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晏灼

作者:晏灼  录入:06-19

  季禹笑了笑道:“回太子的话,正是。”
  季禹不提好日送信的事,倒是太子先提了起来:“那日世子给孤的信,孤收到了,只是这些时日实在太忙拖不开身,不知世子求见有何要事?不妨今日详谈?”
  季禹看向太子,认真的回答道:“臣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太子殿下即然忙臣便不好多打扰,今日进宫只是为了问圣躬安,实在不敢耽搁。”
  季禹说的坦然,反倒趁的太子多心,太子冷冷的看了季禹一眼,垂眸道:“既是如此,孤便不留世子了,世子请便。”
  季禹懒的同太子掰扯那些,最初的信也不过也是为了试探太子的态度,过了这么多日,再撑着表面的功夫,季禹只觉得累。
  两父子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先是对付了太子,这会见到陛下说话也是紧着小心,皇帝几经试探最后也只得作罢。
  季禹心里清楚皇帝并非如表面那般能安然接受凌煜的死,只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唯系颜面。
  从皇帝宫中出来后才惊觉背上竟起了层薄汗,里衣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引路的公公瞧见季禹面色不虞担忧的问道:“世子可是哪里不舒坦?”
  季禹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的路,低声问道:“公公这是哪?我来时走的并不是这条路。”
  “世子慧眼,这条路往左拐更是通往后宫的路,按理说是不兴走的,可奴才方才瞧见世子出来时脸色不大好,所以才选了这条路,快一些,也比来时的路阴凉些。”
  季禹往左边看过去,思绪一凝。
  淡然道:“公公,德妃娘娘的宫殿可在此处?”
  那小太监不知季禹同凌煜的关系,见他询问,便直言道:“在的,世子可是要去见德妃娘娘,只是德妃娘娘身子不大爽利,已经许久不曾见人了。”
  “有劳公公带路了。”
  引路公公走到德妃的宫门前,轻轻的叩了两声,退到一旁后对季禹躬身道:“奴才还有旁的事情要做,劳世子在这里稍候片刻了。”
  季禹点头,让他先行离开。
  德妃听到宫人回禀说宫门外求见的是季禹,心里有些摸不着头绪。
  凌煜与季禹的那些个私事德妃不知,但曾经凌煜险些被太子陷害倒是季禹帮忙解围的,有着这层关系在,德妃倒是对季禹心里存了份感激。
  人进来之后,德妃就怔怔的看着季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凌煜来,经身边的人的提醒才缓过神来,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淡淡道:“让世子见笑了。”
  季禹不着痕迹的将殿内看了一遍,尽是些和凌煜有关的东西,脸上的情绪慢慢敛起,不管他与凌煜如何解怨,此刻德妃面前他到是能体会几分。
  “不请自来扰了娘娘的休养,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德妃听了这话倒是叹了口气:“人心凉薄,如今肯来本宫这里走一走的大抵也就只有世子了,”她双眼无神,声音苦涩:“只是本宫病中残躯不能好好招待世子,还望世子理解。”
  德妃没有心情与人交谈,能见季禹也都是因为从前的那份人情在,可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倒也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德妃疲惫懒于应对,也未遮掩的显现出来。
  “听闻娘娘在寻找荣安王府里的旧人?”季禹平静的看着德妃,说出的话却让德妃一震。
  “你怎么知道?”
  德妃下意识张口询问,深觉不妥后,又委婉道:“好歹跟在荣安王身边那么久,本宫也是担心......”
  “德妃娘娘!”季禹打断德妃的话,盯着她逼问道:“娘娘当真只是这个原因?”
  德妃怔愣片刻,一时没明白过来季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下意识的想要搪塞他,可话到了嘴边却又都说不出来。
  “娘娘仰仗大将军多年,可这些年也总有些事情是娘娘先走错了路不是么?”
  季禹看着德妃的脸色变幻,并不诧异,淡淡道:“臣对于娘娘的家事没有兴趣,只是瞧着娘娘丧子实在太过可怜罢了,这其中许多事娘娘只肖细微的感受,便都能察觉出来。”
  季禹看向德妃,平静道:“臣是来给娘娘指点迷津的。”


第37章
  德妃从来就没有把季禹这个质子当回事,就连同大将军在内也都如此,可听到季禹这话时,瞳孔缩了缩。
  他面上看着温和有礼,可说出的话来却让德妃觉得浑身泛冷,季禹到底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故意这样说来套自己的话?
