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都虞侯浅笑,“驸马与公主感情深厚,下官明白,既司事已应下,那下官便去托信回应殿帅了。”
  “嗯。”
  由原先直接向东的陆路,在商议之下继续南下到黄河,走水路至河南府西京,再由西京直达开封府。
  “变了行程?”赵宛如重重放下手中的青瓷杯,杯中的水洒了一圈,她皱起细长的眉毛看着张庆。
  “是,驸马应该写了家书,不过冬日越来越冷,信应该还在路上。”张庆寻来一张绢画地图,将桌子上的水擦拭干净,指着黄河中游道:“他们改走了水路。”
  “西风盛行,不知道那黄河的水湍急吗?”
  “驸马此次带去的随行中有司天监观察气候的官员,也有通晓山路的斥候,以及极善水性的水军官员,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还要走那水路!”
  “是驸马...自己应下的。”
  “她怎么想的,这样一来计划岂不是全乱了吗,也不安全!”
  “许是驸马归心似箭,密探回禀说驸马让他代为转告,让姑娘您不用担心,这一切驸马都自有安排,其他的,稍微变通一下。”
  “罢了,将损失降到最小!”如今她人在东京,虽不能亲自赶过去,但尽人事,听天命这种事情她做不到。
  “是。”
  赵宛如长叹一口气,“我这也算是小人之行了!”
  张庆摇头道:“虽可惜,但也是他们心甘情愿为姑娘卖命的,也实是丁绍文过于狡诈,事无巨细他竟都做的滴水不漏,以恶惩恶,姑娘的用心,日后他们会知晓的。”
  赵宛如按着自己的额头,声音稍柔和了些,“吏部那边说西南新任命的知宜州刘永规刚上任就把南方的暴动平息了,朝廷因此下诏褒奖。”
  “是,江南虽也降雪,但要比中原的气候要好不少,刘永规本在江陵府因勤于政事被派往广南,接到调任的当日便马不停蹄的赶赴,官家也夸赞刘永规是个能人。”
  “他是丁绍文离开东京前举荐的人。”赵宛如看着远在西南的宜州,“这个地方距东京几千里,若发生了什么事情,怕是要半月才能传到,着人去盯紧。”
  “是。”
  看着九曲黄河,前些年也曾到黄河边上看过那浑厚的黄泥,深知跌入其中便是水性极好的人也难有生路,遂不放心的问道:“黄河的地势,你清楚吗?”
  张庆点头,“幼时随父乘过一次河中府到京畿路郑州的船,西京往郑州的这一段路两岸途经十万大山,如今降雪之盛,应是有积雪的。”
  “十万天山...”赵宛如紧皱眉头,“她是想好了要走水路吗!”
  张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姑娘,会不会风险过于大了,让驸马以身涉险。”
  “只能将计就计了,我不能留下丁绍文,他如今还未发现我的敌意,只是认为驸马阻碍了他便就起了杀心,若是他知道了我的意图,恐怕坤宁殿也要不好过了!”
  “既起了杀心,焉能再留他!只是...”她不放心,“再多派些人过去吧,将府上藏在我身边的暗卫全调过去。”
  张庆先是一愣,旋即应道:“是。”
  走了几步又回头躬身道:“臣也在家中准备着,若事出有变即赴西京,让云烟与秋画留在姑娘身边吧!”
  张庆是她的侍卫,也是朝廷的臣子,更是她的兄长,所在乎所关心的还是以她为多,他如此说了,赵宛如便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得点头应下,“好。”
  丙午年末,宫内张灯结彩以迎接新年,朝中放假官员们得以归家与亲人团圆,比起往年,今年算是最为平淡的一年,没有冬至的大朝会,宫内只办了家宴,这过新年就没有了朝臣们聚拢在一起促膝而谈,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这样的平淡最好不过,东京城不会因为各地来使进入东京而陷入拥挤,而它的热闹也并不会因此减少,最重要的是,远在他乡的游子在这个时候也会归家。
  炮仗升空炸响天际,白皙的脸上映着焰火的五彩斑斓,望着朝西边焰火出了神的女儿,刘娥开了口,“方才宴上你便心不在焉的。”
  焰火暗,红色宫灯笼罩下,大内呈现一片喜庆的红光,此时她们的脸是火红交织的,因为膝下放着一盆烧红的炭火,“他可有来信说什么时候到?”
  “她们走的是水路,这几日天气才转好,现在估计还在河中府,等到上元节时应会抵达西京。”抵达西京就差不多到达了京畿路,也就意味着离京城不远了。
  刘娥皱起了眉头,似有些懊悔,“怎去这么久...”
