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完本[bl同人]—— BY:如是清狂

作者:如是清狂  录入:12-03

待医天子回来的时候,最负英雄与山龙隐秀正立于小院门外,渡口边。
这两人并不熟识,连日变故,心情沉郁,一时无言。
医天子心直口快,走上前,劈头便道:“小山,你们站这里吹风做门神吗?伤药备妥,小山你来帮忙换药!”
山龙隐秀略有为难道:“不如再等一刻?倦收天还未出来。”
医天子听罢眉毛都竖起来,斥责道:“你好生糊涂!病人重要!万一伤口恶化,你想要他之性命不成!快让倦收天出来!”
最负英雄一惊:“抱歉!我这就去请倦收天出来。”
山龙隐秀叹了一口气,今日惨事,虽早知无望,但总存有几分绮想。未来的路,还须行下去,对那两个人来说,是个难解的题,也只有让他们自己去化解。身为朋友惟在此刻尽力相助罢了。
人事总是尽力而为,但局势却从不管人之意愿。
最负英雄正待叩门,却见东南天空升起一道赤色烟气,于空中幻化成一个偌大太极印。
这是示警,也是召集。最后的决战就要开始了。自己与倦收天、原无乡离开战场,对道真而言,无疑失了强援。战势一旦开始,除非一方败北而退,否则双方绝无可能就此止战。照目前形势推算,天羌族退守仍尚存实力,底牌未有尽现。转眸望向眼前小屋,于心不忍——罢了,就让倦收天留下,这种时候独留重伤的原无乡一人在此亦是不妥,更何况,以倦收天现在之心境未必合适征战——唉,不如由我一人前往。原兄,难为汝之用心,但恐怕行不通——
屋中却传来异常的声响。
最负英雄暗自心惊,担心倦原二人心情不佳,有所争执,恐留下心结,欲进入查看。
孰料,倦收天霍然开门,从内而出,见最负英雄守在门边,开口道:“稍待!”
最负英雄未及反应。
倦收天快步来到山龙隐秀面前,压抑着还未消褪的怒意,抱拳道:“山龙兄,医天子,劳烦二位替我看顾原无乡,吾必须离开此地去处理道羌之战,务必等我回来接他。多谢!”言毕,对最负英雄道,“走吧!今日,天羌族必亡!”
清风拂面,波光点点。
古渡横孤舟,一灯一人身。
舟在动,灯在摇,月上中天。
人,却不是平时的人。
一袭雪白长袍,双袖空荡,恰如蝴蝶双翼,飘洒如飞。
天上有月,人更胜月,直教人分不清天上地下到底哪一道月辉更加澄明净澈。
山龙隐秀从房中一路寻来,到此也甚是惊讶——这个连坐起来喝药都很困难的伤患到底是怎样独自行到了这里——见老朋友站在自己经常站的地方,半垂着眸子望湖沉思,忍不住提醒道:“此地风大,汝之伤势未复,不宜久立,随我回房休息吧。”
原无乡轻笑道:“此地好风好水好痛快,小山人中云龙,果然擅谋佳所。”
山龙隐秀并不搭理这话,却开口道:“倦收天已经走了很久。”
原无乡并不回身,侧过脸,微微颔首道:“吾知晓。”
山龙隐秀忍不住长叹一声:“突然发觉你这个人真有点残忍。”
原无乡奇道:“何以见得?莫非你后悔与我相识?”
山龙隐秀摇头道:“非也,吾是同情倦收天。”
原无乡回眸笑道:“原来你们已交上了朋友啦!吾乐见其成。”
山龙隐秀摆手道:“吾与他是不是朋友并不打紧,但吾看得出来汝二人之间有极为深厚的情义,亦看得懂他对汝非同一般。原无乡好友——”顿了一顿,认真道,“吾同情他,但,吾更同情汝!”
原无乡“哈”地轻笑了一声。
山龙隐秀叹道:“慧极必伤。吾只愿好友能多笨一点,也好过在对别人狠心时,却是伤自己更重。”
原无乡抬眸远眺:“人皆有自己的天命,这是吾之劫难,自己的路就该自己去行。倦收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吾等非仙亦非魔,既未修成神仙的无私寡欲,亦不该同魔物一般偏执痴妄。在大局之中,仍保有一己私心;在牺牲之前,仍存一念私欲;遂逢惊变,必会不知所措。在修真登仙之前,至刚亦至柔,至强亦至弱,拥有抹不去的凡人情感——爱、恨、憎、怨,道真双秀之间什么都可以有,独不需要后悔。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蔽天掩日,不辨前路。
风更大了,衣袂似蝶,蝶似清梦。
倦收天,汝有未尽之天命,恕原无乡陪不得了,前路之上,风雨莫测,善加珍重!
