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录[古代架空]——BY:且刀文禾

作者:且刀文禾  录入:06-07

  “惭愧。”
  傅承瑄兴奋得难以自持,国师大人可是大宁朝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是全民崇敬的对象,却又似大隐于市的高手,充满了神秘感,“国师大人长什么样子?可是仙风道气松形鹤骨?”
  骆修崇想想自己师父的模样,“不说话的时候。。。算是吧。”
  “听闻国师大人法力高深莫测,可会腾云驾雾兴云布雨?”
  “承瑄这么好奇,改日我予你引见家师。”
  “真的?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我至今还没邀请你去我家瞧瞧呢,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傅承瑄心想着真是有趣,两人竟同时仰慕彼此的长辈。
  骆修崇却不知想到哪儿去了,脸红了又红,傅老大人若是喜欢自己,那可是天时地利了。
  又过了几日,齐贤妃哥哥找来的道士低调进了宫,虽对外宣称是为贤妃娘娘怀的龙嗣祈福,但是实际上是想拿住那镜妖,除去祸害。骆修崇和傅承瑄知道了内幕,便时刻注意着景阳宫的情况,傅承瑄嘱咐樊忠多加留意,自己这边和骆修崇也在商议着计策。
  是日,傅承瑄“正巧”巡逻到景阳宫,便看见两个身着青兰色道袍的道士由几个小太监领着走了过来,两人头戴混元帽,手持仙钵与浮尘,一派正气凿凿。
  “两位道长,这儿就是贤妃娘娘居住的景阳宫。”
  “有劳这位公公。”两位道长还礼道。
  听口音并不是京城本地人,傅承瑄暗自思量,不知道齐大人为了掩人耳目,是从哪里寻到的这两位高人。
  两人进了景阳宫大门,傅承瑄的视线也被挡住,面色不显,心里却急得火上房,要是再有些庚银果便好了,便可出入各处如入无人之境!
  傅承瑄颇觉沮丧,却无法再在景阳宫门外逗留徘徊,若是惊扰了他们,恐怕还要徒生事端,只得带着兵士继续巡逻,待走到了一座楼亭,突闻有人唤他,正是骆修崇。只见他站在亭内,悠然闲适地摇着八卦扇,朝傅承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傅承瑄转头吩咐下头的兵士继续巡逻,自己三五步迈过去,登上了楼亭,“齐大人找的道士已进了景阳宫了!”
  “我知道了。”
  傅承瑄见他丝毫不急,撅嘴道:“也不知他们在宫内做何勾当,要是再有些庚银果。。。”
  骆修崇无奈笑道:“还想要些庚银果?庚银果不常有,只在齐云山奇峰飞涧才能偶然寻得,师父仅赐我两颗。”
  傅承瑄一阵心痛,“这么珍贵?!那晚就那么用掉甚是可惜!”
  “无妨,给你用了怎会可惜,你过来看。”说着,引着傅承瑄来到楼亭中央,石桌上摆着一铜盆水。
  傅承瑄问:“这是什么?”
  “加了些料的清水。” 骆修崇伸出手掌抚上水面,似是用手画了太极图,“你来看。”
  傅承瑄把头凑过去,本来清澈的水突然变得浑浊起来,随即,两个作法的道士的身影显现出来!
  傅承瑄惊得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景阳宫内!”
  “正是,我们在这也能看见宫内发生何事。”
  傅承瑄赞叹,“真是太厉害了!”
  “但只能现影一柱香时间。”
  “够用了!”
  两人头抵着头看水内幻影,只见那两个道士正在设坛作法。
  “是太乙道。”骆修崇道。
  傅承瑄问:“何为太乙道?”
  “与吾等教法不同,注重符籙法术,主张以老子之学修身,以巫祝之术御世,除妖禳祓,类似天师道。”
  “这么说,他们擅长捉妖了?”
  骆修崇道:“不错,且看他们如何折腾了。”
  那两个道人似命人搬来了一块硕大的铜镜,对着镜子挥舞着宝剑和符火,不一会儿,一道白影从镜中飞出,被收进了他们随身所带的仙钵里!
  “来人。”骆修崇招呼道。
  一个影卫忽地从旁边的假山后飞身而来,傅承瑄吓了一跳,差点拔出剑来。
  骆修崇吩咐道:“带人过去吧。”
  “是!”影卫领命离去。
  “这,是皇上的影卫?!” 傅承瑄问。
  骆修崇点头,“不错,现在人赃俱获,皇上要个由头,要治他们的罪。”
  “你是说齐贤妃?”
  “她招揽妖邪,祸乱后宫皇嗣,是为重罪。”
  一队影卫迅速集结到景阳宫,闯了进去,当场擒拿了两名道人。齐贤妃的贴身侍女跳出来:“你们是何人所派!道长是我们娘娘请来为龙嗣祈福的,惊扰了娘娘玉体,你们个个儿可要提头来见!”
