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我哀嚎了一声,把脸埋在手里,可隔了一秒马上意识到我的手现在有多脏,又赶紧拿开了。
三角头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放下我,一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的木讷样。
“我、我我,我们过……过去。”我说话有点结巴,抬腿要走,又被地上的小石块绊了一跤。
简直太狼狈了。
我尽量暂时不去看三角头,而把注意力放在工字钢上。
刚才他,应该是不想让我用力才先一步开始推的吧?
我深呼吸了几口,抬脚慢慢站了上去。它还算宽,可是搭配上下面看不到底的漆黑深渊,无论如何都让人没法安心。
好在这种事情还难不倒我,反而还比较担心三角头。我将重心放低,比较轻松地过了这一关。站到哨塔外围的平台上再回头看三角头,他竟然就那么直直地,如履平地走了过来。
或许是三角脑袋太重,让他的重心比较稳。就连他的刀,也沿着一条直线稳稳当当地拖了过来。
输了输了。不过,能安全过来就好。
谨慎起见,我还是在哨塔外围的平台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圆形的房间空间实在不算太大,令人惊讶的是里面有灯,而且还亮着。虽然寂静岭中的灯都算不上明亮,但好过于我拿着手电筒一点一点地探查。在灯光下,很容易就能看到,在房间的中间地上,有一个圆形的活板门。
原来远比我要想象得要顺利,起码不用从哨塔外面爬下去了,因为它是中空的。这活板门我单手就能拉开,露出下面的垂直通道和梯子来。
这监狱想不到对我还挺友善的。我抬头对站在旁边的三角头道:“我先下去,然后你跟在后面。小心点,不然你的头又会卡住了。”
我相信三角头在遇到我之前肯定没有这么辛苦,一天到晚在医院里游荡,虽然条件不好,但起码还算悠闲。不会像现在这样奔波劳累,钻过来爬过去的,还要被我当苦力用,实在有失作为一个怪物尤其还是小BOSS级别的怪物的身份。
对此我本来还抱有愧疚,但接着又想到他对我做过的某些事情,就又愧疚不起来了,甚至觉得有点天经地义。
既然我要攻略他,他表现出来被我攻略了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清理了一下脑子里那些没用的思绪,刚准备往下爬,衣角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低头一看,是小三角A。我都没注意它们是什么时候从我的包里跑出去的,它拽着我的衣角,使劲地指了指房间一侧。
房间中有环形的控制台和桌子。而另外三个小三角就站在那桌子上,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站起身来:“怎么了,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刚才进来就看到了活板门,只想着要怎么下楼,完全没有检查房间中的其它东西。如果不是小三角提醒的话,我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全部忽视。
我走到桌子边,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不、仔细看是记录簿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格式整齐,像是名单。
“你们看到了熟人吗……等等——我操……”
我调侃的语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愣愣地骂了一句。
一个小三角趴在记录簿旁,指着那一堆名字之中的一个。
泽维尔·杰克森。
确实是熟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后面还附有出生日期,我不知道具体的日子,但我不抱希望地看了一眼——至少,年纪和我一模一样。
我没办法告诉我自己,在寂静岭里碰巧还有一个和我同年出生的泽维尔·杰克森。
记录簿的纸页已经泛黄了,甚至有点变脆。我的名字多年之前,就像一个诅咒一样,被写在这里。注定我从那时候开始就和这个镇子,寂静岭结下了恩怨。
所以说,我逃亡、被逼到这里然后车祸,进入寂静岭,都不是巧合,都是注定的,注定我会回到这里。
我浑身冰凉,好像失去了知觉,只有眼球还可以动。
整个名单上,只有我的名字被用红笔划了下划线,好像就是在说明,只有我才是被寂静岭选中的那个倒霉蛋。
左下角还有记录日期,对照着上面写的我的出生日期来看,竟然一岁都不到,只有几个月的间隔。瞟了一眼上下其他人,都是差不多时间出生的孩子,有的甚至更小,在记录时,只有几个月大。
那么,这本子到底是什么,户口登记簿吗?
