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梦[上][古代架空]——BY:江湖一枝笔

作者:江湖一枝笔  录入:06-11

  宁相忘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在对方背上加重一分力,对方身上的衣布便要湿上一分,到最后,双脚间的铁链因为他身躯的颤抖而开始叮当作响。
  长痛不如短痛!宁相忘站在他背上,双脚用力一蹬,一下子够上了墙沿。但他手上力量不够,试了好几次都没把腿给攀上去,反而像是晃荡着要往下掉。
  “撑住啊……”冯友伦气若游丝地鼓励道,他可实在是经不住再来一次了。
  宁相忘最后一个挺身,终于用脚尖够了上去,紧接着一个翻滚,整个人如同脱水的鱼一般趴在墙上喘着粗气。
  “来,手给我。”宁相忘伏下身子抓住了冯友伦的手,将他用力往上拽。
  因为紧贴着墙面,脚上的铁环也避免不了在墙上摩擦了几下,使得前端的铁钉毫不留情地深扎进脚背里,疼得他眼泪水直冒。
  “快了,再忍忍。”宁相忘死死扣住对方的腕子,尽量稳当地将人往上拉,只差一步就能将人拉上墙沿了。
  就在这时候,却见一个起夜的伙计走了出来。他大概本是嫌茅厕太远,想就近在墙角下解决的,可正解开裤带,一抬头,却见墙上挂着两个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来人啊!有人要逃跑!”等他反应了过来,便扯开嗓子喊出了声。
  宁相忘和冯友伦对视了一眼,心中大骇。很快房间里的灯火相继亮了起来,宁相忘手上一个用力,终于把冯友伦拉上了墙头。
  “快跑!”冯友伦此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拉着宁相忘一个翻身,直接翻出了墙外,他只记得要将双腿抬高些,免得碰到脚上的铁环,可背上却是被撞得几乎要散了架。
  “别管我,你先走,去找张子初来救我!”
  “不成!我怎能丢下你不管!”宁相忘见路旁正好停着一辆板车,二话不说将冯友伦架到了车上,推起来就跑。
  “反了,我们得往北边儿!”
  “哦……哦……”宁相忘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板车调了个头,冯友伦躺在车上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书斋,心中焦急无比。
  张子初他们……一定也正在找自己吧。
  清晨时分,稀疏的远郊树林中,一队驴车驮着木炭缓缓而来。乡间小路旁,是错落有致的农舍田园,种的尽是瓜果蔬菜,品种繁多。越是往京城的方向,人烟便越开始热闹起来,有些商贩已经迫不及待地守在路旁,等着新鲜的货品第一时间运入城中。
  而此时奇怪的是,夹杂在各种商贩中的,还有几个身材健壮,却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们统一蹲在路旁,嘴里叼着一根茅草,当中一个青年还冲着挑担而过的姑娘吹了一声口哨,羞得人满面通红。
  “沈哥,咱们到底在等什么?”
  “是啊,公子不是交代来找人的吗,我们蹲在这里当真有用?”
  “嘘,别屁话,看到远处那驴队了吗?”沈常乐呸地一声吐了草根,拍了拍衣摆站起了身来。
  “看见了,怎么了?”
  “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沈常乐信手一指,等到驴队走近了,忽然朝着当中又吹了声响哨,大喊了一句,“的卢儿!”
  令人惊讶的是,那驴队之中当真有一头神气活现的毛驴儿忽然嗷了一声,焦急地撅起了蹄子乱蹦跶。
  “的卢儿,来!”沈常乐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方巾,在眼前晃了晃,那毛驴儿鼻子一耸,撒欢似的朝他跑了过来,后头两个脚夫想拉也没拉的住,驴背上的木炭撒了一地。
  “好畜生,果真有几分灵性。”沈常乐咧嘴一笑,见它不停地用头拱着自己手上的方巾,刚想要摸它一摸,使它安静下来,却不料驴队里忽然又走出一个满脸刻薄的男人,二话不说抡起鞭子就要往的卢儿背上抽。
  沈常乐一把抓住了他的鞭尾,双目一眯。的卢儿机灵地往他身后一钻,冲着要抽它的人嗤鼻了两声。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男人见他身后还站着几个莽汉,便知来者不善。
  “这驴儿我认得,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哈,天下的驴子莫不都长一个样,你竟能认出这畜生,难道你是它亲爹不成?”
