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小雨

作者:青小雨  录入:07-24

  “喜欢的男人多了去了,嗯?”温信阳重复白煌之前的话,近乎咬牙切齿了,“池云非,你到底喜欢谁?”
  温信阳原本以为成婚只是家里多添一双筷子,多添一碗饭,却哪知多一个人在家朝夕相处,并不是多一只狗、一只猫。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有隐秘的心事,看似无忧无虑却偷偷藏着一点属于男子汉自当顶天立地的抱负理想,他并不满足于活在长辈的庇护里,甚至有一颗大胆的冒进的野心,有些自负,有些自恋,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闯劲。
  而这样的池云非显然比他先前听过的种种传闻都更立体,更鲜活,更带着说不出的吸引力。
  他应该庆幸,自己有幸了解到池少爷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糟糕的是,有些人——譬如那姓白的,比他更早地了解、懂得这个鲜活的真实的池云非。
  无法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让他舌尖漫上一点酸涩,忍不住语气就冷厉了起来。
  “如果你只是喜欢这身皮囊,喜欢这身军装。”温信阳道,“那就不要成天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副非我不嫁的表情。”
  他瞪着池云非,忍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的焦虑,一字一句道:“不要跟我撒娇,不要跟我玩那套痴情的把戏!”
  “……”
  池云非低声下气半天,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话,先是整个人懵了一下,随后就炸了。
  “我-操!”他一句粗口爆出,随即起身踹飞了椅子。
  巨响惊醒了炀炀,小孩儿发出朦胧的鼻音,池云非立刻顿住了,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静静等了片刻,直到小孩儿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才用气声一字一句道:“姓温的,你再给小爷说一遍?!”
  温信阳抿住唇,额角绷得很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可胸口像是被人轮着巨锤一下下重力敲打着,让他喘不上气来,非得说点什么才行。
  池云非道:“小爷!我!喜欢男人!我特么看上几个合眼缘的,有好感怎么了?我一没跟人上床,二没勾-搭人家,喜欢就非得跟人做什么吗?你……留洋留傻了吗?!”
  池云非差点脏话三连,好不容易堪堪憋住了,指着温信阳鼻子道:“谁规定我不能喜欢别人了?我当时又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我还会喜欢你?你拿这话跟我较劲有意思吗?我喜欢你长得好看怎么了?我喜欢你穿军装怎么了?我喜欢那身军装又怎么了?谁规定喜欢一个人还得上刀山下火海?不特么来一出刻骨铭心就不能喜欢一个人了?我特么喜欢的就是这么 肤浅!有问题?!”
  温信阳头一回听到这种辩白,一时懵逼无法言喻,刚要张口,又被池云非遥遥一点:“有问题也给我闭嘴!”
  温信阳:“……”
  池云非显然是被气急了,觉得自己又委屈又生气……主要还是委屈!
  他揉了揉发疼的心口,眯着眼碎碎念道:“那天晚上我那什么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计较这个?”
  温信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得什么:“……”
  他简直猝不及防,整张脸泛起了红晕,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瞬间紧握,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池云非一见他这模样就喜欢得不得了,双眼在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转了一圈,心里的火气又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他暗骂自己不争气,几步走过去捏住温信阳下颚,扳着对方脸左右看了看,道:“小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怎么了?不行吗?不行你现在就说,给我个不行的理由!我还不信了,怎么的?你们温家金贵到这份上了?不写出一篇能拿状元的文章没资格喜欢姓温的人了?”
  池云非每一句话都很像是歪理,但又似乎很有道理。
  温信阳觉得自己可能最近太累了,脑子不太够,这一刻他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昏暗的灯下两人挨得很近,池云非毫无瑕疵的脸落进他的眼底,卷长的睫毛,猫儿似的大眼,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嘴唇——那嘴唇饱满,看着柔软带着淡淡水光,脸侧被灯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边,整个人趾高气昂的,不知为何竟意外地戳中了温信阳心底的某个地方。
  这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动了。
  仿佛身体和大脑分成了两个不同的阵营,等他回过神时,他已将池云非整个人抱了起来抵在后面的茶桌上,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气势汹汹的小嘴。
  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随后池云非眼底爆出了惊喜的光,伸手要推开温信阳说什么,温信阳却突然诡异地想:不行,不能让他开口,否则又是叽叽呱呱的长篇大论,吵死人了。我说一句他能顶十句。
  然后他就一手抓住了池云非的双手,将其高举过头顶,一手捏着池云非的下颚强势地吻了过去。
  先是在唇上辗转反侧,撕咬般发泄的吻,有点自暴自弃。
  随后就像是尝到了美好的滋味,舌尖撬开那一点唇缝,没怎么花费心思就攻城略地,深吻纠缠,温信阳无师自通地侧头吮-吻,含住那一点软嫩舌尖,牙齿轻咬,又将池云非的下唇叼入口中,碾磨舔-舐,直吻得池云非浑身发软,气喘吁吁,浑身发红。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平复喘息。
  为什么吵架?忘了。
  刚才争什么来着?忘了。
  自己刚才是不是骂人了?池云非脑袋昏沉沉地想,随即又飞快抛之脑后——爱咋咋地,他现在只想把自家将军按在床上这样那样,爽过了再说。
  他舔了下嘴角,仿佛一只偷到了鱼干的猫儿,搂着男人的脖颈再次贴了上去,不管不顾地索吻磨蹭,在每一次贪婪的啄吻里撒娇道:“唔,再来一下,深哥,再来……”
  温信阳浑身发烫,被池云非双腿勾在腰上,整个人几乎压在了池云非身上。
  “等等。”温信阳拉开池云非的腿,喘着气回头看了眼,“炀炀还……”
  “嘘,轻点。”池云非一手抽了温信阳皮带,整个人笑得十分灿烂,“我保证不发出声音!”
  温信阳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眼里汹涌着暗浪。
  他一手搂了池云非的腰,一抬腿踹翻了旁边的矮桌,桌子一晃,灯砸向地面熄灭了,整个帐篷里瞬间暗了下来。
  远处有狗吠、隐约的人声传来,时不时还能听到更远的地方有打更人拖长了的尾音。
  帐篷里,衣服摩挲发出悉索轻响,皮带扣掉在地上弹了一下,亲吻的粘腻声暧昧撩人,片刻后,发誓“不发出声音”的池云非发出了一声惨烈的杀猪般的嚎叫。
  “嗷——!痛——!”
  “快出去啊啊啊——!”
  帘子后的炀炀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哥?”
  帐篷外巡逻的小兵凑到门前,急急道:“将军?怎么了?”
  池云非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缩在温信阳怀里心有余悸,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温信阳:“……”


第23章 完了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
  “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
  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
  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
  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
  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
  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
  池云非说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说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小气鬼!”
  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说正事了吗?”
  “……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说你一天天的……”
  箫棠说着忍不住又乐了:“我说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说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小爷不亏。”
  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
  “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
  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
  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说?”
  池云非:“……”
  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
  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小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
  再譬如,温信阳之后说得话。
  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说:“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
  然后就走了。
  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
  箫棠:“……噗。”
  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
  “……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
  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
  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
  “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说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
  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
  这代表了什么?
  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
  箫棠摊手:“开着灯吗?”
  “……”关着呢。
  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
  本来就说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
  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说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
  箫棠往外看了眼,说:“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说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
  “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说,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
  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
  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
  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
  “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
  “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
  “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
  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
  池云非:“……调教啥?”
  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
  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
  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说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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