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道:“两块玉佩竟隔世相遇了,也是他命数如此,合该有一贵人相助。只可惜,这贵人…”说到最后他看了一眼江天,眼神怜悯却又期待:“江天,在关键之处,玉佩会救你一命。”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江天张口想要叫住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
他立刻追出去,道士却不见了踪影。
在回程途中,江天脑海里一直在回放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所有的不正常事件都是从遇到那个男人开始的。
也就忽略了路况,一辆失控的白色小车朝他撞来时,没来得及躲避。
他整个身体被撞飞,在落地的那一秒,他只想大喊:“道士说的是二十八岁,我才二十五!”
小车主人以为撞到了人,赶忙打转方向盘,使劲踩刹车,费了好大劲才把加速行驶的车子停了下来。
他打开车门,晃晃荡荡踩着醉步下了车。
漫天飞舞的画稿,飘飘扬扬。
他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张画纸,上面是一块栩栩如生的龙纹玉佩。
“谁这么没公德心啊?乱扔废纸!”他骂骂咧咧的捡了好几张画纸后,又迈着他晃悠不稳的脚步上了车。
油门一踩,车子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文章中出现的朝代名字,因为我是架空,不好用在历史上出现过较有名的朝代名字
☆、穿越了(捉虫)
“王爷?!”
怀瑜像往常一样打开房门清扫,给房间透气,却看他家失踪三天的王爷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长型盒子,正低头翻弄着。
他立马跑过去,跪在男人脚边,涕泗横流惊喜交加:“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连肖坐在床边,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翻看着历史,却突然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一股吸力,扯着他往后倒。
紧急下,他只来得及朝电视屏幕大喊了一句就被那道吸力给扯走了。
他感觉全身都在翻滚,五脏六腑都被甩离了位,挤压得厉害。
等他清醒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他王爷府的卧房,手里还紧紧抓着手机。
还是怀瑜激动的叫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看着跪在腿边的怀瑜,萧亁意识到他已经回来了,回到大梁王朝,回到了他的忠勇王府。
江天……他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而后,他收起手机,问怀瑜:“本王离开了几天?”
“三天。”怀瑜如实答到。
“把这几天本王离开后的情况说一下。”三天,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是一样的。萧亁只走神了一个念头,就凝神细听起怀瑜的话。
“…王爷,您从行军棚离开后,我们都在找您。您腹部伤着了那么一条长口子,怎么能乱跑呢?”说到这儿,怀瑜有些生气。他年纪小,又是家生子,从小就跟在萧亁身边服侍,主仆的关系多了些兄弟的亲厚,这说话的底气也更足了点。
“……”萧亁也理亏,可这个中缘由他也没法说,只得让怀瑜跳过这一段。
怀瑜继续道:“王爷,您离开后,我们让握瑾假扮您躺在行军棚,那内鬼就上了当!”
他当即就把那经过给说了一遍。
一月前,契国以一队商人在上京通行时被搜身为由发动了对上京的入侵,短短几日时间,就要攻下上京。皇帝只得下了命令,让镇守燕京的萧乾派兵支援。
先不说上京紧邻辽国,燕京抵御蒙古朝,都是边防要塞,光是上京、燕京中间隔着幽州和渭河,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萧乾明知其中有诈却也不得不去。
他先部署好燕京防御后,只带了三万精兵奔赴上京战场。
等到了上京,全军整顿了一番,就上了战场。
契国势头凶猛,萧乾所带的萧家军也不遑多让。
还是大梁朝廷的议和协议书中断了两方军队胶着的状态。
协议上写道:“大梁每年须给契方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契主奉梁帝为兄;梁方不得在上京以北开疆扩土,增加军备;契方退兵时,梁方不得邀击。”
身为镇守边疆的赐姓王爷,皇帝自是派了钦差大臣给萧乾另下了一道圣旨,令他即刻收兵退守封地,还要他将携带的三万精兵留守上京,不得违抗。
萧亁无法,只带了十名贴身护卫,回返燕京。
却在途中,遭受伏击,腹部受伤。
所幸怀瑜握瑾两人带着一队人马寻来,击败贼人。
而萧亁却陷入了昏迷。
他腹部的伤口迟迟不见好,一直渗血,请来的神医只说有贵人相助,开了一些止血化瘀的药,让怀瑜每日按时涂抹。
“贵人?”听到这儿,萧亁轻声重复,右手摸向自己的腹部,他想起那夜在江天家里,那道横切整个腹部的伤口就不见了。
难道江天是他的贵人?
