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代月把商柔仔细地清理乾净,商柔听话地任由他摆布,彷佛成为一个柔若无骨的娃娃。
商柔看着屏风上的仕女图,突然想起往日自己和牧晚馥在春夜里躲在铜雀宫里瞒着世人偷欢时,牧晚馥在缠绵之後也会亲自清洗自己的身体—
入宫之後,他们之间反而变成冷冰冰的皇帝和妃嫔关系,自己的存在意义彷佛只是为了为他解闷。
春寒料峭,牧晚馥入睡了吗?他会一人就寝,还是跟闻萧伶一起把酒畅谈,还是相伴在怀孕的柳月媚身边,还是跟某个新得来的美人彻夜抵死缠绵?
对牧晚馥而言,自己的事或许只是一段无关痛痒的插曲而已。
方代月并没有发现商柔的心事重重,他和商柔毕竟多日未见,也不曾想到会在琼林宴上重逢,实在是欲/火难消,竟然又在浴盆里好好地把商柔占有了一遍。
那些过往,早就应该化为雨水,消失无踪。
不该再想了。
商柔放松身体,顺从地被方化月抱紧贯穿,甚至故意迎合着他。
这次方代月的动作倒是温柔缠绵得多,彷佛在仔细品尝着饭後的甜点,挑/逗得商柔全身肌肤都泛起粉红,不知道是被热水薰出来还是被情/欲折磨出来。
商柔忍不住喘息着道:「你是属狗的吗?怎麽老是要个不停?」
「汪汪。」方代月嘴里在乖巧地讨商柔欢心,双手却猛地张开商柔的双腿,借着热水润滑,一改刚才的细致,一口气就狠狠地顶到最深处,害得商柔倒抽一口凉气,脚趾却不自觉敏感地蜷曲着。
商柔双手揽着方代月的颈项,在他的耳边撒娇道:「你进得太深了??」
方代月听得情难自禁,他抱着商柔的腰肢,突然一个转身,任由快将凉透的水从浴盆里四溅,现在的姿势是商柔在上他在下,之後他没有再动,只是咬着双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可爱地眨着,有点期待地看着商柔。
「你学坏了。」商柔当然知道方代月想要什麽,他捏了捏方代月的鼻子,却是主动地骑到方代月身上索求着,咬着他的耳朵道:「从哪里学回来的?」
「不告诉你。」方代月吐了吐舌头,他往上一顶,准确无误地直中靶心。商柔全身发软,重重地倒在他的怀抱中,溅起无数水花。
商柔生气地瞪了方代月一眼,那眼神却是带着水雾的撩人至极。
好不容易把人清理乾净,方代月亲自给商柔穿好衣服,珍而重之地把他抱到床上,替他细细地敷药,商柔又歪头打了个呵欠道:「明天再弄也可以。」
「不行,要不然受伤了就麻烦。」方代月在这些事情上却格外坚持。
商柔唯有乖乖地被方代月上药,方代月这次倒是正正经经的没有乘机占便宜,估计是真怕把商柔弄伤了。
敷药之後,方代月在床上把商柔抱在怀中,不时在对方的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怜爱的轻吻。
商柔已经很困倦,他蜷缩在方代月怀中,半合的床帐外还燃着蜡烛,光芒散落在他的脸上,脸颊上还残留着情/欲的红晕。他半合着眼睛道:「我累了??」
「红英院到底怎麽样了?我考完殿试之後才发现那里被烧了。」
「我也不知道??」商柔闷闷地道。
方代月也不恼,知道是自己要得太狠了,便疼惜地亲吻着商柔的额头道:「你先别睡,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他伸手到床头柜里拿出一双耳坠,耳坠的样式简单,是狼牙月的形状。
商柔在红英院时被穿了耳洞,虽然现在没有戴耳环,但耳洞还没有愈合。
他接过那双耳坠,方代月有点窘迫地道:「不是什麽昂贵的玩意??是我考殿试前一天看到的,本来想要在殿试之後送给你作为生辰贺礼,你却??离开了。」
商柔手里握着那双平凡的耳坠,方代月竟然把那双耳坠放在床头柜里,或许是天天都拿出来看看。
说起来,自己也有差不多十年没有收到生辰贺礼了。
商柔在方代月胸前蹭了蹭,笑道:「怎麽不是满月?」
「满月是圆形的,那就看不出是月亮啊,说不定只以为是圆盘而已。」方代月轻轻地把商柔还是有点湿的长发别到耳後,说道:「圆月太完美,还是狼牙月好。」
商柔一怔,他一直都在追逐着世间最完美的明月--太完美了,或许从一开始根本就不该奢望。
「替我戴起来。」商柔把耳坠递给方代月。方代月顿时像一只刚偷吃成功的小狗般笑逐颜开,轻易就把耳坠穿到商柔的耳洞里,洋洋得意地点头道:「真好看。」
「不要脸。」商柔没好气地说道。
