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性子刚烈,但爱子之心更为重,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受了很多苦,但是他们居然想对您动手,您身体从那时便落了下了病根,将军回来的时候大发雷霆,晏家就在那个时候开始洗牌,将军让所有知道的人都不准提这件事,并且打断了你大伯的一条腿。”
“晏家军里有一个隐形的军令,谁要是再提及,便是死罪,夫人待我有恩,现在知道的几个老兄弟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陈峰年岁已高,守了这个秘密一辈子最后说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军规:“少主,将军真的很疼爱你,连对大公子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我知道。”晏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父亲疼他,将他视为心头肉,他也知道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为了他的一世平安。
“那,我母亲是来自的?”
“这个不太清楚,但是我曾经听说,夫人是您的师父从大燕带过来的。”
大燕...靠近西楚的大燕吗?晏南紧紧的注视着手中的软剑,好像就是透过它在看另外一个人一般,眼中的流露出丝丝思念的流光,他的母亲是来自大燕,为什么怀着他又和父亲成亲呢。
那么他的生父是谁,他又在哪里?
晏南心中的疑虑一重高过一重,他甚至感觉自己走到了死胡同里绕着出不来了,越来越多的疑惑扑面而来,让他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应对之计。
入夜的时候,晏南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清冷的街道之哦与很少的人烟,连着头顶的圆月都无人欣赏,他垂着头,漫不经心的走着,连前面有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他直接撞了上去,整个人重心不稳朝着地上倒去。
“师父小心。”暮楚惊呼一声,这才唤回了晏南的思绪,好在他拉的及时,师父这才没有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师父,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再次看向师父时,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抽疼无比。
第49章 身世7
他从来没有见过师父哭的模样,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从小到大,他的师父对待任何事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算是遇见了天大的事情也能笑着面对。
而这一次,师父是哭了...心疼,怜惜,更多的还是愤怒盘踞在心间。
晏南似乎察觉到了暮楚的担忧,他朝着他笑了笑:“我没事,今儿找个客栈落脚,也免得叨扰陈叔叔。”他说着,朝着离这边最近的客栈走了过去。
虽然是很简陋,但是客栈里的配置还是应有尽有,暮楚朝着小二要了桶热水,这几天在路上也没有怎么洗漱过,他刚将水放好,就看见师父已经换好衣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坛酒。
南陵的胭脂醉,酒香扑鼻,也是最烈性的一种酒,暮楚走了上去,将他手里的酒抢了过来:“师父,你现在喝不得酒。”
楚衡说过酒会促使师父体内的毒加速发作,那次在北国国宴之上差点儿就出了事情,他是断然不会让师父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阿南,听我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你既然引我为心上人,那我们的一生是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我们是要携手度过一生的人,我也不允许你一个人去承受什么事情。”
“我希望你不要再把我看成你的小徒弟,而是心上人,将来族谱上我们的名字会紧紧的依靠在一起,阿南,你知道吗?”
他说,阿南你知道吗?
晏南是知道的,而且刻在了心尖上,他不懂得如何去表达心里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去爱一个人才算是真正的伴侣。
阿楚说的不错,他心里总是潜意识会认为阿楚还小,还是他的小徒弟,但是现在的阿楚,已经是一国之主,还是他的心上人。
以前和云镜在一起也不会因为外界的影响去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久而久之他发现这份感情并不是他想要的,现在想来,可能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把亲情当成了爱情,走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一般。
暮楚不同,这种感觉不同,大概是因为关系身份的原因,他们在相处中多了几丝亲密,却也多了几丝放纵。晏南笑了笑,伸手将他的手上的酒抢了过来,果不其然,暮楚挡在了他身前。
他大概现在知道了,云镜终究是兄长一般的仰慕,而暮楚,是他将来要携手一生的人。
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说过喜欢你没有?”
“什么?”暮楚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注视着晏南的脸庞,师父不会是自己在半路上偷喝酒了吧,怎么现在就开始说胡话了呢?
他赶紧将酒藏在一边,伸手抚向师父的额头:“温度也不高啊,怎么就说胡话了?”
晏南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缓缓的放在胸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想要将这人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哪怕是年老色衰的时候,他也能记着。
温热的手掌落在他的胸口处,噗通噗通的心跳强劲而有力,似乎是在对他说着什么。
“闭上眼睛。”晏南轻声的说道。
“为何?”
“闭上眼睛。”
暮楚不知道师父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也只能按照他发意思闭上眼睛。夜以深,窗外只剩下几点微弱的烛火,四周很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楚的听见。
噗通,噗通,心脏的跳跃从手上传遍了暮楚的感官,他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闭上眼睛后的动作。
师父想要做什么?
就在他思考之际,嘴唇上多了一层清冷的触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暮楚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被师父用手捂住了眼睛。
那人似乎在迟疑着什么,就那么一吻后没了动作,暮楚大概是知道了师父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他在喜,从心底发主动表达他心里的想法,他在用行动告诉他,愿意和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算白发垂暮他们还是相伴一生。
暮楚知道,他一切都知道,师父用最原始的办法在朝着他表达心里的想法。
“现在感受到了吗?”惊喜虽然很短暂,但是对于暮楚来说已经知足了,他笑了笑,将人搂在了怀里,长叹一声:“师父,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为何?”
“因为,我怕我忍不住。”暮楚看着怀中之人,眉目间散发着抑制不住的柔情,当然在这柔情的流光中还残留着不容易察觉的□□。温软香玉在怀,只能抱着不能做其他的,他现在也是极其的憋屈,要是吓坏了师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晏南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号称情场老手的晏二公子也只有那么两把刷子,对于这些意味深长的话还真就不懂,于是一脸天真的问:“话说你忍什么?”
暮楚:“....”