  “圣上到!”声音偏柔,但非女子之声。
  内侍女官跨上亭内的台阶提醒道:“圣人,官家来了。”
  这座宫殿最大的主人走来,刘娥与赵宛如便坐起福身,将黄袍脱下换了一身常服的赵恒就像东京城内宅里的普通父亲一样,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内侍搬来一张裹兔毛的凳子,赵恒就着火炉边坐下。
  “爹爹...”
  “坐,不必惊讶,明儿是正月初一,我是来陪你们母女守岁过年的!”起了老茧的手正反翻来覆去的烘烤着,搓了搓接着道:“是我欠思虑了,选在了年末之时让他出使,方才,委屈你了!”
  赵宛如坐在父亲身旁,像普通人家这样围着火炉促膝而谈,已经是很多年轻的事情了,“爹爹器重,女儿与她当感激不尽。”
  谁都不喜欢离别,尤其是与挚爱的离别,这一点赵恒尤为明白,他看了一眼刘娥,朝赵宛如温柔道:“驸马虽未回,但是大内还有你的爹娘。”
  有那么一刻,赵宛如在想,如果自己不姓赵,不是出生皇家,她们只是东京城街头小巷内的一户普通人家,那该有多好。
  这份亲情,是否就不会因为权利变质!
  景德四年,丁未年正月,辽圣宗统和二十五年辽国仿照宋都东京城的建制在奚王牙帐地建成中京,改称大定府,宋遣使入辽,辽设大同驿接待宋朝使臣。
  西京。
  连续行驶多日的舟船靠岸停歇,刚刚好丁绍文也已赶到西京,所率人马三千驻扎城外。
  李少怀让河南知府备了一些窖藏的橘子,“郡主晕船怎么不着人与我说?”
  几艘大的舟船在西京靠了岸,没过多久后河南知府的家中就挤满了人,知府清廉,又是寒门出身,所以家中宅地不大,士卒们留守在停船上,只有一些官员随李少怀入了府歇脚。
  “叨扰知府了。”
  “司事亲临寒舍,是下官之幸,若是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便是。”
  河南知府带着幕僚退出了房,刚到门口时,城中的守城士卒骑快马来报,“阿郎,西京城外来了一批人马,说是从东京来的禁军,领头的是殿前都指挥使!”
  知府一惊,朝房内瞅了一眼,朝下人们道:“伺候好里面那位,不得怠慢!”
  “是!”
  能让父子同封,备受荣宠的殿前都指挥使亲自来接的人,知府心里清楚。
  此次出使西夏有功,又有惠宁公主做后盾,回京之后高升指日可待,为官多年之人,光靠清廉是不能够坐稳的,还需学那圆滑的处世之道。
  “有劳殿帅不辞幸苦从东京跑来接下官!”作揖道谢的李少怀露着极为少见的笑容。
  这笑令丁绍文看得极为不舒适,“驸马好本事,引得公主殿下如此牵挂,”
  李少怀在此浅笑了笑,“下官平生最大的幸运,便是娶了爱妻!”
  “殿前都指挥使,是个什么官?”
  这时丁绍文才注意到李少怀身后还坐着一个女子,见她吃东西的样子与服饰,心中了然,“这位就是西平王的妹妹吧?”
  李瑾玥看着温柔儒雅的人,心中却生不出一丝好感,“我知道你!”
  “郡主知道我?”
  “辽宋开战之时,你一战成名,兴庆府王帐内传过你的画像。”她细细打量着,“不过你的真人要比画像上的,好看那么一点~”
  丁绍文睁着的眼睛一动不动,浅笑道:“郡主谬赞了。”
  “我还知道你与惠宁公主的事情!”李瑾玥看了一眼李少怀,“他们说东京城的少年将军是天下女子皆想嫁的郎君,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可以配之,也有传闻说天之骄子只慕宋宫内的凤凰。”转而用着戏虐的眼神看着丁绍文,沉声道:“可如今惠宁公主却是另嫁他人!”
  这是东京城几年前的流言,这个流言遍及天下,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惠宁公主的驸马会是丁绍文。
  她的话,引起旁侧另一个被忽视之人的恼意,只听得淡莫一笑,“流言终归是流言,不成气候的言语,几时都是当不得真的。”
  情敌见面,言语逼人,却始终喜愠不见于色,李瑾玥见这些宋人的争风吃醋倒是格外有趣,离开西平府之前,李德明就告诉她宋廷虽看着日益强大,实则内部矛盾不断,斗争也极为复杂。
  大国不安,小国才有喘息,否则一旦软弱的君主下台换成了霸主,小国便再无容身之地。
  丁绍文脸色如常,嘴角轻轻勾起了细微的弧度,“郡主。”抬眼不动,缓慢道:“是想,挑拨离间么?”
