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古代架空]——BY:头置簪花

作者:头置簪花  录入:05-25

  这边葛正修自然不知道傅居言已经打算给他用灵泉水复容了,听到傅居言真心实意保证不祸害自己了,这才放了心,“你去吃饭吧,家里应该留了饭,我不饿,先躺一会儿。醒了再吃。”
  再是铁打的身体,受了伤,又经过了这一路颠簸,也到底是不好受,葛正修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身体素质很不错了。
  傅居言一听,连忙帮他脱了外衫,果然里面沾了不少药膏,他看了看葛正修的伤口,也看不出什么来,见他没出什么汗,也就放心了,“那好吧,你先趴会儿,我出去了。”
  他抓着衣服出了屋,看着药膏都渗了一片的棉布衣服,认命去打水洗。


第43章
  因为葛正修受了伤, 所以第二天没再跟傅居言去绝坊以及拜访那天为杨巧容解围的夫子。
  其实去不去绝坊都没必要,他们已经提前把东西送到了,今天虽说是绝坊正式开张, 钱茂昨天也力邀他们去做客, 但开张事事需要准备, 而傅居言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索性就推辞了。
  洪起学院那里,傅居言是想要好好准备的, 这个时代以读书人为重,能够交好一位学院夫子,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他也知道,当时他一句登门拜谢对那夫子来说不过随意一点头,也许根本没被放在心上。他一个农家子到了门前最大的可能是被下面的人打发回来。
  但此时无事, 他去去又何妨?
  洪起学院坐落在华曲最为幽静的旧西街,自学院创办之始, 不过短短十几载,却从不缺名士高官涌出。归其原因,是因为洪起学院创办者乃为先皇时太子太傅,曾伴先皇从幼年到登基再到御驾亲征。直至先皇崩, 传言太傅与先皇不和, 由是辞官归乡。一手创办了远近闻名的洪起学院。
  从各处打听到的消息让傅居言对这个卧虎藏龙的华曲县叹为观止。扎根多年的碧铂轩、背景雄厚的绝坊、神秘强大的幕后东家,还有这文豪大佬坐镇的洪起学院,地利人杰,形势大好。
  但很快他就没心情感叹这些了, 洪起学院浓郁的学术风大门前, 一身短打服饰的壮年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学生学课期间, 不相干的人不能乱闯,找人的等人下学。”
  傅居言客气道:“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人的,我是来拜访安夫子的,三天前在千延街我家嫂子得安夫子相助脱困,家里一直鸣谢于心,所以特此来拜谢安夫子。”
  那男子上下看了他几眼,断然拒绝,“你回吧,安夫子忙于授课,没有拜帖不会见你的。”
  这样的人每日不知要来多少个,见傅居言穿着,男子断定此人和往常那些不知所谓的没什么两样,要不是见他气度不凡,此时必然是没耐心听他讲话,早一句“不见”打发了事。
  但就算是忍着不耐听完了这个哥儿来此缘由,男子依然选择了不放行,洪起学院为众多莘莘学子、学士大儒往来之地,要不注意让人冲撞了里面的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看守能承受得起的。
  傅居言见这人这样以貌取人,虽然明白这学院厉害,连带着看门的也傲气,但还是有些郁闷,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笑着道:“那这样,这位大哥,我和家里人是真心感谢安夫子对我们的帮助,既然不能亲自拜见,但谢礼不可不送,您看能不能让我在这等到夫子授课完毕……”
  “那位小哥儿!”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叫声。
  傅居言转身,惊讶,“是你?”
  宫云岚微微一笑,他当日对傅居言印象颇深,“远看觉得相像,没成想当真是你。”随即看向两人,面带疑惑,“这是?”
  傅居言没想到这人还记得他,心念一转,说道:“是这样,那天安夫子帮了我家大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虽然夸张,但家人实是感激不已,所以想要来拜谢夫子。”
  宫云岚若有所思,“门下学生有错,夫子有权施罚,小哥儿太客气了。还不知你名姓?”
  傅居言意外这人如此好说话,连忙道:“鄙姓傅,名居言。”
  “如此,小生宫云岚。傅小哥儿,敢问一句,这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出自何处?还有你上次那句,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虽通俗却精恳,堪当绝句。”
  这下傅居言知道这位名叫宫云岚的学子态度为何如此了,感情是个文痴?
