阴阳师,一挑武器转了方向,像串糖葫芦似的一连扎中了三四个人。看到己方同胞突然失去性命,奉命围剿夜叉的阴阳师们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方是恐慌,一方出离愤怒。
长戟上挂着三四个人的分量,夜叉轻轻松松地调转长戟甩下他们,锁定住了那些内心惶恐的阴阳师,他啧了啧嘴说:“切,你们阴阳师的货色怎么越来越差了,叫我杀得一点都不爽啊。”
说话间,他冲到了另一名倒霉的阴阳师面前,那惊恐的阴阳师捏着符咒根本来不及抵抗,瞬间被劈成了两半,夜叉又是一个闪身,绕到小屋背后,切瓜似的收割了一波。
剩下的还有战斗力的,急忙催动符咒组织反击,而攀爬在屋顶上的阴阳师趁机炸破了屋顶,跳了进去。夜叉杀得正酣,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了他的家里,没过一会儿,一个阴阳师壮着胆子提高嗓门喊道:“如果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
“啊?!”被打断的夜叉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他甩了甩长戟上的血,歪过头看着被阴阳师架在面前的人。阿拉……这不是他抓回来的妖琴师吗?妖琴师还昏迷着,身上缠绕着阴阳师的束缚咒。
“糟糕,被你们绑到妖琴了啊……真是失策。”夜叉烦恼的抓了抓头,妖琴师是重要的俘虏,可是现在他的俘虏变成了别人的俘虏反过来威胁他,这种感觉真是不好,要不干脆,连着俘虏一块儿杀了吧?夜叉的动作停住了,眼睛里却闪烁出嗜血的光芒。
阴阳师看到他停住动作,误以为他有所忌惮,扯开嗓子喊道:“快!快布置结界!让他灰飞烟灭!”其他阴阳师赶紧加快填补死者的位置画着法阵,然而没等法阵开始运作,夜叉又动了,他横起长戟径直朝妖琴师刺了过去。拿妖琴师当挡箭牌的阴阳师彻底慌了手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看着长戟贯穿过来——
死定了。
阴阳师睁圆着眼睛看着这幕,幸运的是,法阵发动了。
夜叉的动作放缓下来。他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身躯,仿佛被定格在了半空中。阴阳师露出得逞的笑容,他不经意松开了妖琴师,抽出符咒准备反击。
就在两方形势扭转过来的时候,接连两道风刃冲着夜叉和阴阳师同时飞拉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觉一目连的部下都是女性……陷入沉思
第67章 平安京第一男模(11)
无法动弹的夜叉和阴阳师都重重挨了一记, 他们一个前仰一个后倒, 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懵, 趁着这个间隙,妖狐敲打着折扇现身冲了出来,一个滑步冲到中间护住了妖琴师。可惜,这么帅气的出场妖琴师无缘得见。
“妖琴……妖琴……”妖狐焦急地呼唤着妖琴师,妖琴顺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妖狐呲了呲牙,埋怨的目光看向了夜叉,“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抓妖琴!”
夜叉的长戟斜刺入地面,冷哼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只死狐狸立场不坚!”
妖狐反唇相讥:“那是小生跟彼岸花之间的事,要你操什么心!”
“你这只狂妄自大的死狐狸!”
“傻叉!”妖狐回敬了句,啪嗒一下刷开折扇朝天空挥出风刃,看到弧形的光垂直隐没进天际线,夜叉嘲讽起来:“哈哈哈,你这个笨蛋,连瞄准都不会了吗?”
“对付你小生根本就不用直接动手。”妖狐收回手,抱住妖琴不动弹。风刃消失的间隙, 天空降下了雨水。夜叉愣了下,呆呆地说:“你这只蠢狐狸还有让老天爷下雨的本领?”
妖狐扯了扯嘴角, 收起折扇说:“白痴哟。”
话音刚落,通红火球从天而降,罩着小屋为圆心的地方爆裂开来, 所有被雨水浸透脚步变得缓慢的阴阳师都直接被击晕,夜叉也没能幸免,他强撑着长戟,眼冒金星。就在他无力动弹的时刻,妖狐抱起妖琴师跑出了他的视线,他伸了伸,根本来不及阻止。
“快,小生救到妖琴了,撤退!”妖狐重新钻进隐蔽的树林,朝配合默契的凤凰火和雨女喊道。两位小姐姐没有计较他的用词,他们转头寻找以津真天,只在地上找到几根金色的羽毛。
以津真天呢?!妖怪们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妖狐反射条件地问:“般若呢?”
对啊!般若也一块儿消失了!他不会把以津真天绑走了吧?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转眼间,般若挟持着以津走了过来。啧,还正料中了。
妖狐呲了呲牙,阴沉着脸问:“小哥,你想干嘛?你的伙伴在那里,你直接过去就能救到他,何必威胁小生和这些小姐姐呢?”
