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拉上工装的拉链一边走出去,三角头还是坐在床上休息。他平时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应该也挺无聊。
之前洗衣服的时候我也顺手帮他洗了一下。现在他围着那块特别特别干净的布,看上去有点滑稽。
当然我并不是关心他,只是害怕如果他一直用那块看起来很脏的布当衣服穿,会不会感染上什么细菌,再传染给我就不好了。毕竟我不知道那种一浇就有用的药对内科疾病有没有什么效果,那股胶水一样的味道一闻就不像能喝的。
“今天我想出去逛逛。”我对他道,“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不跟算了。”
老是这么憋在医院里,我真的要被他大爷的逼出病来了。出去走走正好熟悉一下寂静岭的地形,要是能顺便找到亨利的去向,简直再好不过了。
主意打定了,我开门准备往外走,谁知道三角头也站起了身,跟在我后面。
我看了看他,把刚背上的枪又放下了。
有三角头跟着我还怕个球啊!尽管他这次大刀长矛都没带,我还是毫不怀疑他的杀伤力。就他那个手劲,估计能把我徒手捏成意大利面配料。再加上他那个尖锐的巨大三角头盔,说他能够直接用脑袋扎死人我都能相信。
不过我还是带上了手\\枪,有备无患。
医院前台的护士不在,大厅还是空空荡荡的。那个护士,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应该知道更多这个医院的秘密。
我清晰地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我准备上楼,她对我说,这只是我要面对的一个开始。
当时我还不以为意,现在好像已经开始明白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虽然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但又分明是在提醒我,进入这座医院,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事情。
胖子、护士、三角头、保险柜头、新郎……这只是我遇见的,还有不知道多少潜伏在黑暗之中。
?" [综恐怖]这个系统任务我服气5" > 上一页 8 页, 〉牵酪皆褐杏姓饷炊喙治铮鼓芄荒敲窗踩坏卮谀抢铮纱丝杉歉龌な坑植皇且话闳恕?br /> 幸好她现在不在,不然看见我后面悠闲地跟着个三角头,不知会作何感想。
上次亨利开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寂静岭的面积比我想象得要大,而且那种浓雾仍然没有散开。所以我也不敢一下跑到太远的地方,只好一边记路,一边沿着医院旁边的街道走。
“你出来过吗?”我一边在雾气之中慢吞吞地走着,一边问三角头,虽然知道他不会回答,我也只能用这种办法造成一种热闹的假象,“你有在医院之外的地方逛过吗?还是说你真的一直住在那个里面?”
我留了一小段臆想出来给三角头回答的时间,但也没办法知道他会回答些什么,然后继续道:
“我超级讨厌被关在什么地方的。就像小时候,我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也没人知道我爸妈是谁。那里的院长人不错,但那些管着我们的阿姨特别讨厌。所有的规定都把人框得死死的,我是没少挨过骂。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听说一个别的孩子,叫什么德雷克的从这里逃了出去,当时那些管理员为了找他忙的焦头烂额,但我听到的时候,只是觉得非常羡慕他。所以那个时候我开始和朋友一次又一次地想办法逃出去,翻墙、跳窗,各种各种。我们为了不饿死,找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工作,就算在外面活得像狗一样,也不想在那种破地方被关一辈子。”
三角头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在后面一步不落跟着,甚至我都不能肯定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我叹了口气,想努力挤出一个笑:“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现在也回不去了。你想要我怎么做呢?我怎么做才能攻略你,让我回去啊?”
