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古代架空]——BY:放鸽子

作者:放鸽子  录入:07-08

  陆辞挑挑眉:“在我看来,柳兄分明是游刃有余,乐在其中。如此闲趣,以‘委屈’形容,未免太不切实了吧。”
  被无情揭穿的柳七没能忍住,再次笑了出声。
  朱说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这回连半个字都吝于评价,仅在从在座次间游走的小贩手里买了两包黄梨酥后,毫不犹豫地就将较大的那包放在陆辞那里了。
  ——这又有什么好笑的?
  朱说一边嚼着酸酸甜甜的黄梨酥,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
  这位郎君固有诗才,性情亦不乏可取之处,可说到底,还是过于轻浮散漫了。
  他心里对这位放荡不羁的柳七郎有点意见,面上也显了几分出来,只厚道地没说出来罢了。
  柳七显然也有别事在身——只不知到底是正事还是风流韵事了,只来得及拉着陆辞和朱说聊一小会儿,就不得不依依不舍地作了别。
  临走前,他重点问清了陆辞所乘的船属的商会名字,以及明早发船的时辰。
  陆辞虽不解对方何故好奇心旺盛至连这细节都要过问,但也不觉这些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些消息,随意去船坞打听便可知晓。
  因此,他虽看出朱说对柳七不甚喜欢,却还是大大方方地告知了对方。
  萍水相逢,一面之交,待明日发船,就是山高水长,哪怕有心都难有再聚之日,何况无意?
  这位柳七郎,着实是位有才的妙人,一期一会的小插曲,弥足浪漫。
  柳七匆忙走后,陆辞与朱说一起继续看了会儿瓦舍的演出,等买来的第二批零嘴也见了底,二人也就打道回府了。
  朱说心满意足地写了一大篇关于勾栏瓦舍和太和楼里见闻的诗赋,就怀抱着又见到新奇事物的好心情,安然入睡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翌日大船重新起航,一切风平浪静,唯独甲板上,却站了个今日打扮得额外精细,手持风鸟花的折扇,风度翩翩地观景的柳七。
  朱说默默地揉了揉眼,怀疑是自个儿没睡醒。
  陆辞愣了愣,倒是先上去打招呼了:“柳兄?”
  “我已念了佳娘,心娘许久,只一直定不下决心,”柳七仿佛没看到朱说脸上瞬间垮掉的笑,仍然笑容灿烂道:“我昨夜便想,难得遇见合心旅伴,这择日不如撞日,索性拾好包袱赶这个巧,直接陪二位弟弟去趟苏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此章出现的《木兰花》的确为柳永所做,他曾为不少歌妓填过词,仅《木兰花》就分别写过心娘、虫娘、酥娘、佳娘等。(《文豪书系:范仲淹,柳永,周邦彦,李清照》)。他目前的心头好是虫娘。
  2.柳永原名柳三变,据说是由他私塾先生杨仁光所取的。
  因柳父道:“犬子每常情感不稳,阴晴多变。且迎风洒泪,对月感怀,自小哭笑无常。更有甚者,与鸟兽共舞,和草木谈笑。年虽五岁,心如成人,岂不偏僻?”
  杨仁光道:“如此说来,倒是个性灵中人,不如取学名三变,字景庄,岂不正好!”
