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菖蒲又不是真的傻,被白苏点拨几句也想到了关键之处。江姑娘也算是他的半个师傅,以江姑娘的心性,在她落难的时候还能亲近之人不是信任之辈就是尊敬的长者。
所以于情于理,这个文庙祝还真是值得他们去结交的人。
第082章
“不论是做官还是为人处事儿,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轻易不要得罪人。如果不能避免的要得罪人,那一定要记住打蛇打七寸直接打死,不要给对方报复你的机会。”
“……”唐一唐二同时无语的看向白苏,这样教小孩真的没问题吗?
虽说这个白大人比他家小夫郎也就大了那么半岁,可很多时候,唐一唐二都觉得白苏像一个老狐狸。相对天真单纯的石菖蒲,就显得稚嫩了许多。
再加上平日里白苏总是喜欢开玩笑喊石菖蒲小朋友, 弄的唐一唐二越发觉得石菖蒲就是个小孩了。
一行四人之间,间距了有十米的距离。唐一唐二耳聪目明, 白苏也没什么想着要隐瞒的。四个人一路往回走, 石菖蒲时不时的点头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可是白大哥, 我们之前说要帮文庙的孩子找活干的事情, 还没和庙祝商量。”
白苏眺望远方,轻笑出声。“雪中送炭, 总是比锦上添花更能让人感恩。”
石菖蒲想了一会儿, 就明白过来白苏的意思。事情还是要做, 但最好还是文庙祝那边主动提起。
也算不上什么阴险卑鄙不道德, 毕竟白苏本来就是要做好事儿, 那在做好事儿的同时给自己谋点私利也没什么不对的。
在文庙转了一圈, 总共用时还不到一个时辰。现在就回去显得有点不现实, 太浪费了。唐一跑的快, 回去赶车。
白苏三人还没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唐一已经驾着马车出来了。坐车绕着望江府外围跑了一圈,不算里面, 光是外面道路两边白苏让人种的桃树的产量绝对都可以上十万了。
白苏经常去的望月湖那边还有官道那边的桃树已经彻底成熟,香甜诱人。路边的已经被行人摘的差不多,只剩下少量的一些桃子还挂在枝头。
可是更里面的那些桃树上,桃子都是满满当当的。
白苏几人一边看,一边摘。每棵成熟的树上,只挑那么最好看的几个。就这样,马车里面也已经满满当当了。
转完一圈,还是在望月湖那边暂停了行动。唐一去打了两只野鸡,唐二去抓了几条鱼。说起这个鱼啊,白苏也挺感慨的。
他是没办法催生动物的,可在他将水中鱼儿喜欢吃的一些水草大量催生之后,望月湖的鱼群比往年多了好几倍。最重要的是,草鱼鲫鱼黑鱼什么种类都有,个头还大的很。
一开始望江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等后来那些人成群结队都能砸到人脸上的时候,望江府的人才发现这边的鱼居然这么多。
可惜了,南方的鱼并不怎么值钱。而且现阶段,起码望江府这边的鱼也没办法运到北方去。望江府的人偶尔捞几条回去打打牙祭,那一点的打捞量和整个望月湖的产量比起来,简直杯水车薪。
在鱼都跳出水面的情况之下,白苏让顾沉戟派兵过来打捞。军营那边倒是很喜欢这多出来的荤菜,一次性就能解决掉一两千条。
说出来你都不信,军营那边已经打捞四五次了。也就是说有将近一万条的鱼进了那些当兵的人的肚子,可是,望月湖的鱼还是密密麻麻的。
肉多刺少个大鲜活,每次过来不吃个几条,简直浪费。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童生考试了,考完之后你想去白马书院那边继续上学吗?”唐二报复性的烤了八条鱼,已经好的两条塞到白苏和石菖蒲手里。
此刻,白苏和石菖蒲一人抓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啃着上面肉质鲜美香气扑鼻油还往外渗的烤鱼肉。
唐二的手艺,越发的好了。
石菖蒲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去白马书院那边不怎么方便。相比哥儿书院这边,那边的人更加功利一些,也更加排外一些。
白苏已经做了不少事儿分化白马书院那边的人,可白马书院那边还是隐隐形成了一股子看不起哥儿的风气。
石菖蒲从未想过自己要去改变这一切,就像白苏说的那般,他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人身上。
“哎,也不知道这一次能有多少人能考上童生。”石菖蒲咬了一口鱼肉,说的含含糊糊的。眉头皱出一个小小的褶子,有一点点的烦躁。
如果考上的人太少,那无疑是去白马书院那边最省时省力。如果考上的人多了,才有资格说什么在哥儿书院那边增加一个举人夫子什么的话。
