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就没见过张让这般直言不讳之人。
曹洪喘了两口气,这才避免被张让气死,突然很是好奇,说:“列侯这般无欲无求,仿佛神仙一般,恐怕在列侯眼中,没有生得好看之人罢?”
张让淡淡的说:“也不尽然。”
曹洪像是发现了有趣儿的事情,说:“那在列侯心中,谁生得最为俊美?”
刘岱大半夜的找茬儿,曹操从幕府回来,还未走到盟主营帐,便看到有人在附近逡巡,还以为是混进来的细作探子,定眼一看,原来是个高壮黝黑的大汉。
不是典韦还能是谁?
典韦知道曹洪来了盟主营帐,肯定是去找张让医病的,其实他想去探望,但又不好去探望。
毕竟典韦一来是校尉,掌管营中士兵,二来……
二来也是他罚的曹洪。
不管曹洪有没有理,在军营中打架,就是无理,再加上如今董卓的使者正好到了酸枣,若是听到了风吹草动,更是不好。
所以典韦也是迫于无奈。
但又怕自己去见曹洪,会被曹洪挤兑。
因此一来,典韦便有些瞻前顾后,不敢进去。
曹操走过来,拍了一下典韦的肩膀,说:“不进去?”
典韦吓了一跳,赶紧拱手,说:“卑将……卑将只是偶然路过,正要离开……”
曹操见他说了一个如此容易戳穿的谎言,不由笑了笑,说:“罢了,那典校尉也早些休息。”
他说着,便掀开帐帘子准备进去。
这一掀开,就看到张让又……
又又又……
又和一个赤着膀子的男子坐在一张席子上!
上次是吕布,这次是曹洪,再发展发展,曹操觉得全军营的男子都可以赤着膀子和张让坐在一块儿了。
幸而他们军中没有女子,这也是曹操最庆幸的一点子了。
曹操很是不愉的走进来,他一掀帘子,曹洪是面对着帐帘子的,登时看到了典韦。
曹洪眼睛一转,他心里十分精明,便知道典韦是来探望自己的。
于是故意大喊着:“哎呦!!疼……疼死了!”
张让都给他上了药,曹洪却突然大吼一声,简直仿佛疼的撕心裂肺。
曹洪说:“列侯,列侯,我这边还疼,这边,帮我再上点药。”
典韦听到曹洪撕心裂肺的吼声,登时就顿住了脚步,有些担心的站在帐外,仔细去听。
曹洪看到帐外有一个阴影,没有离开,顿在那里没走,于是更是变本加厉的说:“哎呦!那边,那边也疼死了,疼!还有那儿!那儿!这边,这边,那边……”
曹洪故意来回来去的说疼,他一说疼,张让就给他抹药,可谓是指使的团团转。
最后张让眼睛一眯,用纤细的手指使劲捻了一把曹洪后背上的淤青。
“啊——!!”
曹洪这回是真疼,突然吼出声来,因着没防备,喊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简直像是晨起的公鸡,恨不能将整个酸枣营地都给叫醒。
曹洪一身冷汗,便听身后传来张让幽幽的嗓音,冷淡的说:“曹公子,到底何处疼痛?”
第260章 死了
奸臣套路深-第260章 死了
曹操刚刚还嫉妒曹洪, 可以光着膀子与张让坐在一处。
不过现在……
听着曹洪惨烈的大喊声,曹操突然不怎么嫉妒了,只觉后背发麻。
曹洪疼得冷汗直冒,喊过一声之后,嗓子都哑了, 有些可怜儿的说:“不……哪里都不疼了。”
张让淡淡的说:“是么?”
曹洪立刻说:“千真万确!”
张让幽幽的说:“伤口都处理完了,便请曹公子早些休息罢,不送了。”
曹操对曹洪摆了摆手, 笑着说:“不送了。”
曹洪根本不敢让他们送, 赶紧抱着自己的衣衫跳起来就跑, 跑出营帐,结果因着曹洪刚刚跑了一百圈, 体力还有些透支,被营帐帘子绊了一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直接朝着地上摔去。
就在此时, 突然一只大手伸手过来,一把抱住了曹洪。
曹洪被那掌心的温度烫了一记, 探头一看, 竟是典韦!
