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替身为后 金推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唐一张

作者:唐一张  录入:01-28

  靳久夜便走了过去,隔着一张书案,贺珏指了地图上一个位置,“郎晴逃了,据乐之调查,可能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是要属下带人去追么?”靳久夜立时凛然。
  贺珏摇了摇头,“走了四五日了,恐怕追不上的,朕在想她为什么往这边走。”
  靳久夜凑近了地图去看,那条路线上有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地名。
  “风垭口。”靳久夜指出。
  贺珏不解地看向男人,男人解释道:“郎晓交代,白小姐和十七王子在风垭口,属下带人去看看。”
  “还是臣带兵去。”齐乐之请命,“大军压境,才能将人团团围住。”
  “不行。”靳久夜拒绝,“郎晓还说过,北齐又组建了新的狼烟骑,意图侵犯边境,大军恐怕不能擅动。”
  齐乐之没说话了,看向贺珏,贺珏看着靳久夜,“你的伤?”
  “不妨事,好了大半。”靳久夜保证道,“主子放心吧。”
  贺珏静静地看了男人的脸许久,终究点了点头,“好。”
  这人是翱翔于天际的猛鹰,不能做他后宫里的金丝雀,就算再担心,也要任他飞走的。
  靳久夜得了令,遂领暗侍卫出动,他们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地出了西京城。
  交泰殿的热闹终究慢慢散去,天上一轮圆月照得天地间格外亮堂,好像不论什么东西都能看清,一目了然。
  可这一次,贺珏心里却没来由地慌乱,那种慌乱让他无所适从,连素来自持的冷静都无法压制,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立在勤政殿最高处,任夜风吹拂,他始终无法镇定。
  张福捧着一张托盘,上面呈了一样黄色三角状的纸物,并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陛下,这是今日上午祈的平安符,了空大师已然做好了。”
  贺珏回头去看,突然想起这是他在佛前念经半月,每日跪上三个时辰,才堪堪求来的一张平安符。
  是为靳久夜求来的。本想今晚中秋与靳久夜独处时亲手替他戴上,可谁料想没来得及。
  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屋脊,还有更远处苍茫的群山峻岭,贺珏思忖片刻,突然抓起那平安符和荷包,急匆匆往暖阁去。
  他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进荷包封好,进暖阁换了一身黑色便装,再叫来林持。
  “随朕出宫。”
  林持诧异地看了看时辰,“已近子时,陛下要出宫去何处?”
  贺珏从未有如此冲动而失态的时候,他克制了二十几年,便连那些年对齐乐之也没有过逾矩出格的举止 ,否则也不至于暗恋多年对方毫无察觉。
  可现在他什么也管不了了,什么宫规,什么危险,什么皇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冲出去追靳久夜。
  “给人送个东西。”贺珏神色急切而坚定。
  月色下,两匹快马踏出了皇宫大门,一路追随那一队暗侍卫而去。


第45章 做朕的妻子。
  马蹄翻飞, 贺珏伏在马背上一言不发,神色紧绷。暗夜里,看不清前路漫漫, 好歹有月光, 能稍稍给人一点安慰。
  林持追随贺珏许久, 很多时候他对贺珏的命令都毫无疑问, 因为他相信他的主君最惯于分析利弊, 然而今天, 陛下好像疯了一样。
  终是忍不住,他问:“陛下这是要去追影卫大人?”
