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刺 CP完结[古代架空]——BY:狮子歌歌

作者:狮子歌歌  录入:03-30

  他宁愿每次受伤都在雀翎台跪上一夜,最起码翌日清晨,崔玉书会问他一句“绝儿可好些了?”
  当真是个矛盾的笑话。
  萧绝哼哼了两声,像是在笑,但听起来又很悲哀。
  傅少御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
  到了西苑时,他本想带萧绝回自己房间,但背上的人没同意:“我自己睡。”
  声音比方才显得清晰了些,语调中带着小动物似的警惕与戒备。
  傅少御笑道:“跟我睡怎么了?我可以照顾你。”
  萧绝抿唇不语,挣扎着要往下爬,傅少御赶忙稳住,连声道:“好好好,你自己睡,我不扰你。你乖些。”
  把人放到床上,给他擦洗干净,又把被子盖好,傅少御忙出了一身微汗。
  萧绝平躺着,眼睛因为充血略微发红,傅少御想伸手帮他把眼罩摘掉,看看他的左眼情况,却被偏头躲开。
  “娘亲不让摘,睡觉也必须戴着。”萧绝两手扒着被子,斜眼盯着他。
  “不难受吗?”傅少御问。
  萧绝摇摇头,眼神还是发直。
  “那不摘了,”傅少御给他掖好被角,“你老实睡觉。”
  萧绝点点头,待傅少御即将推门离开时,他又唤了声“御哥”。
  “我在。”
  蒙昧不明的夜色里,这两个字格外令人心安。
  萧绝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傅少御在门口立了许久,等听到床上之人呼吸变得均匀平稳,才轻轻推开房门,回了自己房间。
  傅少御久久不能入睡。
  他大概猜出了萧绝与燕家的关系,但又有些不太确定。因为素来听闻燕无计与发妻感情和睦,琴瑟和鸣,倒也算得上是江湖人人称羡的一对眷侣。
  上一代人的感情纠葛,他还需命人仔细调查一番才能了解。
  而如何才能不再次伤到萧绝,这才是关键所在。
  子夜将过,院子里隐有飒飒铮鸣之音,傅少御翻身而起,披好长衫推门而出,一道寒光闪至眼前,震荡剑气呼啸而至。
  傅少御纹丝未动,剑尖在距他喉咙毫尺之外堪堪停下。
  持剑之人仰头浇了一口清酒,眼带七分笑意,三分微醺:“为何不躲?”
  “自是赌你舍不得。”傅少御看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禁皱眉,“怎么不睡了?酒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偷来的。”
  萧绝笑得狡黠,寒霜上抬,隔着一层稀薄空气,缓缓擦过男人的下颌,移向双唇。
  傅少御轻弹剑尖,三尺青峰如长蛇疾行,回震向萧绝的虎口。
  萧绝脚步虚浮向后退去,手挽寒霜冲傅少御的眼睛划了几个小圈:“过来陪我。”
  话音未落,他已跌下台阶。
  眼见要摔在那一片玉白石子上,萧绝手腕轻转,寒霜入地三分,剑柄抵住后腰,弹性极好的软剑被他压出一道弯弧。
  他随之拧腰平地而起,傅少御已欺身闪至近前,劈掌欲夺佩剑。
  萧绝一记掀身探海,墨发随衣袍上下翻飞,傅少御的手指掠过三千青丝,无意中勾下那只赠他的黑色眼罩。
  两人擦肩一瞬,剑芒映进异瞳,如艳鬼邪祟。
  萧绝跃上屋顶,仰头又饮一口清酒,摇摇晃晃站在檐边,随意比划着佩剑。
  “仔细摔着!”
  傅少御凛神追上,萧绝飞腿踢下两片青瓦阻了他的来路,又飞落于院中合欢枝头,斩下两根抽芽的枝条直钉男人后心。
  傅少御旋身踢开,遥见他从枝头摔落,疾身飞扑,抱着人滚落地上,却被对方一记翻身压住。
  “铿”的一声,寒霜贴着颈侧刺入土壤。
  “你的剑呢?”萧绝伏首问。
  “有你这一柄就够了。”傅少御狠箍住他的腰身,带人向旁侧翻,萧绝察觉他欲趁机夺剑,反手将剑抛至空中。
  两人抱着翻滚两圈,寒霜重新钉入大地,颤巍巍地发出几声嗡鸣。
  萧绝抬膝顶向男人下体,傅少御挥掌打落,翻身而起,拂下衣衫:“又来这招?”