但它为什么……会在监狱里?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
我伸出有点颤抖的手,将整本登记簿“嘭”的一声合了起来。我原本想看看这本子到底是什么,却没想到,老旧的皮革封面上,没有一个说明本子性质的字,只有一个大大的纹章。
教会的,凤凰尾羽纹章。
又是教会、又是他妈的教会。
我心烦意乱,一拳砸在厚厚的本子上。
小三角有点慌张地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它们靠拢过来,就连地上的小三角A也跌跌撞撞爬上了桌子,靠到我的手旁边,用它们的小手安慰一样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仰着小小的三角脑袋对着我。
确实,要现在有教会的人在我面前,我可能会用消防斧把他们一直剁成意大利面酱才会消气。
我讨厌这种被支配的感觉,非常讨厌。也讨厌我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他们溜了这么久,并且我能感受到,他们没有任何善意。
但最后,我还是对小三角笑了。笑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阴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笑容把小三角吓了一跳,我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让他们放心。
“走。”我把小三角们抱起来放回背包里,“我们下去。我现在越来越好奇,教会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4" [综恐怖]这个系统任务我服气23" > 上一页 26 页, ∥易叩奖晃掖蚩耐ǖ狼埃履恿艘换岫谴怪钡钠岷诙纯凇?br /> “因为这样,我在把这些全部还给他们的时候,心里才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啊~
第72章 三角头的照片?
通道比我想象得要长, 感觉上比之前的层距要大得多。这层和下面, 像是分界线, 也预示着,这条通道之下,肯定有新的我不能预见的东西。
幸好有这条通道。如果真的从哨塔外沿往下爬的话,肯定还没等爬到底,就由于肌肉失去力气松手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了。这里有梯子, 实在爬累了, 我还可以挂在上面休息一下。
三角头就在我上面。我抬头的时候,顺着手电筒光可以看到他的橡胶靴子还有那块大白布, 至于里头若隐若现的是啥我好像并不是很想关心。
一直爬到底时, 我都有点不太习惯站在平地上的感觉了。踩梯子的足弓部分被硌得发疼,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我走开了两步, 让出足够的空间能让三角头也下来。
小三角们很体贴地从背包里帮我递出一瓶水,我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小口,习惯性地问身边人要不要喝,不过想了想,又咽回去了。
出了哨塔,仍然是贴着这个深洞洞壁的环状栈道。然而,已经没有牢房了。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进洞穴里面的走廊。走廊都很深, 不像是之前楼梯间的样子,说明要下下一层的话,还得从这些走廊里面走。
我犹豫了一下, 决定不费那个脑子,从离我最近的一条走廊中进去,挨着搜查。
这些地方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起来,更像牢房的警卫室,里面有两个之前那种健壮的怪物,偏偏我心情不好,玩都懒得跟他们玩,直接暴力解决。
在我杀掉它们,用脚在怪物脑袋上碾了两下之后,抬起头来,突然在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我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的表情……竟然有点像之前被杀死的“恐惧”?……
也只有一秒,然后那张脸就变回了有点惊讶的,我熟悉的表情。
难道说,那股气体钻进我的身体之后,真的将我们……“融合”了?
我打了个冷颤,没有继续往下想,而是赶紧离开了这个对我而言没什么用的房间。
另外几条走廊的深处,也有好几间房间,有的看起来是杂物室,而有的,分明就是刑房。
里面的场景让我感到有点恶心,一打开门,那种密封了很久的腐臭味和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差点没给我直接熏晕过去。我捂住口鼻才能勉强看清里面的情形,各种各样、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处刑用具。
看上去已经有不少人被它们折磨过了,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房间的边角,还有让血水流走的沟槽,里面遍布干涸的血迹,像是重现着曾经,血从那里流走的场景,让人脊背发凉。
还有更多甚至让人无法想象如何使用的刑具,我只是用手电筒光照了一下,便又草草挪开了。
这个房间我并不想久留,可也正在我转身的时候,手电筒光扫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让我手中的手电筒都吓得差点脱手落在地上。
“这是……你?”
