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日常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岛里天下

作者:岛里天下  录入:08-07

  整理好礼品,他今儿也不打算看书了,时辰虽然尚早,但应酬了一天也实在疲乏,他刚躺到床上,屋外却一声闷雷响起,声音不大,但他还是一屁股坐了起来。
  阿喜有些害怕打雷,夏日里雷雨多,天气再热都要抱着他,现下一个人在家里岂不是很害怕。
  他起身推开窗,屋外黑洞洞的,十分平静,像是压根儿没有响过雷一样,到底他还是不放心,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县城的马棚走,牛车肯定是没了,运气好应当能雇到马车。
  这个点儿到底是天黑了,好些赶马车的不肯干,问了好几个都没人应,最后一个老师傅听说他是枣村的,算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朝他要白日里一倍的价钱才走。
  杨晔爽快付了钱便爬上了马车。
  白日跑马车的都是跟赶牛车的一样在城门外,天黑了才赶回马棚。
  出城还得跑上一会儿功夫。
  杨晔坐在马车里头,这钱花的多些,垫子也软和,比牛车平稳,又能遮风挡雨,到底是舒坦,只不过做的人多了,罩在里头味道不好闻。
  他卷起车帘子透气,一阵凉风灌入,前头一片灯笼亮光。
  “那是赌坊吧。”
  他提了一句,马车师傅赶着马道:“是,夜里就属这里最热闹亮堂。”
  话音刚落,赌坊里头走出个急匆匆的年轻男子:“诶!那个赶马车的,来送我一段。”
  马车师傅吆喝:“不巧公子,我这儿有客了!”
  “我出三倍的价格,转来送我。”
  马车师傅摆了摆手,还未张口赌坊里又出来了三个壮实的汉子:“钱裕,钱大公子,今儿走这么快可是我们赌坊招待不周啊?”
  被称作钱裕的年轻男子扫了扫袖子:“不就是输了点儿钱嘛,今日出门没带那么多,先挂账上。”
  “行,只要有您这句话就成,只不过现在账上可已经挂了不少账了,钱公子要是只记不销,那我们赌坊可得上您的店铺里去了,我们这赌坊也就小本经营。”
  年轻男子怒道:“老子说了会还上就会还,别总是把这些话挂在嘴上。”
  “成,钱公子不为难我们,我们自然都听你的。”
  趁着几个人搬扯的功夫,杨晔小声催促了马车师傅一下。
  马蹄踏踏而过,很快奔出了城。
  “师傅可识得那赌坊的男子?”
  “识得,好似是什么铺子的公子。我时有跑夜路,有一回还拉过他,这公子好堵的很,时常能在这一段瞧见他。”
  马车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虽说这公子是爱赌,但却还是个痴情种咧,我拉他那回人喝得七倒八歪,哭喊着说什么家里不让他娶喜欢的姑娘,姑娘嫁给了别人一通话。”
  杨晔总觉得那钱裕似乎在哪里瞧见过,可惜映象实在不深刻,福禧斋日日里来往客人,指不定钱裕是其中一个。
  想跟车师傅打听,奈何人要点没说上,却是说了一通八卦。
  马车在哒哒的蹄声中奔走在夜色里,朝着枣村去。
  雷声随着夜色的加深而变得浓重,一道闪电划过,大雷随之而下。
  阿喜这阵儿还没睡下,听见忽然大起来的声音,他的肩膀随着雷声的响动条件反射的瑟缩。
  他放下手头的针线活儿,出了片刻的神,今儿家里只他一人,他既有些害怕又担心这要下雨的点儿杨晔是否已经归家了。
  回过神时,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线头在针尾巴上绕两圈,打了个死结后将线剪下。
  他抖开自己缝制了两天的成品,对着灯火瞧了瞧,短小的布料,又顺又滑,鲜红的成色,把他的脸都给染红了。
  红肚兜上绣着两只欢好的鸳鸯,活灵活现,也不知杨晔是否会喜欢,他抿了抿唇,脸更红了。
  左右杨晔不在家里,他去看了看门窗是否关紧后,重新回到屋里坐在床边把自己的衣带解开,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冰凉质感的肚兜贴到身上,他倒吸了口冷气,背着手将带子系在腰间,大小正好合适,只是不知道上身效果如何,若是屋里有水的话,那还可以照照。
  到底是想瞧瞧成效,他去灶房打了一大盆水进屋,脱了鞋袜,准备待会儿瞧够了再洗脚。
  他赤着脚在屋里打转,脸虽然很烫,却自我鼓励着说现在就不好意思了,怎么给杨晔看。
  正直他呼着气往水盆前凑时,一串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把他又给吓哆嗦了回去,原以为是听错了,可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阿喜,你睡了吗?我回来了。”
  “回、回来了?”阿喜傻傻的复述了一句,随即慌乱的不知所措,急忙去抓自己的肚兜绳子,要把衣服换下来,谁料一个慌张,竟一脚把脚盆给踢翻了,绳子也被拉成了死结。
  杨晔站在门外吹着冷风,听见屋里碰的一声闷响,阿喜又不曾应答他的话,顿时着急拍门喊道:“阿喜!你在吗?发生什么了?”
