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崖[古代架空]——BY:不啾则已

作者:不啾则已  录入:06-12

  众人之中,尤以碧环夫人动作最大,长袖扫过,如起大风,将虫子带后几尺。
  岳摩天道:“此地不宜久留。”
  温恰恰找见一扇窗,打开后见上头层层涌上肉色,细看竟是甲虫一只叠着一只,活生生垒成了窗纱,不由退后一步。
  其余人也见了,岳摩天一掌打过去,这些甲虫如被风吹开,飘飘荡荡飞远了。
  沈丹霄道:“快停手!”
  岳摩天收了手,温恰恰忙将窗关上了。
  “怎么了?”
  沈丹霄道:“方才这些甲虫飞起来时,我见有一串更小的从它们身体里飘出来——若不能一次灭杀,恐怕会越来越多,虽不至于一下长到这么大,但时日长了,蚁多咬死象,不是好事。”
  岳摩天转看屋内,发现果然如他所言,当即心思一动,弹了一道指气。
  这一道指气与先前不同,乃是以火焰刀手法发出的,正落在一只甲虫身上,只见这甲虫呲地一声,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过了会儿,从它**果然掉出一串虫卵,那虫卵见风就长,眨眼功夫便从芝麻大长成米粒大,一只只手脚齐全,已能爬动。


第42章
  “兹”地一声,这些串在一起的小甲虫也被点着了,却是岳摩天添了一缕指气。这回之后,这虫被烧成一点点焦黑,再没有一点动静,彻底死了。
  众人仍没放心,沈丹霄道:“虽有灭杀手段,但这虫不知有多少,纵然我们人人如岳宫主一般,也是吃不消的。"
  游玉关护在薄雪漪身边,道:“若能放一把大火,将这处整个烧了就好了。”
  他想法是好的,然而这观瀑楼连带立柱房梁是木质的,虫子死前,他们便要先被砸死在里头。
  但游玉关给了他们点灵感,沈丹霄推开旁边一扇门,走了进去。里头虽有虫子但不算多。众人一见便知他打算,一齐进来,殷致虚也反身关了门,岳摩天则着手清里头的虫子。
  便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虫子都死了一回,拖着的虫卵也被烧干净了。如琇将虫尸稍稍清理了,问:“岳宫主可还好?”
  岳摩天花费内力不多,但多是细微操作,极耗心力,不及答话,便坐了下来,调息片刻,方道:“还好。”
  沈丹霄之前一人在剑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一看,赵拂英与孟鹿鸣都不见了。
  如琇简要将事情说了,道:“可惜了孟小公子。至于赵掌门,他穴道封不了多久,到时绳索自能解开,若他没有问题,此次没跟着上来尚算好事。”
  沈丹霄知晓了孟鹿鸣之事,难免看了眼温恰恰,见他右手缩在袖中,而袖口血迹斑斑,不禁有些惋惜。再看时却忍不住道:“恕我冒昧,温公子是左撇子?”
  温恰恰一愣,道:“沈盟主如何会有这想法?”
  沈丹霄道:“武盟里有一人,左右手都好用,我见多了,自然能看出你是否习惯左手剑。”
  温恰恰笑道:“我两只手的确都好用。”
  这事放在平时算不得什么,可之前孟鹿鸣之事有些蹊跷,死前又喊了温恰恰一声。
  众人之前未有怀疑他,便是因他身受重伤,几乎绝了往后前程。可若对他来说左右手一般好用,那情况便与原来想的不同,孟鹿鸣的死因也要重新看过了。
  温恰恰见众人沉默,叹了一声:“沈盟主害苦我了。”
  沈丹霄对之前事情知道得并不详细,也不知自己方才一句引出了什么,听他这么一讲,又想起如琇说过的话,道:“……这伤是给学宫的人看的?”
