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犹可追[重生][古代架空]——BY:贺端阳

作者:贺端阳  录入:07-30

  说完,又用手背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荣焉的额头:“前额也烫的很……我去叫大夫来!”
  “等会。”荣焉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前额,无奈地笑了一声,“先帮我换身衣服,扶我回榻上躺着。”
  瑞银赶忙照办,先将人身上厚重的斗篷脱掉,又伺候着换掉身上那件沾染过酒水、雪水的衣袍,扶着人在榻上躺好。
  方才还不觉得,这一来一回地折腾过后,荣焉只觉得头晕目眩,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却又开始觉得止不住地发冷,忍不住伸手将被子向上扯了扯,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
  瞧见他这副样子,瑞银忍不住叹气:“早知今日就不该让您跟着那个小公子在外面胡闹,他在雪地里滚了一天一点事都没有,您倒是生了病。”说完,他转身就向外走,“我去叫管事请大夫来。”
  荣焉想要开口将人叫住,却没来得及,只能若有所思地看着人消失在视野里,轻轻勾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尽管天色已晚,管事还是请到了一位大夫,匆匆忙忙地引进府里,替荣焉诊脉。
  荣焉本就不算强壮,白日里在冷风里吃酒,枯坐了大半日,回房之后又裹着厚厚地斗篷在炭盆前坐了许久,一冷一热之后,自然染了病。
  大夫开了方子抓药,管事拿了诊金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门,只留下瑞银在房里照看荣焉。
  瑞银拧了湿布巾覆在荣焉前额,而后才想起自己方才拿进来的食盒,从里面捧出来仍温热的汤碗,端到荣焉面前:“公子,您喝了一下午的酒,待会还要喝药,先喝一点醒酒汤,吃点东西吧。”
  荣焉倚在榻上,伸手从他手里接过汤碗,漫不经心地喝了两口,一双眼凝在瑞银脸上,直看得瑞银心中茫然,才缓缓开口:“生病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梁将军了。”
  “好。”瑞银下意识回完,猛地扭头去看荣焉,“公子您……”
  “你是管事招进来的,而管事的儿子正在宿卫当差,梁稷想经他的手往我身边安插个人手也不算什么难事。”荣焉安静地打量他,“你也是宿卫的人?”
  “不不不,小人不是,小人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厮,只是早些年是一直在太尉府当差的。”瑞银小声解释道,“后来我娘生了病,没人照顾,将军让人拿了钱给我,允我回府照看她老人家。只是我娘命薄,最后还是去了,我,我本就是跟她相依为命,现在娘没了,无处可去,便想着再回太尉府里。”
  他抬眼去瞧荣焉的脸色,继续道:“然后将军说他有一个人想要托我帮忙照看,问我愿不愿意,所以我就来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跪倒在地:“小人敢对天发誓,自跟着公子以来一直是尽心尽力,并无二心,将军就算偶然向我问起公子,也只是打听一些吃喝日常,再无其他。我自小就在太尉府,虽然不知道将军为何要如此,但敢发誓他对公子您绝无恶意。”
  “我知道。”荣焉目光穿过瑞银,不知看向了哪里,“你先起来吧,你说的话我知道都是真的。若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在我身边待这么久。”
  眼看着瑞银起身,荣焉才又道:“我与你们将军之间……他曾经欠我一份人情,所以有此举。他过往的心意,我收下了,但今日他过来,我们已经将话说清了,从今以后,我二人之间再无瓜葛。”
  “至于你,”荣焉徐徐道,“你若是还愿意留在我身边,从此以后,也不得再与他再有任何交集。若是不愿,现在就收拾一番,重回太尉府吧。不过不论如何,这段时日,还是要多谢你的照应。”
  “公子!”瑞银咬着下唇,看了荣焉一会,最终道,“今后我也愿留在公子身边。”
  荣焉微微有些讶异,最后却只是笑了一声:“好。”
  他又喝了两口汤,将汤碗递还给瑞银,自己又仰面躺下:“我先睡会,等药煎好了再叫我。”
  瑞银应声:“是,公子。”
  而后便迅速地将食盒收拾好,放下了床帏,吹灭了床头的烛火,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室内光线昏暗,荣焉睁着一双眼,瞪着屋顶愣了会神,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扯了扯嘴角,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夜渐深,却难以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知道说点啥,不如卖个萌吧!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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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梁稷回府的时候,已是戌时。
  俞任不知道在门房守了多久,一瞧见他进门就立刻迎上前去:“将军,你总算回来了!”话说完,他借着门房里昏暗地光线扫量了一下梁稷的脸色,“将军,你这是……”
  梁稷微微敛眉,垂眸看他:“有事?”