说起来,举人夫子他们那边也不是没有。就好像白如玉的父亲,那位跟着回到望江府养老的白举人。
石菖蒲吃的脸颊鼓鼓的,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也不觉得隔壁那些无聊的人能影响到自己。
可是他的那些同学,势必会受到影响。
白苏轻笑,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能考上多少,还不是他这个县令说了算。哥儿书院那边只要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人的试卷,他基本都看过。对于那些人的字迹,还是挺熟悉的。
太过夸张的徇私什么的,他是不会做也没理由去做。但如果那些人的成绩还算不错,只差最后一个赞许的情况之下,他还真不介意帮上一把。
毕竟为未来的‘哥儿皇后’提升声望的事情,还是可以做一做。
这种事情可以做,但没必要说出来。看着小孩忧愁的样子,白苏也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会思考,才能发现更多问题。
比如说石菖蒲现在忧愁,忧愁之后就能发现他到底是为谁忧愁。哥儿书院那边上百人,从此就能看出来和谁的关系更好一些之类的事情。
然后可以思考,这些人到底可不可以深交。深交之后,又能得到什么。往上爬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识人。
四个人悠悠闲的吃着野味,最后白苏被报复,吃了足足四条烤鱼。剩下的东西,他一口都没吃到。石菖蒲在和唐二对视一眼之后,通红着脸艰难的吃掉了两条。
一时间,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夫夫感情硬是再次紧张了起来。在唐二那无声的谴责之中,石菖蒲又想起来上一次在望月湖他为什么没吃到烤鱼的事情了。
恼羞成怒的痛揍了白苏一番,快速钻回车厢内不理人了。白苏愕然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发展,最后看向唐二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不敢置信。
“你还是人吗?”
唐二冷笑一声,又去捞了几条鱼拿水桶装着,一副准备带回去给白苏石菖蒲再吃几天的模样。
白苏沉默了一会儿,去看唐一。唐一大大咧咧的抓着一只烤鸡吃的不亦乐乎,甚至还有闲心去逗弄一下拉车的马儿。
你们皇家内卫的性格差异都这么大的吗?
补了一次望月湖之旅,回到家之后白苏和石菖蒲更忙了。从边关和京城两个方向,各自寄来了一箱子书籍,全部都是给石菖蒲的。
江南春的考试须知还有重点补充什么的,白苏还是很能理解的。可是小皇帝那一箱子题,白苏就很不理解了。
身为最大的大佬,看到朋友这么辛苦,你难道不应该做点更实在的帮忙吗?三年大纲五年高考这种东西,是人会喜欢的吗?
白苏无语的将葡萄酒重新过滤了好几遍,选了一瓶最晶莹剔透的红葡萄酒送了上去。虽然心里恨不得就送二两的那种,不过最终还是屈服于理智,送了一斤的那种。
葡萄酒酿制的很顺利,在白苏的精细操作之下还弄出来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两种。将发酵之后的果皮全部收集好,第二步开始酿制桃子酒。
文庙那边的帮手暂时还不能指望,可县衙六房里已经有了六十多人。白苏一点都不心虚的让那些人几班倒的在不耽误公事的情况之下,来给自己洗桃子切桃子。
最后一步酿酒的事情,就自己来了。最近稍微有点清闲了的冯苟,再次被抓了壮丁。带着他的手下,去整个望江府内外转悠。将那些已经熟透的桃子摘回来,以供白苏折腾。
县衙本来只有三米宽五米长的地窖,也被白苏扩展到了二十米长。现在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罐子。已经处理好的葡萄酒放在最里面,可以继续发酵。
最近要使用的发酵果皮放在顺手的地方,新酿制的桃子酒也在一罐一罐的往里送。地窖再怎么大,储藏十几万斤的桃子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县衙这边的地窖,都是白苏用来练手的。等过几天,酿酒的真正战场,不可能放在县衙的。
前置任务做了这么多,白苏终于要对某个他本来只是多看了一眼,但是某人还是很在意的事情下手了——望江府的粉红一条街。
在白苏看来,那边几乎是时代的眼泪,王朝必不可少的存在。也许在后世人看来,那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当然了,也许在大裕朝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那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可在封建王朝,那种行业也是没办法取缔的。
