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华并不知晓这支队伍是给他准备的,听说田骕骦要训练新兵,他倒是义不容辞,每日别管多累都坚持跟着。
那边兖州安王田飐见了夏先生之后,听他说明来意,立马表示自己愿意归顺。
首先他自己淡泊名利,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其次这几位之中顺王看上去最有可能成事,再次这几人之中唯有田骕骦气度最大,所以一见有人来劝,立马就答应了。
消息传回来之后,田骕骦派人前去交接。
一切都料理完了,这支队伍也训练得差不多了,田骕骦亲自给这支队伍起名,叫保华军。
就由王书华率领这保华军取道兖州,直奔青州。
☆、第 26 章
王书华一听是打辛星海,精神百倍。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对这个人就多了一层厌恶。
看他当时的态度,如果自己真的被输给了他,还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羞辱。
而且此人言而无信,打赌输了,就如同无事发生一样。
即便不给青扬二州,你也至少得有所表示才对。
否则你一方霸主,说出去的话落了空,岂不遭人耻笑?
结果从雍州回来知道现在,也没有任何音讯。
王书华心里就有些瞧不起这人。
大军来至青兖边界,辛星海早得了消息。
在边界要地布置下重兵。
可是青州、扬州和荆州从开国的时候就布置的兵力比北方要少,包括冀州也是一样,因为不是边防重地,所以在军事上不受重视。
九州里面当时只有幽州兵力最多,是三十万。
一来紧挨着匈奴,地理位置紧要。
二来幽州顺王是乾元帝的亲弟弟,所以幽州兵马最多,也是最强的。
再加上田骕骦打下来并州、冀州和豫州,又收服了兖州,此时除了这五万新兵,他还有九十万大军可以调配。
而青州和扬州二地的兵马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万。
辛星海还要拿出五万人马留守扬州,以防荆州平王偷袭。
又要在每处要地防守,手里面其实能够动用的兵力很少。
田骕骦同幕僚们商议后决定,绕过几座重镇,直接攻打青州府城。
同时给千钧虎欧兴庆传信,命他带领十万大军赶来支援。
自己同王书华带领保华军衔枚裹蹄,昼伏夜行。
两天之后,到达了青州府城广阳。
广阳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理位置堪为优越。
田骕骦命连夜渡水,攻其不备。
正准备之时,王书华接到任务。
『关键任务:斩杀辛星海。完成奖励:寿命五年,失败惩罚:寿命五年。』
王书华立即主动请缨,由他来带兵攻城。
田骕骦本打算派阎修永前去,等辛星海露面再亲自上阵,此时看他请命,少不得应下了。
辛星海睡至半夜,忽闻城门被扣,连忙穿上盔甲登上城门。
站到城门上燃起火把,向下观瞧。
见到是王书华正指挥攻城,当即命令驻守城中的三万将士打开城门,出城迎敌。
虽然也听闻过这位逸王打过几场胜仗,可还是不认为他有什么真本事。否则当初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上次败在田骕骦剑下,他一直耿耿于怀。
此时出城见了王书华就道:“美人休要张狂,把你家顺王喊来,本将军不与你争斗。”
一番话说得王书华心头火起,提枪拍马往前就冲了过去。
来至近前,他扎出一枪,被辛星海用手中竹节钢鞭架住。
一圈枪头,待要再劈,忽见对面从腰间拔出一条九节鞭来,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花缭乱。
辛星海撩出一鞭之后,鞭法环环相连,密不透风,势如秋风扫落叶。
这人不愧是海边勇将,田骕骦在后面看着,为王书华捏了一把汗。
王书华定下心神,一边拦拿,一边耐心寻找有利间隙。
在系统提示下瞅准时机,手中金枪一穿一挑,将那九节鞭缠绕在枪身之上。
而后拨开他的竹节鞭,迅速点向辛星海的喉间。
猝不及防之下,辛星海一命呜呼。
田骕骦喜出望外,命大军冲上前去,攻占了府城广阳。
拿下广阳之后,与千钧虎两面夹击,将青州重镇各个击破。
这一仗打得颇为惨烈,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马。
例行奖赏之后,安抚好了城中百姓,照旧把欧兴庆留下来整顿军队。
自己带着王书华继续南下。
去往扬州,要行水道。
过洪泽湖的时候,湖面辽阔,调了一艘官船。
田骕骦等人坐船,命阎修永带着大军走陆路。
这一坐船不要紧,王书华意外发现田骕骦居然晕船。
开始只是觉得他话变少了,后来才察觉到他脸色有些难看。
偏他还强忍着,谁知道越忍越难受。
一边赶紧开窗通风,一边吩咐人去煮姜汤。
又把船家叫来,问可有什么好法子。
那老船家颇有经验,举起手来示意他按压内关和虎口两处穴位,能缓解不适。
把人打发下去,王书华就赶紧对斜靠着床的田骕骦笑道:“你快躺下吧!”