  俞任回头看了一眼,直觉应该是光线的问题,才让他方才觉得自己在梁稷脸上看见了让人难以置信的黯然。他晃了晃脑袋,把方才的念头抛诸脑后,凑到梁稷面前,小声道:“太尉让你回来后到他书房去……我瞧着他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专程过来提醒。”
  “知道了。”梁稷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袍:“我这就过去。”
  俞任看着他转身欲走的背影,突然开口:“将军,你真的……要娶城阳公主?”
  梁稷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来看他:“你也不赞成?”
  俞任抓了抓头发,思索了一下,而后摇头:“就是有些意外,先前也没听说你和公主之间有什么……虽说当驸马也不错,但总觉得你的夫人不应该是公主那样子的。”
  梁稷安静看他,微噙笑意:“那你觉得我的夫人该是什么样的?”
  俞任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私下里我娘也提过你的婚事,我爹说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又有太尉跟夫人纵容,应该会娶一个自己喜欢的。”
  梁稷微沉默,而后点头:“俞副将说的也没错。”
  “那将军你……”
  “我爹还在等着,我去书房了。”梁稷说完,将困惑的俞任留在原地,转身去了书房。
  梁忠作息一直十分规律,往常到了这个时候,都已回了房间准备休息,今日却仍待在书房,显然是在等梁稷回来。
  梁稷看着里面莹莹的灯光,在书房门口微顿脚步,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梁稷推开门,梁忠正坐在书案前,手握一只饱蘸浓墨的笔,凝神看着面前的纸张,却迟迟没有落笔。
  梁稷抬眼朝着那纸上望去,却只见空白的一片,笔上的墨汁似是按捺不住一般滑落,在纸上留下一滴浓重的墨痕,梁忠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仍握着笔,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梁忠不说话,梁稷便也不能开口,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梁忠的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梁忠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看向面前的梁稷,面色深沉,低喝一声:“跪下!”
  梁稷一掀衣摆,跪在梁忠面前,腰背挺直,一双眼平静地回视梁忠,眼底没有丝毫的瑟缩与退让。
  梁忠任由他跪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徐徐道:“我听说,纪王殿下作保,你今日在圣上面前,求娶城阳公主?”
  梁稷点头:“是。”
  “为何?”
  “我与公主多年相识,若真的要为公主安排一门亲事的话,没人比我更合适。”梁稷冷静回道。
  “既合适,当日你娘偶然提及此事,你为何要拒绝?”梁忠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梁稷,“什么时候起,你的婚事也以是否合适为判定的标准了。”
  “我当日并没有拒绝娘,”梁稷回答,“只是希望能由自己来决定。”
  “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梁忠冷哼了一声,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不顾我多年教诲,执意参与到纪王与太子的争斗之中,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婚事当作筹码?!你怀着这样的心思,就算把公主娶进府里,岂不是辜负人家?”
  “儿子已向圣上表明,此事须当尊重公主的意愿,若公主不想嫁,儿子并不会强求。”
  “你明知公主现如今是何处境,在这种时候开口,不就是笃定了她不会拒绝?”梁忠站起身,看了梁稷一会,突然背过身去,“就算公主心甘情愿,那你自己呢,容之?”