  影卫长皱皱眉头,不耐烦地指挥手下:“让她闭嘴!”
  影卫直接听命于皇上,怎会怕这等角色,直接捂了她的嘴,拖了下去。
  齐贤妃听见了动静,脸上蒙着锦帕踉踉跄跄地从寝宫中出来,“何人在此放肆!”竟是连声音都变得苍老了!
  影卫长道:“皇上有旨,即刻封查景阳宫!齐贤妃搬弄巫蛊,混淆皇室血脉,罪不可赦,责禁足于景阳宫,景阳宫宫人无旨不可出入!”
  齐贤妃见自己败露,险些瘫倒在地,被人搀扶着进到寝宫。

  ☆、真相明

  傅承瑄带人来查景阳宫,既然那镜妖已被捉住,那道士们设的坛和满地的符咒也再无用处,傅承瑄命人将东西都搬走,寝宫内也不能放过,所有和妖邪相关的东西,都要收走留存,当作证据。
  齐贤妃在屋内哭天抢地,侍女们只得安慰:“娘娘,保重凤体啊,您还怀有龙嗣!”
  齐贤妃哭诉道:“龙嗣?!如今这龙嗣却是累赘,将害我不得翻身!”
  “娘娘,皇上爱重您,必会原谅您这回,说到底您也是求子心切!”
  “只恨我耳根子软,听信了那贱人的谗言!”正说着,下腹突然一阵巨痛,“啊!肚子!”
  侍女们惊叫道:“娘娘,您见红了!我去叫太医来!”
  景阳宫内一阵混乱,待到太医被请来时,只号了脉,便知齐贤妃的这胎已然没了。正是和骆修崇所说一致,镜妖被抓,这胎儿便自行消散了,可奇怪的是齐贤妃的容貌却并没有回归如初。
  这边皇上连夜召见了齐贤妃的父亲齐仲仪和哥哥齐庸和,斥责了他们心怀不轨,助纣为虐。
  齐庸和却百般辩解:“皇上,臣实在是不知情!贤妃娘娘只托人捎来口信,说是让我寻些道法高深的道士来为皇嗣祈福!臣哪知她竟会做出这种事!臣罪该万死,望皇上恕罪!”
  皇上被气得反而笑了,“不知情?不知情你找了两个太乙道的道士?为何不从太清宫寻人?”
  齐庸和道:“臣也是不清楚那两人的底细,只是听从友人所荐。”
  皇上斥责道:“你什么都不知情,不摸清楚底细就敢送人进宫,你真是有理了。”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还请皇上不要生气,保重龙体,赦免贤妃娘娘,她也是求子心切!” 齐庸和连连磕头。
  皇帝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才解心头之恨,“求子心切就不管不顾准备给朕生出个妖怪?”
  齐仲仪也跪下辩解:“贤妃娘娘也是天真善良,不知被谁怂恿犯下大错,皇上您念在夫妻一场,念在齐家为大宁朝尽心尽力,宽恕她这一回吧!”
  “朕不要她的性命,会将她关入冷宫,这是最大的宽容了,只不过。。。”皇上站起来,瞥了眼下头跪着的两人,“齐相年事渐高,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两人明白皇上再利用这件事敲打齐家,齐老太爷若再不舍弃这相位,恐怕此事难以收场。
  “臣明白。”齐仲仪顿了顿,下颌雪白的胡须抖了抖,“明日老臣便提折子,叩请皇上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皇上再没搭理二人,转身回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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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后花园。
  “听说齐贤妃娘娘昨日被降了位分,变成齐惠嫔,被请入冷宫了。”一个小宫女说道。
  “入了冷宫也是嫔,皇上可是够重情了,毕竟她做出了那样的事!”另一个小宫女叹道。
  “她现在变成了那副模样,让她出冷宫恐怕她都不肯!昨天小柱子去送吃食,瞧见了齐惠嫔娘娘的半边脸,天哪!都没法看了!”
  “哎,你听说了么?那个妖怪就关在宫里的追仙观里,马上要被太清宫的道长打散魂魄了!”
  “对啊,还说要是那妖精死了,之前造下的所有孽都打回原形!估计到时候,齐惠嫔娘娘就能恢复容貌了。”
  “要说容貌,后宫可无人出其右了!”
  “是啊,到时候再见皇上,定能再得恩宠!”