  男人刚哈哈一笑,却见那青年不知使得哪路妖法,自己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觉得腹上挨了一下,疼得弯下了腰去。再抬头时,对方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男人怒了,他对着沈常乐猛击出一拳,却被对方瞬间捏住了拇指。再下意识抬脚去踹,又被瞬间踩住了脚面,紧接着咔嚓一声,小臂就顺着手指被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整个人不敢再动弹半分。
  冷汗一下子就从男人太阳穴上挂了下来。
  青年的动作巧妙得很,他只要再稍用一份力,就能轻易拧断对方的手指,甚至整个手臂。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很快放开了那个男人,继而将手随意搭上了男人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边。其余的脚夫见带头人在对方手里吃了亏,也不敢妄动,只好等在原地。
  “怎样,想跟我说两句实在话吗?”沈常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最后一下后狠狠扣住了对方的肩胛骨。
  那男人知道自己遇上了狠角色,吓得忙不迭地点头。
  围观的好事者本还等着双方大干一场呢,这一看便算完了,兴致怏怏地切了一声,一哄而散。
  “听说你前几日掳了个圆脸的小郎君,卖进了城南的人市里,对不对?”沈常乐与他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将人揽到了一旁,又指着紧跟在他身后趾高气昂的的卢儿道,“这驴子便是他的吧。”
  “这……”沈常乐每问出一句,男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之前的事哥们儿今日不打算追究,但你把那小子卖到哪儿去了,最好从实招来。”
  “大……大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买他那人可经不起惹。”
  “那你猜,我又经不经得起惹?” 沈常乐说着将手中力道又加重了两分,把对方捏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好好好,我告诉你便是,轻点儿,轻点儿。”
  “说!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春芳斋!春芳斋!”
  “春芳斋?”沈常乐眉头一皱,他似乎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

  ☆、独向沧浪亭外路

  
  居养院中,一派和乐融融。
  粥香四溢,马素素正卷着袖子,忙里忙外地帮杨仓吏将粥米派发给百姓,一回头,只见奚邪正拎着几斤熟牛肉走进了门来。
  孩子们闻见肉香一下子涌了上去,将奚邪团团围在了当中。
  “慢些慢些,都有。”
  奚邪将手里的肉匆匆切了递给孩子们,却不料肉竟是买少了不够分。这几日居养院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不住院中接受救助之人也听说这里有白拿的衣食,通通上门来讨。而张子初更是来者不拒,人人有份。
  “公子,你那儿还有多少文钱,我再去买些补给。”奚邪扬着头冲正在一旁作画的张子初问道。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赵方煦的伤势也有了很大的好转,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他现在正帮着张子初研墨作画,只是精神还有些萎靡,可能尚未放下隐娘之死。
  “他身上哪儿还有什么钱,最后的那些都给你拿去买肉了。”马素素听见奚邪的话掩唇一笑,奚邪却听得面上一僵。
  “之前卖画不是还剩下很多银两吗,怎么一转眼功夫就没了?”
  “都给杨仓吏拿去买粮了。”张子初头也不抬地答他。
  “……”这位祖宗,还真是会赚更会花,那岂不是说他们现在又是两手空空光膀子了?
  “那公子你快再多画几幅,也好多赚些银两。”奚邪一边忙不迭地凑上前去看他的画,一边暗暗发誓,这一次赚来的钱,决不能放在对方身上了。
  “赵兄,你看这处对吗?”
  “嗯,应该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我也记不清了。”
  “你们这涂的什么玩意儿?”奚邪看见对方笔下是一幅写满了名字的黄纸,莫名其妙地抽起来翻了两翻。
  “诶,你小心些。”张子初心疼地夺回了画纸,一抬头,只见路鸥拿着一个信封匆匆步进了门来。
  张子初见到路鸥手中的信,连忙接过来瞧,奚邪却是伸长了脖子看向了路鸥的身后。
  “人呢?”奚邪着急地问道,却见路鸥身后空空如也。
  “没有人,只有这封回信,还是阿夜送来的。”
  “……怎么可能?”奚邪吃惊地瞪大了眼,而后凑过头去看那封信,只见上头简洁明了地写了两句话:
  第一句,犬父生犬子,豹卧豹林谷。
  第二句,闻君欲执犬耳,惜不可亲见,以待喜讯。
  “这什么意思?他俩写信怎么还跟打哑谜似的?”奚邪悄悄问路鸥。
  路鸥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看不懂,“可能,这种就叫做心有灵犀吧。”
  张子初看完信后眉头紧锁,指骨一下一下在木桌上扣出清脆的旋律。事实证明,你越是相信这世间有因果巧合,巧合就会如约而至。
  谁也未曾发觉,一点寒芒闪过了那双向来温润的眼睛,直到轻扣的指尖骤然一停,抬头正看见万捕头急匆匆跑了进来。
  “出事了,你们需快些离开这里。”来者二话不说,悄悄将张子初拉到一旁,“你之前作画引发骚乱的事已经被种渠知晓了,他正带了人来捉你,快走!”