说罢上手把他推倒在床,自己坐在床边,拿起他的右手来边按边笑:“我真没想到大哥也会晕船,可见英雄也不是百试百灵的。真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赶明儿我得让人好好记下此事,将来也好拿个把柄在手中。”
田骕骦哭笑不得,伸起左手来捏了捏他的鼻子:“你这个鬼灵精,哪里用得着什么把柄,你说的哪一句话我没有听?”
王书华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且不说以前的事,便是今后大哥一统天下,南面称孤,立于丹墀之上,狼顾虎视,赫斯之威,难道还会听我的话不成?”
田骕骦把左手换给他,懒洋洋地道:“现下便如此能言善辩,可知将来本王必是个惧内的。”
王书华被他言语戏弄得脸上发红,又见门口玉泉和安竹都在,只觉自己此刻简直无地自容,遂摔了他的手佯怒道:“大哥惯会巧言令色!”
一转身出了房门,回自己屋子了。安竹忙远远地跟了上去。
田骕骦看着他逃之夭夭的背影闷声发笑。
玉泉侍立在旁,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谁知没过多久,王书华也晕起船来。
而且他不仅头晕眼花,还吐个不停,比田骕骦的情况严重许多。
田骕骦觉得好了一些,听说他倒下了,就过来看他。
王书华见田骕骦进来,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可是报应来了。之前我嘲笑大哥,现下该换大哥笑我了。”
田骕骦被他说得啼笑皆非:“我哪里就那么小心眼了?”
说着上前把人揽在怀里,轻轻给他按摩头顶各处。
王书华转过来抱住他的腰身:“还是大哥最大度。”
田骕骦被他抱着撒娇,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嘴里却说:“我可不敢当,书华今日夸我大度,说不得明日又道我小气了。”
“哎呀,”王书华有气无力地抱怨,“我方才就是随便说说,大哥不要当真。”
田骕骦不依不饶,接着逗他:“那是大度不能当真,还是小气不能当真?”
王书华软软地捶了他一下:“都不能当真,好了吧?”
田骕骦忍俊不禁:“君子一言九鼎,书华是要当小人了?”
王书华斜睨他一眼:“小人便小人,唯真名士自风流,随大哥怎么说吧!”
田骕骦被他这桃花眼一勾,差点失控,暗地里深吸了口气道:“怪道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今日算是体会了。”
“哼,”王书华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他,“既然难养干脆就别养了吧!”
田骕骦连忙把人揽回来笑着哄道:“那怎么行?就算穷尽天下,我也不能不养。”
王书华抬眼赌气道:“大哥少要栽赃,我可没有那么能吃,能把这天下都吃穷了。”
田骕骦抚着他的后背连声应是:“是大哥自己愿意给你。”
王书华见他又说这样的话,忍不住正色看着他道:“大哥说话莫要再如此随性,骅骝岂敢觊觎江山?你我兄弟本来亲近,难道非要因此弄得生疏不可吗?”
田骕骦没想到一句话惹恼了他,顿了片刻才道:“是大哥唐突了。只因我心中有你,所以言语上不曾顾忌。若是因此惹得你不快,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书华默默听着不吭声。
“我的心意你已知晓,但不知你意下如何。不过书华你记住,无论怎样,我都势在必得。”
王书华听到此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田骕骦慢慢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旁人的眼光你不必在意,我既然有心娶你,自会令你名正言顺,使他人无可非议。”
“倘若你不信我的真心,也可以提出要求来。只要你肯点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王书华仰起头来,认真问道:“那若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呢?”