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照片上的身影明明就是三角头,人形的身躯和巨大的三角形脑袋。
我靠近照片想要看清楚,却又差点一不小心踩到血槽里。站稳了之后再看,才发现照片上的人,还是和三角头不同。
那些仍然是普通的人类,身穿白色装束,手上戴白色手套。可是他们的脑袋,却都用一个巨大的麻布制圆锥套住,看不到真面目。
他们在进行的事情,正是处刑。
照片看上去很旧,非常模糊了。只能隐约分辨出,上面展示了两种刑法。一种是砍头,而另一种,是类似于穿刺刑,将人钉在长长的尖锐物上,非常残酷。
砍头……与穿刺……?
那不就是大刀……和长矛?
我瞪大眼睛看了三角头一眼,他缓缓地朝这边靠近,站在我的身旁,面对着那张照片。
我看见他没有提刀的那只空出来的手,稍稍抬了一下,但是在触摸到照片之前,又放下了。
这些不会全部都是巧合吧?
尽管三角头在我心里,那种由怪物身份带来的可怕形象,基本上已经被这段时间的相处完全消磨掉了,可是这下,和照片上的恐怖刑罚联系在一起,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我宁愿相信这是巧合。我宁愿三角头,不要和这些东西扯上任何关系。
可这却是事实,曾经在他房间中的血迹也是事实。
“走吧。”我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过那张照片,也不想去深究它的含义。我拉着三角头的手臂,拽着他和我离开。
我第一下还没有拉动他,他好像看着那张照片变得呆滞了。我有点生气,用力拉了他第二下,才拽着他和我一起走出了刑房。
终于在另一条走廊中,我们找到了再下一层的楼梯。
而我在看到它的瞬间就确定,我来对了地方,这就是我要找的。
因为在这次的楼梯间门上,关于之前犯人警告的警示牌,已经变成了次要的。而在门上占了绝大部分的,是那个曾经被我误认为三叉戟的凤凰尾羽纹章,教会的图腾。
教会和监狱、刑罚全部联系在一起,令我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有关于欧洲中世纪的描写。
就我所知,寂静岭里教会的行径,完全可以相提并论,甚至更要疯狂。
他们用这监狱,尤其是,这深入地底不见天日的部分,关押了什么人?
我试着去推了推门,还好,这个纹章看上去只是装饰,并不具有封印的性质。门可以直接打开,而不需要我再一次自残,然后用自己的血去打开。
再下一层。
这次,只剩下两条通道了。
我走进了其中一条,发现它的长度,比之前的走廊更要长得多。甚至贴满了瓷砖,有惨白的灯光,看上去,竟然有点像是医院的光景。
这里不是牢房?
我疑惑地沿着这条装修得和上层比起来有点太过精致的走廊往前走。到了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那里有一个房间,四面都是透窗,便于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情况。而房间里面,放满了针剂、输液瓶、输液架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已经生锈了的破破烂烂的担架床。
尽管没有任何指示牌标明,但这分明就是个护士站啊?
可是这仿佛医院一样的地方,怎么会埋在这么深的地底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专门用来医治关在这里的囚犯的。
里面应该还有病房或者治疗室这样的地方。我在护士站里翻看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想要的资料和线索。
我没有调头出去,而是继续往里探查。
走廊里面还有岔路。黑暗之中,又传来了“嘎吱嘎吱”,仿佛僵硬关节强行转动的声音。
这声音我并不陌生,迅速地朝声音来源开了一枪。举着锋利手术刀的护士怪物猝不及防中枪,跌退了好几步,然后被三角头一刀拦腰斩断。
走廊前后都开始出现护士怪物,我和三角头背靠背,一人面对一边。甚至,这里的护士怪物数量比医院的还要多,它们的护士服上沾满血迹,并且奇怪的是,和医院不同,这里的护士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烧伤的痕迹,衣服上也有明显被烧过的残损部分。
这也是……“恐惧”诅咒带来的结果?
护士灵活的高速劈斩尤其难闪避,我尽量避免让它们近身,用枪械解决掉它们。三角头那边也是,怪物在近身之前,就被它的大刀劈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