“小山,麻烦你替我传信南宗。”
山龙隐秀无言,惟有长叹一声。
少年轻别离,辜负痴心意。
人之一生要面对过多少次离别,才能明白下一次的重逢并非轻易可求。末了,渐行渐远,再也找不到相逢的理由。
待到倦收天与最负英雄弭平战祸,回到孤舟一字横,才得知原无乡早已被南宗接走。
倦收天勃然大怒,当即动身便上南宗。
最负英雄在后追了他片刻,惊觉不对,又转头奔向北宗。
为什么不等吾回来?
为什么擅自决定?
为什么要放弃——吾!
长风翦翦,兼葭苍苍,绿遍了江南,梅子复青黄。
光阴似剑芒。
对明明如月,看尘世茫茫。
待回首,身如蒿蓬,发已皓霜。
直到这场战事结束之后,又过了许久,最负英雄才敢试探着问倦收天——那一天,你在南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教你从此罢手而去不再过问他之下落?
那时,倦收天早已习惯了身后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日升月落,独立中宵,再也没有人并肩相守看第一道霞光。
倦收天答非所问道:“吾,不想再留遗憾。”
而后,便沉默下来。
举目四望,黎明前的黑暗,深广无边,无尽的期盼藏于其间——天地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不知名的所在,会有一盏灯、一个人,值得无限期地等待下去。
最负英雄不便追问,无从打扰,悄然离去。
倦收天仍在。
在未来的每一天,于当下的每一刻,静等一轮落而又升的日出,一个离去又终会再来的人。
霜寒草木,一岁一荣,孑孑默立,独向穹庐。
如果,一次又一次的分离是命运刻意的辜负,那么,吾必一意孤行待到光阴怯步,天地虚无,人世任翻覆,再从头,一如初——
好友,汝听见了吗?
第二十三章 故人故园
芳草连天,南山坡前。
沉寂多年的东篱小筑竟又热闹了起来。
原无乡裹着一件白色披风,站在院中树下,看着灵犀指瑕招呼着一群不知谁人门下的徒孙们忙进忙出收拾什物。
灵犀指瑕一边指挥小道子,一边问他话:“你甫归来便被元宗六象接走,道磐留了你这么久,这是想要做什么?师尊去探你归来,神色不愉,又是何道理?”
原无乡笑道:“道磐神通莫测,有心想要设法再铸吾之双臂。至于师尊为何不快,想来大抵是因吾冥顽不灵,总不肯听他教诲。”
灵犀指瑕全然忽略了后一句,惊喜道:“可有寻到解法?”
原无乡摇头道:“道磐并未明言,想来非是简单。”看了看灵犀指瑕失望的神情,岔开话道,“师妹,何苦劳动众弟子洒扫门庭,吾虽有不便,但已可行动自如——”
灵犀指瑕不客气地横其一眼:“才方好了一些便要逞能吗?汝能行动是真,要说自如那就假了!”
原无乡无奈道:“也罢。已多日未见师尊,不知为何事操烦?”
灵犀指瑕道:“吾亦不知,师尊近日外出频频——”不经意间一回头,忽地蹬蹬冲进院内,高声喝斥小道子,“玄灵子,动作小心!此盒中乃一对明月盏,拿取摆放须得格外小心!”
原无乡笑了笑,便也由她。
微风起。不知何处飘来的柳絮,傍着飞花,沾衣而过。
因伤重回到南宗后,原无乡便被道磐安置在了元宗六象之内,数月未出,待再回到这东篱小院,已是秋分时候。
院内仍在热闹地洒扫,眼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慢慢地踱步行至院门之外。
坡缓,云平,暮天青。
南山风光看过多少年,别了多少年,其间即便归来探访也是牵挂诸事颇多,来去匆匆,并未仔细相对,现下终于有长久的岁月再与之消磨。
灵犀指瑕则在屋内巡视了几遍,确认家什器具都摆放在不易碰倒的位置,转身欲出门,又似想起了什么,走回榻边,将铺好的新被拉开一个角——如此,就能方便地躺下去,但,你又要如何替自己盖上呢——跌坐于床榻,怔怔出神。我不敢留下为你事事操烦,只因怕过度照料伤了你的自尊;又担心离开之后,你不愿开口求助,任由寒暑侵体,再不问冷暖伤痛;更不敢轻易问起你与北宗那个人之间究竟如何,怕触及了你的心事,却又每每被你强装的淡然而刺痛。小师兄,你总以为只要什么都不说,别人便什么也不知道。可就连师尊都明白严令门人不得在你耳目所及之处提及道羌之战以及北宗相关的任何事情——你之黯然失落,他都知晓;而他深藏之懊悔,你又知了多少?