  两个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哈哈地走远了,一个小太监从石柱后冒出来,慌忙离去了。
  是夜,星朗无风,宫内各处静悄悄的,偶尔有巡逻的守卫经过。高墙红柳,斑驳的影子映在路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怪。
  一个人影出现在追仙观附近,躲过了看守的侍卫,悄悄溜进了观中。
  那镜妖竟真的被锁在观内笼中!笼中四周贴满符咒,锁住了它的妖气,镜妖只静静躺在笼中,不得动弹。
  那人影悄悄靠近笼子,小心翼翼摘下一枚符咒,见并无异样,又赶紧去摘剩下的,一边摘一边说:“镜妖镜妖,你不要声张,我放你出去。”
  突然,烛火骤亮,那人影吓得赶紧躲进柱后。呼啦一声,埋伏在暗处的京营卫和亲军卫兵士都现出身来。
  骆修崇和傅承瑄缓缓走出来,“别躲了,僖嫔娘娘。”
  原来那人影正是最初被镜妖吓得晕厥的张僖嫔,追仙观里烛火明灭不定,张僖嫔看不清来人,强自镇定了一番才问道:“来者何人?”
  傅承瑄行了一礼,“京营卫步军统领傅承瑄参见娘娘。”
  张僖嫔强自镇定,“免礼吧。傅大人如何在这?”
  傅承瑄反问道:“这话应该我来问您吧。娘娘为何深夜不在自己宫内休息,却来到这追仙观呢?”
  “我。。。我不过恨这镜妖吓我,想来报仇罢了。”张僖嫔虽这样说,如今却没了当初被镜妖吓得花容失色的狼狈。
  “说是报仇,娘娘为何将笼上的符咒摘下?可是突然有了恻隐之心,想要放了这妖怪?”傅承瑄玩味地问到。
  张僖嫔赶紧否认,“怎会?!这妖怪祸乱后宫,我又被它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怎会饶过它?!我可不知这些符咒是为了镇住它才被贴在此处,只想。。。只想揭了看清它如今的惨象,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骆修崇站在后面的阴影里,并未走上前来,“我之前放出消息,说这镜妖死后,所有孽果将被打回原形,恐怕你是担心齐惠嫔恢复容貌才急匆匆地赶来吧。”
  张僖嫔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半步,“谁站在那?胡说!”
  骆修崇道:“非也,所有和镜妖有过交易的人,额头可是会留下印迹。”
  张僖嫔匆忙抹了一下额头,她刚刚暴露在烛火下时,傅承瑄便瞧见了她额上印迹,便证明了之前二人的所有调查结果确凿无疑。
  “不必白费力气,镜妖活着,这印迹便无法消去。” 骆修崇劝道,“其实这镜妖,最先是由你引进宫中的吧。”
  “放肆!我如何会同这妖孽有瓜葛?!”张僖嫔怒斥,“明明是那齐惠嫔心思龌龊,竟想让妖怪相助怀上龙嗣。”
  “自也是她心有痴念,才轻易上钩。却是你,自己与那镜妖交易完,又让宫内行走的道姑将这法子透露给景阳宫宫人,却终是害人害己。”
  张僖嫔仍旧不承认是自己所为,“哼,若是我同那镜妖有交易,为何我容貌没有变化?”
  “哦?娘娘如何知道,与那镜妖交易是需要赔上美貌呢?”傅承瑄笑问。
  “只。。。只不过出了事后,查了查古籍,有所了解罢了。” 张僖嫔见说露了嘴,连忙圆谎。
  “不必狡辩,你容貌无甚变化,甚至比从前更娇美,只有一个解释。”骆修崇看着张僖嫔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你的愿望便是,让那镜妖去害齐惠嫔,在其与镜妖交易后,再把齐惠嫔的美貌赔给你,这样,你的容貌既没有变化,又能无声无息害了齐惠嫔。”
  “胡言乱语!”张僖嫔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你有何证据!”
  “无需证据,我只把调查到的,报予皇上,皇上自有定夺。来人!”骆修崇唤人,“将张僖嫔带下去,等皇上发落。”
  一旁的陆凛带着人过来,擒住了张僖嫔。
  张僖嫔咬着樱唇,不知自己精心设计的局如何被破了,可如今她也算是为年少时的郎君报了仇,齐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只可惜,自己谋略尚浅,只是撼动了一个齐家的妃子,却没有伤到齐家根本。她恨恨,眼泪扑籁籁掉下来,轻叹一声“元郎。。。”
  是梦吧,张僖嫔想起了儿时相约,元郎在她耳边轻声道:“如儿,你等我考中回来,便去迎娶你。”可等喜报传来,父亲却已将她送进宫中,一别经年,她只在新年朝贺时远远地望了他一眼。好吧,今生的缘分只到此了,将来,会有别的女子陪你终老,而自己也会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苟延残喘,做个行尸走肉。
  直到那残酷的消息传来,心心念念的情郎竟然命丧于时疫,待她托人打听了清楚了来龙去脉,竟发现了齐家才是害他的罪魁祸首,因情郎不懂官场之道,得罪了齐家,齐家将他贬去治理时疫,更是因此丢了性命,齐贤妃在宫中飞扬跋扈,也曾数次害她不得圣宠,差点丢了性命。这所有的背后,都赖齐家嚣张。所有的新怨旧账,便开始清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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