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鸡同鸭讲,就像用英语和他们作诗一样,能听懂那真是怪才了。
徐长生说道,“是不是我又赢了?”
“……”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四连胜了。
徐家子四连胜了。
特别是国子监的学生,脸色都不好看了。
国子监六人出战,前四人分别比斗了诗词,策论,数术,居然……都败了。
周围的人一咬牙,输了就输了,至少他们还能得到一算题的解法。
他们可是知道很多算学博士都在研究《周髀算经》中天有多高地有多长的问题。
齐刷刷地目光看向徐长生,一副怎么也得讨点便宜回来的样子。
祖佑铭答道,“算学一道,我的确不如徐家子,还请徐家子告知此题解法。”
“解法啊?你们自己去研究吧,我们刚才的规定又没说必须给出解法。”
周围的人一愣,然后咬牙切齿,“徐家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徐家子,你太过分了。”
就像摆了一个饼在你面前不断诱惑你,但就是不给你吃,太可恶了。
那种心痒,想知道谜底的感觉太难受了。
“徐家子这个混蛋。”
“他到底有没有读书人的一点匠心品质了。”
徐长生心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懂啊,怪他了?
说道,“下一个是谁?我们还是快点文斗吧,等会我还要进去报道,去晚了耽误了时间,可是抗旨。”
周围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怎么办?原本以为已经从那道算题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现在好了,又将他们推进了一个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但徐家子不肯说,他们又不能强迫。
“徐家子,以后我们跟你没完。”
“反正你也要进国子监,以后我们天天堵着你,看你给不给出解法。”
现在六场比了四场,徐家子进国子监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就算再想阻止也是徒劳,谁叫他们输了勒。
徐长生心道,堵就堵,他就算给了这一题的解法,后面还有千千万万的题等着勒,他都有点迫不及待地看着这些少年在他的题库中瑟瑟发抖了,嗯,等以后他直接搞一个题库出来,哈哈,太邪恶了,那一定是大唐读书人的噩梦。
徐长生差点就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大声笑出来,啧啧,自从他身体变成小孩子之后,怎么就特别喜欢嘚瑟了,估计是受到了身体幼小,神经系统还不成熟的影响。
现在只剩下孔祭酒之孙孔怀仁和颜师古颜大儒之孙颜弘文。
周围的人想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向两人,一定一定要赢啊。
如果六人都输了,他们国子监门生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他们现在的心态从开始的藐视鄙视变成了,无论如何也要赢一轮,世事无常。
最高兴的莫过于孔颖达,看看,看看,他推荐的人能有差
小小年纪就能文斗国子监诸生,这样的人才能不招进国子监?那才是眼瞎。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引荐徐家子进国子监被人戳脊梁骨,他反而见人都要显摆一下他当初是多么的慧眼独具,看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徐家子,还跑来堵门不让进,就他看好,他能不显摆?这都是名声啊。
当然,最显摆的并不是他,而是皇宫中的某位。
李世民简直嘴巴都笑开了,实在是忍不住啊,一个劲地在魏征面前炫耀,“玄成,徐家子不仅文采斐然,连算学一道也颇为精通,当初朕夸徐家子是大唐才俊,你们还非要和朕作对,说朕如同儿戏,特别是那个唐俭,就差一脑袋撞金殿的柱子上了,现在让他去撞,看他有没有那个脸。”
魏征:“……陛下才说,等文斗之后收回徐家子殿前见君的特权。”
李世民:“……”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说过了,有证据吗?这可是他钦点的寒门代表,大唐才俊。
……
国子监门口,孔怀仁和颜弘文是在极大的压力下上前的。
两人对视一眼,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赢一轮,他们现在代表的可是国子监的颜面。
“孔兄先请。”颜弘文说道,比才学,他比孔怀仁还是要差一点的,必须先让孔怀仁先赢一轮稳住军心。
孔怀仁也知道颜弘文的意思,突然就觉得身上的压力更大了。
比了这么久,其实徐长生的小身板已经有些累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旁边的长柏哥儿都想将书袋放地上坐上去了,但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这样子要挨打,书是十分昂贵的,听说很多穷学生都没书看,还得到处借,这可是祖父专门给长生买的书,他得一本一本保管好了,一点灰尘都不能有。
就是好累人啊。
所以孔怀仁一上来,徐长生就道,“刚才都是比诗词歌赋,策论算术,也太没意思了,我们来比一点特别的吧。”
他想快点结束文斗,然后去报道,刚才来的路上他好像看到杀猪的了,他要去看杀猪。
孔怀仁一愣,说实话,他现在很想拿自己的强项去应对徐家子,但徐家子只有四岁,这是不争的事实,他无法拒绝,不然就算赢了也会被人诟病。
“请讲,只要是我大唐科举之内的题目尽管出。”他也长了个心眼,免得徐家子耍什么滑头。
徐长生一愣,这人挺聪明啊,本来他还想……
算了,实在太欺负人了,本来还想让这些人痛哭流涕,后悔一辈子来拦他进国子监的,啧啧,有点可惜他那些能让人怀疑人生的脑筋急转弯啊,那就留在以后吧。
想了想,大唐科举之内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速战速决的方法。
徐长生说道,“那我们来对对子如何?”
