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来瞧瞧我这兔子,30文一只,随婶子挑。”刘翠斜了眼齐邵背篓里的猪肉,“我这可是活生生的还在喘气的,可比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猎的猪要新鲜的多呢。”
齐邵:“……”
只想直呼一声傻逼。
璋钰见齐邵一副要被气的翻白眼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他本以为齐邵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到没想到也有这么活泼可爱的一面。
齐邵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直接怼回去,他礼貌的朝老妇人笑了笑,不卑不亢道:“婶婶,我们家猪肉新鲜不新鲜不是那位大妈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婶婶说了算。”他将背篓放在老妇人面前,“婶婶仔细瞧瞧,若不满意也无妨。”
刘翠在一旁煽风点火:“婶子可得瞧仔细些,别被骗了。”
齐邵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用很凶残的眼神瞪着这个没事找事的大妈,笑眯眯道:“我年纪小,喊婶婶倒是可以,你和这位婶婶年纪相仿,跟着喊婶婶似乎不太好吧。”
刘翠一噎,哼了声,歪过脸去没吭声。
老妇人笑着说点点头,她到没想到只是出来逛逛就能遇到这么机灵有礼貌的小伙子,她看也没看的摆摆手,“瞧着你这么乖巧机灵的份上,不管这肉如何,我都买了。”
齐邵脸上一红,还怪不好意思的,“婶婶你别冲动,再考虑考虑。”古代的人也这么冲动消费的吗?
老妇人摇摇头,道:“直接送去顾府,就说是顾阿姆说要的,自然有人会付你们钱。”
齐邵挠了挠头,感激的看了眼老妇人,然后背着背篓和璋钰一起去了顾府。
璋钰和齐邵并排走着,眼神止不住往齐邵身上飘,搞得反应迟钝的齐邵都察觉到了一抹异常,他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因为齐邵比璋钰高了一个头,所以齐邵说话时还可以歪了歪脑袋,拉低两人之间的距离,所以很清楚的看到璋钰眼睛微微眯了眯,半开玩笑道:“你刚才很凶啊。”
齐邵:……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璋钰:“比我还差一点。”
齐邵心道你也知道你凶啊。
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孩一刀捅死了一头野猪,这种级别已经不能称得上凶了,说凶残都不为过。
不过齐邵不能瞎哔哔,穿越黄金定律之一:反派死于话多,没事别瞎哔哔找死。
璋钰又问道:“你最凶是什么样子?”
齐邵:“……”你这要我怎么回答?
璋钰盯着齐邵,一副等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
齐邵有些头疼,要怎么凶熊孩子来着?
齐邵想起过年的时候他凶外甥的画面,他很凶的瞪了眼璋钰,冷冷道:“再闹小心我揍你,乖一点。”
璋钰:“……”
璋钰默默转过头,闷声直笑。
齐邵:“???”
等等,所以你这是被我凶笑了???
☆、第一份工作
璋钰觉得还是得给齐邵一点作为汉子的面子,他点点头,“已经很凶了。”
齐邵心道你开心就好,他已经放弃了。
和璋钰比凶是比不过的,这辈子都比不过的,齐邵默默想着。
两人走了大半个钟头总算绕到了顾府后门,有个小厮专门候在门口,见齐邵和璋钰来也没说什么,称了重量问了价格后直接给了钱。
齐邵算了算,猪肉总的约莫七十斤,三十文一斤的话就是二千一百文,按照文中的设定,一块钱和一文钱等价,所以他们一上午总的赚了两千一百块!
哦豁!
这么一算,卖猪肉倒是赚的不少啊!
