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古代架空]——BY:妖贰

作者:妖贰  录入:04-08

  那下属回忆着之前听来的一些闲碎言语,道, “据说是曾有生人携密令离开过北峰。”
  舸轻舟一顿,自然就想到了之前自己放在石屋的令牌。手里的棋子瞬间捏紧。
  下属忐忑地看着舸轻舟,许久等不来吩咐, 可自己又不能转身就走, 只能硬着头皮试探道,“那,咱们还留吗?”
  舸轻舟放下手中的棋子,道,“回去吧。”
  那人应了一声, 慌忙退下。行至深山, 掏出一枚陶制的哨子一样的东西,放到唇边吹响。
  于是很快深林中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 声音就如同水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到整个北峰。
  舸轻舟站起身, 看向自己面前的棋局, 突然开口道, “你说这是谁赢了?”
  邵一师压根不看棋面, 讽道, “又没人陪你玩儿, 自己和自己做游戏, 输赢不都是你的?”
  ————
  天架山主峰,玄机阁。
  一中年男子随意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游离,似乎在想什么久远的事情。一张脸纵使生了些皱纹,也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相貌与舸轻舟有七八分相似。
  不必说,这人便是舸翁亭。
  他坐在主位,两边分别坐着玄机阁一众元老,其中一部分原本在外地,此次与他一起回来的。也有几个是留在玄机阁的,云叔也在其列。
  只除了舸轻舟与另外一个元老尚在赶回来的路上,其他说的上话的现在都站在这里了。
  此刻舸翁亭走神,在座居然无人敢主动询问他。只有其中几人偷偷摸摸地交换了几个眼神,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哑谜。
  坐在云叔旁边的一人悄悄摸摸地凑过来道,“这是怎么了?”
  此人名为舸泰周,出了名的胆小怕事,手底下的机巧师从不和江湖与朝廷打交道,只敢做些商贾的生意。
  云叔一直有些瞧不上这人,正眼都不曾给人一个。
  倒是另一边的一人接话道,“在等消息呢。”
  舸泰周:“什么消息?”
  这两人一往一来,立刻又有别人插嘴。
  “嗨!你还没听说么?舸笛,就那个丧门孽障潜进玄机阁了。”
  “他怎么敢,也不怕他父母索命?”
  “指望他爹妈索命是没指望了。但是咱们阁主早有预料,据说下山之前就已经布下了局,坐等舸笛这厮自己进去呢,现下正在等收网呢。”
  “……那个,不是说是阁主找到天鉴匣了才召集咱们的吗?”
  “我去他大爷的,那个孽障怎么还没死?这祸害真要遗千年了?”
  “…………”
  “咳!”
  舸翁亭有意无意的一声清咳把这讨论给震住了,一瞬间屋子里又恢复到了安静。
  云叔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水,也没心思细品,直接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有些烦躁。
  舸笛双目已盲,武功尽失,也不知道计划进行得如何。
  谁知此时舸翁亭突然开口道,“莫云深。”
  云叔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的是自己,然后立刻起身应上,“是,阁主?”
  舸翁亭转着手里的玉扳指,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兄长曾于你有恩?”
  “……确实如此。救身之恩,知遇之恩。”云叔此时听舸翁亭提到此事,莫名心中有些忐忑。
  舸翁亭道,“那你觉得舸笛要是站在你面前,你当如何?”
  “…………”云叔心头飞快地掠过各种可能性,最后还是谨慎道,“阁主何出此言?”
  “有些好奇,”舸翁亭说话的速度有些缓慢,似乎真是困惑,“舸笛是杀了我兄长一家的凶手,可也是我兄长唯一的儿子。兄长于你有恩,自是与我感同身受。那你来说说,是报仇重要呢,还是让他延续我大哥的血脉重要?”
  云叔:…………
  伪善,恶心。
  云叔仿佛有一口血哽在喉头,咬牙咽下一腔愤恨,想要吐一句“不知道”。可话还没出口,就已经有拍马屁的人上了。
  “阁主大善!可那畜生不如的孽障必须要千刀万剐,万万不可手软!!”
  “不错,此人弑父杀母,还偷走咱们玄机阁天鉴匣的钥匙,罪不可赦!”
  舸泰周是个老实人,此时小小声嘟囔了一句,“天鉴匣本就是人家家传的。”
  旁边立刻有人喝道,“你说什么?!”
