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古代架空]——BY:苏是

作者:苏是  录入:07-17

  “放过?薛珂年,朕是要杀他还是要如何,你说让朕放过他?你可别忘了,是你儿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心悦我!”
  “皇上,薛延他毕竟是个男子,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薛珂年不忍再往下说下去,他和妻子一夜未眠,抱着哭了半宿的妻子说了许多的话。钟泊雅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是他们的半个儿子,养在身边怎么都比薛延这个十几年都在外的亲近些,即便这些年疏离了,可逢年过节的问候从不少了他们这些长辈的。
  现在两个儿子一起剜他们的心窝子。答应了,他们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不答应他们日后会恨他们这些为人父母的。
  “够了!”钟泊雅捏着扇柄的手指发白,“一切照旧,明后两日休沐,薛大人在家好好想想吧。宫里的东西,内务府不日就会送来,您就收着吧。”
  钟泊雅说的不日,第二日内务府便抬着赏赐到了薛府,进进出出,将薛府的院子都摆满了。薛珂年坐在大堂,连那些地位尊贵的公公们都懒得待见了。薛夫人捏着帕子坐在薛珂年旁,看着这些太监忙前忙后的清点东西,眼珠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掉。
  “不是我不同意,他们两个要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那可怎么是好?牙儿小子好不容易才继承的大统,这转眼就让咱们家的臭小子给毁了!他一个皇帝,跟我们家那黑皮小子混在一起,怎么能有个孩子?这以后的皇位该怎么办?那些老臣怎么容许他胡闹。”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怎么一个安稳的年都不让人过呢!”薛珂年叹道。
  “还不是你!”薛夫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是因为你整日猴急猴急的想抱孙子,到处给儿子找媳妇,要添那折子里!你是嫌牙儿小子事情不够多还是不够烦的!”
  “怎么就怨我了?要抱孙子你不也有份吗?我给咱们儿子找个媳妇有错吗?他都老大不小了,和他同期的儿子都能背诗了!就你儿子现在还光杆子一个!”
  “我儿子怎么就光杆子一个了?他同期能有他厉害找个九五至尊来给你当儿媳吗!我儿子可比他那些同期厉害多了!人不光是大将军,媳妇都是当今皇上!”
  内务府的各位公公默默的退出了大堂,锤着墙憋笑,都听闻薛大人家一向和乐融融,果然是和乐融融,连夫妻两吵架都格外的有意思,叫旁人看了忍不住的乐。
  “薛大人,薛夫人,这宫里头赐下来的东西,奴才们都清点完了,这是礼单,薛夫人你拿着,回头入了库也好登记。”
  “哎!”薛夫人接过那单子一瞧,厚厚的一沓,平日里办个酒席收到的礼都不一定有这十分之一的多。
  “牙儿小子突然间怎么赏这么多东西?”
  薛珂年心里苦,还不是卖了儿子,人家给的补偿?
  “回夫人的话,皇上说,这是他的嫁妆!”
  “噗!!!”薛珂年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全数呛在了喉咙管里,他错了,他就不该和他夫人犟嘴,如果他不和他夫人犟嘴就不会觉得口干,如果不觉得口干就不会去喝水,也不会在喝水的时候听到这惊世骇俗的话。
  薛夫人愣了愣,嘴巴张了半天,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连被呛得咳嗽不停的薛珂年都没去管。
  “公公啊,这宫里头的聘礼该怎么下?有个章程没有?”
  公公笑着回道:“奴才这里只有先帝嫁公主时的单子,夫人要是没有眉目,倒是可以参考参考。皇上说了,薛夫人愿意给皇上做顿饭,就是最好的聘礼了!”


第44章
  农历十二月下旬,朝廷的官员都迎来了他们的假期,纷纷回家和家里的人一起辞旧迎新,为来年的新气象做准备。
  今年的皇宫有点不大一样。
  皇宫里的所有人,上至成了太后的德妃,下至冷宫的太监都知道,皇上娶了男妻。虽然很奇怪,但是,他们那个性格古怪的皇帝,似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能让人接受。只是在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一瞬,旋即表示,哎,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虽然还未举行测风大典,但整个京城的人怕是都知晓了这件事情了。
  皇帝让宗人府的人将薛延的名字写进玉牒的时候,曾遭多名王爷一同抵制,一同跪在了宗人府的祠堂内。
  所有人以为这件事会以钟泊雅低头为了解,谁知道钟泊雅倒是不客气,让那群千金之躯的人在祠堂里跪了三四个时辰,才施施然到场,表示,今日折子太多,多费了点神。
  几个王爷怒不可制,拿着宫规指着钟泊雅大骂他目无尊长,蔑伦侼礼,妄图触犯祖宗家法。
  钟泊雅坐着听着几个王爷一一列举了他的数条罪状,掩着唇轻笑。“朕大喜的日子,就不追究你们不敬之罪了。”钟泊雅收起自己的神色,冷冷的看着他们,“祖宗家法不可废?哼!朕继位的日子里,就是朕说了算。什么祖宗家法,能管得了朕?”说完将那厚厚一本宫规扔进了取暖用的炭盆里。
  “几位皇叔若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那就去陪陪五哥,他一个人在皇陵里,这样的天气怕是要冻坏了人呢!”