他又突然失落起来,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江天了。
怀瑜还跪在他腿边继续说着他和握瑾是如何抓住内鬼的事迹,萧亁摆摆手,止住了怀瑜的话。
他知道那个人——王琦,十护卫之首。七岁加入军机营,十年后脱颖而出成为十护卫之首,更在之后的八年护卫时间里从未犯过一次差错。
“把王琦带…算了,本王亲自去一趟刑房。”萧乾起身,尽管他还穿着江天给的白T长裤,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沉稳的气势。
怀瑜甚至都没有露出一丁点疑惑的神情,自然地上前服侍萧乾更衣。
被萧乾阻止了,他仔细叠好了脱下来的衣裤,递给怀瑜:“小心清洗,晾晒干后拿给我。”
快速换好常服正要出门,就听怀瑜一敲脑门:“我这笨脑袋,差点忘了大事儿!王爷,五日过后,大皇子会以皇帝亲临的名义探访我军。但据萧三所说,皇帝让大皇子顺便探查女童神秘死亡案。”
“神秘死亡?”萧乾皱眉,让怀瑜仔细说明白。这皇帝突然派大皇子过来,也放得下心?却突然想到他应该重伤在床!
“怀瑜,吩咐下去,王爷病危,闭府不见客,倾全力全城寻找神医。”
“忠勇王不行了?”
轿子里,一只修长莹润的手端着一盏月白瓷杯,就要往一旁面色秀丽的清俊男孩口中送。
那男孩双目含情,殷红小嘴浅酌一口,倾身就往男人怀中倒:“大皇子~”他口中清酒并未吞咽,说出的话含含糊糊听不分明,却又带着啧啧水声,与他吴侬软语的腔调混在一起,勾人得很。
男人爱极了他这声音,又给他喂了几口酒,和男孩黏糊起来。
过了有一刻钟,等动静停下来,轿子外才又答到:“回大皇子,前日属下收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派人深入王府打探,据传来的消息,忠勇王府正赏千金找寻神医,忠勇王则每日靠着人参吊命,不出房门半步,连军机要是都是他的贴身近卫在打理。”
“赏千金?呵,也不知他忠勇王的命值不值这千金。”萧浩倡轻笑,右手抚摸起已经瘫软在他怀里的男孩:“那我这大皇子可得好好看他一眼。加快速度!”
“是!”
“驾!”马鞭一甩,一大队人马护着中间那顶奢华轿子疾驰在官道上,朝着燕京而去。
……
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后,江天用力抓住地上的某个凸起后才停下来。
被车子这么一撞,他只觉身体的每块骨骼和肌肉都移了位,疼痛非常。
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仍不见车主人的身影,有些气不过,挣扎了好几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他似乎身处在某片树林。
难道他被抛尸了?
越想越有可能,江天摸出手机打算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他只得拖着身体往树林外走。
他沿路还遇到了几位背着柴火的男人,只不过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打量某种外生物。
他拦住面色最为和蔼的老人:“老伯,你们这地方是哪儿呀?”
那老伯听他这么一说,不知脑补了一番什么大戏,语气里充满了怜爱:“小郎君可是遭遇了山贼?从别地逃过来的?看你这衣服都破成啥样了。”
山贼?
衣服破?
江天看看身上穿着的短衣长裤,再看向老伯穿着的一身朴素短打,和他头巾下被扎成一团的白发,再一联想到之前几个路人的穿着,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似乎是来到了古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进城
那老伯也好心,看江天神色变换不停,一副受打击的模样,再次开口安慰道:“小郎君,俗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能完好地从山贼手中捡回一条命来,不就是祸后福吗?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我们得向前看……”
“是是是,老伯您讲得可太对了,小子我差点钻了死胡同了!”江天合拢手做了个不伦不类的道谢动作:“古语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子今日可算是懂得了!”江天脑子转得贼快,当即就把老伯的脑补给补全了:
他本是随商队同行的游、行书生,在经过某个山林时,遇到了山贼。那群山贼残暴嗜血,抢了商队财物不说,还将他们一行人当做是狩猎物,让他们在山林中逃亡奔走,山贼们紧追不舍享受猎杀的快感,还说着什么比皇家狩猎更为高贵!
