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难觅[古代架空]——BY:良好睡眠

作者:良好睡眠  录入:07-21

  老二老三打小关系好,刚上学的时候林乐筠在学校受了委屈,回家哭诉,彼时自己见了,只对她说:“你去找爹”,然而林鹤鸣就大不一样了,纠集一帮他的小兄弟,堵在教室门口,把欺负林乐筠的小子拖去学校礼堂后面打得满地找牙。
  事后别人的父母找上门来,严三接待了他们,协商好如何赔偿后,才知道矛盾只是小孩子之间吵嘴,林鹤鸣个不饶人的却差点把人打得咽气了。
  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严三却凭一己之力瞒住了林督理和太太,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他升高中时,法国学校不愿收他了,他这才回家告诉父母,想出国留洋。
  林鹤鸣受了制裁,自然也累得林乐筠在学校少得了一年的荣誉,如此算来,他这出事就溜之大吉的行为确实算不得是个好兄长。
  林鹤鸣抬头看了林思渡一眼,知道他是真不爱听自己和林乐筠吵嘴,只好面无表情的沉默下来。
  兄妹三人在小白楼面前分道,各自回房。
  林鹤鸣觉着自己得到周世襄的认可后真是越来越孩子了,终日里说不出几句大人话,并且就快要把霍家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坐在浴缸里摇摇头,将脑中的杂念都赶出去,只计划着回到山里如何报复霍泓。
  他从小到大就没捱过那么痛的打,绝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想到此处,他用拧干的热毛巾敷在自己脸上,就此闭目养神。
  许是这一晚太过困倦,大脑不声不响的编织出一个新的故事。
  林鹤鸣乌发紧束,头戴玉冠,身穿黑红相间的秦风长袍,站在一面一人多高的书架前,拿起书架上的竹简,随意翻阅。
  忽而,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鹤鸣转头望去,以他的角度,正好能够看清来人的侧脸,他心里一惊,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喉咙,发不出声。这人随即转向,朝他大步走来,抬手作揖:“臣接驾来迟,请我王恕罪。”
  心里忽有一点橙红的火星闪烁,窜进他的大脑,炸开了锅。眼前这人,不是周世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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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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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世襄含着笑意,一双眼睛散着温和而柔软的光芒,近乎痴迷地对上他的目光。
  林鹤鸣不由自主地一笑,一双手轻拍周世襄的双臂,用轻快愉悦的声音夸赞道:“几日不见,大将军真是神采飞扬啊!”
  他的情绪是极自然清醒的,然而好像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他虽然与身体是一个整体,却仿佛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
  想到此处,他忽然从梦中惊起,拿起脸上的毛巾,从浴缸里起身,□□的站去镜子前,用手拂去镜面上的水汽,两只眼睛聚精会神的打量镜中的自己。
  的确是他。
  林鹤鸣露出迷惑的神情,私以为这个短短的梦境无比古怪,他转身,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复躺回床上,将身体陷进柔软宽大的棉被里,在心里做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等待梅雨过后,林鹤鸣软磨硬泡,好容易让林太太答应他再次上山,他不给林太太反悔的机会,当即收拾好行礼就随周世襄一道走了。
  在上车之前,他特意去找了林思渡,叫他的手下一起开拔,向周世襄盘踞的地点汇合。林思渡想着他对自己的许诺,相当大方的下令部队与他同行。
  周世襄不明所以,心想林督理并没有下令要两支队伍合并,这林思渡是打的什么主意?他想不明白。正要问,一回头就看见林鹤鸣那双澄澈如宝石一般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还未等他开口,林鹤鸣没头没脑的一问:“山上有历史书吗?”
  “有。”周世襄微微颔首,转头望他:“你借了林思渡的兵?”
  林鹤鸣点头,说声是。
  周世襄有些生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借那帮穷凶极恶的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即便此事成了,对他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往后他成为林家的继承人,手下对他只有怕而没有敬,这不明智。
  “愚蠢!”
  林鹤鸣见他猜出自己的心思,并且对自己上霍家寨寻仇是持反对的态度,轻嗤一声,打心底里觉得他太过心慈手软。试问,谁无端端的被掳去遭了几天的罪,还能保持寻常的平和心态?