他有几个千古绝对,分分钟解决战斗,绝对豪不拖泥带水。
孔怀仁眼睛都亮了,对对子,这是他的强项,本来还有点担心,没想到徐家子自己撞上来了,突然信心就回来了。
徐长生为了赶紧解决文斗,说道,“我们还是轮流出对子,谁对不上谁输,先就由我出吧。”
徐长生也不等回答,直接抛出千古绝对,“画上荷花和尚画。”
别看这对子十分简单,它确是一个十分难的回文对,叠音对,而且意境高雅无比。
孔怀仁眼睛都缩了一下,这是最难的回文对加叠音对,而且这意境……
绝对是能广为流传的经世之对。
难怪徐家子要求对对子,原来他擅长此道。
周围的人基本都是读书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就算普通的老百姓,也觉得这对子又顺口又特别有意思。
但……孔怀仁脸上已经见汗,他……要输。
周围的人也是脸色一变,这对子他们对不出来,孔怀仁虽然在学问上比他们厉害,但厉害得也是有个程度的,看孔怀仁现在的表情,估计也是对不出来的,这个对子就算是大儒,恐怕也得冥思苦想,就算对上,在意境上也未必比得上这上联,如此就落了下成。
孔怀仁脸色变来变去,要是他输了,国子监就五连输了。
徐长生看了一眼孔怀仁,要是真这么容易对上,就不会被称为千古绝对了。
为了让对方彻底死心,徐长生又道,“我再出一上联,如果你能对上,也算你赢。”
徐长生带着诡异的表情继续道,“烟锁池塘柳。”
这一千古绝对的上联,多少年来,无数贤人才子试对,均无佳句,可见其厉害的地方。
蹬蹬蹬!
孔怀仁不仅向后倒退了几步,看向徐长生诡异的表情,这个魔鬼……哪里这么多绝对。
心中苦涩,再无挣扎之念,“孔某对不出。”
周围一片安静,但谁也没说孔怀仁什么,因为他们同样对不出。
“还请告知下联。”孔怀仁说道。
徐长生揉着发酸的小腿,“现在没空,等我有空再告诉你们吧。”
这个魔鬼,他们恐怕除了思考那个如何丈量天地距离的问题外,又要彻夜难眠的思考这两个绝对了。
数术喜欢的人毕竟是少数,但这对子是个读书人都要会啊,不知道又坑了多少人转折难眠。
众人看徐长生的眼神就像看魔鬼一样,太可恨了,不断抛出让人爱不释手的问题,但就是不给答案,怎么办?好想不顾读书人的斯文,用麻袋罩在他脑袋上打,
在周围的酒楼中,两个对子也流传开,一时间引起哗然。
“好精妙的对子,可这下联该如何对?”