典韦还没有离开,他本已经想要离开, 但听到曹洪跌倒的惊呼声, 立刻抢了回来, 一把搂住曹洪。
两个人四目一对, 典韦有些尴尬,说:“曹公子,你的伤势……”
曹洪想起之前典韦绝然的模样,便冷声说:“不劳典校尉关心了。”
典韦有些局促,松开了手,也不知怎么的,他只觉得曹洪的体温凉丝丝的,带着一股春日里的料峭,说不出的令人心神摇动。
典韦咳嗽了一声,说:“曹公子我背你回去罢。”
曹洪瞥了一眼典韦,心中一动,想着典韦这“大美人儿”,是在向自己示好么?
曹洪看着典韦那俊美的容貌上有一些局促和不安,当即心中麻痒难耐,便故意说:“背我?也不是不可以……”
典韦一听,赶紧诚恳的蹲下来,准备背着曹洪回去。
便听曹洪又说:“我现在饿了,劳烦典校尉去弄些吃食与我。”
典韦却立刻说:“不行!”
曹洪:“……”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
典韦强调说:“曹公子有错在先,我已经下了军令,今日不允许曹公子与犯错的士兵用食,身为一军校尉,又怎能出尔反尔呢?”
“你……”
曹洪差点被气死,说:“你这呆子!”
他说完,气的转头便走,不再理会典韦。
第二日一大早,酸枣义军的营地门口便有些嘈杂的声音。
曹操昨日夜里睡得很晚,刘岱突然找到他去幕府议事,其实并没什么正经的事情,便是找曹操不痛快而已。
如此一来,曹操歇下的晚,今日起来也没什么事情,自然起的也晚一些。
曹操醒过来,还有些没睡醒,发觉张让也没有起身,其实是他一直搂着张让,手劲儿奇大无比,张让没办法起来罢了。
曹操眯着眼睛醒盹儿,凑过去一些,突然想到了昨日在帐外听到的话,曹洪问张让,他以为谁最俊美。
不过张让没有回答,后来便把曹洪给撵了出去。
曹操睡眼惺忪,满面都是慵懒,眸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迷人气息,声音也比往日里更加沙哑,微笑着对张让说:“张让,在你心中,谁最俊美?”
张让听到曹操这么问,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得童话故事,恶毒的王后问魔镜,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张让想也没想,冷淡的说:“周……”
他的话还未说完,曹操已经突然凑过来,直接吻住张让的嘴唇,不让他把第二个字说出口。
一吻结束,便用沙哑性感的嗓音,低沉的说:“我就知道,在你心中自是主公最为俊美。”
张让:“……”
于是曹操自说自话,自问自答完毕,便起身去洗漱去了。
张让还在榻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只觉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亲吻,今日仿佛更加令人迷惘,心窍中那种漏了一拍的早搏之感,突然又席卷而来,而且像是狂风暴雨一般,敲打着张让的心脏……
“主公!”
就在曹操穿戴之时,公孙瓒突然从外面大步走进来,蹙着眉说:“主公,营门口董卓的使者来闹事儿了,请主公过去看看。”
闹事儿?
曹操冷笑一声,说:“董卓派来的人,还真是没个成算,整日里闹事儿,走,去会会他们!”
酸枣义军营地,使者执金吾胡母班堵在营地门口,似乎想要强行闯入。
真是巧了,竟然还碰上了曹洪执勤,曹洪手执长戟站在营门口,横戟阻拦着胡母班进入,冷声说:“盟主有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胡母班认识曹洪,因着曹洪家里有钱,可以说富得流油,十分出名。
胡母班便对曹洪说:“怎么?曹公子什么时候竟有这种癖好,跑到这里来守大门了,这是有瘾不成?!”
曹洪昨日里才打过架,心情本就很不爽俐,如今听到胡母班这么说,当真想要狠狠揍他。
胡母班说:“我今日来此,便是来求见人主与曹盟主的,并非惹是生非,我们远道从雒阳而来,又同是汉家臣子,就算是曹盟主,也没有道理不让我们拜见人主,今日若不让我进去,便不走了!”
