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站着写文

作者:站着写文  录入:06-16

  杨定州端起酒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年我在太原道住过一段时间。”
  哦!?
  赵长松来了兴致,“您在那荒凉地方干啥呢?也没听说杨家在那头开了商行啊?”
  杨定州挥着手,“还不是为了找……”话没说完,被一边的王玉致踩了一脚,杨定州猛然回过神,连忙笑着站起来给赵长松倒酒,“来来来,我们喝酒,这都多少年了,好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赵长松见他岔开话题,明显不想多谈,也不再问。只是,在太原道没有产业的杨定州,怎么会在那地方长待呢,听他那话的意思待的时间还不短,能有什么事情呢?
  杨家坐落在护城河的边上,引着护城河水挖了一口小池塘。池塘边种满了柳树。杨凤霖在池塘边架了烤炉,拉起渔网,捞了一尾鱼,交给侯在一边的佣人处理。手里拿着一根大黄瓜,用力掰成两段,送了一段给厉染。厉染想这手是不是刚捞了鱼还没洗过,心里叹气,手却将那半截黄瓜接了过来。
  杨凤霖躺在一边早就搭好的躺椅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啃着黄瓜,那清脆的咀嚼声在夜晚的池塘边特别的响亮。厉染将半截黄瓜凑近嘴边轻咬了一口,果然有股淡淡的鱼腥味。
  转眼间,杨凤霖手里那半截黄瓜就被他啃完了,对他招招手,拍拍他身边另一张躺椅。
  厉染过去,坐在椅子上却没有靠下去。杨凤霖看他黄瓜没吃多少,“不好吃?自家种的。给我吧。”
  杨凤霖说完就要拿过来,厉染躲了一下,“没有。”
  似乎是为了证明还咬了一口,看得杨凤霖笑得眼角直抖,明明就不喜欢,还要逞强。
  杨凤霖也不戳穿他。
  佣人拿了处理好的鱼串好放在烤炉上,周边还放了一些蔬菜,回了杨凤霖一声就下去了。
  杨凤霖双手枕着后脑勺,“以前赵长松那家伙就喜欢到我家蹭烤鱼吃,我这鱼是从护城河里现捞的,养在池塘里,配上杨家自制酱料,可好吃了。可惜你吃素,没口福了。”
  杨凤霖仰着头,闭着眼,池塘边凉风阵阵,没有那么闷热,一边熏了艾草驱蚊,周围是虫鸣蛙叫,连着厉染都放松了一些。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杨凤霖笑道,“在花楼门前打了一架。他去找花娘,我以为是他刻意纠缠,就想给他点教训,两个人打的鼻青脸肿,最后不想把事情闹大,去酒楼和解,喝着喝着就成朋友了,你说人的缘分啊,就是这么奇怪。”
  厉染将最后一口黄瓜咬进嘴里,说实话,除了有点鱼腥味,这黄瓜的确种的不错。
  “赵长松有个从小定亲的媳妇,后来那女人家惹了官非,举家逃难。那女人也失了联系。赵长松那房被赵家除名,他跟随母亲回老家太原道,之后也有派人打听那女人下落,据说进皇宫当了舞娘。赵成松为了她多年不娶,直到后来听说那女人流落风尘,他辞了太原道的巡防官,进了皇宫当了一名小侍卫,就是想保护那女人,履行当年错过的婚约。”
  厉染的声音很平静,杨凤霖却是不淡定了,
  “巡防官?看不出来啊,赵长松还是个痴情种,这么高的职位说不要就不要。你们太原道军中是不是盛产痴情种啊。”
  杨凤霖感慨,厉染疑惑的转身看着他,“痴情种?”
  杨凤霖指指他,“难道不是吗?赵长松为花娘,你为冯炎啊。”
  厉染一怔,有些黯然的低下头,“你不懂。”
  可不是不懂,我又不喜欢男人。杨凤霖安慰的将手放在他肩头,“不管你出伽蓝殿的目的是什么,就为这份执着,也一定能如愿的。”
  放在肩头的那只手,因为出汗有些潮湿,透着薄薄的衬衣暖意渗进厉染冰凉的皮肤里。
  厉染偏过头,对上那双笑意吟吟的眼睛,“那你呢,你总是这样习惯安慰别人,那你的不开心呢?藏在心底?你把善意都给了别人,那你自己呢,杨凤霖?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你跟谁说?”