方代月失而复得,愈看就愈喜欢商柔,他低声甜丝丝地说道:「陛下把你赐给我了,我明天就命人把东厢收拾好,你以後住在那里,就是我的夫人了。」
「你早晚也得成亲,别乱说话。」商柔皱眉。
「你叫了我相公。」
「我叫过许多人相公。」
方代月脸色微微一变,他道:「我只叫过你一人娘子。」
商柔不语,只是别过脸去。
「我在京城里没有亲戚,在乡下还有几个姐姐,她们的孩子跟我家的姓就好了。若是你需要赎身的钱,我明天就给了你那个主人,以後我就只守着你一人。」方代月温言安慰着,他又一下下地拨动商柔的耳坠,无赖地说道:「你都收下聘礼了,不许反悔。」
商柔抱着方代月的颈项,蹭着他的胸口,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道:「方代月,快点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方代月笑起来,他的云湘今夜怎麽那麽爱撒娇。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方代月听不见商柔说话了,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沉沉入睡。
方代月的眼神愈来愈温柔,他吻着商柔道:「那些不开心的事都过去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
翌日早上,商柔穿上昨夜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离开方代月的房间,那傻孩子还在睡觉。
商柔不打算留在方代月身边。现在情到浓时,方代月当然是可以作出任何承诺,但商柔也不曾把这些承诺当真。这京城是花花世界,方代月一朝为官,以後多少佳人愿意投怀送抱,他早晚会明白今天的自己有多幼稚。
而且商柔很清楚,他无法真正地回应方代月的感情。再是纠缠下去,对方代月也是不公平。
商柔来到走廊里,没想到竟然看见闻萧伶正倚栏而坐,摇晃着双腿。他赤足穿着木屐,白玉似的双足细腻柔美,脚踝精致,隐约露出来的小腿也是漂亮匀称。
天亮前下了一场春雨,後院的桃花被雨水打湿更添娇艳,闻萧伶的花容月貌却是比起桃花更为甜媚。
闻萧伶今天穿了一身红衣,大红愈发衬出那温玉凝脂似的修长玉/颈,勾勒出那不堪一握的楚楚细腰。他轻轻歪头,看着不远处如锦绣般绽放的桃花树,素手轻绕着云发,乌黑的青丝梳成高高的马尾绑在脑後,随着他身体的晃动,马尾也来回摇动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佻皮活泼。
他虽然心狠手辣,但身上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娇憨天真—不过他本就是无视世间法则,随心而行的人。
春风吹落一片桃花雨,漫天的桃花翩翩起舞,几片桃花吹落到闻萧伶的脸上,他美眸轻合,鸦睫微颤,伸出香/舌,轻轻地含着一片桃花花瓣。
玉颊含春,秋波横流,放/荡妩媚,最为娇嫩的桃花花瓣都比不上闻萧伶那双优美的菱唇。春色如画,也不及佳人眉梢的娇媚。
「出来了?」闻萧伶听见商柔的木屐声便回眸嫣然一笑,唇上还含着那片桃花花瓣。
正正是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商柔早就知道闻萧伶的狠毒本性,所以对眼前的绮丽视若无睹,只是打算从闻萧伶身边经过走到大门。
闻萧伶却伸手扯着他的衣领,把商柔拉到自己的怀中,轻笑道:「让我检查一下,那个不嫌弃你是破/鞋的小书生到底能不能喂饱你?」
他说到一半就突然蹙着秀眉,靠到商柔的颈上,像一头狗般嗅着商柔的颈项。闻萧伶身上倒是散发着昨夜留下来的女人脂粉香,商柔无力推开他,却还是不断地挣扎着。
「你真香,是陛下的香味。奇怪,他那麽久没有碰过你了,你也给那麽多人睡过,怎麽可能还留着这股香味?」闻萧伶伸出鲜红的舌头,近乎挑/逗地舔了舔商柔的颈项,舌头又舔着朱唇,彷佛要把那带着茉莉花香的汗水都铺满唇瓣。
「我是破/鞋,你却大清早就对着破/鞋发情了。」商柔想起昨天要不是闻萧伶挑拨离间,牧晚馥也不至於把自己送给方代月,心里更是怨恨闻萧伶。
但商柔也明白,那是自己犯错在先,而且牧晚馥何等冷静理智,他若不是同意闻萧伶的想法,又怎麽会亲自首肯呢?
