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古代架空]——BY:Ice330

作者:Ice330  录入:06-15

  有人请他赴宴,也都一概推了。
  这一日带着金童在池边喂鱼乘凉,四周蝉鸣鸟啼,他看着金童在脚边玩水,忽然间想起一事。
  打下京城之后,他们几乎没怎么呆着,都忘了陶浩波还在京中,也不知他此时如何了。
  于是等田骕骦晚上回府,就把这事提了一下。
  田骕骦听他说完,没有立即答应,反而问道:“书华很是在意这位神童,不知是为何?”
  王书华起初没反应过来,只道:“别看他年纪小,我看着却很是投缘。”
  后来久不见田骕骦搭话,这才福至心灵道:“大哥该不会以为我和陶贤弟之间有什么吧?”
  田骕骦这才抬头看他:“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王书华哑然失笑:“您可真是异想天开,我就算是喜欢您也不会喜欢他呀!”
  话一出口,立即察觉到有问题,可是覆水难收,只得装作无事。
  他低着头摆弄手中的扇子,冷不防身前有人靠近。
  “书华方才说什么?”田骕骦抽出他手中的扇子给他扇风。
  王书华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我,我忘了。”
  田骕骦坐到他的身旁:“哦?我可记得。”
  王书华笑着扑在他身上:“那您也忘了好不好?”
  田骕骦任由他扑倒,一双虎眸微眯:“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王书华绞尽脑汁道:“我给您做顿饭?”
  “勉为其难。”
  王书华立即起身,压着心跳奔着厨房跑去了。
  田骕骦躺在榻上,看着那人窗外的背影笑了笑。
  正忙活的厨子一听三爷要给王爷做饭,也不能拦着,但是大热的天儿又不敢真的累着他,于是道:“您看您给王爷做道莲子汤怎么样?”
  王书华摆了摆手,自己想起来一个好主意:“我做个冰碗儿吧!”
  切了甜瓜果藕、放些菱角蜜桃、杏仁核桃,在碗底垫上碎冰块,再撒上白糖,就是冰碗了。
  王书华用食案端着两个青玉蝴蝶纹的小碗进了书房,把其中一个摆在田骕骦面前。
  拿过勺子来喂了一勺给他:“大哥尝尝看。”
  田骕骦就着他的手咽下去,只觉得沉李浮瓜冰雪凉,心头那一丝火气也随之消散。
  接过他手中的勺子,也舀了一勺给他:“你这个小狐狸,不是要给我做吗?怎么自己还弄了一碗?”
  王书华眉开眼笑道:“都是给您做的,怕您不够吃。”
  田骕骦作势收回勺子:“那我可不客气了。”
  王书华忙拽住他的胳膊道:“哎呀,您怎么还跟我抢食呢!”
  说着凑上前去,咬着勺子一口吞下了。
  田骕骦看着他笑了,又喂了他一勺:“为兄的确不会跟你抢,这一碗就赏你了吧。”
  王书华心安理得的被人喂了一碗。
  田骕骦喂完了他,才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道:“你明日可该去大营了,有些日子没练枪了吧?枪法可不比其他,疏忽不得。”
  王书华怏怏地应了。
  次日起来,跟着田骕骦一起去城外大营。
  巡完营回来,有兵丁报雍州有信来到。
  田骕骦接过信来一看,是承王过寿,邀请四方群雄下月赴宴。
  承王田飔,是田骕骦的亲伯父,今年五十六岁,为人老奸巨猾。
  “大哥,咱们去吗?”
  田骕骦命玉泉去请诸位幕僚,然后道:“当然要去,只是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几位先生来了之后,田骕骦把事一说,众人各有看法。
  最后决定,由千钧虎带着五万人马在雍州边界等候,以作威慑。
  身边再多带些亲卫,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日子定在下月初六,现在已是月中了,所以准备了两天之后就出发了。
  一共百十来人,策马扬鞭,十几天后到了雍城。
  八百里秦川沃土,被山带河,美如画卷。
  进了雍城之后,送上礼物,给安排馆驿住下了。
  其实田骕骦与这位伯父也是素未谋面,此番见上一面,也能知己知彼。
  没过两天,就到了寿辰这日。
  有人来请他们赴宴。
  进了王府,来至席间。
  在座的有兖州安王、荆州平王,以及青州的辛星海。
  安王田飐在诸王里面年纪最轻,今年才刚三十岁,看上去沉静寡言、安闲自得。
  平王田飗快四十了,生得一脸敦厚,可是眼神不正。
  辛星海不到三十,长得威武霸气,意气风发。
  东道主承王田飔等人都到齐了才姗姗来迟。
  只见他一身的肥肉,行动不便,脸上笑纹堆垒,满脸的算计。
  

  ☆、第 25 章

  田骕骦拉着王书华的手入席,一一同众人见礼。
  平王田飗哂笑道:“怎么贤侄到哪里都带着逸王?不知这幽州是谁做主啊?”
