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mnbvcxz

作者:mnbvcxz  录入:11-14

信使打了个寒战:“戚将军……”
戚无行说:“明日,我就派兵护佑信使和萧景澜回京,可好?”
信使松了口气,以为刚才那股毛骨悚然的惊恐只是风沙太大造成的幻觉。
天渐渐黑了,戚无行安排信使在崇吾城中最好的客栈住下,若无其事地回到住处,把窝在床上的萧景澜抱起来,疲惫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萧景澜眨巴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搂着戚无行的脖子。
戚无行沙哑着说:“澜澜,前线哨兵发来信鸽,说草原部落又在集结兵马,准备进攻崇吾郡。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征了,或许很快就能回来,或许死在关外,再也回不来了。”
萧景澜到底心软。
他害怕戚无行,害怕戚无行折磨他。
可他更害怕身边活生生的人,再死掉。
他快要不记得那对侍奉他的夫妻了,可他记得那时庭院里响起的惨叫声,记得家奴扛着两具尸体从后面离开时留下的血迹。
他不想有人死掉,哪怕这个人恨他,他也不想他死掉。
人为什么要彼此屠杀?
为什么绑匪要伤害他,为什么父亲要杀掉那对家奴,为什么戚无行要把他弄得那么疼,为什么……戚无行会死在草原上……
他太笨了,他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只想所有人都好好活下去。
天地四荒这么大,为什么总有人不肯让别人好好活着?
萧景澜往戚无行怀里蹭了蹭,软绵绵地小声说:“你别死……”
戚无行沙哑地低笑着,坚硬如铁的手臂紧紧抱着怀中柔软温热的身体,一滴泪划过风霜尘土侵蚀了半生的脸,悄无声息地落在铁甲中。
他的小废物……这是他的……小废物啊……
萧景澜左顾右盼,看到了戚无行手上皮肉翻卷的那条伤口,吓得一哆嗦:“你……你的手……”
戚无行抬起手,麻木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抖时划出的那道口子,想起了还被绑在军医营中的褚英叡。
怀里的小废物那双干净得像湖水一样的眼睛,担忧又害怕地捧着他的手直瞧,手忙脚乱地吹了吹,哭唧唧地说:“你的伤口里进沙子了……不疼吗……”
戚无行嘴角轻轻动了动,努力挤出一个痛楚的笑,沙哑着声音说:“不疼,你在这儿,我死了都不会觉得疼。”
萧景澜怯生生地帮戚无行处理好了伤口。
他拿着干净的布,蘸着崇吾郡的风莲酒,慢慢帮戚无行清理掉伤口中的细沙。
擦着擦着,萧景澜又被狰狞可怖的伤口吓得掉眼泪了:“你……你怎么伤到的呀……为什么不喊疼呢……”
戚无行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揉揉萧景澜柔软的头毛,沙哑着说:“澜澜,边关征战,我受的伤比这重得多,若我喊疼,身后将士们又怎么还撑得住。久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萧景澜泪汪汪地慢慢把戚无行伤口中的沙子清出来,布帛擦拭着翻卷的皮肉,又有新的鲜血渗出来,萧景澜被吓得直哆嗦。
戚无行也不嫌他笨手笨脚弄的疼,沉默着轻轻抚过萧景澜的后颈,粗糙的指腹眷恋地反复摩挲不肯离开,连这点微小的触碰,他都让他魂不守舍极了。
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温软的小猫,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笨唧唧地伸着小爪子给他疗伤,哭唧唧地嘟囔着问他疼不疼。
这么柔软的一团小东西,来到他怀里,熨烫着他的心。
可偏偏却有人想把他的小猫带走,带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藏起来,不许他再得到。
他怎么能允许有人这样做?
他不许,哪怕那个人是天子,他也不许。
信使还在客栈里睡着,萧景澜笨手笨脚地帮戚无行包扎好伤口,打了个丑丑的蝴蝶结。
萧景澜软绵绵地说:“包好了……”
戚无行缓缓吐出一口炽热的气息,捏着萧景澜的后颈,沙哑着低声说:“澜澜,今天京中信使来了,皇上有令,要我送你回京。”
萧景澜明净的大眼睛里无法抑制地泛起喜色:“真的吗!”
戚无行说:“真的。”
萧景澜不敢置信地努力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抓着戚无行的衣角:“你会……你会放我走吗?”
戚无行今天很温柔,很平静,让萧景澜笨唧唧的小脑瓜里生出了错觉,竟觉得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会放他离开。
戚无行笑起来:“小傻子,想什么呢?”