田骕骦轻轻抚了抚他的眼角,柔声道:“那定是我做的还不够。”
“这么说你不会强迫我了?”
田骕骦笑了:“我哪里舍得?”
王书华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也不是非要拒绝你,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着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田骕骦继续给他按摩:“不急,我可以慢慢等。”
王书华趴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田骕骦抚上他的睡颜,在他耳边轻轻落下一吻:“睡吧,我的至宝。”
过了几日,两人基本上都恢复过来,田骕骦就带着王书华来至船头吹风。
王书华站在船头,瞧见远处浮来一片东西,指着那边问道:“大哥,那是什么?”
田骕骦目力极佳,细看了一眼道:“应当是鸭鹅之类。”
等靠近了一看,果然是一群鸭子。
这群鸭子羽毛丰满,眼睛黑亮,看上去活泼好动,惹人喜爱。
☆、第 27 章
王书华随手扔了一块点心下去,有几只鸭子立刻游过来争抢。
田骕骦见他喜欢,命人把牧鸭人叫了过来。
王书华好奇地问了几句,得知还有雏鸭,就扭头问田骕骦:“大哥,我们也养几只可好?”
田骕骦自然应允。
于是就命安竹去挑了十几只小鸭子带了回来。
小鸭子才两个月大,正是可爱的时候。
王书华捧起一只来爱不释手,嘴里不自觉地跟小鸭子对话,还要给它们挨个起名字。
田骕骦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笑:“起了书华记得住吗?”
王书华灵机一动道:“给它们脚下拴上布条,布上标明字号不就可以了?”
“那好,你要给它们起什么名字?”
王书华转头问安竹:“你一共买了多少只?”
安竹忙答道:“回爷的话,共是十六只。”
王书华想了想道:“定称以星为准,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加上福禄寿三星,总共十六星。今日就给它们以这十六星为名吧。”
遂命人准备锦缎和笔墨,王书华亲自在布条上写下十六星的名称,而后以蜡封好,再一一给小鸭子们系上。
暂时就先养在船上,白天放他们下水觅食,有人用小船跟着,晚上再圈回来。
王书华每日亲自看着小鸭子入水,晚饭后也必定要等着它们回来。
偶尔还要雨露均沾地抱起这只,摸摸那只。
左右船上无事,田骕骦就由着他解闷儿了。
一行人在船中吃着河鲜,赏山光水色。
这一日傍晚,二人正坐在船尾钓鱼,接到了千钧虎的来信。
信中提到,扬州驻军已派人来降,问田骕骦的意见。
不战而屈人之兵,田骕骦大喜。
给千钧虎回了信之后,就立即给阎修永传信,命他率领大军前去交接。
随后命大船戴月披星,加速前进。
几日后到了庐江郡。
这里峰峦翠黛,草木林立。山石嶙峋,水漫溪流。
江南水军不比北方陆战,备有楼船战舰,舰上装有钩拒、拍杆,自有一套战法战术。
田骕骦巡视之后,命阎修永带着一万兵丁在此学习水战之法。
又把夏先生留在此地掌管政事。
他和王书华带着人马继续往西南走,来至九江郡。
兵屯九江,没有着急攻打荆州,只是派人前去劝降。
荆州平王上次回程时伤了腿,一直没有大好。
西边雍州承王又不停地派兵挑衅,只是仗着地利,这才没有出了岔子。
此时听闻田骕骦带着兵打过来,顿时头大如斗。
他虽然野心不小,奈何实力不足。
荆州一向安定富足,士兵们都安逸惯了,也并不愿意出去打仗。
就有人向他提议,不如假装接受劝降,再把郡主嫁给他。
明着是归顺,实际上借机暗害。
田骕骦一出事,北方诸州无主,必然大乱。
那时再趁机夺取青州、扬州,岂不是易如反掌?
平王田飗一听就同意了,立刻派人说明结亲之意。
并且把自己的嫡女雅彤郡主田霞骊送了过来。
去之前耳提面命了一番,交给她一方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