  贺珏没有回答, 他心里盘算着追上的可能性,靳久夜只比他提前了一个时辰,尽管暗侍卫是出了名的吃苦耐劳脚程快,但他身下这匹马是上驷院专门养着的千里马, 仅供他寻猎时所用。
  寅正, 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隐隐绰绰的树影下传来细微的声响。
  那是马蹄踏在松软的腐烂落叶与泥土上的声音, 贺珏大喜,挥舞马鞭快速冲过去,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树上蹿了下来, 手中的短刀刃峰亮白, 透着冰冷的寒光。
  贺珏被人当头扣住了脖颈, 强有力的手臂锁住了他的喉咙,只要那把短刀轻轻一拨, 便能让他血尽而亡。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林持甚至来不及拔出刀, 贺珏也仅仅只是挣扎了一下,那道黑影的威压太重,他几乎动弹不得。
  那是久经杀场无数次浴血练就而成,绝非他这等在演武场随意打闹的花拳绣腿能够相提并论。
  他们练的是杀招,是一刀毙命,而不是搏击与战斗。
  好在贺珏急中生智,扭身就往旁边一扬,马背上坐不稳,两人齐齐往地上摔去,黑影有半只胳膊都被贺珏用力压着,感觉要脱臼了一样。
  他手持的短刀不知为何停滞了一下,没有出手,贺珏趁机肘部向后袭击那人,那人吃痛,却只是一声极轻的闷哼。
  “主子。”黑影开了口,同时松开了手。
  贺珏这时近距离看清了,对方竟然是靳久夜。
  “你?”贺珏第一时间去看男人的腹部,“朕几近用了全力……”
  “无妨。”靳久夜起身,将贺珏也从地上扯起来,“听到后面有跟踪的动静,便以为是贼人作祟,遂埋伏起来准备解决掉,没想到是主子你来了。”
  贺珏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这时林持也奔了过来,“影卫大人。”
  “主子就带了一人出宫?”靳久夜看了一眼林持,眼里的惊诧是掩不住的。
  林持心知自己的本事在影卫大人眼里不足为道,便心甘情愿地撤下,只默默去牵住了贺珏的马。
  “幸而你眼神好,很快瞧出了朕,不然朕可挡不下你那割喉一刀。”贺珏说着笑话,原本慌乱的心在看到靳久夜之后突然就安定下来,只想将人抱在怀里。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但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就放开,“今日中秋,朕有东西要送给你。”
  靳久夜的短刀已入鞘,藏入衣袍之下,旁人根本看不出。闻言,他抬眼:“什么东西?”
  一个小小的荷包摊在贺珏的手中,贺珏笑着,“平安符。”
  然后示意男人过来些,弯下脖颈,他便亲手将荷包挂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靳久夜低头看了一眼,荷包的样式简单,颜色是深蓝绣灰白还带一点黄,外观不算好看,可质地却很结实。只是这样的东西,出现在他身上,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他身上除了带刀,从来不会带多余一样东西,“这个……”
  “好好揣着。”贺珏也盯着有点不适应,“不许摘下来。”
  “是。”靳久夜便将那小荷包塞进衣领子里,小心保管好,外边就看不出来一点痕迹。
  贺珏心头一暖,忍不住捉住靳久夜的手,靳久夜再看贺珏,贺珏眼里好像涌动着什么一般。
  “朕……”贺珏有千言万语想说出口,最后只化为一句,“朕随你去。”
  靳久夜道:“不可。”
  贺珏沉默。
  靳久夜就问:“主子,你怎么了?”
  贺珏也很想问自己怎么了,怎么就跟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一样,横冲直撞地追来了。
  他以前还笑那些为情所困的痴男怨女,如今轮到自己,才知道个中是什么滋味,有时候恨得将人就黏在自个儿身上,分开一小会儿都舍不得,只想眼里心里全是那个人的样子。
  这才是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吧,从前那些简直幼稚可笑。他不得不承认,他似乎从未对齐乐之动心过,大约只觉得对方性格好愿意亲近罢了。
  贺珏握着靳久夜的手,摩挲着对方的手指以及指腹与掌心上的老茧,这样一双手是很粗糙的,一点也不光滑白皙,也不够好看。
  但贺珏偏偏爱不释手,“夜哥儿,你别再叫朕主子了行么。”
  靳久夜惊了一着,“为何?”
  没等贺珏回答,靳久夜急着追问:“是属下哪里做得不够好?主子不要属下了么?”
  “没有不要你。”贺珏心疼地看着靳久夜,靳久夜如同遭受了重大打击,只垂着眼睑,“是属下宠妃做得不够好么?”
  贺珏哭笑不得,伸手摸靳久夜的脸,令男人抬眼看自己,“不 ,是朕不够好,朕管不住自己的心。”
  靳久夜眨了眨眼,贺珏握着男人的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看。”
  隔着衣物,靳久夜摸着贺珏的胸膛,没摸出什么异常来,遂更加迷茫了。
  “朕心里有你。”贺珏深情道,“会为你慌乱,为你冲动,为你不顾一切。”
  “朕曾说过,你我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可现在,恐怕不能了。”贺珏苦笑着,又不得不坦白地承认,“朕想要的更多,你让一步,朕便要更进一步,守不住底线也不想待在原地。夜哥儿,做朕真正的妻子,好不好?”