  德妃的失神不过刹那,勉强镇定后,下意识的问道:“你想说什么?本宫实在不知你这话是何意,本宫与兄长向来和睦未有嫌隙。”
  未有嫌隙?季禹一嗤。
  他都还没说什么,德妃就自个往这上面扯,看来当真是做过许多亏心事。
  当初那些疑影此刻倒都解开了,凡事都是有迹可寻的,季禹瞅准了德妃心里装不得事,更故意说的不清不楚的由着德妃心里猜忌着。
  待德妃心里七上八下没个歇停的时候,季禹才避重就轻道:“大将军要想寻人哪里能寻不到?只不过娘娘可知除了大将军还有旁人也在寻他?”
  德妃瞪大双眼,她就知道凌煜的死必有蹊跷,她内心隐隐担心,担心季禹以此做为筹码,又害怕错失这次机会。
  最后,德妃认命似的先软了态度,问道:“说吧,你需要本宫做什么?”
  德妃设想过许多可能,甚至猜想季禹来这都是淑妃故意为之,脑子里的那些可能的和不可能的片断闪过后,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以为季禹想要狮子大开口,所以一直不言语,忍着怒意捏了捏眉心,冷声道:“本宫已无依靠,世子若想的太过恐怕本宫也无能为力。”
  季禹轻启双唇,说出一个地址来,“臣没想从德妃娘娘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娘娘的此举或许间接的可以帮助臣洗脱陛下的怀疑,娘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请抓紧时间吧,臣先行告退了。”
  德妃看着季禹的背景,内心五味杂陈。
  静儿胡同,凌煜贴身伺候的奴才德喜正躺在个破败不堪的矮屋里,边喝着酒边叹着气。
  他心里苦闷,得了两头的差事本是想多弄些银子到手里,可没想到出了大事,他自个清楚太子的为人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可他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看着被风一吹就吱嘎嘎响的门窗,德喜又郁闷的喝了口酒。
  酒足饭饱后,德喜打着嗝从炕上撅起来,踩着鞋去尿尿,迷迷糊糊的走到小院里,也不管是哪都开始解着裤带......
  “德喜?”
  德喜打个激灵酒醒大半,骂了句:“谁叫爷爷?”还未待转过身来就被打晕过去。
  一盆冷水浇下来,德喜噗了两声清醒过来,看清面前坐着的是何人时,腿一软就跪着想要膝行过来,却又被挡开。
  德妃眯着眼,打量着德喜,冷着脸问道:“德喜!荣安王待你如何你当心中有数,怎么好端端的不留在王府里帮衬着侧妃反倒躲到静儿胡同去了?”
  静儿胡同是出了名的腌臜地,里面待的竟是些不入流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德喜自然也不想去那里。
  他见德妃这么问自己,顿了顿,哭呛起来:“德妃娘娘明鉴,奴才对荣安王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荣安王过世奴才想着自己不能再白白拿了王府里的俸禄,这才主动出走。”
  德喜哭的真切,见德妃没说什么索性哭的更惨起来:“奴才一个太监离了王府还能去哪,只能去那个腌臜的地界里等死,若是死了还能下去继续伺候荣安王。”
  德妃扣着指甲听着德喜在这里表忠心,待他说完后,德妃才淡淡道:“既然你如此舍不得荣安王,本宫便送你一程。”
  话音刚落,站在德喜身后的太监就扯出两根麻绳来套在他的脖子上,双手一拉德喜就被勒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德妃娘娘一抬手,勒着德喜的太监就停了手,德喜深深的吸了口气,呛的咳了起来,待喘过气来不停的给德妃磕头。
  “奴才错了,再也不敢在德妃娘娘面前油嘴滑舌,还请娘娘看在荣安王的份上饶了奴才一回吧。”
  “我且问你,荣安王是怎么死的?”
  德喜没了声音。
  德妃冷哼一声,那根麻绳就又套在德喜的脖子上。
  “奴才说,奴才全都招了。”
  德喜被吓的不清,大气都不敢喘均,瑟缩着说道:“是太子殿下!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太子和奴才说那些药只是让荣安王神精不济,不会致命的,要是奴才知道荣安王会死,奴才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这么做啊。”
  德妃等的就是德喜的这些话,她早就知道凌煜的死并非寻常可却没有想到太子竟这样恶毒,半寸长的指甲扣在椅子上戳进肉里,可却缓不得她心中的疼。
  ——
  德妃将人拿到的消息传到大将军府里时,大将军还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快,德妃竟等不及自己动了手!