  杨凤霖愣了,放在历染肩头的手轻轻滑落,头不自在的偏了一下,这木头,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开窍了,这话说的怎么直捅他心窝子呢。
  厉染盯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睛,一把握住他掌心汗湿的手,“厉诤罪有应得,他有今天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赵家内里本就阴暗龌蹉,本家那一脉更是坏事做尽,因果轮回,你没有做错。”
  杨凤霖猛地回过头,直瞪着厉染,“没有做错?做的最错的就是我。厉染,杨家的远洋贸易权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当年我年轻气盛,以为杨家有船队,对远洋贸易权势在必得,和其他两家争的不可开交,老杨劝我放手,我不听。现在想来,什么远洋贸易权就是皇室和议会权利制衡的把戏。当时最后一票决定权在大公主手里,赵家看上我杨家的财富许久了,拿着这一票做筹码,赵玉成在我杨家惊天一跪,要娶阿致为妻,闹的满城风雨。”
  杨凤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铁青,“阿致她,为了我,为了杨家只能答应嫁给赵玉成。赵玉成是个什么人,阿致嫁过去不到一年他就原形毕露,喝酒玩女人赌博,什么下三滥的他都沾。阿致每次回家什么都不说,但我怎么能看不出她内心的焦灼。如果不是当年我的意气用事,她就不会……是我害了她。”
  杨凤霖仰头,眼眶灼热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在厉染跟前丢人。
  “现如今,我只能保下赵玉成,为了我姐姐,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她离解脱只有一步了,我却不能对亲手将她拖回深渊的畜生下手。我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远洋贸易权听起来真威风,可那是用我姐姐的幸福换来的,我宁愿没有。”
  一声长叹,杨凤霖说完,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厉染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放。
  “人生总有许多无可奈何,你不想的避不了,你想的得不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帮了很多人,给了很多人一口饭吃,光是这一点你就已经能让王玉致为你自豪了。”
  杨凤霖轻笑着,看向厉染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喂,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话,厉染,看不出来,你安慰人很有一套啊。”
  杨凤霖起身,“走吧,鱼都快焦了。”
  手中那只温暖带着湿意的手从他手中抽走,厉染微张的手抖了一下,这莫名的空虚,一股抓不住的奇妙感觉,连着心也空了一阵。
  杨凤霖抓着烤熟的一串香菇,“来啊,有素菜。”
  厉染上前两步,抓住那油乎乎的竹签,看着跟前抓着鱼很没形象乱啃的杨凤霖,初见时也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藏在这样外表下的却是一颗细腻柔软的心。你善良的一面总是不轻易展露在人前,面对谣言你从不辩解,商海沉浮多年,你一直初心未变。
  赵长松说的对,你很好,真的很好。
  杨凤霖见厉染看着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不好吃?明明闻着很香啊。”
  杨凤霖将鼻子凑近烤串,眼睛上抬看着厉染,厉染突然低下头,伸出手将他嘴边不知什么时候粘上的烤鱼皮抹去。
  “你都多大了,怎么吃东西还像个孩子。”
  这亲密的举动,嘴边冰凉的触感,让杨凤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对,这不对。
  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厉染的手还顿在半空中,有些尴尬。杨凤霖胡乱的抹了抹嘴,“啊,我记得我好像还有事情没做,你……你在这边再坐会,东西别管,佣人会收拾的。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手里举着露着半边鱼骨头的烤鱼,快步的往小路上走,这个背影看在厉染眼中很是刺眼睛。
  翻过手背,看着有些油腻污迹的手指尖,眼底泛起郁色。
  十多年前已经试过一次了,厉染你还没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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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一到公司就忙飞天,差点赶不上九点半,(;′⌒`)


第三十五章 漂亮有什么用啊,能生孩子吗?
  冯莹去找厉染,被告知七殿下今晚出皇宫不回来了。冯莹心想,厉染不在皇宫待着,出去干什么?