顿了一两秒:“算了。”
不想跟他说这个了,他也不会了解的。有些事情,还是往肚子里咽得了,毕竟老子就是这么酷。
不会让别人看到我难受的一面,我已经习惯了。尤其是那件事情之后。我在和朋友们喝得烂醉之后,宁愿没心没肺地互相谩骂、大喊大叫,或者干脆就那么躺在马路边缘,也不会像看见的那些人一样,趴在吧台对着酒保哭着大吵大闹。
拐过一个街角,突然就被对面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啊?那是什么?”我努力打起精神,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惊喜。
即使雾气浓重,还是能够辨别出来,马路对面那个“活动中心”的招牌。而且在围栏之中,还有像是滑梯一样的东西。
刚好我就是出来活动的。这里一辆车也没有,也不用等红绿灯,我平生第一次大摇大摆地横穿了马路,走进了“活动中心”之中。
这地方还不小,像是一个公园。刚进门看到的这些设施已经不适合我的年级了,尽管我在那个年级,也没怎么尽情地玩耍过。
要是觉得小孩子一定是天真的,那还真是错了。在孤儿院我没少被排挤,总是被说性格怪,所幸还是有像凯文这样的朋友。
滑梯、跷跷板、沙坑。沙坑里的城堡还只堆了一半,看那尖顶仿佛是个教堂的模样,工具也在旁边放着,只是这个公园里面,仍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些本来应该愉快玩耍着的小孩子,都消失得无隐无踪了。
而这一切也像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因为铁链有些许生锈的秋千,还在自顾自地摇晃。这里没有风,秋千却发出着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么刺耳,也让人毛骨悚然。
旁边有一排长椅。我靠着这些没有生气的设施,努力想着正常公园里面应该有的场景,这样会稍微让不适感减轻一些。如果小孩子会在那边愉快地玩的话,那么家长应该就会坐在这里,笑着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刚出生时,就把我抛弃了。
就这么想着,就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在长椅上,我又发现了一张纸条。
这个应该是笔记本的其中一页,看字迹和之前的并不出自同一人之手,也没有落款。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而且字迹非常混乱。
纸条也在我读完一遍之后,被存在了手机里面。我却还维持着那个拿着纸条的动作,动弹不了。
我想,假使我们的孩子还在
会和他们一样,在秋千上大笑
可是他却被我变成了灰烬
冰冷的
可惜你,看不到
如果你没有
把自己用尖锐的叉子
剖开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让一个喜欢的游戏角色打了一小滴酱油
不过因为不是恐怖向,并没有综的打算
食用愉快,晚安
第21章 黑暗降临
这张纸条上写着这么几句话,字迹潦草得我辨认了好久才读出来。
而且在下面,还歪歪曲曲地画着一个无比眼熟的圆形图案。
圆圈中间是像是一个倒置的波塞冬三叉戟,但是又是弯曲的,不像三叉戟那么笔直有力。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图案了。以至于我看到它,条件反射地就出了一身冷汗。
之前看到它,两次都是在里世界。第一次进入里世界的时候,地底仓库那扇铁门,沾了我的血之后显现出来的,以及那个诡异房间之中地板上出现的巨大法阵,都是这同一个图案。
而且在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有种熟悉感。可是翻遍了从前在现实世界之中的记忆,都没有关于它的部分。
到底是哪里呢?……怎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说、这个图形就是纸条上说的“叉子”?!
自己把自己,用叉子剖开……这么疯狂的行径,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做得出来?这个反复在寂静岭之中出现的图案,究竟是什么?
发生的一切、发现的一切,感觉都是什么巨大秘密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是复杂拼图散落的几块小碎片。我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全貌,只能在有限的部分之中不停徘徊。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往公园深处走去。
雾气之中出现了什么高高的东西,我看清那是篮球框的一瞬间,口袋中的手机也同时响起了噪音,并且随着我靠近那边而越来越响。
有危险?
然而我现在对危险什么的,并不是特别慌了。反正有这么个随身外挂跟着,谁挡杀谁。再说,篮球场对我来说,吸引力一点都没有下降。
好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是——路易斯顿泽维尔队,正在进入场地!