  那该是佛爷做的事,而他既非佛爷,也不信佛。
  他知道周世襄向来原则大与天,所以不愿多费口舌去说服他赞成自己的做法,只是转头去望向窗外:“我的事你少管。”
  周世襄碰了钉子,心里愤愤然,无处泻火,只好打开车窗,从衣兜里掏出香烟,将手靠在窗沿上,向着外面一言不发的抽烟,顺便放空思绪。
  林鹤鸣意识到自己火气过大,知道他这人有时候会小心眼,是故只想如何能让让不记自己的仇,而不立刻去哄。
  他将身体依靠在车门上,不动声色的把眼光转回周世襄身上,经过在城里这么些天修养,周世襄显见的气色好了许多,先前被林太太说晒黑的皮肤也变得白皙莹润起来,像是伊甸园里那颗熟透的苹果,诱惑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摘下。
  眼前这个人,同他心里的周世襄相比,总显得要立体生动许多,而且灵动,会说、会笑、会哭、会生气,好像是将画的草稿上色后,有了点睛之笔,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林鹤鸣伸手去抚上周世襄的后颈,满怀着爱意与歉疚,一下又一下,享受他的体温。
  汽车夫是周世襄办事处的站岗小伙子,叫做张晓寒,打十四岁起就跟了周世襄,一向对他又敬又爱,并且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断袖,所以对此见怪不怪,只专心致志的开车。对于林督理的小公子,他倒是有点后怕,因为他在不知道林汀的真实身份前,是会时常对他进行调侃的,就如烧菜那次。
  这让他在林鹤鸣受伤后都不敢多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他知道林家大少爷为人并不怎样和善,加以时常见他与周司令争吵打闹,就更加不敢轻易招惹他了。
  林鹤鸣的掌心从光滑如绸缎一般的皮肤划过,周世襄一扭头,怒喝一声:“别碰我!”同时在心里骂道,真贱!
  林鹤鸣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自己受伤那段日子,周世襄对他是多么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啊,如今却为了伤害自己的霍家寨骂他,对他生气。他收回手,继续伤春悲秋的注视着周世襄,霍泓和他的霍家寨让人好生为难啊,他想,也许他们死绝,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周世襄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打量着跟在身后那帮臭名昭著的大兵,想着如何挽救林鹤鸣的名声。当初江石也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想要踏平邻国,才会遣他出征,让他殒命。
  对照着此情此景,他终于在林鹤鸣身上找到他们除相貌以外的第二个相同之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周世襄知道一切都过去了,眼前这个人才是他的将来,所以绝口不提往事,就让过往埋在记忆深处,等到自己满头银丝时,能够拿出来回忆感慨一番,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你变了。”周世襄忽然开口。
  林鹤鸣未能全然领会他的意思,满心以为他在讽刺自己,遂冷笑一声:“我是哪里不像你的前人了?”
  周世襄听出他在吃醋,私心认为他近来变得敏感,这样很不好,就去握住他的手掌极温柔的揉了揉:“你怎么能用这样的坏脾气对我?”
  林鹤鸣受不得他这样温柔的责备,立刻缴械投降:“我道歉。”
  周世襄极为满意的亲吻他的手背,然后满含怜爱的抚摸他的脸颊:“好小孩。”
  林鹤鸣听了这话,几乎是要心碎了——周世襄从未把他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或者说是大人,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是白费了。
  “嗯。”他低低的应一声,相当没有骨气的倒在周世襄身上,头靠着他的肩,微合着眼睡去。
  他暂时将自己从爱河里抽离出来,思想就逐渐清明了,慢慢的恢复了刚见到周世襄时的行为举止,使他看起来神秘而深有城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你并不爱我。
  他暗自想着,像藏在角落里舔舐伤口的小兽,十分忧郁凄苦。
  周世襄忙着安置林思渡部同行的大兵,并且想要制定出一个不会伤及无辜的剿匪方案,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自怜自艾的林鹤鸣。
  张晓寒现在的任务不拘于站岗了,周司令不在山上的时候,他兼管林鹤鸣的生活起居,负责让他在这里有宾至如归之感。
  今天林鹤鸣是格外反常,他似乎在周世襄书房里翻找出一点奇怪的东西,就地坐着专心致志地看了一下午,直到周世襄从山下归来,声音传进书房,他才做贼心虚的把书塞进原来的位置,故作深沉地走上楼。
  周世襄注意到他近来都是闷闷不乐的,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两阶拦住他的去路:“怎么总提不起精神?”