  他哭笑不得,想到这两句的出处,突然有了主意,“是我机缘之下所得一本书中所写,因为觉得书中所言句句精恳,所以拜读之后念念不忘,以至于平日里所言也会不经意之间脱口而出。”
  听闻这话,宫云岚的态度就更明显了,傅居言能感觉到这人的眼睛都突然亮了亮,忙又道:“只是我大字所识不多,粗人所见,必然不及你等精深学子,若不嫌弃,可否改日一观解惑?”
  宫云岚自然求之不得,恨不能现在就让傅居言将书交出来,但顾虑身份到底没说出口。生怕他跑了似的,“傅小哥儿来此何事?哦,哦,夫子现在学院,谢礼就免了,夫子不会收的。若要拜访,在下可以代为通传。”
  傅居言点头,“那就有劳……”
  “不必见外,你我可互称姓名。”
  “有劳云岚兄了。”
  “客气,居言小哥可记得改日将那绝句之书带上容我拜读,对了,此书名为何?……”
  那看守眼睁睁看着学院里被夫子最为看好的宫云岚就这样和一个衣装简朴的哥儿称兄道弟起来,简直目瞪口呆。
  尤其在知道这样一个哥儿居然能和学书几载的学子讨论书本精句时更是颇感幻灭。
  这年头,是个人都能识字品书了么?
  但同时,男子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说什么不客气的话,能得宫学子的赏识,又被引荐拜访夫子,这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之后也会是他不能得罪的存在。
  傅居言亦步亦趋跟着宫云岚穿过一处大堂,隐约可闻学子朗朗读书声,最后来到了约莫是夫子平日整理课业的地方,一间类似于书房的房间里,从大敞的门内可看到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夫子正伏案写些什么。
  见到未经通传就进来自己备课间的宫云岚,这位夫子丝毫不惊讶,“买回来了?”
  宫云岚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出门是奉了师兄的命令去临街买那学课读本的,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傅居言听了那《增广贤文》,转头就带人兴冲冲赶了过来。
  他略微讨好的一笑,“师兄莫恼,我这刚听得的一本书,比那什么读本重要多了!居言,快进来!”
  傅居言虽避嫌等宫云岚帮自己通传,但这大敞的门不隔音,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惊讶于宫云岚和这位安夫子的关系,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听得宫云岚这话,才恭敬从门外进来,“小子请礼夫子。”
  宫云岚一心想将话题带过,连忙拉了他上前来,“师兄可还记得他?前几日葛正书那斯……”
  “云岚!”安寻慎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师弟平日还好,稳重爱学,聪慧非常,就是一遇到感兴趣的事就头脑发热,话不达机。
  这位小哥儿和葛正书到底是一家人,能轮得到他在这里置喙吗?
  傅居言见此,上前一步,“夫子不必介怀,此次小子特意为了拜谢夫子当日解围而来。宫学劝阻小子当不必送礼,但知恩图报,理所应当。还请夫子收下小子及家人这份心意。”
  安寻慎这才知道傅居言来此竟是为了这件事,面色和缓,温言道:“你们谋生不易,不必如此。”
  “夫子误会了,不是那两样凉食,是小子和夫君共制的一款茶,深山偶得茶叶制成,并未花费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安寻慎自来威严也禁不住这位小哥儿的灵心妙舌,暗暗点头,此子处事不凡,比他这位师弟强多了。
  但对这茶却不以为意,他喝过的茶不计其数,自然不会觉得一个农家子做出来的茶能有多好喝,这份心意却领了。
  傅居言见安夫子不点头但也不摇头,自作主张将一罐绿茶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上。
  那边宫云岚早等得要挠腮,见两人说完“正事”,连忙将门口和傅居言所谈绝句和出处书籍告之。
  安寻慎这才正式打量起眼前这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年纪的哥儿,一身青色粗布麻衣,身形瘦弱,但面容清秀,眼神清亮,谈论某些事物时炯炯有神,似成竹在胸。
  此时得知这位小哥儿偶得孤本,竟无师自通,运用自如,不由大感惊讶,再次问道:“小哥儿可是家中有学课科考之人?”