——
从顾府离开后已近正午,齐邵早上累的只灌了几杯水,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也不争气的一阵一阵的叫,搞的齐邵脸都丢光了。
璋钰喜欢看齐邵窘迫的样子,沉默的盯着看了半晌后满足的眯了眯眸子,问齐邵想吃什么。
齐邵现在吃的喝的用的住的都是璋钰家的,也不好意思真的提要求,只说:“跟你一样。”
于是璋钰领着齐邵去吃了米线。
齐邵见卖米线的摊主和璋钰熟稔的语气就知道璋钰肯定没少在这里吃米线。
米线八文钱一碗,红油嫩葱,下面团着根根分明的米线,里面还有几块豆皮和土豆块,齐邵吃的时候还咬到了几颗花生米。
齐邵辣的鼻子都冒汗了,他抬头瞄了眼小孩,发现这小孩一点异常都没有,就嘴唇比之前更红了些。
好吧,除了比凶比不过小孩,齐邵吃辣也比不过小孩。
完败。
吃过午饭,齐邵迫不及待的在镇上寻找商机,没有找到商机能找到一份工作也不错,总比在璋钰家白吃白喝要强。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手上那块随身携带的手表值点钱,还真是身无分文。
不过逛了一圈的齐邵除了收获了几句冷嘲热讽外,并没有实际的收获。齐邵深刻的意识到了在古代生存的艰辛。
他问璋钰哪里有贴了招工的告示。
璋钰见齐邵恹嗒嗒的,本想劝人放弃的话咽了回去,将人领到码头上,那里有块告示牌,专门张贴招工的告示。
齐邵一看,好家伙,上面七成都是力气活(全是码头搬运工),剩下两层是打杂的(店小二之类的),还有一层是一些手艺活(木工,厨娘啥的)。
齐邵站在告示板前纠结许久,最终熬不过自己的良心,乖乖的揭下了一张店小二的招工牌子,朝璋钰摇了摇手上的牌子,笑道:“还好有我能做的。”虽然不包吃住,月钱两吊,但有总比没有要强。
骑驴找马,先做着这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再看看有什么发家致富的路子。
璋钰盯着齐邵看了许久,就在齐邵被盯的头皮发麻的时候璋钰终于出声了,“卯时上工,亥时下工,其中还没算你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璋钰眸子弯了弯,“齐邵,你能起的这么早吗?”
等等,等他算一下。
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亥时是晚上九点,从古鹤村到镇上坐车要一个时辰,回来也要一个时辰,最快的话他得早上四点起床,晚上十点到家……没有五险一金和双休,不包吃住,月工资才两千……
齐邵看了眼璋钰,默默把牌子挂了回去。
不是齐邵没自信,就是因为他太自信了,所以相当了解自己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璋钰觉得现在的齐邵怎么看都怎么可爱,连心虚的样子都那么好看,他压下嘴角的笑意,问齐邵识不识字,若是识字的话可以找到轻松一点的活。
齐邵被璋钰这么一问,顿时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说:“我们去书肆转转。”差点忘了自己是个美术生,写话本的活可能接不下,但是画画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能是上天对齐邵这个穿越者最后的眷顾,镇上最大的书肆刚好急需一批画师,若是画的能让东家满意,除去一两银钱的薪酬外还会有一大笔的赏金。
齐邵觉得这可比累死累活做店小二要强许多,他问掌柜的这画有什么要求。
掌柜的看了眼齐邵身边站着的小哥儿,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邵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他让璋钰在这里等他,然后跟着掌柜进了内屋。
“掌柜的,这画有什么要求,为何还要单独说话?”
掌柜从书案上拿下一本书,推到齐邵面前,“先生先看看这本画册,东家要的就是这种。”
齐邵眉头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顶着掌柜的视线慢慢掀开封面不详的画册,只看了一眼,便红着脸“啪”的一声把画册合了起来。
“这,这不是……”小黄册吗?!
卧槽!
竟然是画小黄书的活!
难怪薪酬这么高!!
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掌柜颔首,“东家要的就是这种,先生若能做便做,若是不能,便早些离开罢。”
齐邵:“……”
——
璋钰在外边等了一会儿便见齐邵怀里捧着一本画册,红着脸从内屋出来,璋钰眉头皱了皱,将人拉到身前,“齐邵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其实他想问的是齐邵你是不是被掌柜欺负了,不过这话问出来太伤汉子的脸面了,璋钰只能问的委婉一些。
齐邵咳了声,将画册往怀里藏了藏,为了保护祖国的花骨朵,齐邵只得说是热的。
璋钰深深看了眼齐邵,垂下眸子睨了眼掌柜。
掌柜被那小哥儿轻飘飘一扫,却惊的出了一身冷汗,等小哥儿离开后他才敢动了动手,将脸上的冷汗一一擦掉。
齐邵找到工作后就没心思乱跑了,掌柜很好,除了给了一本空白的画册外,还给了一堆画画的工具,这让齐邵省下不少钱。
璋钰在镇上添置了些米粮,最后带着齐邵去了成衣铺子。
齐邵猜到璋钰要给自己买衣裳,说什么也不进成衣铺子,“璋钰我有衣服穿,不用再买了!”白吃白喝白住也就算了,再死皮赖脸的让璋钰小朋友帮他买衣服,那真的是绝顶不要脸了。
璋钰皱眉,语气有些僵硬,“你不喜欢我给你买衣裳吗?”
