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古代架空]——BY:鱼隙

作者:鱼隙  录入:08-15

  薛从喜欢这样的沉默,好像眼前的人全心全意爱着自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样毫无保留的感觉,只有夜晚临睡时才能感觉到。从前薛从更喜欢白天,私塾的时光让他快乐,下学后和宋誉玩闹的时光让他快乐,一到夜里只剩自己时,孤独感就如浪潮,一回回荡来。而现在,他再也不必一个人熬过漫漫长夜了,梦中惊醒时,梦里见的、心里念的这个人,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陪伴着他。
  真好啊。薛从心中暗自感叹着,不由向宋誉靠了靠。
  宋誉拨了拨薛从额上的碎发,让发丝缠绕在自己手上,把玩着。
  “阿从。”
  薛从仰头亲了亲面前这只手。“嗯?”
  “我爹今日叫我去书房,说了件事,我想着还是得让你知道,心里有点准备。”
  薛从有些恍惚,但看见宋誉严肃的样子,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薛从问道:“舅舅要出征了?”见宋誉没有否认,薛从的喉结动了动,他小声道:“你……”
  “圣上点将,封了我个小官,过两天圣旨就下来了。”
  薛从轻笑,道:“很好啊,你不总说想上战场,想杀敌立功勋吗,等你凯旋,也许就当大将军了。”
  “你有慕先生作保,开春也要参加科考了,到时候挣个功名回来,我们一文一武,每天一起上朝一起退朝,以后官场上的明枪暗箭,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薛从钻进宋誉怀里,亲了亲他的鼻子,道:“好。”
  西境之争持续了两个月,徐云重伤坠马,皇帝点将支援,封右将军宋邵为平西大将军,领八万军,并封宋誉为七品随军武官,圣旨一下,大军将于大年初一开拔。
  右将军府这个新年的气氛比从前凝重不少。前锋军受重创的消息早已传入京城,徐家军一贯势壮,都落到这个地步,宋家上下都为宋邵和宋誉此行捏一把汗。
  而宋邵倒是志气昂扬,作为武将,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沙场上冷冽的血色了,战场杀敌马革裹尸才是将士的归途,死有何惧。
  宋誉好奇地观察着宋邵这几日的神色,宋邵眼中的光亮也让他对战场的恐惧少了许多。
  大年三十,宋夫人带着宋誉和薛从在厨房包饺子,丫鬟在一旁看着两位小少爷的手法,时不时还要帮他们评价一下谁包得更好。
  奇怪的是,明明比起薛从,宋誉更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儿,但偏偏薛从那双能写会画的手对上饺子皮时却笨得可以。宋誉揪着自己包好的饺子在薛从面前晃,笑道:“阿从,你包的饺子可太丑了。”
  薛从也不恼,他把宋誉手里的饺子接到手上,摆进了蒸笼里。“多包几次就熟练了,等你回来时,我就能给你包漂亮的饺子了,也许包子都能做了呢。”
  宋誉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等我回来,你把自己赏给我吧。”
  被耳边的热气烫到,薛从的脸一下子抑制不住地红了。
  宋誉看了薛从一眼,又说道:“这样,我就有非打胜仗不可的决心了。”
  宋夫人见状,笑道:“阿誉,你又在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了,怎么阿从脸这么红?”
  宋誉正色道:“我说,如果梁国那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上战场了,我就把她抓回来给阿从当媳妇。”
  “胡闹,梁国女子怎么能带回来做媳妇。”宋夫人瞪了宋誉一眼,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本想着让你和阿从多多去相看,京中待字闺中的好姑娘多的呢,可惜啊,也不知你和你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别等阿从儿子都有了,你还在马背上下不来。”
  “娘,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乱唆使阿从,先立业后成家,阿从现在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考虑什么亲事。”
  见薛从没反应,宋誉赶紧偷偷踢他一脚。
  薛从这才道:“是,舅母,我等阿誉回来。”
  “你俩啊,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这时小厮进来传话,说宋邵回府了,宋夫人有些恍惚,微微点头,忙放下手中的饺子皮,在旁边净了个手后,带着丫鬟往前厅去了,也忘了与宋誉和薛从告别。
  厨房里只剩他们二人了,薛从和宋誉没停下手里的活,只是不见了方才热闹的样子。
  沉默了一阵,薛从也开了口:“你怕吗?刀剑无眼,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你又没真的杀过人,怕的吧?”
