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雨水被小心擦净,娇花洁净一新展露着承受风雨的浅淡痕迹,她没好意思多看,也看了不止两眼。抬头对上淮纵红得似要烧起来的小脸,一本正经胡诌道:“你舍得伤了我么?”
“当、当然舍不得。”可能看不能吃,不对,可连看都不能看,也太磨人了。她心思活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行。
成婚多年,一道眼神萧行就晓得她在想什么,在别处或许有猜错时,在床上百试百灵。
知道退无可退,她无奈地解开衣带,着了纯白绣着兰花的小衣坐她对面,长长的睫毛缓缓轻垂,闭着眼,忐忑期待地等着被怜爱。
等待的间隙,心底惶然浮上来,她补充道:“只、只能隔着小衣。”
淮纵喉咙吞咽,目光划过雪白漂亮的肩膀,平直诱人的锁骨,再往下看,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然乱跳。
说不清到底是在折磨谁,还是在互相折磨,萧行根本不敢睁眼,在那只手抚上来的同时,她死死咬唇,当下生出无穷懊悔。
可若能重来,她仍会这样做。因着她对淮纵的渴求,因着唯有此人才是她心甘情愿交托的归宿。
然而……还是太难受了。
“真漂亮。”淮纵颤声赞道,哪怕隔着精致的衣料,她的阿行还是漂亮的令她目眩神迷。
她爱死了这样极致的手感,不敢施力,天知道能有今晚的‘赏赐’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想想就要掬一把辛酸泪。
但阿行给了她最好的回报,于是所有的辛酸都化作了甜蜜,淮纵扬唇笑开。
孕育过小生命的阿行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她能借着掌心一寸寸地感受她,感受她热烈的心跳、连绵的起伏。
灯光下萧行睫毛微湿,红唇抑制不住地在温柔包裹里溢.出柔软哼声,堪比仙乐,惹得淮纵指下失控,搞砸了这场来之不易的亲密。
奶.白微稠的汁水浸透蚕丝,那分忽如其来的粘湿贴在掌心纹络,淮纵眼神发愣:“这……这是什么?”
早就不堪承受的萧行从晕沉沉里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扯了锦被将周身裹好,看着不明所以的淮纵,红着脸松开咬在唇瓣的贝齿:“你、你下去!”
“啊?”
陡然从云端摔下来,淮纵糊里糊涂被赶下床,见她下去,萧行裹着锦被背过身,嗓音微哑:“帷帐放下来。”
“哦哦。”
素色纱帐挡去了彼此的视线,萧行又道:“灭了烛火。”
内室陷入昏暗。
“睡吧。”
“……”
可怜兮兮躺在离床很近的地方,淮纵拨开云雾寻觅到最终的真相,她轻轻啊了一声,捻了捻掌心,总算想明白那时沾上来的是何物。
听到动静,猜测她大概想清楚怎么一回事,萧行又羞又气,蒙着被子嗔道:“再出声你就出去!”
“我……我去沐浴,你先睡!”
慌慌忙忙从房间跑出来,愣在门口,冷冷的晚风拍在脸上,淮纵这才从脸热里缓过来,心尖升起一丝明悟:怪不得阿行怎么哄都不肯再喝鲫鱼汤,原来……
原来这么有趣啊。
心头的小鹿一味撒野,想到今晚意想不到的丰收,淮纵挥袖离开——她要去白玉池冷静冷静,美色乱人,未免太刺激了!
内室静悄悄,良久,萧行脑袋从被子探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烦闷地将脸埋在枕头:啊啊啊啊,阿纵肯定会笑话她吧!实在是太烦人了!!
她等了又等淮纵都没回来,内心始终有两个声音在不停交战。
一个声音喊着再等等,她总会回来,你不是最爱她最离不开她吗?再等等,如果她敢取笑你,你就……你就折腾回去!
另一个声音则显得相当羞怯,她倍加用心地养了两个月,自问眉眼动人,身段婀娜,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许她一点甜头,竟……竟出了此番大丑!等什么?她不回来才好!