  万捕头刚拽着张子初走出两步,就见对方轻轻甩开了袖子,“万捕头的好意张某感激万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与您单独说几句话。”
  张子初随即将人领进了屋,细细说道了隐娘与赵方煦的遭遇。方捕头听完整件事后面色通红,怒目圆瞪,拳头更是捏得咯吱作响。
  他先前只是憎恶种渠仗着身份显赫欺民霸市,老县君又对其恶行视而不见,处处包容放纵。却不料这厮竟是狠毒至此,不但谋害朝廷命官,还反诬其清誉。
  “此刻情况危急,还需您出手相助。”张子初紧接着又在他耳旁私语了几句,听得对方是又惊又喜。
  “此计当真可行?”
  张子初笃定地点了点头。
  方捕头嘴巴一咧,对面前这书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将腰间佩刀解下,单膝跪地朝着张子初抱拳一拜,惊得张子初赶紧去扶他。
  “你们还在这儿墨迹什么?种渠都快带人闯进门来了!”路鸥刚刚收拾完行装,就瞧见了角落里正在跪拜张子初的方捕头,冷不丁吓了一跳。
  “来得好!看爷爷不扒了那小贱虫的皮。”奚邪此时也撸着袖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苍白的马素素。
  “别冲动,他带了众多衙役,你们不是对手。”万捕头劝阻道。
  “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让他来试……”第二个“试”字还没吐出口,就瞧见后头的张子初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那表情分明在说:又要逞一时匹夫之勇?莫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
  于是奚邪只得怏怏闭嘴。几人很快牵来了马匹,抬好了軛衡,让马素素与赵方煦率先上了马车。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劳烦万捕头了。”张子初伸手一指驾车的位子,看得奚邪与路鸥同时一愣。
  万捕头倒是当仁不让,利索地跳上了车驾座,转头来问,“马车出去之后往哪儿走?”
  张子初微微偏了偏头,手指在耳朵上摩挲了几下,“若我记得不错,老县君回乡的日子是在今日吧?”
  “……是啊,怎么了?”
  “那便好办了。”
  马车悄悄从居养院后门驶了出来。万捕头驾车,奚邪和路鸥坐两旁,赵方煦和马素素在车里。因为车里的物资如今均已被赠,空荡荡的倒更显轻便。
  “公子?”奚邪唤了声不远处尚在和杨仓吏告别的张子初,见对方缓缓走到了马车旁,刚要伸手去扶他,却见对方忽然举起手来,狠狠拍了下马屁股。
  马儿撩起蹄子开始跑动,车轮吱呀轻转,带着车身缓缓前行。奚邪和路鸥吓得连忙去勒缰绳,可谁料坐在当中的万捕头却是马鞭一扬,呵斥一声,将车赶得更快了。
  “停下!公子还未上车!”马素素急喊道。
  坐在外头的奚邪和路鸥此时却看出了端倪,张子初站在那里,遥遥冲他们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他这是要做什么?!”奚邪想要跳下车去接人,却被万捕头阻止了。
  “他要去寻赵方煦的告身,顺便救出你们的同伴。你们接下来跟我走便是。”万捕头话说得轻松,却将车上的人魂魄吓去了大半。
  奚邪果见张子初又转身走回了居养院,顿时头皮一麻。那种渠行事狠辣,诡计多端,连胡十九都被他捉了去,张子初竟敢一人敌之?若是对方在这里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和路鸥该如何回去交差?
  正当他心惊胆战之际,却听路鸥无奈地叹息道,“事已至此,我们就信他一回吧。”
  张子初独自走出居养院大门时,院里所有人都替他捏了把冷汗。
  声势浩大的马队吵吵嚷嚷自远而近,其中棍棒相夹,叫骂起伏,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这景象若说是官差拿人,不如说是流氓过街。
  张子初偏就那般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口,面上笑容依旧。可就在他等着对方前来兴师问罪之际,身后却忽然多出了一抹幽香。
  “马姑娘!”张子初回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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