  柳父便问有何寓意。先生杨仁光以右手慢慢捋着短髯,说:“俗语云:‘六月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岂不正合于令郎心性?且古人云:‘圣人立长志,小人常立志。’今反其意而用之,以劝诫他用心专一于圣人之业,虽可转承多师,亦不可数易其业。”
  “取其景仰庄周,作逍遥游,无拘无束,不受尘世羁绊之意。亦可理解成:景行端庄,谦谦君子,绅士风度方可成。”
  更名柳永还得到他50岁时,那象征着他抛弃年少轻狂的过往,彻底放下骄傲,来追求官位的晚年了。
  不过以上来自野史,天知道是真是假,听听就罢吧。(《白衣卿相:柳永》)


第二十二章
  朱说对自说自话着就不请自来了的柳七,起初是颇感不满的。
  不过以他温和内敛的性子,即便对人有些意见,也会厚道地不表现出来。
  柳七看似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实际上却有着敏感细腻的心思,自然瞧得出朱说并不欢迎他的忽然加入。
  他却不为此烦恼。
  事实上,在他的一干友人中,能跟他一见如故,头面就一拍即合的人,那才叫少之又少了。
  人与人间的感情,说到底还是得靠慢慢相处的。
  倒是那比朱说稍长一岁,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精致俊俏的陆辞,这人心思,他竟是难以看透。
  只除了在他故意瞒着二人,悄悄上了船,宣布与二人结为旅伴时,陆辞才微微挑眉,露出几分讶色。
  之后,就大大方方地邀他坐在一张桌上,主动与他谈天说地,释放出十足善意后,还顺道安抚了朱说。
  在柳七看来,朱说较为正经,好勤学苦读,可为益友;陆辞这人,则是妙趣横生,玲珑剔透了。
  更让他不后悔这临时做出的决定了。
  柳七不知的是,陆辞对他,其实是怀抱着欣赏的态度的。
  柳七出自颇有名望的书香门第,祖上不乏显著儒臣,他为家中幼子,更是备受期许和宠爱,这出门在外,花用甚大,家中也从不曾短过他的。
  因此每到一处,他都会下意识地先用银钱妥善打点,不说铺张浪费,起码将自己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他这般讲究享受,虽不合朱说自修自律的理念,却甚合乎陆辞的心思。
  眠花宿柳、听歌买笑大可不必,而余下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居不厌华的风格,就契合了陆辞努力读书、闲暇经商的最终追求了。
  况且难得出趟远门,除了四处观光,涨涨见闻以外,不主要还是获取灵感,光交益友,扩宽人脉么?
  陆辞欣然接纳了柳七这一新友,亦在心里再三肯定了对方将为考场上强劲对手的地位。
  大多数时候,是嫌船上时光漫长无趣的柳七主动找上门来。后来陆辞若是久久不见他出现,也会亲自去找他。
  朱说自然不愿自己就这么被拉下了,便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柳七投桃报李,对稍稍软化的朱说极为热情,且有意避开风月不谈。
  他生得气貌堂堂,眉清目朗,不做慵懒闲散态时,言谈既爽朗风趣,又不失渊博犀利,着实可亲,让人无法讨厌得起来。
  在陆辞看来,朱说和柳七,虽在性格和做派上大相径庭,可实质上却都怀有才能志意,饱受儒家忧国忧民的传统思想的熏陶。
  相比之下,只追求独善其身的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事实也正如陆辞所料的那般,在摒弃成见后,朱说反倒比他还跟柳七聊得来了。尤其在澶渊之盟的签订上,二人皆愤愤拍案,恨国不争。
  在辽大将萧达凛遭强弩射杀,战势或可反转,并无不可为之处的大好时机前,官家竟因畏战,而签订了这般屈辱的和约。
  土地固然没有割让,可不论是官家需遵辽萧太后为叔母,同辽主称兄道弟,还是每岁需赠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的沉重负担,怕都只是一个开端罢了。
  不断割自己百姓的肉,以养肥强邻这头饿狼,而放任宋军腐败,战士颓落。
  此消彼长的趋势,倘若长久以往,可谓不堪设想!
  单富国而不强兵,与稚童怀抱赤金行走于闹市无异,怎除极个别的强硬主战派外,朝中本最不该缺的,就是有学之士,竟都为这短暂的喘息时光而额手相庆,非但不怒发冲冠、目眦尽裂,倒引为莫大胜利了?
  朱说沉色道:“诚如王相公所言,‘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以万乘之尊而为城下盟,没有比这更耻辱的了!’”
  “确确是奇耻大辱!”柳七说到激动处,不由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因那日开此先河,诸敌皆知我宋好欺,连区区党项,亦以投契相挟,年卷万两白银,万匹绢布而去。朝中只知养兵,而不管练兵,各官腐败、借官家财富做生意与民争富、中饱私囊者数不胜数。如不尽快做出决策,又如何长久?”
  听着二个小青年的慷慨陈词,陆辞只沉默地喝了口茶。
  朱说与柳七所说一点不错,他的宋史记得的虽不多了,但对那屈辱的花钱买和平,还是颇有印象的。
  更知道这和平哪怕想买,也买不久。
  强势崛起的外族,在明知宋人富庶的情况下,凭什么让他们每年乖乖等着部分奉上,而不亲自去把全部取来呢?
