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妻[古代架空]——BY:师子洋

作者:师子洋  录入:01-21


江成瀚不想过分的逼迫谢焕,但时至今日,事关颜静书,事关全家的未来,他已经不想,也不能在继续糊里糊涂下去了。

“舅舅,静书他,其实就是您同楚湘王的孩子吧?”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真的听江成瀚这么问了出来,谢焕还是猛地站起了身,他盯着江成瀚,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你……”了半天,却是没能再说出什么来。

江成瀚见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有些话在他心里放了好久,也到了该说出来的时候,便干脆道:“当初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我就觉得十分奇怪,静书明明不是岳母的孩子,和您更没有血缘关系,但静书和您的相貌却十分的相像,后来又得知当年就在静书出生后不久,您就离开了家,让我心里不由有了一个猜测。

但那时猜测也只是猜测,我也无法十分肯定,可后来您明明离开了宁城,但却去而又反,后更是表示要留居宁城,留在静书身边。虽然您没有承认和静书的关系,但这以足以让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至于您的否认,我知道您过去二十年一直孤身一人,便想着您

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我说出自己的猜测,您也未必会承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更不曾同静书提起过。但此次京城之行,楚湘王的出现,和他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对您和他的关系,还有静书和他的关系有了疑虑。

关乎到静书的身世,我自己的前程,还有我们一家人的未来,我希望舅舅能够告诉我一切的实情,楚湘王和舅舅您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静书的另一位父亲到底是不是他?亦或是什么别的人。不过不管是谁,我想,静书他有权利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

江成瀚说完,便沉默地看着谢焕,等着谢焕的回答。

谢焕却已陷入深深的怔然之中,江成瀚的一番话,仿佛一下子撕开了他心里最隐秘的一角,将他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不为他人所知的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了出来。

过了好半晌,谢焕才苦笑出声,他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当再次抬头看向江成瀚时,面上再也隐藏不住的,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显露了出来,愧疚,懊悔,不安,种种情绪缠杂纷乱,让他再不复往日的淡然之容。

“……你说得没错,静书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你的那些猜测和疑虑也都是对的,我……的确是静书的生身父亲,而楚湘王……就是静书的另一位父亲……”谢焕闭了闭眼,终是将自己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讲了出来。

江成瀚依旧没说话,只静静地听谢焕继续说着陈年旧事。

最大的秘密已经坦白了出来,别的也就没了再隐瞒的必要,是以谢焕没有丝毫停顿的,就将当年的事慢慢地讲了出来……

“……那时我不曾想过自己会怀孕,等到知道的时候,静书已经有六个月,无法再打胎,我便只得生下了他。双儿子嗣不易,我又已无法再婚,静书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子嗣。虽然他的出现并非是我所愿,但我依旧期待着他的出生,想着就算无法光明正大的以父子相称,待日后收做养子也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想到,我终究同他没有那个父子缘分。待我因生产累极而昏睡过去醒来后,父亲告诉我,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夭亡了……”

说到此处,谢焕想起当时听到孩子已经不在了时的痛苦和绝望,眼眶瞬间变红了一片。

江成瀚有心想安慰一二,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一切已经过去,颜静书如今好好的,谢焕提起旧事只是一时难以自抑,很快就缓了过来,继续说了下去。

“……我虽然知道静书就是我当年生的那个孩子,但那时静书已经嫁给了你,颜家老夫人和安国公对他也视如己出,我不想打扰他安宁的生活,更不想让他知道,他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生了出来,他的另一个父亲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原本我想一直隐瞒着这件事不让任何人知道,但这次回京,穆崇衍对我却仍是……”在江成瀚这个小辈面前说这些事,谢焕到底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我更加没想到是,你不过见过穆崇衍一面,便猜出了他的真实用意,还直接对我问了出来,让我再也无法将此事隐瞒下去……”

谢焕说完,江成瀚一时也没有说话。他曾经想过颜静书的身世或许有什么隐情,但没想到,竟然是谢焕在被强迫的情况下而怀上的。难怪当初谢氏会那样的辱骂颜静书,也难怪谢焕当初不愿向颜静书坦白自己的身份……