般若笑语盈盈地说:“我的目的很简单哦,加入我们,这样这位小妹妹就不会有事。”
“啥?”妖狐冷笑了下,“你觉得用这种方式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你们所用吗?”
“有什么关系,靠谱的办法就是好方法,不是吗?”般若一脸天真,他用力掐住以津真天的脖子,没有注意到身前黏上了金色的羽毛,“你们的回答呢。”
“虽然小生是怜香惜玉之人,但小生又不是特别调查组的,你拿这个小妹妹威胁小生也没用啊。”妖狐不要脸地说。凤凰火和雨女怒视了妖狐一眼,同样坚决得回答:“请允许我们拒绝。”
“啧啧,那你们是想看着她死了?”般若收紧了手,以津真天微微颤抖,翅膀上抖落下来更多的金色羽毛,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黏在般若身上的金色羽毛变成小型金色□□,“啪啪啪”接连爆炸,般若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点,他被炸了正着,松开手后没有了反击的余地。
妖狐不嫌麻烦地补了几刀,“突突突”个没完,般若彻底失去意识,凤凰火拉回以津真天,催促着雨女说:“我们快走!”说这话的时候,自觉的妖狐已经把妖琴扛到肩上,跑出了老远。
这只自私的死狐狸!下次绝对要向他讨回代价!
然而,三位小姐姐和扛着妖琴师的妖狐没跑出多远,林间的风景也变了模样,鲜红的花海覆盖住倾倒的杂草,妖狐顺势停住脚步,警惕地喊道:“都停下,前面的花海有问题!”
三位小姐姐也察觉了异样,及时止住了步子。以津真天悄悄拔下一根羽毛吹拂到花海上,顷刻间,花海里生出红光凝成的手臂,“咔擦”将羽毛捏了个稀碎。以津真天打了个激灵,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要绕开这片区域……”
“不行了,已经来不及了……”妖狐喃喃着,凝望着红光覆盖住的花海前方,另一位端庄的小姐姐从花海尽头出现,妖狐曾悄悄拍下她的侧影留在自己的手机里,因此没少被妖琴师吐槽,如今看到她本人站在自己对立面上……感觉怪紧张的。
希望荒没诓我。眼下这个节骨眼,妖狐只来得及感慨这么一句。
彼岸花踩在令人忌惮的花海上,她看着妖狐缓缓地说:“我原本以为,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抱歉,小生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妖狐用遗憾的口吻说,“但小生不喜欢被威胁,特别是拿小生的好友性命相挟。”
彼岸花仿佛还想要谈判:“我已经赶来解决问题了,为什么你还要联系一目连的人呢?”
妖狐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他们动作更快嘛。”
彼岸花轻叹了声:“那你……这是跟我对立的意思了?”
“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人哦。”妖狐睁眼说着瞎话,“他们还好端端地在小屋附近,不过那边还有好多阴阳师,你要不赶紧去看看?就别为难小生了。”
“阴阳师……一定是因为夜叉控制不住杀欲招致过来的下场。”彼岸花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你们的目的与我相悖,我不得不动手。”
彼岸花嘴上说着遗憾,行动却出奇迅速,赤潮一般的红色花海朝他们扑了过来,凤凰火扶着以津真天,速度慢了一拍,仅仅只是沾到边际就能感觉到蜇痛,法力在流失的感觉。雨女撑开伞哭泣起来,净化之雨并不能减轻她们的痛苦。
“喂,小姐姐,我现在加入也不迟把吧?”
“抱歉……我对投机取巧的家伙没兴趣。”彼岸花拒绝了妖狐毫无诚心的要求,就在她进一步扩大花海的时候,一道流星径直冲她袭来,擅长围捕猎物的彼岸花行动并不灵活,她没有注意到逼近身后的威胁,被打了个正着。花海减弱了些,范围也有所收缩,趁着这个机会,妖狐抱起妖琴师再次逃跑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三位小姐姐被突如其来的流星震惊了下,她们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该离开还是反击。
就在这时,头顶上的树冠冒出一个少年,少年的两边翅膀还不对称,受伤的那边看得出明显的伤痕,他落到地上,拍拍身上的树叶说:“听妖狐的,快走。”
三位小姐姐都吃了一惊:“大天狗?!你怎么来了?你的伤——”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快回去吧,这里交给那位大人来处理就好了。”
“那位大人?”