为何命运终究如此弄人!
院中三五小道子,只十二三岁的模样,方入门不久,从未见过原无乡本人,自来此地一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道真双秀之一,见原无乡走出门外,站得有些远了,便忍不住三两小声嘀咕起来:
“看来小师叔祖的伤势终于大好了!”
“是啊,听说‘巧夺无极’现世了呢!”
“哇,千年传奇现世,真想亲眼看一看啊!”
“可惜,传奇如昙花一现,‘巧夺无极’再也看不到了吧!”
“道真双秀陨落其一,就此惟北独秀,真真可恼!”
“哼,倒让北宗那班人好生得意了!”
“那可怎生是好呀!北宗本就压南宗一头,现在最被看好的小师叔祖又失了双臂,从此南宗更要被他们瞧不上了!”
“无错!北宗那气焰嚣狂的模样,想来就生气!上回你们也看见了,那个叫倦收天的无视重重阻拦闯入我南宗真则大殿要人的气焰!”
“谁说不是呢!真真可恼!差点就与太师祖打起来了!”
灵犀指瑕一脚跨出门来恰好听到,立时斥道:“噤声!尔等小娃儿都皮痒了是吗?哪个再敢乱嚼舌根,下山挑水一百担!”
她素有威仪,辈份高,性子傲,从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小道子们怕她更多,立即收声溜去一边利索地干活。
一抬头,看到立于门外之人。
风声雨声犹入耳,红尘万象皆在目。但凡心底清明,见与不见,听与不听,皆是明了。
原无乡立于东篱外,南山坡前,眺望云天。
自归来后,大半时光皆在元宗六象之内度过,倒也真清静。除了照顾自己的两名道童之外,不时来探望的惟有灵犀指瑕,除此,再无有他人前来打扰。外界消息一点也无,竟连南宗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似无人知晓,何况是千里之外的江湖,时光仿佛就此停止了流转。甫一醒来,从师妹处探听到一些消息——道门赢得了大战胜利,天羌族灭,各派各有归处,相安无事。道真仍在,中原仍在,故人依然,如此,真好。
灵犀指瑕缓步上前。
你仍在笑。百年修行,一朝尽弃,残疾之躯,纵然豁达如你,又要如何在众人怜悯的眼神之中去面对行坐起卧皆不能如常人的艰难处境?即便你无意争锋名利,自尊自傲不为人知,但也该明了身为南宗的希望,就此失去了武功,一夕跌落云端的巨大差别——无争,与无能争,两者一样吗?
你一定以为自己掩饰得真好,是吗?
至今仍清晰记得,接到山龙隐秀传讯时,自己方寸皆失,一路随其奔至孤舟一字横,只一眼,便是入魂的痛——还有恨!
吾知道,这一种恨,叫做迁怒,不可理喻,不能解释。但那又如何?偏要恨得真切,恨得不愿原谅——我,灵犀指瑕立誓,吾与北宗之人、事、物——誓难共存!
原无乡缓缓闭上双眸。
风中仍有记忆中熟悉的花香、松果与木叶清气,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怨怼。
不独灵犀一人,自道羌之战过后,整个南宗上下都有化不开的怨恨。南宗弟子开始敌视起了同门的北宗。当然,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全是因为自己的伤患,一人之得失虽能引动双方局面,却不足以有此影响。百思不解,几次相问,灵犀指瑕却不愿多提。可惜自己养伤久了,未能在早些时候化消两派积怨。恨总是来得容易,化解却需要长久的时间与不菲的代价,但不管这代价是什么,总要有人去做。且待时机,不可放弃。当务之急,自己该思索未来的路该如何行下去。往昔曾经设想过的许多种结局里,独没有这一种。天意果然奇妙得让人措手不及。
灵犀指瑕在其身后观察了许久,待小道子们忙完都走了,而那个人似乎要就此站到天荒地老一般——长风漠漠,袍摆猎猎,空荡荡的袖袂,扎痛了谁的眼?
原无乡转过身来,笑了:“师妹,终于得空理会我了吗?”
上善若水,温柔如毒。
小师兄,你若真愿为水,我愿见你任性如海天风雨至,惊飙狂澜起,白涛万里,怒浪决堤,亦不愿你此生皆作无声来去的清风灵雨,似下一秒便不见了踪迹。
灵犀指瑕开不了口,一滴泪落下,恍若无觉。
原无乡怔了怔:“小师妹你怎样了?为何伤心?”
灵犀指瑕定了定神,缓步走上前道:“偶有所感罢了。我无事。还未及恭喜师兄伤愈归来。”顿了顿,忽道,“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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