  丁绍文从容的话让李瑾玥惊愣原地,只这么几句对话,她就觉得这个看似温和的人实则城府极深,“不知你信么,可以受到挑拨的人,往往不需要离间,久而久之矛盾自己会出来!”
  “这道理...”丁绍文看一眼李少怀,朝李瑾玥温笑了笑,“看来河西的郡主不仅为党项第一丽人容貌出众,这才智也是过人的。”
  李瑾玥回笑,丁绍文握了握腰上的佩剑,转身跨出,随从替他卷起门楣下的珠帘,随着几声珠子的碰撞声起,他停下脚步侧头道:“河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割据势力,既想保全部落,就应当安分守己,莫要想着一个巴掌,能掠起惊涛骇浪。”
  说罢便离去,剩下李瑾玥在屋内心头一荡,她还以为宋人皆是一些软弱之人。
  比起李瑾玥这个异域女子的突然害怕,李少怀则是从容的喝着茶,将心头的不满与那温茶一同喝下,见人走后开口道:“此人,适合在乱世为君。”转而一笑,“可我要的是太平盛世!”
  “我看得出,他好像挺讨厌你的,是那种情敌的讨厌,看来,惠宁公主...”
  “只是我的妻!”李少怀将茶杯重重放下。
  “好好好,你的妻你的妻...”对谈及公主色变的人,一改往常的生气样子让李瑾玥有些吃惊,猜想这两个人的仇视,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相处这么多月,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她原以为这个人是不会生气的,不禁好奇起了东京城内那个皇长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让这么多人改变本性趋之若鹫!
  “山下积雪刚化,黄河此时涨水,不如大相公就在西京多留几日吧。”春日冰雪消融,河南知府劝留。
  因为上元节快到了,每逢大祭祀之时皇帝圣驾都会从东京启程到西京,祭祀后土庙,所以西京极为受重视,其繁华不弱于东京。
  “几日后就是上元节,殿帅怎么看?”
  “驸马既然提了,定是有想留下的意思,本官又怎好夺了驸马的雅兴呢!”


第100章 鼓声响是天边雷
  “八百里加急!”
  东京城内, 从万胜门一直向东的街道上一匹千里马飞驰而过, 惊得行人纷纷避让,听到大声呼叫的车辆也都向路靠行。
  手中举着印有金火漆木牌的士卒骑着快马穿梭在宫中禁马的廊道。
  “郑州水贼出没,黄河沿岸天山雪崩!”
  两日前
  上元节刚过,西京到东京这一路连着下了好几日的雨,直到前日天气好转久留停船才启程,京畿路一带比较安全, 除了几百人随丁绍文上了船,其余两千人皆走沿河最近的陆路。
  “若此时李若君出事了, 恐官家要怪罪您,也会让惠宁公主记恨, 届时与坤宁殿的关系...”
  “与坤宁殿无妨, 圣上爱的是才,圣人宠的只是自己的女儿, 至于那李若君!”说及此,丁绍文横起了深邃的眼睛, “他能有今天, 皆是仰仗了惠宁公主罢了。”
  “不过...这样直接杀了他的话,太过便宜了!”
  “殿帅是想?”
  “这些日子不是密探回消息说驸马与那西夏郡主走得格外近吗?”
  侍从点头,“是,这几日通过属下的观察也发现了, 驸马好像对那西夏来的郡主格外殷勤。”
  丁绍文笑了笑,“西夏的郡主为党项第一美人,你以为那李若君是什么真君子吗?”
  侍从意会, 不耻道:“与多名女子有染,却还能夺得惠宁公主之心的人,想也不是什么好人...”
  “女子善妒,尤是惠宁公主这样的女人,我便不信,丈夫与她人有染,她还能坐怀不乱,还能容忍!”他将桌子上把玩的金印推倒,起身,“就算她可以,宗室也顶不住这东京城的流言,顶不住朝臣的弹劾!”
  几艘大舟船稳当的行驶在黄河之上,山林间都没了声响,暗淡的月光下只可见高山上白白的雪,“这几日风平浪静,倒是安逸的很!”
  方圆数里的河岸皆是山,缺了一口的明月也藏进了乌云中,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漆黑,“这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阿郎您...”
  东京城惠国公主府
  “晚膳用的可还好?”赵宛如在后院的亭内与一个黃衣妇人和善的说着话。
  “蒙公主厚爱,妾身不胜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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