  “自找的。”
  目光对上的刹那,视线化为剑刃,在彼此瞳中擦出星星花火。
  似在对视中达成默契,下一刻,两人纷纷奔不远处的寒霜而去。
  你攻我守,你退我进,每次摸到剑柄就会被对方逼退,数十回合仍相持不下。傅少御有心逗他,夺剑不成,反顺着萧绝手臂去摸他左手上的酒壶。
  萧绝自是不肯,旋身高踢右腿格住傅少御再次挥来的一掌,足跟顺势搭在男人肩头。
  傅少御勾起嘴角,向前一步将他抵在树干上,腿就劈得更开。
  “柔韧性不错。”
  “哼。”
  萧绝斜掌再劈,趁男人身形稍退时,右脚勾着男人的脖子,拧腰借力,飞身而起,整个人架在傅少御的肩头。
  傅少御扬手扯住他的衣领,矮身将人翻下,萧绝贴在他的肩头转了半圈,最终落进他的怀里。
  “想抢我的酒?”萧绝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忽抬起头凑到傅少御唇边,呵出一口沁着桂花香甜的气。
  傅少御垂眸看向那两片近在咫尺的唇,俯首要吻时,萧绝长腿一踢,寒霜已重新入手,割向他的喉咙。
  傅少御疾速撤身,只听“刺啦”一声,胸前衣衫被割出一道口子。
  “呵呵——”
  萧绝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不无挑衅地说:“你不行啊,少御哥哥。”
  “别得意太早。”
  傅少御扯掉被割坏的那截儿布料,露出结实的胸口,他抬脚一踢,无数石子似万箭齐发,在昏昧残月下射出数道阴影,直袭萧绝而去。
  只听“铿铿”数声,石子被尽数打落,再定神,男人已悄然不知所踪。
  萧绝动了动耳朵,斜剑向后刺去,傅少御却先一步钳住他的手腕,带着人旋身半圈,剑气尽数震向院中草木。
  “剑,要这样舞。”
  傅少御从背后贴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另一手带着他持剑的右手,挽出一个凌厉的剑花。
  长剑被灌注内力,嗡鸣作响似奔雷万钧,剑芒凛然似气贯长虹,寒霜被舞出残影。
  箍在腰间的那只手实在霸道,萧绝有些疼了。
  但热血难凉,疯心难掩,纵然再疼,他还是想要他。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衣袂翻飞,剑舞惊鸿。
  “欻欻”两声,傅少御引着萧绝弓步斜身刺剑,定势一瞬,他贴在他耳边轻笑:“你不专心,看我做什么?”
  “想喝酒。”萧绝答道。
  “想喝便喝,我不拦你。”傅少御独自撤身,想给他时间饮酒,不料萧绝却反手挥剑,来势汹汹,将他逼退到合欢树下,退无可退。
  树下一片斑驳月色中,萧绝瞬步逼至近前,寒霜剑尖向上,竖于二人之间。
  傅少御靠着树干,低声问:“不是要喝酒?”
  “是。”
  萧绝又向前逼挤一步,两人紧贴在一处,他扬手将壶中清酒尽数浇于剑身,也淋湿了双方衣衫。
  傅少御喉结滚了滚,眸里有化不开的墨。
  萧绝撩起眼皮看进那渊墨色中,伸出舌尖,沿着三尺青锋,极其缓慢地向上舔去。
  待到离男人的唇只隔着一层单薄的剑刃时,他停了下来。
  “你不喝么?御哥——”
  极轻极软的一声称呼,令傅少御再难忍耐。他拨开剑刃,一把勾住萧绝的后颈吻了上去。
  “当啷”一声,寒霜连同酒壶被主人随意丢到了一旁。
  两人缠抱着将对方往自己怀中按,萧绝热烈又笨拙地回应着傅少御,唇舌不甘示弱地挑逗,直吻到唇间有了血的味道,傅少御才揉着他的后背,将吻变得温柔一些。
  可还是很热。
  呼吸是烫的,舌尖是烫的,胸口也是烫的。
  好似浑身都烧了起来。
  萧绝反被按在树干上,傅少御捧着他的脸再次吻过来时,整片夜空都燃起了大火。


第24章 月下缠
  合欢树下,两人吻得热烈,粗重的喘息声纠缠不休。
  萧绝眼神迷乱,素来冷白的皮肤更是染了一层靡丽之色。
  “刺啦”一声,衣衫自被割开的口子处裂得更开,傅少御勾着嘴角,歪头含住萧绝的耳垂。
  “如此急色?”