  人到了德妃那必然全都会招,陛下自然也会知道,大将军总觉得此事未必会就此打住,最后派人去办了件事后,自己去了皇宫。
  大将军见到皇帝时,却不是在大殿中,而是在皇帝的寝殿里。
  皇帝伏在床边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身边的人正要帮忙擦拭时被皇帝反手推开,冰冷的视线扫视着众人又忍不住猛咳起来。
  德妃为首跪在中央,看着陛下如此心中也跟着焦急,低头垂泪,肩膀微微颤抖着,含混不安的说道:“是臣妾的错,没有顾及陛下的龙体,可臣妾听了这些事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凌煜是臣妾和陛下的儿子,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大将军听着德妃的话,跪在一旁倒是乖觉的没再出声。
  寝殿内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气声,呼吸声被拉的冗长,无端的让人觉得压抑。
  内监捧着德喜的供词迈着小碎步的走近来,将供词置于头顶呈现到皇帝面前。
  皇帝只看了一眼就阖上了眼,不堪疲惫的向后栽倒在床上,忍住怒意问道:“太子何在?”
  内监愣了片刻,垂首道:“奴才来的路上已经派人去请了。”
  太子来时就察觉事情有异,但几经打听也未知道发生何事,进到寝殿里看到德妃跪在那里,表情有些茫然,再看向皇帝时,蹙发关心道:“父王这是怎么了?可传了太医过来?”
  德妃这会见着太子恨的牙根痒痒,双目赤红,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特别是再见到这幅假惺惺的嘴脸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嗤道:“太子做的好事将陛下气成这样,还有脸来问是何原因?”
  太子闻言,定了定神看向皇帝:“父皇,儿臣实在不知哪里惹了父王生气,还请父皇明示。”
  “跪下,”皇帝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责问道:“你可认识德喜?”
  太子面色一僵。
  德喜被大将军抓到了?
  皇帝见太子面色有恙,心里沉了半截,将德喜的供词摔在太子的脸上,呵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太子一目十行,将那份供词看完后,叩首道:“父皇,儿臣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德喜为何如此陷害儿臣。”
  “德妃娘娘丧子之情孤能理解,可孤和荣安王是手足兄弟,一向交好又何须对他下此毒手啊?德妃娘娘可别被有人之人利用才好。”
  太子的话听的大将军心里一紧。
  太子看了看众人继续说道:“德喜公公是荣安王建府时宫里跟着出去的老人了,既是一直伺候在近前的老人又怎么会随意判主,即便是孤想要做些什么,也应该另外安排人选才是,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若是适得其反岂不是于儿臣不利?”
  太子摇了摇头,看向德妃,说疲乏:“荣安王得罪的人不在少数,焉知不是旁人报复,孤听闻荣安王生前就勾结大将军府里的孙昭劫持了安南王家的嫡出小姐,此事大将军不是也知么?”
  凌煜这事被捅到皇帝面前,皇帝也正是因为此事才去了凌煜府里,可还未待召入宫来询问人就暴毙了。
  皇帝丧子不愿再追究这些,可方才太子说大将军也知此事,既然知道又何必要杀了孙昭而非直接去给季禹赔罪?岂非多此一举。
  太子眼下只想摆脱困境,这些罪名推给谁都好,他并不在意。
  可殊不知他的字字句句都让大将军听的格外不舒坦。
  好一会后,大将军才磕头对皇帝说道:“陛下,臣这里有太子谋害荣安王的罪证!”
  太子愣了下,随即反驳道:“大将军莫要血口喷人!”
  大将军冷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来呈到皇帝面前:“陛下,这便是臣的证据,太子指使德喜日日在荣安王的饮食中放金石药,长此以往才会导致荣安王性情暴戾乖张,殒命于此啊陛下。”
  “并且臣这里还有太子指派何人购买此药的证......”
  大将军话未说完就被太子一把扯了过去,大将军皱眉却是没有挣扎,任由太子这样气极败坏的薅着自己的衣领。
  大将军越是如此,反倒显的太子越有问题,半晌后太子将太子将推开看向皇帝,艰难道:“儿臣没有!”
  “太子你......”
  皇帝的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一边是铁证如山,至于真假一查便知,一边是自己从小教导的储君。
  皇帝不怕查证,却是害怕查证后的结果。
  几方僵持不下时,听到殿外传来通报:“皇后娘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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