  “列位说得对!此等恶徒,决不可放过!”舸泰周立马改口,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舸翁亭听罢,面有悲色,“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侄儿。”
  这句话出来,厅内立刻更加热闹,仿佛舸笛杀的是他们亲爹亲妈。一个个恨不得要舸笛割肉放血。
  偌大的地方,居然只有两三人还坐在原位上,三缄其口。舸翁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这几个沉默的人身上扫过,眸底有着几分算寄。
  此时突然有人闯进来道,“禀告阁主,后山洗铅池发现了歹人踪迹。”
  云叔听到这话心中一跳,好险才压住了没露出别的神色。
  下面有元老呵斥道,“只是有踪迹便来报了,难道要我等去给你拿人吗?”
  “非是下属不懂事。只是那人机巧术了得,我等实在是拿不下。担心再这么下去延误了要事,方才来报。”
  那人还要再呵斥,却见舸翁亭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去那儿看看。”
  既然阁主说去看看,那便没有人敢推辞,众人一同站起身,浩浩荡荡地往后山洗铅池走。
  洗铅池实际上是后山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天然水池,此处不见活水来源,却一年四季都是清冽如初。
  舸翁亭自然是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他的两个心腹。
  舸泰周这人胆小如鼠,却不知怎的对云叔信任得紧,一路上小媳妇儿似的非要贴着云叔走,被赶了好几次都赶不走。
  众人还没近洗铅池,尚在林间小路的时候,便见到前路上铺了一地的血迹肉块,活人都被切得七零八落,
  之前禀报那人便指着前路道,“前方设了碎魂引丝,我等实在是过不去。”
  其中一个长老急于在舸翁亭面前表现,直接怒骂道,“一群废物!!”然后转向舸翁亭,“让我来为阁主开路。”
  说罢提步便踏上了那条小路,一路走了过去。
  他一路小心提防,却踏过了红色最浓的那块地面都没有出现碎魂引丝的影子。等到他把这条小路走完,也没能出现什么异样。
  等到小路走完的时候,他的心瞬间松懈下来,转过身朝着舸翁亭那边挥手,道,“阁主,此路……”
  “噗——”
  碎魂引丝细若蛛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自然不可得见。所以在众人眼里,那人便是挥着手说着话,突然就脖颈与手臂齐断,手和头先落在地上,肢体却尚且立着,血如井喷。
  舸泰周最胆小也最不要脸面,当即惨叫了一声跳起来扒在了云叔身上,觉得自己满目都是猩红,怕是要做好几年的噩梦。
  云叔想把这人扒拉下来,却发现怎么也扯不掉。这人竟是黏的比狗皮膏药都紧。
  在场有人道,“这是……活机巧阵?”
  活机巧阵便是指由人操控全局的机巧阵。一般的机巧阵,只要人踏进去便会遭到无差别攻击,不懂变通,所以称之为死的。
  而活机巧阵因为有人操作判断,便可区分敌我。只是机巧阵本就繁复,活人操纵劳神伤力,一般范围小,而且需要同时好几人配合得当才行。
  “那孽障不是只有一人吗?怎么可能操纵这么长一段路的活机巧阵?”
  “当年他在玄机阁便天资聪颖,没想到三年过去,居然精进到如此地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句实话的意思。”
  “你!!…………呵,我看这阵就算是舸笛控制的,那也得先有人替他布阵。这么大的阵仗一时三刻可弄不完,想必是咱们玄机阁有人相助。你这么欣赏他,难不成?”
  两人还在争论,突然扒在云叔身上的舸泰周尖叫了一声,大声道,“蹲下!都蹲下!!”
  在座的大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此刻听人提醒,纷纷注意到一根碎魂引丝自前方推移过来,高度大概在大多数人脖颈或者胸膛的位置。
  他们本以为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安全的,却没想到已经踏入了机巧阵中。这猝不及防地来了一下,一众人被弄的人仰马翻。
  躲过这根,众人纷纷凌空后撤好几丈。惊魂未定的等待下一次袭击,却没想到居然再次没了动静。
  “他这是要做什么?吓我们玩儿吗?”