沉默了许久,江成瀚才开口道:“舅舅,当年的事并非是您的错,我想静书也不会怪你,所以,请同我一起回去将这一切都告诉他吧。这样一直瞒着他,对他并不公平,他才是最有资格,最有权利,也最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人。”

事到如今,谢焕也知再没了隐瞒的必要,虽然有些不安于颜静书的反应,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便打算同江成瀚一起回江家见颜静书。

第67章 有孕

第67章

去江家的路上,谢焕心里还在不断的想着,等见到了颜静书要怎么同他说,颜静书会有些什么反应?是生气,伤心,还是愤怒,会不会怨恨他,不愿意原谅他,甚至再也不想见他。至于接受他,谢焕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只是等终于到了江家,才一进家门,江家仆人的一句话就让他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抛到脑后了。

江成瀚一叫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开门的小厮便已对他道:“大人,您总算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夫人身边的纹锦姑娘才去请了大夫来,好像是夫人……”

小厮的话没等说完,江成瀚一听‘大夫’两字就再也听不下去,神色一紧便快步往他和颜静书所住的正院而去,谢焕也是同样的面色微凝,也再顾不得心里的诸多复杂情绪,转而升起满满的担忧,快步跟上了江成瀚。

一路脚步不停的到了正院的卧房里,江成瀚直接大步走了进去,然后一眼就看到,颜静书正靠卧在床头,脸色微白,面上却含着喜色,周围围着的丫鬟也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另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一旁的书案上写着什么,让心里担心的不行的他不由一愣。

“你回来了。”江成瀚愣神的功夫,颜静书已经看到了他,又看待了他身后的谢焕,不由露出了笑容,道:“舅舅也来了。”

江成瀚回神,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颜静书有些虚弱的脸色,问道:“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说?”

“我没事,就是……”颜静书道,只是说到一半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都泛起了一层薄红。

江成瀚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还要再问,但没等他开口,就听一旁的老者对等在他身边的丫鬟道:“这安胎药每日一剂,三碗水煎成一碗,需得连服七日才是。”

丫鬟纹绣接过老者才写好的药方,认真的听着,连连点头应下。

江成瀚闻言不由看向他老者,得老者说完,他猛地转过头朝颜静书看去,整个人已惊得眼睛瞪大老大,“你、你、你又有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谢焕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颜静书。

颜静书眉眼含笑,双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对着江成瀚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大夫说,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

江成瀚傻愣愣地张着大嘴,看看颜静书的脸,又看看他的肚子,半晌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颜静书的手,却是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谢焕自然也是感到十分高兴的,对二人道:“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恭喜你们。”

“谢谢舅舅。”颜静书笑眯眯地对谢焕道。

另一边,老大夫收拾好药箱已经打算要离开了,走之前本着医者之心,又对颜静书嘱咐了一番,道:“安胎药虽可保胎,但日常也要擅自保养才

好,万不可再劳身伤神,需得平心静气饮食得益,方才能令胎像安稳,将来生产无虞。”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这话大夫刚刚已经说了一遍,但颜静书还是认真的听了,并向大夫道谢。

老大夫说完背上药箱便准备离开,但原本还很高兴的江成瀚听到老大夫话里的意思,像是颜静书这胎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忙起身将人拦了下来。

“这位是?”老大夫虽然看着江成瀚和颜静书的亲密之态,多少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不敢完全肯定,便问向身边的丫鬟纹绣。

纹绣便同他介绍道:“这是我家主君。”

老大夫这才忙同江成瀚见礼,江成瀚却将他扶起,道:“老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内子这胎可是有什么不妥?”