  而在侵略势力与大宋翻脸之前,大宋已先撑不住了。
  最初是迫在眉睫的财政危机,不得不仓促下进行变法改革,而改革亦进行不顺,加上天灾人祸,最后外敌趁虚而入,就一败涂地,不得不越退越南。
  最后以杭州为都城,南宋再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还是不可避免地覆灭了。
  但陆辞也不认为,朝中就真是一群睁眼瞎,只顾眼前的短暂和平,而不顾长远的发展。
  问题怕还是出在皇帝身上。
  如今在位的官家,可没有他父亲和伯父的霸气,早前辽军的来势汹汹,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差点南迁了。
  若非宰相寇准是个有胆色魄力的,连官家也敢‘挟持’,逼他上了前线稳定军心,北宋怕就几年前就被人一端到底了。
  宋太祖是有心进取,好战而战不赢,无奈退居防守,他的这位继承人,则是被吓破了胆,能打时都宁可不打,而是掏钱买和平。
  和平既能买来,又何必劳民伤财,冒风险去打呢?
  重兵戎边的庞大开销,可比‘赠送’给辽以换取退兵的岁贡,要轻上不少了。
  至于扩充军队,能给官家带来一些安全感,当然要办;可一旦涉及练兵,就得授予武将稳定的军权,他又不乐意。
  老赵家的黄袍加身,不正是源于兵权在握么。既知兵权如此重要,他们自会有意一削再削,毕竟国家的强盛,甚至土地的完整,统统都比不上赵家统治的稳固来得重要。
  朝臣各个都是人精,想必是看出这点,才清一色地赞同议和的。
  而非是柳七他们所以为的全那般有眼无珠,短视得看不到要命处。
  陆辞正因知道它自源头起就堪称无解,才一早就冷静得很,根本没想过去撞那救国救民的南墙,或是妄想去干预历史的进展。
  他暗叹一声,给讨论得口干唇燥的二人各倒了一杯热汤,便捧书继续读下去了。
  柳七与朱说也未在这话题上停留太久。
  他们皆偏于务实派,心知纵有千般志向,万般豪情,现一介白身,也是人微言轻,于国于民都无作用。
  比起与志投意和之人进行酣畅淋漓的探讨,最首要的任务,还是得发奋读书,早日下场,望能金榜题名,才有机会实现胸中抱负。
  更何况,单他们准备好了还不够,得盼着朝廷不停贡举才行。
  等二人回过神来,就见自始至终都未参与进探讨来的陆辞,正专心致志地翻看着手中书籍。
  他们不禁愣了一愣,隐隐生出几分赧赧自惭。
  尤其柳七,更是面露讪讪,难得地自省了起来:枉他已活了快二十年,到头来,竟还不如这位小郎君来得稳重!
  陆辞不知二人所想,也没留意对话是何时停下来的。
  他耐心地干啃了一会儿这书,实在觉得无趣,便站起身来,想去甲板上走走,吹吹风来转换心情。
  不料刚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另二人就齐刷刷地自书页上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他。
  ……这又是怎么了?
  陆辞只好邀道:“二位可要随我去外头走走?”
  两人自是欣然应下。
  这日乌云密布,阴风怒号,一副大雨将至之势,除仓皇乱飞的沙鸥以外,并无景好赏。
  陆辞只觉自己就跟背后跟了一大一小两条尾巴一样,感到几分莫名其妙之余,就是无形的压力了。
  他极快地往厨工处晃了一圈,确认了晚膳的内容后,也不多在外头晃悠,而是回了舱房。
  柳七也一派理所当然地跟了进来。
  对于这点,连朱说都习以为常了。
  柳七笑着问道:“陆郎只说此行是有要务,不知具体为何?愚兄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猜测归猜测,毕竟是不好声张的,陆辞只将明面上的理由说出:“十日前收得外祖孙家所传书信一封,道是翁翁欠安,而娘亲身体亦是不好。我便自作主张前去一趟,替母尽孝侍疾。”
  柳七不疑有他,听闻此言,却是神色略异。
  陆辞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询道:“柳兄?”
  柳七踌躇片刻,还是尽可能委婉地提醒道:“陆郎或许不知,宋承古制,有惨恤者不可赴考应举……切记小心,免不慎犯了禁。”
  哪怕只是五服中最轻的缌麻孝,也不可轻忽。一旦被人检举,或是官府查了出来,罚铜服役还是次要,最重的惩罚,还是永远不得应举。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太直白了。哪怕至交好友间,也难免有几分触霉头或是诅咒人亲长的意思,柳七才尽量含糊其词,免得一番好意,却惹了陆辞不快。
  柳七又分享了自己关注的去年贡举情况:“去岁便有进士郭颜,因于居丧之期应举,遭罚铜、永不得应试,并罚服衙前役,连同保者亦受牵连,被罚未来三次科场不得去。”
  陆辞对于应举资格的了解,其实并不比柳七的少。
  他之所以不随意搪塞,而是选择代替母亲跑一趟苏州的原因之一,也正是有意亲眼确认一下外祖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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