  自此,再也没人敢在钟泊雅面前提这件事了。
  二十九的晚上,屋外大雪漫漫,积雪都到了成年男子的膝盖处。钟元箐跺着脚将腿上的雪抖落,捧着炭盆的手小心翼翼的。
  皇陵不适宜住人,他带着妻儿来到这的第一年过得无比艰难,甚至冻死了守夜的太监。后来,熬过了第一年,往后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今年算算,竟然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夫人,快过来烤烤火!”
  皇陵不比其他的地方,常年寒冷异常,宫中提供的炭根本不够烧的,只能自己出去烧炭。而自己烧出来的炭往往没有宫中的好。钟元箐这些年都将宫中的炭放在后头用,先将自己烧的炭用完。
  但是今年不比往年,他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怎么都要用最好的。
  “五郎辛苦了。”皇子妃将怀中熟睡的孩儿放到床榻上,才走到炭盆旁。炭盆离床不远也不近,不会烤到孩子,也不会冷到孩子。
  “希望今年的年也过得像往常一样安稳。”皇子妃笑道。她嫁给五皇子的时候,五皇子正得势,但好景不长,她没过太久舒服的皇子妃的日子就收拾细软陪他来到了这里。皇陵的生活困苦,几乎事事亲力亲为,五皇子的几个妾室有到了这里受不住病死的,有忍不了这样的生活跑掉的,几年下来,竟然只成了夫妻二人的日子了。
  “只愿如此。”钟元箐捂住她的手,将她揽到怀中。同甘容易共苦难,自他落魄至今,只有发妻不离不弃。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嗓音在屋外如同撕开静默的剪刀,激的夫妻二人一个激灵。从他们来到此处后,就再也没和成为皇帝的钟泊雅见过面了。就算每年的祭祀,钟泊雅也不会宣他来见。两人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不过问彼此。钟元箐想过,这可能就是钟泊雅给他的最后的尊重了。他的去处是他给他的机会自己做的抉择,钟泊雅不会用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提醒他经历过的难堪。
  因为太过陌生,所以夫妻二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而屋外凌乱的脚步声却表明,这是真的。
  钟元箐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房门就被推开了,屋外的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随着钟泊雅的进入又被封在了门外。
  “草民/民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泊雅抬眼看了看钟元箐,挑着美人榻坐了上去。
  钟元箐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子,与钟泊雅的一刹那间对视让他下意识的别开眼睛。钟泊雅已经成长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皇了,连眼神都是君临天下的漠然。
  “皇兄并未削藉,称自己为草民实属不该。”
  钟元箐伏着身子,“微臣知错!”
  钟泊雅打量着这间屋子,屋内并没有华丽的摆设,所有的摆件都是能用得上的。就比如说,他靠着的小茶几上放着的小篮子,里面摆满了女红制品,都是小孩子用的。
  钟泊雅把玩着那只红色底料的虎头鞋,也许是第一做的缘故,虎头鞋做的很丑,一点老虎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但针脚细密,可见做的人的用心。
  “皇兄的儿子,几时满的月?”
  “回皇上,上月中旬满的月。”
  “嗯。”钟泊雅点了点头,“嫂嫂这是头胎吧?回头我让内务府的人多送点东西过来,好好补补,第二胎才安稳。”
  钟元箐手上的青筋胀痛,几番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出口,满是不甘心的回咽下去。
  “皇兄有话直说,不比这么忍着。”钟泊雅丢掉手上的虎头鞋,抱紧了手炉,“哦,快平身。朕这几日啊,被那几个吃白饭的皇叔吵得头疼,想起还有黄兄长这么个清净的地方,所以才躲了过来,向皇兄讨一分清净。”
  钟元箐抚着皇子妃,拍了拍她的手,“进去陪着孩子吧。”
  皇子妃看了看钟元箐,点了点头,进了内屋。
  钟泊雅淡淡扫了眼钟元箐,指着他对面摆着的板凳说:“坐。”
  钟元箐双手捏拳藏在衣袖中,咬着牙看着钟泊雅,却又无可奈何。
  “皇陵清净,不知皇兄可以听闻些什么。”
  钟元箐自然听说了,他和薛延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陵守卫的将士们将薛延封为战神憧憬着,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们,你们的战神要当皇后了,谁能不议论一番。
  “皇上自己没有儿子,所以要抢走我的儿子吗?”