  舸翁亭突然向前踏了一步,道,“他这是在警告,说不欢迎别人入内。只愿意放他想放的人进去商谈。”
  几个溜须拍马的见舸翁亭往里走,慌忙想要把人拽回来。却听舸翁亭虚伪道,“那毕竟是我亲侄子,想必他也是在等我的。”
  说罢直接走了进去,这次碎魂引丝没再发动,所有人眼见着舸翁亭消失在小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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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下章送走舸翁亭,让姜逸北出来哈


第43章 下去叩头道歉
  舸翁亭信步走过这条血洗过的小路。小路走完, 再往前便是一片开阔地。
  洗铅池的池水不见一丝的起伏波澜, 仿佛一潭死水。水质却极清, 能见到洗铅池池底铺就的砖石和人工撒进去的五彩沙,池边也有些园林点缀一般的山石树木, 把这整块地方衬得仿佛是哪家富商的避暑园林。
  舸翁亭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池边的舸笛,眼上蒙着白绢布,细白的皮肤孱弱的身体, 乍一看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短命鬼。
  舸翁亭打量了一会儿, 最后把目光落在舸笛的手上。舸笛今日带了一双手套,纯白的,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连个花纹都没有。
  但是以这手套为中心,牵着无数细丝。几乎每一根手指上都缠绕着数十根碎魂引丝。
  想来这手套也是以碎魂引丝编织而成, 才可以把其它的碎魂引丝系在手套之外。若是直接系在手指头上操控, 怕是稍微动一动手指就要被切成肉泥。
  舸翁亭向前走了几步,离开身后那群人的视线便站定了, 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
  此处并无他人,舸翁亭自然也就犯不着做出那副伪善的嘴脸, 神色没了之前的悲悯, 轻松地道,
  “我的好侄儿, 许久不见啊。”
  舸笛:…………
  舸笛指尖微动, 便有数十根碎魂引丝形成的网, 直奔着舸翁亭而去。
  舸笛原以为自己也能够气定神闲地与这人说话, 道一声“我的好二叔,我来找你讨债了”。
  可这人声音一入耳,舸笛根本就没了那些心思。心中剩下的便只是让这人化成肉泥的念头。想让他在这块他曾弑兄的地方,偿还当年的血债!
  就是现在!
  要他死在这里!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舸翁亭原本还想着寒暄一番,没想到自己这侄儿这么急性子。于是足尖轻点,借着身旁的高树腾空而起,离了这片“网”的切割。
  即使少了寒暄,对他而言,也只是有几分的意外,并没有多大影响。
  这小孩儿当年被废了手脚,又毁了双目,根本就不足为惧。今日舸笛来是复仇的,可在舸翁亭看来,这人是来给他送天鉴匣的钥匙的。
  舸翁亭凌空之际,悬停了两秒,神色泰然自若。却也就在此时,数十枚银针不知从何处发动,直接射向他。
  舸翁亭:!!
  舸翁亭按压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扳指正中突然翘起一角,露出扳指中的一个小小的金钩子。
  金钩子不大,却极沉。尾端连着一根丝线,与碎魂引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皆是极细极韧。只不过这丝线是舸翁亭当了玄机阁阁主之后炼出的,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自然比碎魂引丝要好得多。
  这金钩子弹跳而出,然后在舸翁亭的操纵之下瞬间以扳指为圆心,快速旋转,牵连的细丝瞬间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盾牌,挡在舸翁亭身前。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银针“叮!叮!”的几声清脆碰撞之声,就被这“盾牌”给弹飞了出去。
  舸翁亭跟着落在地上,靴底与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与此同时,金钩子停了旋转,在舸翁亭手中一个弹射,直奔着舸笛的琵琶骨而去。
  舸笛微微侧耳,细细聆听着动静。
  听闻此声,略微一个闪躲,与此同时三根碎魂引丝弹出,直接绞缠在了金钩子带出的身后的细丝上。
  金钩子打在舸笛身后的山石之上,直接把山石“砸”出了一个坑。舸翁亭收回金钩子,却瞬间和另外三根碎魂引丝缠在了一起。
  于是两人各自执着细丝一端,细丝在各自主人的牵引下绷得微微抖动。
  舸翁亭尚且有余力应付,他自若地看着舸笛左手食指第二根指节和中指第三根指节被绞缠得死紧,甚至隔着白色的手套慢慢透出血色。
  舸翁亭从容道:“你我叔侄相见,何必如此,我还有许多体己话想要……”
  话音还没落下,舸笛两只手抬了一些,同时右手几根手指动过。
  突然,舸翁亭的脚边地板翻开,弹射出来数十只小小的机巧匣,都是只有半个绿豆糕大小的木块,身上涂满了鱼胶。
  舸翁亭慌忙闪避,可依旧有不少瞬间便粘在了舸翁亭的衣服上,那小木匣等不及舸翁亭应对,便逐一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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