  薄雪漪原本想不明白这事,他这一说,却是明白过来,道:“孟小公子乃是孟博士爱子,若他死了,你仍活着,他必定会对你有想法。此番你伤了手,他便不好与你计较了。”
  温恰恰笑道:“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哼,”殷致虚冷笑,“若真这样,那你断指便要在孟小公子受伤之后。可那时我们虽没看见,却听见了声,分明是你先断了指,然后孟小公子才出的事。”
  被人戳破真相,温恰恰仍从容冷静,道:“这是我与学弟的私人恩怨,与诸位关系不大,也并不要紧。”
  殷致虚道:“若真不要紧,何妨说来听听?”他说话从不留情,也不看人脸面。
  温恰恰知道他脾气,道:“诸位想听,我便说了。”
  他沉思许久,似在考虑措辞。
  “我的出生来历,算不得秘密。许多人都知道我的母亲曾经在温家做过妾,家主过世后,她被人赶出来。她有孕在身,但人人说她肚中孩子是个孽种——这话不能说是错的。
  “温家家主只是她遇见过的其中一个男人,别人不知她腹中是谁的骨肉,她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这些的确不是秘密,他说得字字斟酌,非是要给自己遮掩,而是不想使母亲再次受辱。
  他说到这里,神情微松,道:“那年有位年轻俊杰受人邀请,参加了一场宴会。席上为了拉拢他,主人请来城内最出名的几位歌妓,我母亲陪着的正是这人。直至现在,母亲仍然温柔美貌,那时自然更为动人,那年轻人平常并不重声色享乐,却叫她陪了十日——自然不只是歌舞饮酒。他走后,又过十日,我母亲就进了温家。像她这般出身,买来赠去,原也没什么选择,要说我是谁的种,的确说不好。”
  如琇道:“那年轻人是……”
  温恰恰笑道:“大师好奇心这么重,真不像个和尚。”
  如琇被他这一说,也有些不自然,反倒对方似是眨眼就忘了,道:“我入学宫的第四年冬天,奇冷无比,母亲为我送来厚袄。我们被人瞧不起,但她早攒下了丰厚的私房,后也被人请去教些歌舞,钱财上倒不缺。那时她约莫三十来岁,学宫弟子堪不破皮相,稍惹出了点麻烦,最后竟招来了几位师长。双方碰面之时,母亲愣住了,只因其中一人模样眼熟,正是当年那位青年俊彦。
  “对方也认出她来,事后还找她叙了旧。”
  温恰恰已笑出了泪:“叙旧嘛——有各式各样的,谁想到会被学弟瞧见。他天真单纯,见自己敬若天神的父亲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道,必定吓着了,这也怪不了他。”
  他以袖擦过分水剑,分水分水,水火都沾不上,遑论飞尘。
  “若我泯然众人也罢了,孟学弟与我认识几年,次次落在我后头。加上这次,新仇旧恨……便起了杀心。他能文亦能武,杀人的手段却不好,空有杀心而无手段,我乐得逗他一逗。”
  薄雪漪是做了父亲的人,闻言道:“孟同春做得过分了。他要拿你做孟小公子的磨刀石,是想当然了。”
  温恰恰笑道:“没人愿意做劳什子的磨刀石。原先我还收敛几分,之后却不再留情——也不知孟同春在想什么,什么也没说。只是他对孟学弟还是好的,否则不会将分水剑留给他。”
  他说完后,众人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已经入夜,屋内没有点灯,窗户也合上了,半点月光也透不进来。
  沈丹霄他们都能夜视,但夜视需要光源。外间早先有灯火,这会儿熄得差不多了,隐隐约约透过门照进来,只剩一层蒙蒙光晕,这儿还能看清屋内布置,之后却不知道了。
  他扫了一圈,观瀑楼是卫天留的地方,底楼地方大,原本是待客宴饮之用。二楼却是他自己闭关隐居所在,按他个人心意布置。这一间原来应当是间琴室,正中摆着一张琴台,琴台边上有一只矮几,上头放着一盏油灯。
  岳摩天拿手指一点,火苗窜起寸长,过了一会儿,又缩回去,屋内没有风,如豆灯火端端正正。
  灯里的油并不多,沈丹霄翻了翻,只找到两盒香丸。
  如琇道:“油灯至多只能支撑半时辰。”
  岳摩天长袖扫过,将之灭了:“等外边亮光都熄了再说。”
  众人先又确认了一遍屋里的虫子被清扫完了,才席地而坐,围在一起,
  温恰恰道:“沈盟主,之前没说的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丹霄知道他意思,将荀天工临终前所说的又说了一遍。
  此时他们被困在观瀑楼内,处境差到不能再差,不说那些无可计数的怪虫,便是在旁窥视的卫天留,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如琇道:“原来如此。荀先生所说的耳目,不出意料,当是赵掌门了。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
  岳摩天忽道:“诸位可想过,卫天留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现?”
  他们被困此处,对方只需同那些怪虫一起收个尾,便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可为何并没有见到对方身影?要知晓,他们是追着卫天留进来的,对方此时也在楼内。
  除了卫天留,他们也没有见着张灵夷等人。
  薄雪漪抽了口冷气:“不会被那虫——”话到半途,忙道,“不会!不会!”