怀着矛盾的心理,萧行沉沉睡去,坎坷的心理路程很是伤神,大起大落,她累了。
绵柔的呼吸悄然漫开,淮纵沐浴更衣后在院子里望了好一会的星星才收拾好心情推开房门。
阿行睡下了。
她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解了衣服睡在地面,哪怕铺了几层被褥,她还是觉得不适。辗转反侧,趁着夜色深沉,淮纵摸黑小心翼翼地掀开轻薄的纱帐,倦意袭来,她不再犹豫,翻身上床:“阿行,我冷。”
陷在浅眠的萧行远没有清醒时的别扭骄傲,她出于惯性地松开了抓住锦被的手,淮纵得以轻松地掀被躺在她一侧,手臂轻捞,她的娇妻依赖地投怀送抱:“阿纵……”
“乖,我在这。”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萧行茫然盯着不远处早就叠放整齐的枕被,继而怔然望着身侧大片的空旷,房间无人,她失落地低垂了眉眼:原来是一场梦啊。她竟梦到阿纵抱着她睡。
她无端地觉得冷,缩在被子一动不动。熟悉的香味悬在鼻尖,有一瞬分不清到底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阿行!”锦衣玉带的凛春侯意气风发地走进来,萧行蓦地记起昨夜囧事,强忍着不去看她。淮纵进门倒了杯水,用内力驱散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寒气,这才上前几步坐在床沿,关怀道:“怎么了?”
“没怎么。”萧行一改羞涩慢吞吞地依偎在她怀里:“让我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郡主的心理路程大概是山路十八弯~
祝小可爱‘知鱼’生日快乐呀,这勉强算作三更吧√
不知道你们爱不爱看日常,不过这又是无法省略的日常,毕竟我就爱写她们缠缠绵绵谈恋爱,这么好的一对,不谈恋爱好可惜,不写日常我好不甘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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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悉数的尴尬如一缕青烟在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散尽, 晨醒时萦在心头的疑惑也随之找到了答案。她的阿纵啊,萧行无声叹息。淮纵宠溺地轻抚她的脊背:“要我服侍你穿衣么?”
两人静静地互相片刻, 萧行眉梢带喜:“好啊。”
竟是出奇的顺从。
淮纵想不通短短的几息之间她的阿行又想了什么,不过这回答她是喜欢的。看样子,她这是苦尽甘来, 阿行终于高抬贵手打算放她一马了。
“你别动手动脚。”萧行提醒道。
正准备做坏事的小侯爷神情古怪,无力辩解:“哪有, 又在冤枉我。”
冤枉你了吗?萧行含笑看她,淮纵脸皮发热,白皙的脸被羞意熏红,她撇撇嘴:“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嗯。我就是事先知会你一声。”萧行趁机摸她的头发, 然后抬起手臂摸她的脸。
天知道她早就想和她亲近了, 记忆回转到昨夜那场暧.昧欢爱, 她心想这人嘴上再怎么逞强,剥除了外面的伪装, 其实也是个柔弱需要慰藉怜惜的存在。克制不住浮想联翩,凝在眼尾的笑意愈深。
淮纵看她一眼,挑眉:“你在想什么?”
“想我的阿纵是多么美好的姑娘。”
“……”这话很难不让人想歪。手上动作有一霎迟缓,想到夜里香汗淋漓地在她指尖宣泄, 单方面的隐忍真是难受也快活。她动了动嘴唇,小声道:“就知道欺负我。”
萧行用一个香吻换回她的展颜:“我也想被你欺负啊, 你敢吗?”
“哼,等你好了再说。”淮纵被她勾得心痒痒,急忙忙为她穿好衣物遮去那惹人遐想的冰肌玉骨。萧行不错眼地盯着她, 柔情满目。
她甚至开始庆幸她爱的人是女子,此情此景换了男子来,不见得能忍下去。
“你又在笑什么?”
“你猜啊,猜对了有赏。”
淮纵猫腰握着细瘦的脚踝替她穿鞋袜,眼皮不抬:“你是眼睛擦亮了良心发现再次全面地认识了本侯么?是不是发现比你想象的还好?”
“才不要告诉你。”
小侯爷得意地唇角翘起来,坏心思地把玩那对玉足,指尖拂过穴位,萧行被她闹得忍不住笑:“啊!阿纵,别玩了,好痒……”
“痒就对了。”她继续使坏,萧行笑得眼睛漫出泪光,娇媚的容颜释放着无声诱惑:“阿纵…阿纵饶了我……”
轻呼低喘听得淮纵身子登时软了一半,不知道的还以为……
她停了手,快速为她套好鞋袜,坐在床沿揽着笑累了的郡主平复呼吸。
眼角存着残泪,萧行嗔恼地在她肩膀不轻不重留下了一圈可爱的牙印:“你好烦人啊淮纵!”看她出丑就那么开心吗?