两个没有下联的对子以惊人的速度在文坛传播。
连不少大儒都停下手上的事情,开始思索这两绝对,写了无数下联,但都感觉称不上佳句,不由得问道,“徐家子的下联是什么”
得到的答案都是,“徐家子说等他有空再说。”
不知道气得多少大儒气血不畅了,“这个徐家子,真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如此才学,心性却……不行,我得写一封信给徐文远,让他严加管教,顺便送他一条教尺。”
除了大儒,朝廷上各官员,皇宫之中,基本上也得了这两对子,其中对对联这种雅事感兴趣的无不对徐家子咬牙切齿,就像那种突然有人跑来给你说,我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告诉你,但说完又不说了。
李世民就是其中一个,气得牙痒痒,“这个徐家子……还真是有让人打他板子的冲动。”
魏征不说话,不知道刚才是谁自夸了半个时辰,某某某慧眼独具,徐家子实乃大唐真才俊。
……
国子监门口,徐家子揉着小腿,乐呵呵的,怎么样?他就说他速战速决吧。
长生哥儿骄傲得整张脸都是朝着天空的,什么叫眼高于顶,他现在就是了,居然还敢拦他们家长生进国子监,祖父说了,长生是要光耀门楣的,哼。
徐长生也嘚瑟得不得了,啧啧,赢五场了啊,轻轻松松,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觉得,哪怕是参加科举都没有现在这么大压力。
国子监六人,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前五人都败了。
耻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颜弘文,一副要是败了,绝对按在地上打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赢一场啊,不然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了。
连越来越笑呵呵的孔颖达眉头都皱了一下。
要是六连败,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刚解决了引荐四岁孩童进国子监的问题,现在麻烦又来了?
真是进退两难啊。
徐长生现在牛逼得不得了,有谁能够在四岁的时候连战国子监六人?也唯有他开档徐。
长柏哥儿那是有荣与共,比徐长生还嘚瑟,都不用眼睛看人的,他只看天,就用小鼻孔对着你们,哼。
徐长生嘚瑟地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上前,“家祖颜师古,在下颜弘文。”
徐长生心道,管他是谁,来来来,看他拿个大满贯,雄赳赳气昂昂,“你说比什么?”
颜弘文表情特别严肃,因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了,说道,“书学。”
蹬!
徐长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刚才说比啥?
国子监分六院,其中书学院专门教授书法,所谓书学就是书法,也称书科。
徐长生好不容易稳住小身板,等等,他刚才说他祖父是谁?颜师古?
后世的颜体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颜真卿的字体,一个版本就是颜师古。
徐长生吞了口口水,他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刚才嘚瑟得不得了的表情瞬间就跨了下来。
书法可不是能投机取巧的东西。
字写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颜弘文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因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大儒徐文远的字好,那是天下读书人都知道的。
孔颖达也是脸色微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徐文远的字好到了何种程度,徐家子这个妖孽再蠢也能得三分本事。
徐长生就尴尬了,羞得想捂脸。
怎么办?他的鸡爪字根本见不得人,估计得被人笑掉大牙。
徐长生目光闪烁,“哎呀,我肚子痛,我们我们以后再比如何?今日……今日就到此为止。”
众人一愣,他们都准备好被打脸了,被打得肿得妈都不认识那种。
但……徐家子突然肚子痛?
孔颖达也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闪,赶紧装模作样地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国子监乃是读书的地方,你们居然在此争强斗狠?”
他得保住国子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颜弘文紧张得都有点发抖的手都不抖了,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国子监的最后颜面就葬送在他手上。
孔颖达表情严肃,“徐家子是我亲自引荐,陛下亲自批准,他的本事我们能不知道?需要你们堵在门口测试?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是不相信我和陛下的眼光吗?”
孔怀仁偷偷看了一眼他祖父,不久前,祖父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后悔得不得了。
孔颖达继续摆着个脸,“一天无所事事,还不回去学习。”
有国子监祭酒训斥,首先国子监学生不得不散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书学上拖住了,徐家子说以后比书学,那他们得在必胜的情况下再比。
其实最松了一口气的是徐长生,要是比下去,他那书法绝对家喻户晓,一辈子也别想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