他的发髻就是在逃跑时被山贼一刀砍断。也因此他捡回了一条命,他从山林的某处陡峭山坡滚到山脚,又翻越了大大小小不同山峰,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的过了有十二日,才敢走到山林外围。
听到这儿,老伯从背篼里摸出一个布包来。
那布包约一本书大小,四四方方裹得非常平整。
老伯动作利落地打开布包,露出了里面的两张饼。
“小郎君,吃吧。”他语气充满怜惜:“在山林里的这些天,苦了你了。”
江天内心很感动,那饼看着油酥酥的,上面刷着一层薄薄的绿色叶子,闻着很香,但他并没有接,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再说,他的肚子能适应这古代的食物吗:“老伯,您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可我是真不饿。山林里的野货可多得很呐!”
那老伯听他这么说,再看他并不面黄肌瘦,也就顺势收起饼,问起江天的打算。
“老伯能否给小子讲一讲这地界是哪儿?我这稀里糊涂的翻山越岭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儿了。”
两人于是边走边聊。
江天想替老伯背上那堆木材,结果事实告诉他,他背不动。
老伯哈哈大笑,从江天手里接过木材绑在肩上,就给他讲起这个地方来。
燕京,大梁王朝最北方的边境堡垒,接壤着金朝,也时时抵御金朝的来犯。
“那老伯您不得常常担惊受怕?”江天问道。
“怎么可能?”老伯摇头失笑,用一种小娃子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他:“你可曾听说忠勇王的威名?”
也不待江天回答,老伯就自顾自讲起来,语气里无不自豪:“自忠勇王十五岁驻守燕京以来,金鞑子就只有被打的份!”
“忠勇王带领的萧家军,神勇无比,在战场上以一敌十杀得金鞑子抱头鼠窜!”
“忠勇王爱民,怜悯我们这些生活在边疆战场中的平民百姓,为我们在朝廷上争得了好几处减免的赋税。”
那老伯连夸好几句都不带重复的,江天内心却只想笑:这位忠勇王兄弟,等着皇帝削你吧。
“……不过,忠勇王在前段时间受了重伤,还在全城重赏神医去医治,也不知是否找到了神医?”老伯语气担忧,他毕竟没有住在城内,只能趁着买卖木材和赶大集的日子来城里逛上个一天半天的,消息并不实时。
两人说着话,那挂着燕京牌匾的庄重又沉稳的城墙出现在江天眼前。
越靠近城墙,这路上的行人也就多了起来。
江天短发和短衣长裤的造型引得行人们纷纷侧头观看。
有认识老伯的人上前打招呼:“韩老伯,今日可来得晚了,这日头都过了午了。”
“嗐,这不有事儿给耽搁了。”韩老伯笑道,看罗律一脸好奇地看向江天,便为两人互相介绍起来。
“罗小子,这位是江天,落了难的游、行书生。”
江天也上前一步,点头问好:“初次见面,小生有礼了。”
罗律被他这一出搞得面色发窘:“果真是读书人气派,这整得我一大老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不过他性情直,反倒是学着江天的动作回了个礼:“初次见面,罗律这厢有礼。”
经过这一出,江天对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两人行也变成了三人结伴。
罗律是个年轻小伙子,还住在城里,知道的消息也就更多了。
他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一大堆,越说越离谱,耳听着他要带江天去勾栏瓦舍烟花之地,被韩老伯一个爆栗敲在头上:“净说不正经的!我问你,王府找到医治忠勇王的神医了吗?”
罗律摇头,担忧道:“每日被请到王府的神医多不胜数,可全都束手无策。”他舅舅在王府里当差,做采买,他也就更清楚王府的近况。
“唉,老天可一定要保佑忠勇王呀。”韩老伯叹道,继而他看着往来络绎不绝的行人问道:“这来回进城的人怎么比平常多出了不少?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
“还真是一件大事儿!”罗律道:“大皇子明日就要到达我们燕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