“月神大人。”
三位小姐姐怔了怔,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大天狗的说辞,她们跟上妖狐尽快离开了这片区域。大天狗回眸看向花海中央,因为受伤,彼岸花的身上被红花覆盖,形成可靠的保护,她站直身环顾四周,和大天狗相对而立的方向,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站在花海外围,缠绕着身躯的白龙若隐若现,而他在左手指尖,环绕着两条灵动的鲤鱼。
“是您。”彼岸花躬身不徐不疾地说,“我早该想到,当初在罗生门会失败,一定是受到某位神灵的阻挠,可我没想到,会是你。我更没想到,你还跟大天狗在一起。”
大天狗挑了挑眉,差点沉不住气追问她缘由,不过最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步调,心平气和地开口:“自我结识大天狗以后就和你的同伴站在了对立面,我一直想跟你聊聊,听听你的理由,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了解过去的我。”
彼岸花脚下的花海在慢慢褪去,这是她展现出对话的最大诚意。她说:“我生长在三途川周围,曾目睹过您的风采,您偶尔会来冥界找阎魔聊天,和她对弈,有时您来去匆匆,有时您一待就是许久,那几日,人间的夜晚见不到月光的。”
荒有些吃惊,除了失去记忆的大天狗,彼岸花和阎魔恐怕是最了解他过往的,然而阎魔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明示,眼下能给他解答的只有这位站在自己敌对面的彼岸花了。可眼下他最关心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彼岸花的目的。他问:“你为什么要和一目连对立?”
“终于问了,我不是和他对立,我只是看不惯他被阴阳师摆弄失去自我的模样。”彼岸花掸了掸刚才被命中的地方优雅地说,“您参加过所谓的百鬼大会了吧,您也知道眼下的妖怪协会和特别调查组是什么状况了吧?这根本不是什么妖怪自治,完全是人类搞出来的名堂,这种虚伪的东西有何存在的意义?”
“那你为什么是站在一目连的对立面,而不是协助他呢?”
“一目连对人类心太软了,你知道他戴眼镜的原因吗?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疾,他曾经为了人类违逆天神失去了一只眼睛,到今天他被阴阳师禁缚住也依然没有改变初衷,这样的妖怪让我如何劝说?还有他的那些部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对他都是死心塌地,简直愚蠢。”
“存在即是合理,一目连的所作所为值得他人的信任,至于你的理想也值得理解,但……你的手段太极端了。大天狗跟你无仇无怨吧,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那是个失误,是雪女孤注一掷的结果,毕竟我不能保证我拉拢的每个妖怪都和我有一样的处事风格。”彼岸花顿了顿,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浅笑,“不过您也不用为大天狗这么着想,他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忠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的八坂琼曲玉,知道是怎么丢的吗?”彼岸花问完就在观察荒的表情,过了会儿才说,“您该庆幸大天狗丧失记忆了,否则……同样的事可能还会在您身边发生。”
彼岸花是在暗示大天狗是偷走八坂琼曲玉的那个妖怪吗?荒看了眼手里灵动的鲤鱼,不愿相信彼岸花说的话。
“您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您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彼岸花身上的花开始消散,连带着她的身躯一起慢慢变淡,“注意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吧,你若是存有疑虑,不如去找阎魔聊聊,她‘看得见’一切。”
阎魔吗……荒停顿了下,就在这个当口,花海悄无声息地从林中褪去,只留下一丁点鲜红的花瓣,林子很快恢复成青黄不接的颓丧模样。
“她走了?”大天狗靠了过来,有些紧张地问。
“大概是去找她不成器的同伴了。”荒扬头望向山顶,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的惨叫声。他蹙了蹙眉,越发怀疑彼岸花刚才说的话的真实性。
刚才那番话,大天狗也听到了,说实在的,他的反应比荒还要大,当彼岸花提及阎魔的名字时,他自己有冲动立刻去一趟冥界,找到事情的真相。不过似乎,荒不是这样想的。他惯性地揉揉大天狗的脑袋说:“我们也回去吧,先瞧瞧妖琴的情况。”
“好。”大天狗的话憋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
回到特别调查组,太阳也下山了,妖琴师在桃花的看护下苏醒过来,书翁和妖狐守在他身边,看到他醒来立即激动地抱住妖琴师,然而妖琴师醒来后立即扇了他一个巴掌:“看看你给我惹来的麻烦!”
“对不起嘛,妖琴,这个小姐姐我以后不联系了行不行?”
妖狐专注哄着妖琴师,特别调查组里的人员看到这幕觉得无趣,各自散开了,连书翁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给他们提供足够的私人空间。而荒和大天狗跟着一目连回到他的办公室,交换今天的见闻。
“我大概,太理想化了。”一目连摘掉眼镜,揉了揉两眼间的穴道,“我原本以为可以争取到般若的,没想到……”
大天狗哼了声说:“那个小屁孩的模样根本就是拿来骗人的,根本不可信。”
一目连沉吟道:“没争取到只能说明我并不了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提般若了,其他不记名册的妖怪我也都在争取,希望这次能赶在彼岸花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