不过望江府这边出了那么一点点小意外,之前江南春被发配进去过。虽说以常胜那小心眼还有霸道的性子,江南春不可能真的接过客。
可在别人想要攻击常胜或者想要攻击江南春的时候,不会有谁还专门去做实地考察的。
然后这个洗白的任务,就交到了白苏手中。常胜三番五次的从边关赶到望江府,难不成是和白苏关系好啊。
江南春什么都没说过,可江南春是石菖蒲的半师。
摸着良心讲,白苏也不想别人说石菖蒲的半师是个窑姐儿。
所以又绕回来了,洗白这种事情,势在必行啊。
第083章
改良某个行业的计划已经有了, 不过想要实施还得等一个半月之后,童生考试结束。那种需要白苏亲力亲为的事情,白苏也怕影响石菖蒲的心情。
万一一个弄不好,让石菖蒲误会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最关键的是,前天从望月湖回来之后,小朋友又生气了。
哎, 唐二那个混蛋啊。
在白苏等文庙祝上门的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一件他没想到的事情。以黑河镇王员外为首的一群商人, 过来找白苏合作买桃子的事情。
在白苏没注意到的情况之下, 这种之前望江府种植的并不怎么多的水果, 得到了商人一致的好评。之前也不是没人种桃子, 可桃子的味道绝对没有白苏现在弄的这些这么香甜。
然后在白苏没注意到的情况之下,他居然将整个望江府的桃树给垄断了。
种桃树的人自然还有别人, 产桃子的自然也还有别人。可今年桃子成熟之后, 没有经过白苏的点头, 硬是没人敢卖桃子。
毕竟, 县太爷一口气种了数千棵桃树, 谁也不知道县太爷这是想要做啥。
白苏恍然, 头疼了那么一下。可这个口子, 他还真不能这么随便的开。桃树他是真的有用, 确切的说,从桃叶到桃花,从桃子到桃核, 他都有用。
可是强硬的直接一刀切的搞垄断,对别的早已经种了桃树的人的确不怎么公平。思索之下,白苏让冯苟将望江府其他种桃树的人家全部做了统计,然后将那些桃树全部收购了回来。至于自己的果子,也同意了王员外的交易,直接卖掉了一半。
一半,也有将近十万斤呢。以一斤三文钱的价格卖出去,一转手就赚了三百两银子。
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多。
剩下的果子,白苏是不会再卖了。三百两的银子,不过是让那些商人还有今年没注意到就遭了栽的桃树种植户放个心罢了。
不过这也算是提醒了白苏,以后做什么事儿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在民间本来就有的情况之下,更要深思熟虑,要不然一不小心就要变成与民夺利了。
在从文庙回来的第四天,文庙祝终于上门了。
在六房那边转交了账本,并且商议完所有事儿之后,白苏将文庙祝请到了书房之中。白苏的书房和一般读书人的书房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里面没有太多深奥的书籍,差不多都是启蒙还有石菖蒲现阶段读书需要的资料书。至于角落属于白苏的那个书架上,大部分也都是和医学有关的书籍。
数量,少的可怜。
“还没请问大人,是否要派人去文庙那边协调管理?”
客套的见面礼之后,两个人坐在书桌两对面。桌子上有白苏亲自泡的热茶,用的是别人孝敬上来的好茶叶。
白苏不喜欢喝茶,但茶水用来待客还是很方便的。
“暂时不会,文庙那边还需要庙祝亲自打理几年。之后庙祝如果有属意的人选,也可以自行选择接替人。当然了,如果庙祝要离开望江府或者找不到接班的人,县衙这边到时候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文庙祝坐在对面,端着茶杯沉思不语。表情有点纠结,时不时抬头看上白苏一眼。欲言又止,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白苏心中轻笑,自然知晓文庙祝为何为难。身为一个进士,文庙祝的学识是不容置疑的。这么多年,在文庙那边也很努力的教导那些收养的孩子。
奈何环境不允许,贫穷限制了文庙祝的发展。所以文庙那边的孩子几乎都识的几个字,可就是没办法更上一层。
以前文庙祝无奈,现在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心中反而越发不甘了起来。当然了,这些都是唐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