“我……”淮纵眨眨眼,乖乖搂着任她报复回来,心底纠缠的情丝密密麻麻以至呼吸不稳:“我…我好爱你啊阿行。”
大清早,两人视线相对,毫不意外地闹了个大红脸。
天冷风寒,桓决和淮纵各自抱着自己的亲亲小宝贝在正堂踱步,一个喊阿青,一个喊阿懿,引得伺候在旁的下人忍俊不禁。
其乐融融,什么战乱,什么六国一统,淮纵早就抛之脑后,乖巧的阿懿试探着伸出小手去摸她的母亲大人,小孩子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不同以往的尝试都带给大人难以言喻的新鲜感。
萧行和阿薛坐在一处喝茶,眼底浸着璀璨的光:“你看她们,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阿薛认同地抿唇轻笑:“不瞒郡主,我以前从来不敢想,桓决也会做出这样傻得可爱的表情。”
鲜冬族的巫女从入世表现的都是强势和不讲理的霸道,她与桓决相识几年,吵过闹过,哭过笑过,动过刀兵也曾手下没分寸地见了血。
从相遇那天,命运的轨迹纵横交缠,说是一对冤家也不为过。委身于人,到十月怀胎正式谈婚论嫁,一场交易的结束,兜兜转转两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家人,是这世上再亲密不过的关系。
想到夜里桓决沙哑着喉咙提出的建议,阿薛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碎光:“郡主,明日,我们打算搬出去住。”
“搬出去?”萧行心思通透,打量着她红润的脸庞,低声笑道:“是该搬出去了,我也不好强留。”
阿薛羞得低下头。桓决女扮男装是以男子的身份向侯府提亲,如今成了家,总不好一直住在府里。况且,桓决行事霸道,在府里胡来她总觉放不开。
善解人意的萧郡主当下应了此事,淮纵抱着孩子,闻言轻描淡写地瞥了桓决一眼,桓决笑靥如花,不知怎的,心虚地冲她点点头,有种拐了菜农辛辛苦苦养好的小白菜的古怪成就感。
“侯府就是你的家,记得常来。”
“奴婢晓得,纵是出了府,阿薛还是侯府的人。”
她口称奴婢,淮纵猛地想起一事:“你总不能这样出府。”
“嗯?”阿薛愣在那。桓决眸色深沉,瞪着淮纵。
“她的意思是,你并非侯府家奴,若我记得不错,阿薛本为婆母义女,自当是以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出府。”萧行轻声慢语:“别忙着拒绝,阿薛不重名利,总该要为青儿考虑。”
奴婢之女与千金之女,中间隔着无双富贵,桓决眼高于顶自问鲜冬族少族长的身份半点不差,可没人会嫌弃锦上添花,尤其,这是侯府给阿薛的馈赠,也是她应得的。
她神情多了分诚恳:“那我就代阿沁谢过两位了。”
阿薛张了张口,也跟着道谢。
既然要正名,那么明日出府的排场就要格外讲究,淮纵特意往宫里向萧帝讨要恩典。
册封薛沁为和嘉县主的圣旨颁布,整座鸾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晓得那位常伴侯爷身侧的婢女实乃已故的侯夫人认下的义女,身份水涨船高,出府之日,前来贺喜之人众多。
热热闹闹半日,喧嚣退去侯府重新归于冷清。
白驹过隙,距离阿薛出府已经过去半月,鸾国派大将领兵援助陵国,天放晴,淮纵裹着雪白裘衣在院落晒太阳。
四围清幽静谧,偶尔有风声沿着耳边擦过,她眯缝着眼,慵慵懒懒地摇晃竹椅昏昏欲睡。
“怎么不回屋?”萧行莲步轻移来到她身侧,她身子彻底养好,不仅如此,模样更显得水灵,如寒风中一朵倔强盛开的梅花,韵味与风骨都让人眼前一亮。
凉风拂袖,淡淡的香味从她身上散开,淮纵夜里没睡好,困乏得很,勉强看去只见美人裙衫随风而动,暖和的狐毛在暖阳下泛着鲜亮润滑的光泽,俏丽面容,清澈的眼睛流淌出说不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