萧景澜开始觉得害怕了:“你……你不放我走……”
戚无行轻轻把他从床上抱起来,说:“来,澜澜,跟我去个地方。”

萧景澜不知所措地紧紧搂着戚无行的脖子,任由戚无行把他带到了军医的营帐中。
这里有一块大石头,还有……还有一个被吊起来的人。
那个人昏迷着,下巴上一块淤青。
萧景澜认出了这个人,他惊恐地看着戚无行:“他……他……他怎么了……”
他记得褚英叡。
褚英叡曾经在崇吾郡中找到他,问他过的好不好,说受大哥所托,要送他离开崇吾郡。
萧景澜那时被戚无行打怕了,怕得发抖,不敢相信任何人。
后来,他偶尔见到褚英叡,却总是被戚无行紧紧箍在怀中,没有再交谈过。
褚英叡……褚英叡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戚无行抬抬下巴,一个士兵拿着木桶,一桶冷水浇在了褚英叡头上。
褚英叡昏昏沉沉地醒来,模糊的视线中看到萧景澜的脸,一个激灵惊醒,沙哑着说:“小少爷……”
萧景澜快吓哭了:“你……你怎么了……”
褚英叡苦笑:“我辜负了皇后的嘱托……小少爷……”
戚无行俯身在萧景澜耳边轻轻呵气,低沉的声音像黄泉下魔物的低语:“澜澜,他想带你走。”
萧景澜轻轻一颤,剧烈的恐惧从心中升起,在戚无行温暖的怀抱中颤抖哽咽:“戚无行……你……你要干什么……”
戚无行说:“澜澜,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对不对?”
萧景澜怕得腿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怕极了这样的戚无行,甚至想求戚无行狠狠地打他。
戚无行缓缓拔出一把匕首,轻轻放在萧景澜手中,沙哑着轻声说:“澜澜,杀了他。”
萧景澜眼中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戚无行握住了他纤细无力的手指,面无表情地命令:“杀了他,所有试图把你带走的人,我都要你亲手杀了他。”
萧景澜哭着拼命挣扎:“不要杀人……呜呜……不要……求你……不要杀人……呜呜……我不走……我不走了……不要杀人……”
褚英叡受大哥所托,照顾你,护佑他。
他怎么能杀人……
他怎么能杀掉这个一个人……
萧景澜的力气太小了,他比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猫还要脆弱,他细瘦的手指握着匕首,戚无行粗糙蛮横的大手握着他,狠狠捅向褚英叡的腹部,重重插进去。
褚英叡闷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溢出来,却不忍又愤怒地嘶吼:“戚无行你要杀便杀……你……你放过无辜之人……”
鲜血从血槽中流出,萧景澜眼前一片漆黑的剧痛。
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庭院里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家奴们拖着冷掉的尸体,从花园中走过,淋漓鲜血染红了院子里的花,飞溅的血滴在大理石砖的地面上,家奴们清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会牵连无辜的人死去……为什么……总要有那些从未做错事的人……为他的错误承担代价……
七岁那年,他一时任性离家出走,让戚无行父母惨死杖下。
如今,他想离开,却又牵连到了只是受人所托的褚英叡……
戚无行握着他的手,再一次狠狠捅进褚英叡胸口。
两下,三下,四下……
褚英叡断了气,鲜血喷在萧景澜白皙如玉的脸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在鲜血中渐渐失了光亮。
他这一生,笨拙,脆弱,只想活着,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他错了……
原来,他才是那个灾星,是个祸根。
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这个废物啊!