  岳摩天道:“别人有可能,卫天留不可能。”
  这倒也是,哪有自己坑死自己的。
  沈丹霄却有了点灵感:“背后**控卫崖主,已要花费一些气力,他还有余力去理这些虫子吗?再者以之前所见,这虫子的动作出自本能,且数目如此之巨,那人也许能操控一两只,却不可能操控所有,至多能给发布简单指令,比如攻击、撤退。”
  岳摩天知晓了他意思:“丹霄是说,那背后人无法让虫子不攻击卫崖主?”
  大家都不是傻人,碧环夫人笑道:“如此我们便有机会了。”
  但这机会如何,也是要仔细把握的。
  啪。啪。壁上传来拍打声。
  几人对视一眼,沈丹霄走到墙边,也拍了一下。
  对方得了反应,声响更大。
  沈丹霄道:“你是谁?”
  虫子沙沙爬过,毕竟微小,此时又没有大动作,颇为安静,双方隔着一层墙壁,声音清晰传来。
  “救救我家夫人!”
  风雪崖上只有一个夫人,他们听出是时小树的声音。
  沈丹霄道:“除你二人外,还有人吗?”
  时小树道:“没有了!没有了!他们扔下我们跑了!”
  沈丹霄不由皱眉。
  他对张灵夷不了解,但猜她不会见死不救,若有机会,不会吝于拉一把。若她当真没有出手,自也有不救的理由。
  岳摩天传音过来:“先去看看。”
  如琇也是同样意思,走到墙边,撩起右手袖子,整条手臂又变作赤金色,略向后仰了仰,一拳打出去。
  观瀑楼整体大部分都是山上的红杉,密度大,硬度高,十分坚固,这一拳下去,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墙壁纹丝不动,反倒是另一头传来两声惊呼,其中一人的确是卫夫人。
  三息之后,壁上起了蛛网般的龟裂,不一会儿蔓延开来,轰然塌陷,原本完整的墙壁,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碎块。
  墙壁塌下时起了烟尘,时小树与卫夫人咳了两声,待尘土消散,看见他们,当即大喜。
  时小树急道:“还请救救我家夫人!”
  沈丹霄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尚有不解,并未回答他,仔细看了看屋中布置。
  屋中只两张软塌,旁边有几只小榻,唯一的几上有一壶水并几只杯。
  卫夫人便坐在窗边的那张软榻上,怀里抱着绣绷,一直低着头,似是不敢见人。她这屋里点了灯,若要做绣活,也能看清,就是伤眼睛。
  许是他目光掠过几上,时小树忙给他倒了杯水:“您——您渴吗?”
  沈丹霄袖子一带,将杯子推了回去,同时用内力将水温热了:“卫夫人脸色不好,还是给她吧。”
  时小树微愣,反应过来,捧着杯子递给卫夫人。
  卫夫人将绣绷放在腿上,也是双手接过,低声道:“……多谢沈盟主。”却没有喝。
  若是不知岳摩天身份,他实是个易引人好感的人物,这会儿他温声道:“夫人可否与我说说,之前发生什么了?”
  “我……”卫夫人似受了惊吓,用力攥紧了手里的杯。
  时小树忙道:“我来说!方才张掌门忽然冲进来,要我们离开。我担心夫人,便慢了一些,怎想她送走了别人,轮到我们时,并没有理我们。之后、之后我看见那些虫子,害怕极了,也不敢走了。”


第43章
  许是心有顾忌,沈丹霄等人过来后,除了那杯水,并没有与他靠近,双方各站在一头。
  时小树说完不见他们反应,有些尴尬,低头站在卫夫人身边,也不说话了。
  沙沙的虫声忽然隐没,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他们听了无数次,当真十分熟悉。
  沈丹霄扭头与时小树道:“扶卫夫人到角落里!”
  时小树赶忙应了,扶起卫夫人,卫夫人娇弱,中途险些被绊倒。
  如琇听了听声,道:“我去挡一下。”当先站在门口。如此若卫天留进来,对上的便是他。
  岳摩天道:“这不过权宜之计,撑不了多久。”
  沈丹霄看了一眼,想到他们是打穿墙壁过来的,而卫天留却越过了那间,直接往这里来,当即从墙洞里返回,打开了门。
  门一开,他便看见右边的卫天留。
  沈丹霄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动静,对方理应察觉到他,却恍若未觉,此时正要推门。
  走廊上原本堆着虫子,这会儿一点不见,沈丹霄心中一动,从门里出去,没有去阻卫天留,反而朝楼下去。
  还未下到底,便看见地上一层又一层的怪虫,如山如海。这虫子的寿命或许不长,已有小部分产出新虫,老虫被挖空,只是空壳堆在一处,也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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