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古代架空]——BY:箜篌响

作者:箜篌响  录入:02-27

  “陛陛陛下,昨晚,臣臣臣臣……”
  他别开视线,淡淡道:“昨晚朕喝多了,不记得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
  什么叫就当没发生!
  他的意思是真的发生了?
  我脑中嗡嗡作响,面无表情地掀起被角偷瞄自己下半身,发现并没有受伤的痕迹,脸色霎时白得如同死人……事情总能比预想的更糟,我好像还是上面那个。
  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第33章 流星
  本来我冒犯圣上,该自插双目,以死谢罪的。
  但我一来不是什么忠贞臣子,二来我贪生怕死,因此心底再是兵荒马乱,面上却装作淡然,偷偷观察吉尔格勒神色。
  他看着很冷静。
  未有情绪失控,要剁我泄愤的征兆,心中便想,夏人热情豪放,或许他并未当回事?就像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吧?
  如此便放了心,穿好衣服下了床,正不知如何收场,便听门外侍女通传宰相夫人来找。
  我愣了好半天,直到面面相觑,才想起我这假夫人。
  心腹见到如此场面真的很想走,我如见救星般眨眼示意,眨到眼角抽筋,生怕他没领会,好在这小子这回很机灵,箭步上前,拧住我耳朵愀然作色,脆生生地训斥道:“你这死鬼,昨晚为何不回家?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他看着下手挺狠,其实也很疼,我疼得龇牙咧嘴,唯唯诺诺道:“万万不敢,为夫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转头看向吉尔格勒,面露难色,“陛下,您看……”
  这吉尔格勒是个成大事的,出了这般事,对我这奸夫的夫人仍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撒谎说:“夫人莫怪。昨夜丞相喝多了,朕便准他留宿,既然无事便回去吧。”
  我连连称是,逃命似的拖着心腹蹿了出去。
  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跑出卧房很远后,心腹已然憋不住了,紧张兮兮地问:“相爷,您,不会睡了他吧?这下完了,小少爷交待让我看好你的……”
  惶恐地捂住他的口,低喝道:“住口!”
  提到凌墨,我更绝望了。
  若让那俩小祖宗知道我睡了吉尔格勒,非整死我不行。
  不知道家里搓衣板还够用吗?
  我思来想去,事到如今唯有死不认账还能有条活路,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面不改色,斥道:“不许胡说?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就完了,听懂了没?”
  心腹吓得快哭了,忙道:“好好好,什么都没有,不要杀我灭口。只是相爷,您能不能别再惹事了?给咱俩留条活路行吗?我还想回京过年呢。”
  我也正后悔,早知道就不喝酒直接砍人了,这才想起问伊勒德情况。
  心腹道他右手被我砍伤,想是不能提刀打仗。
  我心道算他走运。
  后来吉尔格勒也没与我追究当晚酒后犯的错,休整几日,便留五万人驻留樊州大营,其余二十万人分作两路,一路进攻舒城,一路与东路军汇合,攻打贺州。
  吉尔格勒安排作战事宜时,我提出让同为汉人的范顺留作樊州守将,安抚城中百姓情绪,被拒绝,便没再出声。
  大团行军难免分散,先锋骑兵在前,统帅带主力在中部,后勤在后。
  徐行两日无恙,已至贺州领地。夏军安营扎寨,夜半酣睡之时,忽闻前方炮声大作,惊天动地,山石摇落,那火炮威力甚猛,滚滚沙尘中,一支黑衣军队从天而降,皆骁勇无比,杀敌若斫瓜切菜。
  夏军以为是天降神兵,阵脚大乱,先锋溃不成兵。
  吉尔格勒闻讯问是哪名将军?
  答是凌墨。
  他立即看向我,意味深长道:“听闻这凌将军是丞相的亲外甥?”
  我听到先锋军溃败,心里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朵了,面上却十分惶恐,跪地拜道:“陛下有所不知,臣这外甥是出了名的主战派,别说我是他舅舅,就是他亲爹,也照打不误。更何况您知道我们不和,他怪臣不肯帮他夺取皇位,您若把臣推出去,他定会趁机报复,杀我泄愤。”
  他怀疑地盯着我,还欲开口,便有人匆匆来报道,后方有几名作江湖打扮的汉人不知从何而来,屠杀近千后勤兵。
  问对方有多少人,回答是不及五十人。
  吉尔格勒沉默不语,其他武将不敢置信地问:多少人?