萧景澜陷入了昏沉沉的噩梦中。
石板上的鲜血,窗外凄厉的惨叫,褚英叡鲜血淋漓的样子,一幕一幕浮现在他面前。
他太笨了……太笨了……
一条一条的人命啊,因为他,死了。
他深陷在无尽的黑暗中,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跪倒在尸山血海中,沙哑着再也哭不出声。
十年……十年前……当他回到相国府的时候,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只会哭,躲在被子里哭。
他为什么没有阻拦……他为什么没有拦下他暴虐的父亲……
是他错了,他太懦弱,太无能,除了哭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
他该遭到报应的,他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一辈子戚无行的玩物,弥补戚无行这些年孤苦隐忍的心痕。
可他却想要逃……
就像十年前他试图逃出萧家那样,他想要逃。
如果……如果他不跑,褚英叡……褚英叡就不会被牵连。
谁都不会死……
如果他不想逃的话……谁都不会死……
迷迷糊糊中,萧景澜听到了耳边的声音。
是军医在为他把脉。
军医说:“恭喜将军,萧景澜有身孕了。”
萧景澜听到了戚无行沙哑的声音:“好,真好。不枉我……不枉我……”
萧景澜心中的绝望越发深重,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永远无法逃离,永远无法醒来。
他无处可逃了。
或许当他抱着长枪踉踉跄跄地走在戚无行马前的时候,就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那么想要活着,那么想要自由,他想啊想啊,可到最后,除了一身血债,他什么也没得到。
他没勇气再逃了。
如果他还想要逃走,下一个对他好的人,也会落得褚英叡的下场。
戚无行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除了服从,他再也没有其他路可走。
他……认命了……
戚无行把萧景澜抱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回住处。
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可怀中柔软的小东西,却没有乖乖地爬起来,用那双白皙温热的小爪子,替他挡住眼前的风沙。
戚无行眸色阴冷,面色铁青。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感觉心中更加空旷寒冷,好像那缕轻薄的暖意,一夜间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萧景澜比从前还要听话,乖乖地躺在床上,任由锁链拴着自己的脖子,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
戚无行深吸一口气,说:“澜澜,想喝肉粥吗?”
萧景澜怔怔地呆滞了一会儿,麻木地说:“好。”
萧景澜还活着,可他却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他不再哭唧唧地反抗戚无行的暴行,不再委屈巴巴地嘟囔着不要这样。
他平静且麻木地任由戚无行把他锁在这座风沙漫天的孤城中,连看一眼天空的欲望都失去了。
戚无行喂他吃,他便张口。
戚无行要在他身上泄欲,他便乖顺地张开腿。
好像一切都已经离他太远了,连反抗的意义都没有。
他整夜整夜地做着噩梦,梦见褚英叡站在风沙中看着他,温柔地问他过得好不好,低声说:“皇后托我照看你。”
萧景澜沉默着,眼角缓缓落下泪来。
戚无行看到萧景澜眼角的泪,慢慢停下来,俯身吻上去。
他心里痛着,慢慢的,闷闷地痛着。
明明他已经得偿所愿,他彻底驯服了这个柔软的小废物,断绝了萧景澜离开的所有念想。
从此之后直到死的时光,他都能拥有着他眷恋的人。
可他为什么却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他怀念着萧景澜在他怀里哭唧唧的样子,他回忆着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也只得到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戚无行沙哑着说:“澜澜,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你说话……你和我说句话……”
萧景澜仍旧目光涣散着不知看向哪里,许久之后才慢慢收拢目光,甜笑着轻轻说:“我只要你,好不好……”
戚无行胸中闷痛,喉间一片腥甜,那些常年征战沙场的旧伤好像都在此时一同发作了那么痛。
他甚至有些怒了:“萧景澜,你以为装傻就能逃避一切吗?褚英叡是你杀的,是你亲手杀的!你想逃避什么?逃避自己杀人的事实,还是想要逃避我!”
萧景澜呆呆地流着泪,虚弱地喃喃道:“别说了……”
戚无行拎着铁链把萧景澜从床上猛地拎起来:“萧景澜!”
萧景澜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尽最后一丝求生的力气低喃:“别说了……”
戚无行气急了,抓起马鞭重重抽在床沿:“啪!”
萧景澜颤了颤,却好像变得平静些了。
他长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着,那双眼睛像一片明净天真的湖泊,淹死在了崇吾郡的漫天风沙中。
萧景澜笨拙地缓缓挪动,翻身,趴在床上,沉默着做好了迎接被鞭打的样子。
戚无行这一生总觉得,拥有了权力,他就能拥有一切。
年少的时候,他是奴籍,萧相国权势滔天,因一点小错杖毙他父母,他无法反抗,甚至连哭都不能哭。
后来萧家倒了,他成了边关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可以肆意妄为,把昔日高高在上的萧家小少爷握在手中,那个小废物失去了保护自己发权势地位,就只能可怜地窝在他怀里,陪伴他一生。
可他错了,他好像得到了一切,却仍然只是孤身一人。
萧景澜在榻上沉默且服从,眼中没了光,恐惧和欢喜都失去了。
戚无行握着马鞭,狠狠抽在萧景澜柔软的屁股上。
“啪!”
萧景澜痛得脸色苍白,发着抖,却已经没有当初痛苦恐惧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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