  王书华忙道:“自然是我大哥做主。”
  平王咄咄逼人道:“既然是骕骦做主,那为何要你这个外人时刻跟在左右?”
  之前桑侧妃和田骐骥指出田骅骝的生父乃是南山侯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有所耳闻,所以平王有此一问。
  辛星海闻言双目也落在了王书华身上,见他生得明眸皓齿,这两人又举止亲密,以为他是田骕骦的娈宠。
  他素日里男女不忌,府中也有豢养的娈童,因此暗地里动了心思。
  田骕骦挡住王书华道:“王叔此言差矣,书华乃是皇伯父亲封的逸王,现如今是我的金山玉柱,如何称得上是外人?”
  辛星海见此调笑道:“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了?不知道顺王可愿割爱,将这位美人让与本将军?”
  田骕骦闻言陡然大怒,撤出宝剑来直指辛星海:“尔辱书华,如辱本王。不知辛将军可敢一战?”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
  辛星海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升上来的,也是血气方刚,当即起身应道:“有何不敢?但不知若是我赢了,顺王可否成人之美?”
  田骕骦冷笑道:“若是你输了呢?”
  “青、扬二州,拱手让君!”
  “好!”
  王书华在一旁急忙拉了一下田骕骦的衣袖:“大哥!”
  田骕骦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放心。”
  辛星海开怀大笑,拔出佩剑,来至场中。  
  首座上承王连忙劝道:“两位且慢!今日是本王的寿辰,还请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罢了干戈。”
  辛星海闻言耍了个剑花道:“老王爷,您就当我们给您舞剑祝寿了!”
  说罢将剑提至腰间向前直刺,田骕骦闪身躲过,劈向他的肩头。
  辛星海剑尖向上划过一道弧线,挂开断云剑,而后顺势往前一撩。
  田骕骦身子一转,剑身轻快地扫向辛星海膝下。
  辛星海剑尖向上崩起断云剑,腰身一拧,欲要抹向田骕骦的脖子。
  田骕骦动作更快,朝着他的肩头猛地一啄。
  辛星海骤然吃痛手下失力,“当啷”一声,落剑于地。
  田骕骦收了断云,口中道:“承让了。”
  辛星海面红耳赤,不尴不尬道:“顺王果然好剑术!”
  矢口不提青扬二州了。
  田骕骦也不揭穿他,承王赞了几句忙令起舞奏乐,开了宴席。
  王书华与田骕骦同坐一席,闷头吃菜,一言不发。
  田骕骦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回着安王的问好,丝毫不在意旁人频频看过来的视线。
  酒宴结束,两人回至驿馆,王书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出来了。
  田骕骦来敲门,王书华只道无事。
  次日启程回幽州,路上他也不说话,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
  身边跟随的人都看出来了,知道因为什么,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中午在林中休息,田骕骦问他:“我记得之前你说想吃车前草,我让人给你摘来煎了?”
  王书华闻言道:“不必麻烦了。”
  田骕骦知道他这是心里有气,遂温声笑道:“那我去给你摘?”
  王书华也不回话,田骕骦就起身去了小河岸边,俯身摘了些嫩叶,而后亲自煎了一碗清心汤端来给他:“清火除烦,吃一口吧。”
  王书华这才接了:“多谢大哥。”
  一旁众人瞧见,都暗自捺住心中的惊讶,悄悄地躲远了一些。  
  田骕骦看着他饮汤,坐在他身边开口:“书华可是为了昨日之事生气?都是为兄考虑不周。”
  王书华见他认错,心里好受了些:“你不该拿我做赌。倘或你一时失手,难道也学那辛将军装聋作哑吗?还是真的将我输与他做娈宠?”
  田骕骦立即肃容道:“我绝无此意。我视你如珍宝,怎会将你拱手让人?”