  亲自去了一趟内务部看了记录,果然是去了杨家。恨不得将手里的档案本撕碎,冷着脸朝后头的内务官扔了一枚金子,出了内务部。
  冯莹一走,几个内务官凑在一起,盯着被揉皱的那页外出记入,取笑那位接了金子的内务官今天又有了进项。
  那内务官掂着手里的那枚小金块,很是不以为意,“这位向来气性大,每次来没个好脸色不说,出手也不大方,我还真不想招待她。她这是还没想明白,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大皇子妃呢。”
  几个内务官随声附和了几句,厉诤倒了,今后这皇宫里头的局势怕是要来个大洗牌,能最终做上那个位置的人,谁都猜不准。
  那内务官将小金块收进口袋里,“世事难料啊,这个大皇子妃怕是想借着七殿下,回太原道吧。”
  身边的人朝地上啐了一口,“进了皇室还想出去,想的美。还以为七殿下能看上她这寡妇。论有钱,论样貌,亲王哪一样不比她强。”
  内务部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这群人后头,“怎么回事?在这里搬口舌,不想活了。”
  一群人立马散了,内务部长摸着自己肥厚的下巴,她是样样比不过杨凤霖,可谁让她有个好哥哥呢。
  冯莹出了内务部,越想越不甘心,厉染喜欢上杨凤霖的恐惧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绝对不能让杨凤霖再继续待在厉染身边,有了他,厉染更加不会看见自己,她得想办法。
  调转回去的路,冯莹去了毕柔的住处。
  厉诤即将被处死,四皇子一派失势,本来热热闹闹的住处,门可罗雀。毕柔散着头发,神色不济的倒在床上。她与厉诤本就是利益夫妻,各过各的没有多少感情,厉诤被处死,她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是她要禁锢在皇宫里一辈子,为厉诤守一辈子寡,她不愿意。
  冯莹的到来,激不起毕柔多少兴趣,连行礼也不想了,如今这生活已经没有了指望,她连样子也不想做了。
  冯莹看了看她,身后的侍从搬了张椅子给她坐下,吩咐人出去,冯莹笑道,“如今我们也是同病相怜。”
  毕柔冷哼,连一眼也不想看她,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冯莹是个什么人她可清楚,明里和她走的近还不是因为厉诤得势,暗地里指不定怎么厌烦她毕柔商贾出生。
  毕柔是看不上她这种两面的小人做派,如今这里旁人都避而远之,她却这时候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毕柔,你这是认输了?我知道厉诤死活分不了你多少心,你甘心为他一辈子守寡?不想想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毕柔厌烦的直起身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莹轻揉着抚着金丝筒裙上的褶皱,“你那位表哥是不是很久没进宫了?”
  毕柔脸色一变,身上那慵懒被吓走了大半,“你想说什么?”
  冯莹翘着莹白的手指,理了理整齐的鬓边,“杨凤霖是什么性子,你能不知道?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下场。听说,你那位表哥,被他父亲打断了腿,连夜送回老家了,这辈子怕是永远进不了皇城了。”
  毕柔无措的抓着身下的被单,舔着干燥的嘴唇,“你胡说!”
  冯莹笑着起身,“杨凤霖害你一辈子出不了皇宫,这下子连你最爱的人也被打残了,你咽的下这口气?”
  毕柔双目圆睁,生生抓破了身下的真丝床单,“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让你不好过,你也千万别放过他。”
  杨凤霖在一楼客房逮住了正要去休息的赵长松,捂着他的嘴将他拖进房间里,赵长松掰开捂着他的手,一脸苦相,“这在你家,有事你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一惊一乍的。”
  杨凤霖揽着他肩膀,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压低声音,“你和厉染认识这么长时间,都是和他怎么相处的?”
  赵长松不解,刚要抬头,被杨凤霖一把按下,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没有往日说话间的戏虐,很是郑重。
  赵长松想了想,“还能怎么相处?在太原道他是长官我是下属,回皇宫他是七殿下,我是侍卫长,按上下级相处呗。”
  杨凤霖憋着想了半天,有些尴尬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他不是……他不是喜欢男人嘛?这个……怎么处?”
  赵长松一愣,随即眼角上扬,眼看就要笑出声,被杨凤霖一把捂住。赵长松能感觉出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有些许僵硬,没说话,却拉起杨凤霖衬衫的袖子,露出那一片梵文。
  杨凤霖身体往后一退,捂着手臂,“你干嘛!”赵长松指了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回答你的问题啊。”
  杨凤霖无措的举着手,“啊!?”
  赵长松坐在床边,“凤霖啊,凤霖,你这聪明脑瓜子一到这上头怎么就不灵光了呢?”
  拉着他的手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和厉染的关系,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字刺了吧?婚书写了吧?玉牌供在伽蓝殿了吧。连这代表皇室成员身份的戒指你都戴上了。全国民都知道你是厉染的亲王,你和他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啊,不对,夫夫。名正言顺,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关系,你问我要怎么处?杨大老板,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杨凤霖惊恐的大张着眼,竟然无法反驳,纠结半天挤出一句,“厉染说手臂上的字能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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