他尴尬的咳嗽几声,撇过头不再看着师父这般模样,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去沐浴了,师父你先休息吧。”说完,暮楚朝着屏风另一头匆忙走去,留下晏南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屏风前也只能看一个大概的轮廓,晏南是没有偷窥他人洗澡的癖好,他转身就准备休息时,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酒。
喝一点儿强身健体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吧?
他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已经进入浴桶之人,小阿楚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沐浴完,他喝一点儿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这胭脂醉里面有中药的成分,喝了也不会发作什么的吧。
屏风后,暮楚赤身把自己闷在了水中,浑身的燥热感还是没有办法退下去,甚至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呼..”他从水里浮了出来,光着膀子趴在浴桶之上,心中那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跳动得也是越来越快,那种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
他伸手捧了一捧水洒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依旧没有什么用处,屏风外传来了阵阵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玉佩摇曳的声音,这是师父的声音...“还真是..磨人。”刚刚压制了一点儿的火气现在居然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声音又一次上来了。
他的师父,还真是会害人。
沐浴完后,暮楚取来了身放在架子上的里衣穿上,这一次他寻思着自己用了半个多时辰才从浴桶里出来,还真是没用。
他一踏出屏风,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深深的愣住了,半个时辰前的房间还是规规矩矩的,该摆放好的东西现在却七零八落的摆在地上,就连着花瓶也碎了一地。
这是发生了下什么?
暮楚第一反应是屋子里进了刺客,难不成是有人查到了他现在的位置,所以来行刺的?不对,既然是行刺,怎么屋子里只有轻微的动静?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长剑,走向了内屋,里面似乎有动静。
“谁?”掀开帘子,刺客倒是没有,反而是一个酒坛滚在了自己的脚边,还往外面滚了两圈儿才停下。
满屋子都是酒的味道,他往回一看,原本该在桌子上的两坛胭脂醉早就没了影子,空酒坛倒是有,至于另外一坛…
暮楚走近了已经趴在床沿边呼呼大睡的人,蹲下身,看着师父红彤彤的脸,伸手将他手里的酒坛给拿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抢他的酒坛,晏南猛的立了起来,只不过已经喝醉了的他双眼无神,对着床柱子指着说道:“你又抢我的酒?”
“快点儿还给我。”说完,他还打了一个酒嗝,朝着床柱左摸摸,又看看,似乎在找着什么。
暮楚顿时感到一阵头疼,无奈的扶着额头。
“手呢,手去哪儿了呢?”晏南还在床柱子上纠结着,显然是将床柱子看成了暮楚,折腾了半天,头顶还树了一根呆毛,模样看起来滑稽极了,他伸手打了一巴掌在柱子上,气势汹汹的说道:“好啊,你小子现在居然敢顶撞你的师父了。”
暮楚:“....”
“师父,我在这儿。”
“阿南...”
晏南身形一愣,转身看向了暮楚所在得方位,朝着他笑了笑,说道:“暮叔叔你别闹,小阿楚在这儿呢。”他拍了拍柱子,潜意识里还是将柱子当做了暮楚。
而他口中的暮叔叔...暮楚皱了皱眉头,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他将人抱在了怀里,轻声哄道:“师父对我父皇很熟悉?”
“认识,认识一点儿。”兴许是酒劲上来了,晏南窝在他怀里特别的不安分,翻来覆去,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显然是很不舒服,他小声的嘟囔着:“哥,我想吃桃花酥。”
“还想吃小黄鱼。”
醉酒后的晏南就像是一个孩子,不像暮楚醉酒那么的吵闹,只是静静的躺在怀里,就是破坏力有点儿出众而已。
第50章 身世8
暮楚抱着他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床上水叔的人,他又想到了刚才师父无意之间说的话,他是认识父皇的,听着语气关系还是不浅。
当年父皇御驾亲征,最后东岳还是败给了南陵,南陵那次带兵的主帅正是晏家,而投降的前一天晚上,见过敌军的来使后,他被父皇秘密送出军营,那一道密旨也就是父皇偷偷会见师父时给的。
密旨的内容他已经知道,但是那天晚上师父究竟和父皇说了什么,导致原本可以免除死罪的父皇母后统统殉国。
他是埋怨过师父,也憎恨过,但是师父说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么他的计划都要付之东流吗?
“怎么,你不想报南陵的仇了?”长月的声音在脑海里传了出来。
“师父怎么办,要是南陵出了问题,师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但时候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这是他唯一担心的事情,以前不在乎还行,只要不顾及里面的师徒颜面他就可以完成复仇的及计划,但是现在…他们不再只是师父徒弟的关系。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不可能就这么被他亲手毁掉。
南陵的仇也要报,师父他也要得到。
长月知晓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道:“妇人之仁。”
“你喜欢阿南?”
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谁喜欢他?”
“不喜欢就好,你我虽是同一人,但阿南只能是我的。”对于这一点,暮楚觉得自己还是得和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说清楚。师父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至于这个坏东西,只要不碰师父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长月轻声嘀咕了一句:“小气鬼”随后便安静了下去,不再说话。
暮楚面上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环顾着周遭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向床上喝得酩酊大醉之人,分明是喝不得酒的人,非要逞能。
他的师父啊,怎么就这么折磨人呢?
次日清晨,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晏南翻了个身准备再睡睡,但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猛的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酒坛还在地上放着,屋子里的酒气还没有消散,而坐在桌子边的男人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注视着他。
晏南瞧着暮楚的模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尴尬的捂嘴咳嗽了几声,说道:“那个,早啊。”
暮楚朝着他笑了笑,但是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勾起了师父的长发:“不早了,师父,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是…是吗…”晏南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昨儿他肯定是喝醉了,想着喝一点儿,就喝一点儿,谁知道许久没碰胭脂醉,这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