  王书华见他这样推心置腹,反倒有些忸怩不安:“大哥万不可这样说,我不过是个马前卒,哪里值得你这样看重?”
  田骕骦顿时气笑了:“你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怪道每次阵前总是不要命地往前冲。”
  他说着按上王书华的肩膀,把人转了过来,低头看着这人轻声道:“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你若是那马前卒,我就是你脚下的车前草,哪怕再怎么伸展,主人家也懒得多看一眼。”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饱含着温柔和无奈,慌得王书华连忙撇过头去:“大哥休要自轻自贱,骅骝人微权轻,怎敢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田骕骦轻轻把人揽在怀中叹道:“你胜券在握,又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
  王书华被这动人的情话烧得满面通红,一把放下汤碗,转身跑了。
  田骕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抿,端起一旁的清心汤来一饮而尽。
  这之后王书华倒不少言寡语了,只是看见田骕骦凑过来便要躲开。
  田骕骦心里安抚自己,太着急了吓着他也不好,也就由着他去了。
  回到燕都,就收到密报说荆州平王在返回的路上遭到刺杀,命是保住了,可是据说腿好像受了伤。
  王书华知道之后就是一阵后怕,同田骕骦道:“就知道这承王没打好主意,幸亏他没有派人来袭击咱们。”
  田骕骦听他这样说,顿时就乐了:“他要是敢行刺,咱们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带着那五万兵马打下雍州就是了。”
  王书华还是觉得太危险了,当时身边可就只有一百来人,万一真的遭遇了刺客怎么办?
  因此劝道:“大哥今后一定要更加谨慎从事。”
  田骕骦禁不住他央求,再说又是关心自己,自然是满口应承。
  就派人给荆州送了礼物前去慰问,顺便探探虚实。
  过了两天,接到了苌先生的信。
  说起上次所提陶浩波之事。
  苌先生接到了田骕骦的信,特意拨冗见了陶浩波一面,谈话间觉得此人颇有胸襟抱负,而且又是三朝元老居信鸿的学生,有心试探他能力如何,就找了几件事请他来做。
  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别看此人才是舞勺之年,居然能谋善断,独出手眼,而且德才兼备。
  于是专门写了一封信给田骕骦,打算请这位神童协助其处理京中诸事。
  因为京城不比并州、冀州等地,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人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人在旁辅助,苌先生也好抽身处理正事。
  田骕骦将信给王书华看了,问他的意见。
  王书华自然欣喜异常,可是又碍着他不敢明言,只得试探道:“大哥觉得呢?”
  田骕骦道:“此人初生牛犊不畏虎,背后又有一座大靠山,正是一把好刀。”
  王书华嫌弃他说话有些难听,不由愤愤道:“天下人在大哥眼里,真是渺若蝼蚁!”
  田骕骦当即笑了:“此话对也不对。”
  “怎么?”
  “天下人在我眼中的确宛如蝼蚁,只是要除去其中一个,方才准确。”
  王书华知道他是指的自己,当下不好再问,只得装傻充愣:“哦。”
  “书华怎么不问了?”
  “我,我······”他支吾不过,话锋一转,把信塞给田骕骦,“大哥还是好好用刀吧!”
  田骕骦顿时乐得仰倒:“今日才知,书华果然不曾骗我!”
  王书华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什么?”
  “你曾言与这神童只是君子之交,如今事到临头,方知友不如刀啊!”
  王书华明白过来,又羞又窘,随手抄起靠枕来就朝着他打去,嘴里骂着:“大哥也太过分了!”
  田骕骦笑着接了靠枕起身,拿着信走了。
  给苌先生回了信,田骕骦就把众位幕僚请了过来,一起商议攻打青州之事。
  先前辛星海在众王面前公然侮辱王书华,此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有先生提议,不妨先将兖州拿下,再谈青州之事,毕竟隔着一州,行动都不方便。
  就又有人提起劝降安王,田骕骦这次点了头。
  派出夏先生去兖州说服安王,同时下令征兵。
  他要亲手为王书华打造一支军队。
  由顺王府供给衣食,发放军俸,免除徭役赋税。
  从现下所占的幽州、并州、冀州、豫州四地广招兵马。
  而且孱弱瘦小的一概不要。
  来应征的须得穿盔带甲,背上弓箭,荷枪挂剑,再携带三日的口粮,在半日之内跑够一百里地。
  最后留下来的都是精壮之辈,足足选齐了五万兵马,亲自带着王书华日夜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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