  钟元箐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才说出这些话,他不甘心当初败了,因为败了,所以才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自己的家守不了,自己的儿子也保不住。
  “皇兄还记得钰儿是怎么去的吗?”
  钟元箐身子一抖,红了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
  钰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第一年到了皇陵,水土不服,不出几日便倒下了,高烧不退。皇陵这个地方离京城远的慌,守灵的卫兵连夜出去带了个大夫回来,结果大夫拿不住,给开了几副药,药服了下去并未见好转,妾室求着他去皇宫请个太医过来,可是钟元箐那个时候还心高气傲,始终不能接受那个不受宠的钟泊雅承了大统,始终不肯点头同意,等到钰儿不能进食再去请太医的时候,所有事都晚了。
  太医到的时候,钰儿刚绝气,满屋子的死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45章
  钟元箐愤怒的看着钟泊雅,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他愤恨不已,明明当初是三个人的战争,却不想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人来,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所有人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却也是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钟泊雅轻抬下巴,高傲的模样总是让钟元箐想起他当初被人像囚犯一样的挨着,塞在无边的黑暗中,耳边只有厮杀的喊叫声,金属利刃交碰的铿锵震得人头皮发麻,却无人能救你于这水火之中。
  “皇兄清醒一点吧,你在皇陵之中,能有什么留给你的儿子?生了病有药吃?就这寒冬腊月的,你这屋子和外面有什么区别?先不说你的孩子能不能熬过五岁这道坎,他长大之后,念什么书,拜谁为师,你能给他一个好的前程吗?皇兄认清点现实吧。”
  “你要我的孩子有什么用?你和薛延的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他将来也会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钟泊雅垂下眼睑轻笑一声,“这满朝文武的人都在逼朕要一个孩子,朕给他们一个孩子让他们住嘴罢了。”
  钟元箐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突然痴狂了般哈哈大笑了起来,伏在桌上不能自已,眼泪像是这些年受的苦一样忍不住的往外流,炙热的泪流过冰冷的脸颊,留下七绕八弯的泪痕。
  “这些年,朕知道皇兄过得并不好,可是人生还长着呢,皇兄有了一个麟儿,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可弟弟就不一样了,皇兄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钟泊雅说完,再扫了眼这冷冰冰的屋子,将手上的手炉搁在了桌上。
  李季撑开伞走在外侧为钟泊雅挡去了大半的风,转手吩咐了小太监几句话,让他去做了。
  “殿下,皇上的意思是,明儿个大年三十,他也不好扰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团圆,初一的时候让奴才来小殿下,您准备准备吧!”
  钟元箐瘫在一旁,如同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一声不吭。
  钟泊雅并没有回皇宫,他在皇陵歇了下来,这里的行宫打扫的仓促,却不妨碍他暂歇几日。
  钟泊雅扫过那冒着热气的炭炉,道:“今年多给晟王添点炭火,这皇陵天寒,别冻下病根来了。”
  李季猫着腰,“喏。”
  出了门身后的小太监就疑惑地问李季:“师傅,这晟王是是谁啊?我怎么从没听过啊?”
  李季抽了他一拂尘,“所以你蠢啊!皇上的意思是立五殿下为晟王!赐亲王号!”
  小太监吃痛的揉揉手,“这五殿下还真是父凭子贵啊,他都多少年没人搭理了。这头皇上想要个孩子,正好他赶上了,今儿个就给封亲王了,也太好了吧!”
  李季白了他一眼,“亲王有什么用?说出去体面点罢了!手上没权又没钱的。”
  钟泊雅闭上眼睛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脑子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多少年不曾喘口气了?太累了,太累了......
  他至今都不明白,老皇帝是看上他哪一点了,会将皇位传给他。他自认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为君者心怀天下,以天下事为己任。他从未做到过。他能做的就是一件件的解决掉老皇帝递到他面前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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