  “怕,当然怕,但是将军府不出孬种,再怕也得咬牙上。”
  薛从停了手,抬眼望宋誉,挪了几步,到了他面前。“那我可以先给你去战场的勇气。”
  薛从吻上了宋誉的唇,碾了两下便离开了。
  宋誉看着眼前人有些湿润的眼睛,用手背擦了擦对方脸上沾到的面粉,微微一笑,道:“得亏你不是敌方,否则,我这条命此刻就给你拿走了。”
  “傻瓜。”
  宋誉静静看了薛从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想和傻瓜拜天地吗。”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薛从。
  对视良久,薛从才低头浅笑,他拉住宋誉的袖子,带他出了厨房。
  院子里还积着一层雪,月光照在雪地上,亮晶晶一片。四周寂静,大年三十留在府里的奴仆本就不多,此时都去了前厅,没人发现这院子里流淌的情意。
  宋誉和薛从面向月亮,跪在院子里。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一起对面拜了一拜,放低声音,同道:“一拜天地。”
  前厅里,宋邵刚向管家交代完事情,见宋誉和薛从不在,便要让人唤他们来,那小厮还未走出几步,就见宋誉和薛从并肩走进了厅里。
  “爹。”
  “舅舅。”
  宋夫人道:“刚说到你们呢,饺子包完了吗?”
  落了座,宋誉喝了口茶水,道:“唉,够吃,还剩些皮,过几日你和阿从馋了还能再包。”
  宋邵道:“行囊准备好了吗?”
  宋誉道:“早好了,明日拿着就能走。”
  宋邵点头,又看向薛从,道:“慕先生对你很有信心,但你自己也别过于骄傲,凡事要沉下心来,我和阿誉走了之后,这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主子了,要照顾好你舅母,照顾好这个家,将来进入朝堂,待人接物事事小心,别乱出风头,也别让人欺负了,礼部周侍郎和中郎将刘尧都是和我关系好的,有不懂的可以找他们,是是非非自己也要心里有个度。阿从,这个家就靠你了。”
  薛从起身,郑重地向宋邵行了个礼,道:“薛从明白。”
  宋邵向他点了点头。
  不等薛从坐下,宋誉站了起来,拉他走到宋邵面前,自己则站到宋夫人面前,道:“我和爹这一去,不知何日能还家,爹,你对阿从多年教导,可受阿从一拜,娘,孩儿不孝,不能常伴你身边,你也得受我一拜。”
  听这话时,薛从便明白宋誉的意思了,他有些忐忑,但看起来倒是十分镇静。两人默契地跪下,向面前之人磕了个头,心道:“二拜天地。”
  夜里,两人拥卧在床,宋誉嗅着薛从身上清雅的气息,突然问道:“阿从,我走了之后,你会不会想我。”
  薛从不答,反而说道:“总有再见的一天,想有什么用,不如各自做好本分事,等再见的一天,才有机会并驾齐驱。”
  床的最里侧摆着三只木头玩具,宋誉侧身,将木猪和木兔子拿起来,木猪当自己,木兔子当薛从,把玩着,让它们对话,先作木猪的声音:“你说,你是不是怕我凯旋之时战功赫赫,你就配不上我了?”再作木兔子的声音:“我仪表端方,才华出众,怎会配不上你一个大老粗。”又作木猪的声音:“那你说,你会不会想我,嗯?会不会?”后作木兔子的声音:“想,当然想,茶不思饭不想地想,吃不下睡不着地想,为伊消得人憔悴地想……”
  见宋誉还要说下去,薛从急忙去捂他的嘴。宋誉抬眼一看,心中不由一软,薛从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宋誉伸长手臂,顺势将人圈进了怀里。
  宋誉低声道:“说,想不想我?”
  “你说呢。”
  宋誉将下巴抵在薛从脑袋上,轻声道:“我怕如果我去太久了,你会把我忘了。阿从,若我死在西境,你当如何?”
  薛从轻轻拥住了他,道:“你不会死的,你会长命百岁。”
  宋誉撒起娇来,道:“若梁军凶猛,阎王非要带我走呢,你年纪轻轻可就要守寡了。”
  薛从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就红杏出墙好了。”
  宋誉一愣,他哪里想得到薛从会这么答他。“阿从,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你快好好说,我这一走,你到底想不想我,我若在西境回不来了,你为不为我哭?”