  林鹤鸣立刻露齿一笑:“宝贝儿你多心了,我精神很好。”说完就绕过他,头也不回的提步上楼。
  周世襄累了一天,一脸一身的汗,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把制服一脱就扔向楼下,张晓寒稳稳接住,望着他上楼的身影,忽然觉得家里很不对劲。
  林鹤鸣走回房间后,立刻把房门反锁起来,竖起耳朵听门外传脚步声,他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双眼冷若冰霜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似在思考,似在模仿,一言不发。
  听着隔壁房间内传来的水声,林鹤鸣估摸着时候到了,换上新制的蓝色制服,出去敲门:“今天该我和晓寒上山巡逻,我走啦!”
  林鹤鸣的语气很是轻快,周世襄没有听出不妥来,只一面在身上打肥皂,一面应声:“注意安全,出事别管别人,自己先跑。”周世襄并非是教他出卖队友,而是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深入虎穴。
  自从林鹤鸣吩咐林思渡的人在霍家寨外安营扎寨后,小王庄就不必再受匪害,转而变为兵灾,因为林鹤鸣只向他们提供在山上的饮食起居一应用品,而不向他们提供乐子,这帮在林思渡手底下横行霸道的大兵们,也就按耐不住,要去祸害附近百姓了。
  周世襄曾叫他们统统滚回沪城,可林鹤鸣对此持一个冷处理的态度,那名领兵的长官许慎又仗着有人撑腰,就是不走,他也无能无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霍家寨的人通常会趁夜从小道下山,去稍远一些的木樨镇上打家劫舍,以维持寨中的补给。先前有几次,周世襄部的夜间巡逻小队在山道上与他们狭路相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折了几名士兵,所以他才会对林鹤鸣如此叮嘱。
  林鹤鸣浅笑着应一声好,转身下楼了。
  他今天下午找到了周世襄的宝贝,是一本破旧的日记,其年代久远,已有十年之久,是从1911年开始写的,其间断断续续记载了许多奇异的事情,包括周世襄的来历和前世的记忆。
  林鹤鸣翻看一下午,认为那不像是一本日记,倒更偏向于是第一人称的志怪小说。
  兴许,周世襄的理想是做一个小说家?他默默然想着,与张晓寒一道去夜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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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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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夏季,白天骄阳如火,高挂天边,像要将人放在大地这块铁板上炙烤一般,只有步入夜间,才有些许凉风穿过山间,伴着叮咚的泉水把积蓄一天的热气散去。
  今日是林鹤鸣头一回出门夜巡,在山上待这许久,他一向是窝在办事处里闭门不出的,初来时带的一应地图和画纸只是摆设,目前为止,他对地形都不熟悉。山路崎岖,由不得他奔跑撒野,只能够就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缓行。
  在出发时张晓寒主动承担了背枪和提灯的任务,这时见林鹤鸣走得恼火,便把灯送到他手里,极为关切的说:“少爷当心点,看路。”
  “谢谢你。”林鹤鸣接过煤油马灯,走到他前面领路,两人顺着小路一齐走到山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一队新兵。
  月光透过葱茏的山林投下斑驳的光影,细细碎碎,像是画家的笔刷蘸上冷色的颜料,铺上画布。目所能及之处,一片漆黑,林鹤鸣抬头,看着夜空闪烁的星辰,忽然觉得山里景致美极,如果能把那帮土匪彻底剿灭,倒不失为养老的好地方。
  张晓寒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只一言不发的向前走,像上了发条一般,不知疲累。
  林鹤鸣很快就落在他身后,但无意去追,只规规矩矩的跟着他走,他一只手不得空,就极不方便的从兜里掏出烟来,向他递去:“晓寒,你多大了?”
  “十九。”
  还是个孩子,林鹤鸣在心里做下评论,而后在路边坐下,再点燃香烟:“来歇会儿。”
  张晓寒看着他,颇为难的挠挠头:“少爷,咱们的路还远着呢。”
  他们的巡逻任务是从山顶走到山脚,两个来回,路程远时间紧。这对林鹤鸣来讲属实太过艰巨,但他不想让旁人认为他搞特权,就只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毫无怨言的接受了。
  “我太累了,你陪我坐会儿。”林鹤鸣把马灯放在自己腿边,张晓寒拗不过他,只好就地坐下陪他讲话,他猜林鹤鸣是想一坐不起,所以时刻打起精神准备把他送回山上。林鹤鸣从山寨回来后就察觉到他在自己面前紧张到有点战战兢兢的程度,有心逗他,便把手搭在他肩上,如鬼魅一般的开口:“你为什么怕我?”他心底里挺喜欢这个孩子,所以不做铺垫,直接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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