我打起精神,希望运动能让我暂时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走进运动场的范围,噪音也越来越大。有人影在雾气之中摇摇晃晃,逐渐清晰。是之前在里世界见到过的那种怪物,束缚者。
一、二……在这片场地上,一共有三个。
刚刚好,街头篮球。
“好了,别他妈响了。”我对着我的系统道,“没什么好怕的。”
这种怪物之前和我有过交手,底细差不多也清楚,确实没什么能耐对我造成威胁。只是形态畸形,会让人产生恶心而已,实际上它们行动缓慢,唯一的攻击方式也只是往人脸上吐什么恶心的粘液。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腐蚀性,反正它动作那么慢,怎么都吐不到我脸上。
三角头好像也准备朝他们发起攻击,我及时地拦住了他:“别慌。来玩玩儿。”
原来我就是篮球场的常客。那种特别正经的篮球场馆保安一看到我们就开始撵,就算不赶人,我也没钱进。但街区的小篮球场却是常年被我和几个朋友霸占。
我见脚边刚好有个篮球,捡起来拍了拍,气还很足。好了,就是它。
我正好需要做一些……康复练习。
好的现在比赛开始!泽维尔队的泽维尔在边线开球!他这次的进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请让我们拭目以待!
泽维尔的右手在比赛之前受了重伤!可是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寂静岭小球王泽维尔·杰克森!他的运球仍然非常灵活,注意看——天哪!他非常完美地过掉了束缚者A的防守,直冲向束缚者B!
漂亮!他的一个假动作晃过了束缚者B!这个时候束缚者C妄图犯规通过吐他一脸来阻止泽维尔的进攻!泽维尔会怎样应对呢?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泽维尔交叉运球绕过了束缚者C,然后迅速来到前场!他投篮了!他得分了!手感非常柔和!
我抬头看着篮球从框中落下,起起落落最后又弹回了我的手中,这几天心情都没有这么愉快过。
一直在被怪物各种追着跑,现在回头看看那三个被我晃得还在晕乎乎地转悠的束缚者,心里真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没想到这些小怪物还有被我玩的一天,说不出的得意。
“呐,给你!”心情变好,对一直跟着的三角头也没那么厌恶了。将篮球在指尖上转着转着,回身一端将球扔向三角头那边。他根本没动窝,当然也许是因为我抛得太准,三角头只是抬起手,就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球。
我指着篮球框,扬了扬下巴。我猜三角头就肯定不会打球,只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已。我不信就连这个,他都比我强。
三角头这种时候看起来就呆呆愣愣的。他抱着球木了好一会儿,在我不停的指示下,终于动了动,却是单手拿着球,做了一个好像推铅球的动作。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就突然发力了。
“卧槽!”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视线中那只篮球越飞越远,最后划出一个并不优雅甚至非常暴力的曲线,消失在了天际,完成了它今生的使命。
慢慢地扭头回来看三角头,这个始作俑者甚至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又恢复了之前愣愣站立的姿势。
得了,球也没得打了。
尽管整个寂静岭表世界之中,到处都充满了灰蒙蒙的雾气,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光线的明暗变化。这个时候,感觉天色已经不早了。
要回去吗?又回到医院……那个狭小的房间里,和三角头挤在一起?
我迟疑了。
我还是无法释怀,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之前也只是尽力让自己麻木而已,可是,也始终没有办法面对。
不可能的。虽然我知道社会上有很多这样的人,可是,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想再经历了。哪怕只是心理上的煎熬。
三角头又和之前一样,每当我想到这样的问题一样,他都像看穿我的心思一样靠了过来。可是这一次,我朝旁边闪开了。
“别、别碰我!”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让我、让我静一静。”
我之前做的那些,都只是为了要出去而已。我为了出去,不惜忍受一切,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和三角头睡。
我只是一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罢了。
就是这样。
看着三角头突然又要靠过来,我突然产生了恐惧。
昨天晚上发生的、之前发生的,又重新在我的眼前跳跃、闪烁。我的胸膛,我的脖颈像被灼烧一样滚烫得难受。而且像之前那样,好久没有出现过,本以为已经被我克服了的症状再次出现,从大脑开始发源,像电流窜过身体一样,止不住地颤抖,甚至是痉挛。
我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跑出了这个公园。
不是害怕三角头之类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他。我想要远离他,不想再回忆起和他呆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也不想接受,那个样子在他面前的自己。
所以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了。也许小时候孤立我的那些人说的是对的,我这么古怪的性格,就是不适合和别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