  “朕把心交给你,你也把心交给朕,好不好?”贺珏低声问,伸手揽住了靳久夜的后腰,将人带着离自己更近些。
  靳久夜想避开些,可又不得不靠近贺珏,有那么一瞬,他们近得仿佛贺珏就要亲下来了。
  “主子,我的心一直在你那里。”靳久夜道,“从没有变过。”
  “不,那是你的忠诚,朕想要你的感情。”
  “属下没有感情。”
  平淡无波的一句话,让贺珏整颗心都坠进了谷底,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不知道还能卑微乞求到什么地步。
  “至于妻子的事,容属下完成这次任务,回宫后……”靳久夜顿了顿,“主子想如何便如何。”
  贺珏看着靳久夜,半晌,嗯了一声。
  这时候,远处传来暗侍卫的喊声,“头儿。”
  有人找了回来,定睛一看,竟是林季远。他细看贺珏竟也在,连忙跪地行礼,贺珏向林持使了个眼色,林持便将人带远了去。
  “属下要走了。”靳久夜道。
  贺珏拉住人的手,“郎晴早就逃了好几日,你不急于这一时。”
  靳久夜默了片刻,终究道:“主子这话,像是个昏君的样子。”
  “啊哈哈哈……”贺珏笑了,“自古昏君身边总有个妖妃,看来夜哥儿当定这妖妃了。罢了,你去吧,早些回来,不要硬拼,你答应过朕的。”
  靳久夜问:“答应过什么?”
  “回来做朕的妻子。”贺珏偷偷笑道,“方才说的,难道都忘了?朕还要想如何准备与你洞房花烛。”
  “是。”靳久夜还能说什么,他就知道主子被色胆包了心,只想着让他侍寝了。
  男人啊。
  靳久夜告辞,贺珏站在原地,看着他翻身上马,身姿飒爽的样子,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胸口,“不许摘。”
  黑衣男人侧过身回头,朝他点了点头,随后驾马远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陛下,回吗?”林持不知何时,已到了贺珏的身旁。
  贺珏仍望着远处,似是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你觉没觉得,靳久夜似乎越长越好看了些?朕竟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林持别了别嘴角,回忆了一下影卫大人的模样,根本没什么变化,出招还是那么凌厉,脾气还是那么冷硬,若非跟陛下交谈,几乎惜字如金。而方才的凶险,林持这会儿冷汗还没干,要不是及时发现,此刻陛下还能会蹦乱跳么?早就成了一具死尸了。
  “大约是的,影卫大人乃人中豪杰。”咱们的羽林卫首领从未有不得已拍马屁的时候,这会儿只恨自己词穷,不能将靳久夜夸出朵儿花来。
  好在贺珏并不要林持附和什么,他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答应朕了,朕得筹谋一下如何册后的事。”
  林持暗地里一惊,“陛下还要册影卫大人为后?”
  贺珏看了对方一眼,警告道:“你嘴巴严实点儿,不许透出一点儿风声。”
  “臣明白。”就算没有贺珏的训斥,这话他也不能往外说的,否则第一个要命的就是他。
  两人又快马狂奔回西京,一夜往来,天已经大亮,两人俱是疲惫不堪。贺珏眼底已生出一片乌青,早朝也放了鸽子。
  张福被内阁大臣围追堵截,直问陛下去了何处,他在宫里数十年,何曾遇到这样的情形?特别是贺珏素来勤勉,别说日日早朝了,偶尔忙的时候还要议一轮午朝。
  “陛下出宫了,不在勤政殿。”张福无奈地向齐阁老说出实情,“烦请阁老安抚众朝臣。”
  齐阁老叹了一口气,“出宫作甚?”
  张福摇了摇头,打死都不能对朝臣说,陛下一时冲动想给影卫大人送个中秋礼物。
  齐阁老见问不出什么,只能自己想法子安抚好太极殿上的那帮朝臣,费了好一阵口舌,才将人一个个都劝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嘛,陛下突然不见踪影?早朝也不上了?问行踪,没一个人能回答,这叫什么事?”秦稹脾气暴躁地埋怨,“若是有缘由,那也要提前告知,白白让满朝文武都等待许久。”
  齐阁老安抚道:“许是急事,改明儿陛下会给我们答复的,再者陛下一直勤勉,偶尔出格一次,也情有可原嘛。”
  “这,这……”秦稹词穷,只能道,“罢了,反正自从那个影卫入了陛下后宫,陛下行事说话便愈发随性,不复从前严谨守矩了。”
  “秦大人可别乱说话,那是贵妃。”齐阁老提醒道,“得了,今日昏散放衙后,我请你到家中吃酒如何?咱们老哥俩许久没一起吃酒过了。”
  秦稹一听倒是欢喜,“好啊,那醉仙人得备上三大坛。”
  “一定,一定。”两人就此约好,各自回了当值的衙门。
  齐乐之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不比其他朝臣心情轻松,此刻忧心忡忡地等在勤政殿外头。张福应付了其他朝臣,正松了口气,准备擦擦满头汗,回过头来见到还有一尊大神,心里直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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