  傅居言回忆一番他这具身体的父母,确定只是普通百姓,邻里亲戚也没谁有读课参考的,知道原主的身份不能给他条件去“学习”,他一个农家子略微识字已是出挑,不能再编造更多了,于是只好道:“不曾有过,家中父母三年前于战乱身亡,小子流落路中,曾拜师于一落魄老乞,识字学艺,受益良多。”
  两人都沉默了一瞬,没曾想这位小哥儿身世如此坎坷。
  安寻慎叹道:“战乱纷争,苦了天下百姓啊。”
  傅居言面露思索,“小子所听另一句话,约莫符合夫子心境,——‘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战争自古苦百姓。”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良久,宫云岚才听他素来以严苛自律为准则的师兄激昂抚掌,大叫:“好,好,好!好一个白骨无收,万落生棘!小子惠达如此,竟有如此觉悟!”
  叹罢慨然唏嘘,“妄我熟读百书,竟不知人外之人山外之山。云岚,今日这功课可是够了?”
  宫云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更加对傅居言那孤本心心念念了。


第44章
  “夫子言重了。小子不过窃盗他人之作, 借花献佛罢了。”傅居言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这华国古诗词他偶尔拿过来用一用可以,真要他说是自己创作的, 他可真没那个脸, 也没那个本事。
  安寻慎肃脸威严:“居言是吗?可曾想过读课?莫怕, 你若有这份心, 夫子不取分文,文房墨宝也不由你操心, 如此,可愿意来我这里读课?”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皆怔。
  宫云岚起初诧异,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傅居言语出惊人, 难能可贵的是初识字意便能无人教导自通其精髓,平日言语熟练自如。若换了他, 设身处地一想,怕也不能够。
  师兄爱才如命,好不容易寻一慧根之人,自然不愿轻易放过。
  东陵科举不限男子哥儿, 傅居言正当读课之龄, 年华正好。也难怪师兄有此一问。
  但这一问对傅居言来说却让他啼笑不得,“夫子,小子所言皆是那……”
  “书自是通源之本,但没有慧敏之心、不解其意, 这番话, 你可能如此平常道出?你莫不是以为本夫子什么人都乐意提点一二的?”
  不是他安寻慎自傲,他少年时便能以寒门布衣之身短短几载跻身上流, 从师拜课,为官布学,又随恩师激流勇退,辞官归乡甘心潜于洪起一心为学,所授之子无不对他崇仰非常、以为文之至高之师。
  若不是看中,他绝不会开口。
  可惜傅居言并没有被他话语中透露出的背景打动,这让他失落又欣喜。
  傅居言当然不会同意,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被这位安夫子看中,不过是仰仗了前世所学和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一些思想罢了。
  这是时代思想发展的差距,他不会以之为傲因而对这个时代的文人之学不以为然,但总归科举之制,无外是经科八股、策论诗赋,有可取之处,也有糟粕之地,前世他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之辈,并不觉得自己适应这种应试之流。更不会觉得自己的半挂水平真的就能比肩这些文学儒师了。
  最重要的,当然是因为他是个大俗之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够无后顾之忧的立足这里。官学科举必不是他的路。
  “夫子高看,小子无能,也志不在此。”
  没成想一番刻意交好倒讨好过了头,也让他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文人风骨。傅居言心有戚戚,再不复之前的势利之心,诚恳道:“小子得夫子赏识,实是惶恐,只是小子志向浅薄,难当大任。但愿一身机缘所学投报有识之人,为赤诚学子尽绵薄之力。以报今日夫子重识之恩。”
  听他此言,师兄弟二人皆侧目,宫云岚更是神情难言激动。忙不迭问:“居言小弟此话何意?你当真愿意?”
  不过是再三确认罢了。
  傅居言真是有些敬佩这些人了,同时也对自己一身市井之气感到惭愧,“天下为学,然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小子不才,拜师所学一不能勤奋刻苦臻于化境,二不能潜心苦读登舟望远。由是惭愧至极。若能以所得之书助人通径登舟,自然乐意之至。”
  安寻慎亦是慎行之人,知道傅居言志不在此,虽心中难掩失落,但并不强求。此时听傅居言所言,竟愿意将无双之书拱手相送,豁达明睿,乃他平生少见。
  读书之人最重学识,尊崇师道。所学所获莫不是师道传承,虽不至于派别分明,但如此这般轻易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绝不多见。
  虽不知这小哥儿所学几何,但单凭这份豁达,已然让师兄弟两人刮目相看。
  安寻慎更是郑重承诺道:“傅小哥儿放心,你相授之学,洪起必不私藏。但是家师……?”此时他自然不会天真到真的以为对方师父是什么乞讨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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