  “少废话……”
  萧绝被他舔得后背寒毛尽竖,手下发狠,一把将男人的亵衣彻底撕烂,不轻不重地挠过对方结实的胸口,又向下顺沿着腰线反复游走。
  “轻点儿,下次换件料子更软的给你撕。”
  沾着几滴血色的唇缓缓下移,顺着跳动的脉搏,吻过那截儿修长漂亮的颈子,咬住暴露在斑驳月色下的肩膀。
  萧绝后背抵在树干上,皮肤与粗砺的树皮摩擦而泛起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收紧手指,将树皮抠下了一小块儿。
  “别忍着,叫声喜欢的来听听。”
  傅少御哑着嗓子,如一只潜伏在夜色阴影下的恶魔,不停在他耳边蛊惑着。
  萧绝抗拒不了这样的傅少御,最后理智败给了本心,他用力抓紧了男人的后背,五指在肩胛骨上留下细细的红色抓痕,嘴里小声地叫他“御哥”。
  尾音拖长上挑,似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
  他顺着树向下滑去,被傅少御一把捞进怀里。
  “这便腿软了?”
  傅少御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萧绝皱着鼻子偏头避开他的手:“走开。”
  “怎得还嫌弃起自己了?”
  傅少御给他拢好衣衫,打横将人抱起,向屋内走去。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你浑身软成这样,嘴巴却还这样硬。”
  傅少御抱着他踢开房门,萧绝轻哼一声,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头靠上了对方结实的胸口。
  傅少御把他放在床上,借着幽微烛火,萧绝看到凌乱的衣服下他气势未消,脸颊还未熄灭的大火再次烧起。
  他顺势向床内一翻,将锦被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躲什么?我不动你。”
  傅少御觉得好笑,爬上榻,连人带被子一块压住,又抱着他亲了许久,才起身要走。
  萧绝被他吻的唇泛水光,连眼里都是一滩柔情,在男人起身一瞬,他下意识地,手伸出被子,攥住了傅少御的手腕。
  “你去哪儿?”
  萧绝用指甲刮了刮他的腕骨。
  “自然是去灭火。”
  傅少御拍拍他的手背,眸色深邃,笑道:“你若再不松手,我只怕要食言了。”
  萧绝没吭声,仍是攥着男人的手腕不肯放。
  眼睛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留恋。
  傅少御注视着他眼里的水光,良久,才软了语调轻叹:“我不走,就是出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身子,你乖些,先把手放开。”
  萧绝这才卸掉手上的力气。
  但目光却一直黏在男人的身上,始终不肯离开半分。
  在傅少御端着水盆出门后,他就一瞬不瞬盯着门口,竖着耳朵听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消失不见,又过了片刻听到脚步声重新出现,他便眨眨眼,等待傅少御再次走进视野中。
  打来的水有些凉,傅少御尽量将过了水的帕子拧干些,再掀开被子给萧绝擦身。
  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萧绝胸中起了暖意。
  “御哥。”
  傅少御应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怎么了?”
  萧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手扒着被角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半晌,才略显突兀地说:“你很像一个人。”
  “谁?”傅少御问。
  “一个…”萧绝犹豫了下用词,才说:“对我很重要的人。”
  傅少御撩起眼皮看他,说道:“你不会又要叫我娘亲了吧?”
  萧绝一怔,他本意是想说那个少年,来试探下傅少御的态度。
  “上次你发烧,就抱着我不停叫娘亲。这次呢?”傅少御问,“是不是喝醉了又想她了?”
  萧绝咬着嘴唇,半晌才小声说了句:“我没醉。”
  傅少御笑了:“哦?是吗?”
  萧绝咬着嘴唇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却极其渴望让傅少御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方才种种,并非出于酒后的意乱情迷。
  “我却有些醉了。”
  傅少御将帕子丢进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他给萧绝盖好被子,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甚至想就这么一辈子醉下去,感觉挺不错的。”
  萧绝心里一紧,原本空落落的胸口,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夏天好像提前到了。
  “睡吧,”傅少御帮他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手指轻轻扫过他绯色的脸颊,“我就在这儿,哪都不去。”
  许是酒意又泛了上来,萧绝闭上眼后,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来,他发现自己窝在傅少御的怀里,以一种极为信赖、毫无防备的姿势。
  想起昨夜种种,他第一时间涌起几分悔意。
  身为一个杀手,不该对任何人袒露弱点,更不该和一个轻易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睡在一处。
  他犯了大忌。
  可转瞬间,傅少御压过来的亲吻就让这丝悔意消散于九霄云外。
  崔玉书无情无欲,可以做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还指望把他培养成为一个比自己更冷血的魔头。
  但事到如今,他怕是不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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