  梁稷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又缓缓舒展开来:“爹,既如此决定,我便不会后悔。”
  梁忠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可知道,若你真的娶了公主,就等于卷进了朝堂争斗之中,从此再无退路,也再无安宁。”
  “爹!”梁稷道,“您真的以为,只要我跟您一样,就能一直安宁无忧了吗?不可能的,太子与纪王的争斗愈演愈烈,已经逐渐席卷整个朝堂,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就算我一退再退,也早晚会被卷入其中,与其到时被动承受,不如从现在起主动出击,把局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梁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稷:“万万没想到,我梁忠居然会养出一个如此有野心的儿子。”
  “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梁稷沉声道,“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梁忠伸手指着梁稷,突然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案,背过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只留下梁稷一人独自跪在书房之中。
  梁稷自幼聪慧懂事、品行端正,梁忠对他看似严苛,对这个儿子却是一直十分满意的,这还是梁稷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罚跪。
  于他来说,也算是一次记忆深刻的体会。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缝隙,俞任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将军,你还好吧?”
  “无妨。”梁稷说得倒是实话,他自幼习武,身强体壮,这点惩戒确实算不得什么。
  俞任放低了声音,悄悄道:“我方才瞧着太尉已经回房休息了,应该不会再过来了,你不然先起来?”
  “不用。”梁稷摇头,“还有事吗?”
  俞任沉默了一下,再转头朝着四周瞧了瞧,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有宿卫来传话,说是那个荣公子好像是病了,管事连夜请了大夫进府替他诊脉。”
  梁稷微抿唇,最终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命人……”他喉结抖了抖,最终又摇头,“罢了,不用理会。”
  “不理会吗?”俞任歪头诧异,“不是你说,那小质子府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传信过来吗?”
  “是,”梁稷道,“他毕竟是个魏人,掌握其行踪我才能安心。现在既然知道了,也就罢了。”他说到这里,眼睫微微颤了颤,“你也回房休息吧,不用守在这里。”
  俞任自小跟着梁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最为熟悉,虽然总觉得今日的梁稷有一些奇怪,但见他这样既这样说了,也不再规劝,轻轻地合上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梁稷挺拔的脊背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垮了下来,他想起俞任方才说的话,只觉得心口针扎一样难受。
  荣焉今日在室外坐了大半日,回房间之后又在炭盆前烤火,一冷一热之间,势必是会生病。若是平日里,他必不会如此疏忽,早早地应该就叫大夫到府上去,之后更应该陪在荣焉床前,看着他吃药,守着他入睡。
  只是今日……
  只是今日,他们将前世种种尽悉摊开,荣焉执意要与过往断绝关联,他自己也不想再……
  梁稷不自觉地抬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只觉得那里的痛意甚至远超过自己的双腿和膝盖。
  周遭的宁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将夜风卷入室内。
  梁稷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面上露出一点浅淡笑意:“娘。”
  “起来吧,你爹已经睡了。”
  “是我辜负了您和爹的心意,多跪一会也是应当。”梁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只是这样也未必能让爹消气。”
  梁夫人进到室内,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桌案上:“从小到大你爹都没罚过你,现在又怎么舍得。晚上我煮了汤,你爹专门给你留了碗,过来喝点。”
  梁稷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身来,因为跪的太久,他的膝盖隐隐作痛,两条小腿也有些僵硬,走起路来酸胀的感觉登时蔓延开来。
  梁夫人朝他腿上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打开食盒将汤盛进碗里,递给梁稷。
  梁稷接了汤碗,浅浅喝了一口,听见梁夫人轻轻开口:“虽然娘一直很希望你能够早点成亲,却更希望你能娶一个喜欢的人。人这一辈子这么长,那个最终决定要携手与共的人自然应该谨慎一点。你若是真的喜欢公主,娘自然开心,只是你爹觉得你是为了……”
  “娘,”梁稷缓缓道,“您和爹的顾虑我心中清楚,这么多年以来,爹一直避免被卷进这些纷争之中,对于我,更是几近放任。”梁稷握紧了手里的汤碗,“这些我心中都清楚,也必不会让你们失望。”
  梁夫人安静地看着梁稷,许久,才轻声道:“你执意要如此?”
  “是,我执意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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