曹洪冷笑一声,说:“胡公爱走不走,若是不走,便赖在这里也行,只一点,盟主有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胡母班被曹洪那“气焰”弄得很是生气,冷笑一声,说:“好哇!曹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是了,顶多是一条银钱多了一些的狗,为何如此嚣张?!”
曹洪一听,心中的火气噌噌的往上冒,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胡母班又说:“我看你捐的银钱还是不够多,不然曹盟主为何让你守在大门儿,做杂碎呢?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啊!”的大喊了一声,登时跌倒在地上,原是曹洪一时气不过,怒气冲头,直接给了胡母班一拳。
胡母班跌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脸,当即便不起来了,就半躺在地上,说:“你们酸枣之人,还自称义军,我们使者前来会盟,你们却如此嚣张,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不让我见盟主,便不走了!”
胡母班倒在地上,营门口骚动不已,曹操与张让很快就走了出来。
曹操冷着脸,说:“何事?”
众人一看曹操来看,赶紧把方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胡母班还躺在地上,说:“曹盟主,我们来者是客,而且还带来了会盟的诚意,你营中士兵却如此无礼怠慢,是不是应当重罚!?”
众人看向曹洪,曹操则是冷笑一声,说:“客?本盟主怎么没看到客?客在何处?”
胡母班一愣,说:“曹盟主,我等乃是雒阳而来的使者,便是交战,也要尊敬使者,曹盟主如此说法,会不会有些偏颇了?”
曹操淡淡的说:“董贼侵占雒阳,荼毒百姓,侍奉董贼者便是豺狼虎豹,根本不能算作是人,不是人,又何谈什么使者,何谈尊敬不尊敬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曹洪,果然是护犊子的,又说:“我营中士兵奉命行事,再正确也不过,为何责罚?”
胡母班的脸色十分难看,说:“曹盟主,我们同为汉家臣子,岂是我们愿意侍奉董卓?如今董卓占领雒阳,唯有咱们将人主迎回雒阳皇城,才能站稳根基,重夺政权,而且如今三番两次交战,已经死伤无数,倘或盟军真的要挥师举兵雒阳,到时候雒阳城的百姓该如何是好,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啊!”
曹操冷冷一笑,“啪啪啪”的拍掌,说:“好!说得好!说的当真好听!”
曹操连说了三个好,睥睨着躺在地上的胡母班,一瞬间,胡母班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躺在的并非是军营外的土地上,而是任人宰割的砧板之上。
曹操突然收起了冷笑,面色有些狰狞,语气阴霾的说:“胡公说道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但胡公就可以保证,董贼接了人主回雒阳,不是准备劫持人主吗?你当我们义军,都是食干饭的竖子么?”
胡母班被曹操说的毫无颜面。
曹操冷声说:“胡公,趁着本盟主还好说话,现在立刻离开,否则,本盟主叫人撵你走,到时候颜面不好看的会是谁,你自己心中清楚。”
胡母班脸色尴尬到了极点,没成想曹操如此不给自己留颜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被人搀扶起来,捂着自己被打青的颜面,转身离开了。
曹操眼看着胡母班离开,眯了眯眼睛,突然说:“曹洪,与我来。”
曹洪一听,赶紧灰溜溜跟着曹操往营帐去,知道自己又办了错事儿。
曹操、张让与曹洪三个人来到盟主营帐中,放下帐帘子,曹操便对曹洪说:“你这个心里跟明镜儿一般的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总是沉不住气。”
曹洪心中犯怵,一来是他娇生惯养惯了,二来也是曹洪的自尊心很强,三来曹洪昨日里才受了气,还不曾发泄。
胡母班故意激怒曹洪,想要趁机混入军营,曹洪一时忍不住,拳头瘙痒难耐,便狠狠揍了胡母班。
曹洪低声说:“子廉知错了。”
曹操看样子是很生气,今日一定要教训教训曹洪才行,让他断断这纨绔子弟的架子,免得往后里出了大事儿。
曹洪一看,从兄是真的动怒了,连忙看向张让,想让张让帮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