  答道:真的不及五十人。
  “……”
  我差点没憋住笑。
  事态紧急,吉尔格勒没空跟我叽叽歪歪,派人将我看住,下令救援后勤,自己则亲自披甲迎战。
  我已搭上两个至亲,心知若这战再败,将意味着前线全部溃败,再无回天之力,见状着急想跟去看,却被两个夏兵拦住,只能焦虑地在营帐外来回踱步。
  但听前方炮声不断,金箭如雨,火光四起。
  我心里七上八下,提心吊胆,朝东望去,恰见有流星划过湛蓝青空,忙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太祖显灵,保佑你子孙旗开得胜,保佑这仗打赢……
  不多时,震天喊杀声渐渐逼近,往来夏兵神色慌张,都已顾不得我,只顾逃窜保命,我被人迎面撞了一下,摔倒在地,抬头正看到数不清的梁字大旗,在黑夜中,迎着风猎猎抖动。
  我呆呆看着,不敢多想,只怕那满腹希望落了空。
  身边不断有夏兵擦过我望风而逃,有人踩到我的手指,也觉不出痛,这时心腹穿过人群找到我,出手放倒两名看守我的侍卫,在我耳边大声喊道:“相爷,前方大胜,这路夏军准备撤退了!”
  我终于确信是真的胜了,顾不得形象地跳起来,紧紧抱住他,激动地举起手,蹦跳欢笑。
  “太好了!阿涉,太好了!赢了……”
  说着说着却不知怎的,在混乱奔逃的人潮中跪倒在地,将额头贴至冰冷泥地,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赢了,终于赢一场了……你们看到了吗……”
  此地兵荒马乱,眼见刀枪剑戟声已至跟前,心腹急忙拽着我朝渡口奔去,凌墨已派人在那接应。我还沉浸在狂喜中,回过神来,想到还有件要事没办,便将龙泉剑塞到他手中,推他出去,嘱咐道:“你去渡口等我,告诉小少爷别担心,我随后就到!”
  心腹喊道:“什么事比命还重要?相爷!”
  “再迟他就跑啦!”
  我将偷藏的手枪握在掌中,填装子弹,穿过硝烟炮火,循着记忆的位置找到伊勒德营帐,他右手受伤,不妨碍逃跑,正被手下掩护撤离。
  若他逃回夏国,我将再无机会报仇。于是我凝息屏神,抬手便是一枪,子弹直中那侍卫太阳穴,他悄无声息地倒地,脑浆和血淌了满地。
  这枪一次只能打出一颗,我有三颗子弹,便毫不停顿地再次填塞子弹,枪口指向他脑袋,用夏国话流利道:“伊勒德将军,杀了那么多人还想回去?不如去见阎罗王吧!”
  说罢不等他回答,直接扣动扳机!
  也不知他命好还是我倒霉,那么近的距离,这次仍旧不中,我只好匆匆将最后的子弹上膛,准备再射。这时他见我发不出枪,双目充血,拔出弯刀,暴怒地扑向我。
  他那般魁梧雄壮,近身肉搏我已慌了神,闭眼胡乱朝他开出最后一枪。
  子弹自他左胸穿心而过,血如暗箭般从后心喷溅而出。
  但他虽中枪,命不久矣,却拼死一击,以生死相搏之劲将那弯刀朝向我,齐齐劈下。
  我身手不算敏捷,如此近的距离很难躲开,心知必死,脑中还在胡思乱想许多不相干的事,比如原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夏军铁骑战败时也会哭喊求饶,也会流血,比如那顶坍塌的帐篷下有只刚出生的小奶狗呜呜叫着,比如天边雨点般划过的流星,根据辐射点位置来看好像是猎虎座?
  我没想出自己是否后悔,只是很想再看一眼……
  就在这生死瞬间,忽有道身影将我扑倒在地,那刀就在距离身侧不及五寸的地方落了下去,伊勒德山一般的身躯跟着重重倒下,溅起沙尘,仿佛连大地都在颤动。
  我眼底映着满天飞舞的星光,望着那人,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简单一扫,看到我握着的银亮手枪已了然于胸,我便先他一步,直接将枪口抵在他眉心,冷冷道:“别动,当心走火。”
  周围手下纷纷将反曲复合弓弩对准我。
  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便会死于乱箭。
  吉尔格勒哂笑道:“你果然与他早有联系,这战败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江相?”