老大夫看了颜静书一眼,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将之前已对颜静书说过的话,再对江成瀚也说了一遍,道:“尊夫人身体倒是并不什么大碍,只是从脉象上看,尊夫人有孕后不久,便受了些辛苦劳累,后又焦虑不安情绪不宁,致使血气不足五行不调,令胎像有些不稳。好在如今发现的及时,只要按时服用安胎药,平日里好好调养着,切勿动气动怒,或是过分伤怀,过些时日便可好转,恢复如常的。”

算算日子,颜静书怀上应是还在宁城的时候,而怀上不久,他们就南下入京,途中花费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速度不快,还带着不少下人,但出门在外总是不如在家中,要操心的事情更多。

等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自己又被关进的大牢之中,颜静书自是焦心不安的不行,那些时日,连饭都是吃不下去的。

怀胎前三个月本就是最不稳妥的时候,颜静书又先后经历了这么多辛苦波折,也难怪如今会胎像不稳。

好在听老大夫所说颜静书的身体并无大碍,腹中的孩子也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便能好,让江成瀚稍稍安心了一些。

只是想到老大夫所说颜静书不能生气动怒或是过分伤心之事,江成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焕,正对上谢焕看过来的视线。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却都看明白了彼此眼里的意思,颜静书身世的事,眼下却是不宜告诉他了。

坐着陪颜静书说了会话,谢焕便起身告辞了。颜静书本是以为谢焕来家里是有什么事,但谢焕说只是来看看他,虽然前几日才见过面,但颜静书也没有多怀疑什么。

正好江成瀚也要去国公府里告诉颜老夫人和安国公,颜静书又怀孕了的好消息,便同谢焕一起出了门。

只是等离开了江家之后,江成瀚却没有就此同谢焕分开,而是想要同谢焕再说一下关于颜静书身世的事。大街上人多杂乱,两人便再次去了之前说话的茶馆。

要了一个雅间,落座后,江成瀚便直接开口道:“舅舅,静书突然有孕,这件事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只是您也听到了老大夫的话,静书现在胎像不稳,受不得一点刺激,所以有关他身世的事,我想要等一等再告诉他……”

顿了顿

,他又接着道:“为求稳妥,这件事我想还是等到静书顺利生产之后再说吧。”

事关颜静书的安危,江成瀚不敢有丝毫的冒险,而如今颜静书怀孕还不到四个月,待生产之时至少要半年之后了。

同江成瀚一样,在谢焕心里,颜静书无疑也是最重要的,又是为了颜静书的身体着想,他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只是高兴于颜静书有孕的同时,谢焕的心底深处也不免有了些失落。

原本不想说的时候,他怕被知道,但一决定坦白一切的时候,他不安的同时,也隐隐有一点微不可查的期待。虽然只是他的妄想,但若是他早点说出实情,今日他或许就能以父亲的身份留在颜静书身边,亲自看着他,照顾他了。

“……你好好照顾静书吧,眼下什么都没有他的身体和孩子重要,至于镇国公世子那里,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查探的。若是家里有什么事,你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我日后可能不住在谢家,你有事就派人去暮山书院给我送信就是。”谢焕道。

既然江成瀚已经决定留在京城,眼下颜静书更是还怀了孕,他也就不可能再离开了。只是虽然要久留京城,但他却不能一直住在谢家,正好他的师兄如今是暮山书院的山长,他打算去那里寻个落脚的地方。

江成瀚也没有客气,点点头,道:“我记下了,若有事,一定会请舅舅来的。”他知道,谢焕是很愿意为颜静书做些事的。

说好了颜静书之事,谢焕又想起了别的,对江成瀚问道:“稽查司,禁卫军,西山大营,你想要要去哪里了吗?”

爱屋及乌,谢焕对江成瀚印象本就不错,又因着颜静书的关系,对他自然也是关心的,尤其是他的前程。

江成瀚早在楚湘王同自己说那些话之时,就将禁军军各处所属查问了清楚。禁卫军负责皇城的防卫和守备,入禁卫军者,大多都是京中皇亲世家之中的贵族子弟。江成瀚草根出身,又是通过楚湘王走后门进去的,待遇可想而知,且在江成瀚看来,这差事看似荣耀,但于他却没什么益处,毕竟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解决镇国公世子,和查出五皇子康王到底是敌是友。

至于西山大营也是同禁卫军同样的理由,虽然再次从军于他来说是游刃有余的,但对他的真正目的却难有助益,更何况如今颜静书有孕,他若去西山大营,军令如山,他怕是难以能够日日回到家中陪伴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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