「我好歹把你救出来,甚至还成全你跟你的姘头双宿双栖。你不以身相许也罢,竟然还咄咄逼人??」闻萧伶抱着商柔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继续舔咬着商柔的颈项,一边愉快地笑道:「火气那麽大,该不会那小子真的没有喂饱你吧?」
闻萧伶熟练地解开商柔的腰带,一手揽着商柔的腰肢,一手往衣服里探去。
「你疯了吗!」商柔拚命地推着闻萧伶的胸口,他刚叫到一半,闻萧伶修长的食指就碰到熟悉的地方。他弯起眼角笑着,食指重重一戳,商柔就全身发软,木屐从没有穿袜子的左足上掉到满地花瓣里,连带整个人都几乎从闻萧伶身上翻下来。
情急之下,商柔不禁抓着闻萧伶的衣襟,张开双腿坐在他的大腿上来保持平衡。
闻萧伶刚刚从妓院出来,衣服还是穿得松垮垮的,商柔竟然一手扯开他的衣襟,重重地埋在他赤裸的胸前,只感到对方结实有力的肌肉重重地贴在他的脸上,随着呼吸而起伏着。
一旦靠得太近,庸俗的脂粉香也挡不住那股熟悉的冷香。
冷香盈满商柔的唇齿之间。明明是如此高傲阴鸷的男人,却有着如此清淡的香味。
正在此时,商柔突然听见一把声音从房门处响起来。
「云湘?闻萧大人?」
那是方代月的声音。
方代月一醒来就看见商柔留在床边的狼牙月耳坠,他拿着耳坠,匆匆地跑出来想要追回云湘,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一幕。
昨夜还在自己怀中求欢的云湘,现在正衣衫不整地倒在妖冶美艳的闻萧大人怀中。
云湘下/身的衣物已经被翻得凌乱,闻萧大人的手指一看就是插到身体深处。云湘脸色嫣红,长发凌乱地埋在闻萧大人赤裸的胸前,彷佛在吻着他的胸口,一副被玩弄得情难自禁的模样。
最招人误会的是,闻萧伶刚刚一夕风流,胸口处都是点点红印,本该是青楼女子留下来的,可是在方代月眼里看来,倒像是热情似火的云湘在不断亲吻着闻萧大人的胸口。更别说云湘一看见自己就是满脸惊慌,倒像是偷情被抓个正普。
「商柔,你没有跟方代月介绍我这个老主顾吗?」闻萧伶娇慵地凭栏而坐,一手轻挽着散落在腰际的马尾。他见方代月想跑过来,便优雅地一抬手,玉指轻轻几弹,便隔空封住了方代月的主要穴道,甚至连哑穴也封住了。
方代月只能动弹不得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被那个位高权重,却又是绝色倾城的红衣美人调教亵玩。
闻萧伶愉悦地勾起唇角,他伸出手来,赤红的衣袖下隐约露出那一截白玉似的皓腕,然後慢悠悠地揽着商柔的腰肢。
商柔身形单薄,加上闻萧伶的手本就修长,所以他一下子就把商柔的腰肢好好地环抱着,甚至有点佻皮地捏着商柔的腰窝。
腰部是不少人的敏感点,商柔也不例外,闻萧伶手上的功夫又是了得,只捏了几下腰窝,商柔就在他的怀中溶化成一池春水。他根本坐不起来,只能伏在闻萧伶的胸前,嘴唇甚至无意中碰到闻萧伶裸露的肌肤。
闻萧伶的肌肤温热,肌肤下的心跳强而有力。
商柔心里愈发羞愤难当,他宁愿闻萧伶直接杀了他,也不愿意让方代月看见闻萧伶羞辱他。
闻萧伶的眼波却是春意盎然,绛唇还留着那片桃花花瓣。他笑吟吟地说道:「还是你要我把上次你在马车里主动被我干的事告诉你的姘头吗?」
方代月的神情愈来愈惊讶,商柔抬头失声道:「闻萧伶!」
商柔全身发抖,立即伸手按着闻萧伶的嘴。闻萧伶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舔着商柔的掌心,商柔立即烫伤似地缩开手。
「你这小情人全身都早就被我好好地玩弄了一遍,我一舔他的耳朵,他就哭着求我/操/他了,耳朵是他的敏感点吧?」闻萧伶埋在商柔的发间,刻意轻吻他的耳朵,又深深地嗅着他的发间淡香,然後极媚地向方代月挑起眼角,笑道:「最後你的好云湘吃了我两根?还是三根手指?」
商柔一直很努力地忘记那天在马车里的秘密情事—光天化日之下,马车在午後京城最繁华的大街缓缓行走,自己身处在那个奢华幽暗的车厢里,明明咫尺之外就是摩肩接肿的人群,自己却被闻萧伶玩弄得彻底失控,竟然主动抱着他求欢,活脱脱就是一个放/荡的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