  我正色道:“既然你先挑起战争,便休怪我不客气!我江现不过烂命一条,夏国皇帝的命可就值钱了,快放了我。”
  他从容道:“丞相这么爱赌,连命都敢赌,今日朕也与你赌上一赌。”
  “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见他将手覆上我紧握火枪的手,在我耳旁低声道:“我赌你开不出这枪。”
  我咬牙切齿,阴鸷地瞪着他。
  他立即反手夺下火枪,拉起我来,道:“看来我猜对了。你费尽心思为救樊州,已出动梁国全部战力了吧?舒城一路和东路军你却未必能破,你随我回去,待我整合残兵挥兵南下,这次,没人能救梁国了。”
  我急道:“我不做你的丞相。”
  说话间那飘扬在虚空中的梁国战旗已然逼近,我如看到希望,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挣扎,想引起那边注意。
  他不容置疑地钳住我的手腕,直视着我,沉声道:“由不得你,这是你欠我的。”
  这话直戳我心脏,让我登时停止反抗。
  我来到这里,改写历史,救下无数人,却也改写了另一个人的命运,他本该是开国皇帝,是等同太祖的人物,受后世敬仰,却因我失去了这一切。
  他睥睨天下,却以礼待我。
  然忠义不能两全。
  我没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他。
  想到这,我悲凉地大笑道:“哈哈哈……你说得对,我谁也不欠,就是欠你的。”
  说着猛然抬头,厉声道:“好,我欠你的,我还!可我们汉人不欠你的!这八千万人不欠你的!”
  我再看一眼那熟悉的旗帜,脑中浮现过这个世界给过我的温柔种种,只觉喉头一甜,张口咳出大滩血迹,失去了意识。


第34章 渡江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环视周围窗明几净,床铺整洁,窗外北风呼啸,萧瑟凄凉,看布置好像是在客栈,再看吉尔格勒正抱胸靠在床头阖目浅眠,但他仿佛天性机警,我刚动动手指便立即睁眼,眼底无比清醒。
  我头晕沉沉的,喉咙发痒,捂住口咳了几声,却在掌心看到鲜红血迹,登时吓得脸色煞白,心沉到谷底,一开口竟忍不住哽咽道:“怎么回事?我,我在哪?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答道:“我们在舒城,你不会死。”
  我出神地盯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喃喃道:“原来舒城到底沦陷了,我又英年早逝,难道真是天意?为了活得久点,我还看了好些大夫,他们只说是思虑过度,血不养心,果然是一群庸医,骗我钱的。”
  他说:“就是思虑过度。”
  我全然没听进去,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幽幽叹道:“这舒城不过五万军民,守将唐真年纪太轻,作战经验不足,我命他坚守十日,等待援兵,想不到他连十日都守不住,唉,我统战不利,回到京师也是难逃一死……”
  他沉眼看我,眉间隐隐带着怒意,忍耐道:“够了,染了风寒就好好静养,不要多话。”
  什么,只是风寒?
  不是什么绝症?
  不对,放心得太早了,这时代医疗条件差,风寒也会死人。于是我坚定地握住吉尔格勒的手,用平生最真诚的语气说道:“请一定要治好我!”
  “……你先前不是还求我杀了你吗?”
  “那我也不想病死呀。”
  “……”
  我说完猛地坐起,好奇地打量四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对,惊讶地问:“为何我们会在舒城的客栈内?”
  若舒城沦陷,他是皇帝,怎会睡客栈?
  吉尔格勒便告诉我,那夜十万夏军对战舒城守将唐真,本占优势,谁想当时流星如雨,天降陨石,砸死、踩踏而死的夏军有六万多,舒城之战大败。东路军被李德之抵挡,樊州则有我派人里应外合,趁乱拿下。
  因此夏国在长江以南的作战均以失败告终。
  来的二十五万大军,只回去了五万。
  我听得愣住了。
  天降陨石,这挂开得也太大了吧?
  吉尔格勒作战谨慎,想是见我投降,终于松懈,大意轻敌,加上秘密训练的火炮兵并未走漏风声,才能出奇制胜……等等,如此说来舒城现在仍是大梁领地?我跳起来,趴在窗沿朝楼下望去,却见街上好些梁国士兵,来回巡视,戒备比往日森严数倍。
  我仍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尖地瞧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个身披战甲,背影挺拔,透出股肃杀之气,另一个红衣翩翩,风姿俊朗,英气逼人。
  不由激动万分,刚要喊他们,便被吉尔格勒捂住嘴拖回房中。
  窗户关死的刹那,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他们几乎同时回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我不知他们是否注意到我,紧张地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直跳,而后才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瞪大眼睛看着吉尔格勒,用眼神问:“我们为何在舒城?其他军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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