  薛从摸了摸他的脑袋,落下一吻,道:“蠢,你若出事,我就去佛祖面前日日祈求,把我的寿命渡给你,让我替你去死。”
  宋誉急忙捂住他的嘴,道:“别胡说,渡一半就好了,我哪里舍得见不着你,你若死了,我也要死的。”话说到这,他松开了薛从,忍不住吻了上去,待两人气息不稳,才慢慢放开,“阿从,你就在家等着我,不要与女子相看,不要成家,这辈子就守着我好不好?如果我回来见不着你了,我会茶不思饭不想,我会吃不下睡不着,我会为伊消得人憔悴,不管多久都好,我也会等你回来的。我这么坚贞,那你也要坚贞啊。”
  薛从轻笑道:“好。”
  宋誉捧着薛从的脸,细细吻了一遍,道:“阿从,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好好地在家等我回来。”
  这个晚上,两人比往常搂得更紧些。听着宋誉平稳的呼吸声,薛从虽然闭着眼,却依旧睡不着,他心中默默祈祷:“阿誉年纪小,不懂事,这些不吉利的话,不能作数的,请佛祖一定保佑他平安归来。”随后默念佛经,直到天亮。
  次日,宋誉醒得很早,薛从靠在他胸前,单手搂着他。宋誉的手指轻轻在薛从肩上点着。两人都没有马上起床的意思。
  薛从道:“你心跳得很快。”
  宋誉笑道:“谁让你靠我这么近的。”宋誉在薛从头上落下一吻,道:“等我回来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阿从,我要和你成婚的。”
  薛从笑了。“好啊,不要让我等太久。”
  军队浩荡出城,薛从和宋夫人挤在送行人群中,几个仆人努力护着他们。宋邵领军,骑着匹高壮的大马行在队伍前方,十分瞩目,宋家人一眼就看到了他,急忙向他招手。宋邵见夫人不住地擦泪,心中也满是不舍,但他只是微微点头,没流露太多情绪。
  薛从仰着头往后看,宋誉虽也骑在马上,但混在将官中,不如宋邵显眼。薛从分辨了一会儿,才看到他。
  “阿誉,阿誉。”薛从挥手高喊。他的声音还未飘到宋誉那儿,就散了。
  但宋誉虽没听见薛从的声音,也猜想到薛从一定会来送行,所以他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人群中寻找薛从。直到宋誉的马将要经过薛从面前时,宋誉这才发现了他,急忙向他挥手,却碍于军队纪律不敢喊出声来。
  薛从看到宋誉朝他动了动嘴,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我会想你”。这下薛从再也克制不住,眼泪慌忙流下,擦都来不及擦。
  薛从还想跟着往前挤去,但人群紧密,他力气又不大,怎么也过不去,只能眼巴巴看着宋誉出了城门。
  三月十五,考生陆续从贡院出来,薛从被小厮接上,坐在马车里回府。他撩开帘子,看着街景,问道:“舅舅和阿誉可有家书寄回?”
  小厮答:“未曾。”
  薛从喃喃自语:“原先每个月都有一封的。”
  回到宋府后的几日,薛从总是心绪不宁,宋夫人想着也许是一时无事可做,所以才不适应,便邀他一同去寺里祈福。
  薛从原是不信这些的,但心中有所记挂,拜佛时竟十分诚心,香油钱也添了不少。
  宋夫人拜完佛后,抽了支签,去找僧人解惑,薛从就在门口等着她。正巧郭思齐陪着他新婚妻子来寺里烧香,见到薛从在那儿,便去和他打招呼。过去这么些年,郭思齐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早不像小时候那般跋扈,这其中也有宋誉的功劳。
  两人互相客套几句后,郭思齐悄声道:“西境已停战半个多月了,派去慰问的官员不知怎的还未将消息递回,前线更是一封战报没送。我听我爹说,朝里有人弹劾你舅舅,说他和梁军将领有勾结,最近朝里许多风言风语,不太平,你和你舅母要有点准备。”
  薛从愣住了,这是他闻所未闻的,还想多问两句,但郭夫人已经在一旁招手了,郭思齐心里紧着他这夫人,急忙和薛从告辞,揽着夫人进了寺里。
  和宋夫人会合后,薛从满怀心事,直到马车停在了府门前,他都没想好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宋夫人。但他也没纠结多久,次日傍晚礼部周侍郎就来到了府上,简单向他们说了这事。
  四月初二,战报入京,宋邵被梁军主将射死马下,宋誉领二十精锐夜袭梁营,砍杀了梁军主将,为父报仇。
  圣旨传到西境,皇帝对宋誉好一顿夸,并提他为主将,承袭宋邵官位。
  但宋邵之死并没有断了朝中对他的编排,有人甚至说这是宋家的苦肉计。
  宋誉从前多的是纸上谈兵,有真勇却无实谋,夜袭倒有几分把握,但战场上局势多变,他无太多经验,年纪尚轻,难以招架,只得听信军师。可常年无战事,那军师这些年又何尝不是纸上谈兵多些?
  皇帝多疑,本就对武将没多大信任,偏宋誉刚当了主将就连败两战,梁军屠村的消息在百姓间流传,朝堂内外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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