齐邵解释道:“不是不喜欢,是没必要。”
璋钰:“可你没衣裳穿。”
齐邵:“……”
“我觉得有一套就够了,真的。”
璋钰盯着齐邵,没说话。
齐邵莫名有些紧张,不过这些紧张在贫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把璋钰小朋友从成衣铺子拉了出来,“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璋钰看了眼齐邵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抬起头盯着齐邵,无奈的叹了声,“走吧。”汉子太节省了也是一种苦恼。
坐了一个时辰的牛车后,两人踩着夕阳回了村子。
璋阿姆已经做好了晚饭,齐邵和璋钰洗漱后便可以吃饭。
得亏了早上璋钰一刀捅死的那头猪,不然齐邵今晚也就吃不到新鲜的野猪肉了。
璋阿姆做菜口味偏清淡,齐邵虽然嗜辣,却不是无辣不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吃过晚饭后他自觉的整理餐桌,和璋钰一道把碗筷给洗了。
古代农民的夜间生活是很枯燥的,而且为了省油灯,村民一般很早就吃饱洗漱,坐着闲聊到天彻底黑透之后便上床歇息去了。
齐邵清楚璋钰家的条件,也没舍得在晚上点灯作画,接着月光换上睡衣后便回床上瘫着,这种时候闭眼睁眼都是一片漆黑,躺着躺着忽然发现肩膀处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揉了揉,这不揉还好,一揉差点把他疼炸了。
齐邵一向有早睡的习惯,原先躺出来睡意瞬间被疼飞了。他坐起身摸索着点亮油灯,脱掉上衣后在肩膀的位置看到两道清晰的三指宽度的红痕,上面有些水泡都被磨破了,还有一些水泡还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
“……”
齐邵默默骂了声“没用的东西”,摸到厨房兑了点盐水冲了冲,然后爬回床上继续躺着,这个点接近他的生物钟,齐邵没躺一会儿便睡着了。
然后他又做了一个梦,还是梦到自己穿书之前一边泡脚一边刷小说。
第二次梦到同样的内容,齐邵本人都有点懵,他想他得重新思考一下没刷完原着这事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
梦里的齐邵打了个哈欠,关了手机就要去睡觉。
齐邵看着不争气的自己就来气,飘过去揪着自己的耳朵,恨恨道:“齐邵,别睡!看书看书!!!知识就是力量!!!”
“你丫的别睡知道吗?!”
梦里的齐邵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茫然的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谁在说话?!”
心若死灰的齐邵眼睛一亮,急急告诉梦里的齐邵:“今晚不准睡!跪着也要把这本书刷完!!!不然你会后悔的!!!”
梦里的齐邵甩了甩脑袋,嘀咕了一句“赶紧睡赶紧睡,妈的都困出幻觉了”后便关灯睡觉了。
齐邵:“……”
啊——!
这个……混账!!!
气死我了!!!
齐邵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气醒了,他烦躁的蹬了蹬腿,想着下次要是还做一样的梦,他一定要把梦里齐邵的耳朵给揪下来。
——
璋钰房内,璋阿姆看着自家小哥儿,眸低尽是担忧,“钰哥儿,你当真就认定了齐邵?”
璋钰敛眸,没吭声,但这也代表了默认。
璋阿姆叹了声,半晌后轻轻道:“你和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性子,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他怜爱的摸了摸自家小哥儿脑袋,“钰哥儿是有主意的,阿姆就不说别的话了;不过阿姆有句话要告诉钰儿,”他顿了顿,眸光逐渐迷离起来,温润的嗓音轻飘飘的不似真的一般,“但凡有一次背叛,便是一辈子背叛,你可懂阿姆的意思?”
……
因为心里想着事,第二日齐邵便早早醒了,他先是将水缸里的水装满,而后又扛着水桶将院子里的蔬菜瓜果都浇了个遍,忙完这一切,璋钰和璋阿姆还没醒,齐邵也不好直接跑去厨房做饭,于是洗漱后灌了杯凉茶回屋捉摸画画的事。
坐书案上的咬着毛笔,皱眉陷入了人神纠结中,不过纠结着纠结着,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咦,他的肩膀竟然不疼了!
明明昨晚还疼的要命,可刚刚提水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齐邵掀开衣服看了眼,看到完好如初的白嫩嫩皮肤时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