  阿喜背着手解绳子,越慌越乱,眼角都急红了:“没、没事,我这就来给你开、开门。”
  杨晔听见人的声音都发颤哽咽了,旋即一脚踹在了门上,门闩松动,他走远又跑上去一击,门应声倒地,他从门板上踏过冲进了里屋,瞬间僵在了原地。
  一屋子的水四处流着,站在水里的少年穿的单薄至极,红衣衬白肌,脖颈修长秀白……
  酒劲儿分明已经过了许久,现在怎么那么上头!
  门倒地的声音早就把阿喜吓懵了,现下杨晔冲了进来,他已经放弃继续扯带子了,想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罩起来,可惜脚是脏的。
  一时间进退两难,他干脆抬起手蒙住了自己的脸。
  “你、你这是……”杨晔几番开口,又怕说到了阿喜,辗转了几回才道:“做了新的衣服吗?”
  “别、别看!”
  风灌进屋里,阿喜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杨晔有心想多看几眼,可到底还是怕小朋友冷着了。
  他把床上的被子拾起,掀开将阿喜裹在了里头,抱去了床上坐着。
  阿喜将脑袋往被子里头钻,不敢直视杨晔的脸。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杨晔扭头看了一眼坏了的门,想起一夜的兵荒马乱,无奈笑道:“本来是担心小朋友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所以赶着回来了,没成想小朋友在家里玩儿的正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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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杨晔重新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放在床下的板子上,少年像是变成了一团棉花,一动不动,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半垂着,睫毛一颤一颤的,像犯了什么大错。
  “傻了,不把脚放进脚盆里。”
  杨晔握着明显比自己小了一圈的脚丫子,轻轻泡进了水里,想起昔日在河边钓鱼时,这双脚丫子在水波粼粼的溪水里是何其的活泼。
  脚丫子缩了一下,他问道:“可是水烫了?”
  阿喜连忙摇了摇头:“我、我自己可以洗。”
  “我可怕你傻了连脚都不会洗了。”
  阿喜又把脑袋往被子里钻了一寸,杨晔淡笑,也不再逗他了。
  他给少年洗完脚擦干后,将人塞到了床上去,门叫他给踹烂了,现下风正往里屋钻,外头雷声越来越密,还得赶在下雨前把门修理好,不然雨水会溅进来不说,夜里也实在冷。
  阿喜听见堂屋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从床上爬起,跪在床沿边往外瞧了几眼,见着杨晔正在拿着榔头修门,他赶紧缩到床铺里,背着手想把肚兜给解下来。
  心下觉着羞耻,又有些慌乱,绳子非但解不开,还越弄越乱,折腾了好一会儿,他听见外头的声音止住了,赶忙又缩进了被子里。
  杨晔回屋看少年背对着自己躺着:“这就睡了?”
  阿喜没应话。
  外头动静这样大,杨晔可不信人已经睡熟了,小朋友脸皮薄,当场被撞破定然是羞愤,他抿着嘴笑,将自己外衣脱下,也准备躺下了。
  阿喜见状,轻轻唤了杨晔一声,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杨晔停下手,望向被子里的人:“怎么了?”
  “我、我绳子解不开了,我想、想换亵衣睡。”
  细弱蚊虫的声音飘过,杨晔背脊一僵,旋即又无奈笑了出来:“没事,我给你解。”
  阿喜慢吞吞从床上爬起,后背光洁白皙,乌黑的头发撒下一片,腰上的一截红绳不松不紧,杨晔沉顿了半响才伸手拨开倾泻而下的头发,将脖子上那一截还不如小宽的绳子拆开,一路向下又是腰间那一根。
  少年体热,现下皮肤的热度比往日都要强盛一些,杨晔指腹滑过,细腻光滑的皮肤通过指尖把热度传到了身上,惹得浑身起火。
  他稳住心神把两条绳子都解开,一把掀下肚兜,反手将阿喜按到了床上。
  阿喜陷在棉被里,抬起眸子无辜的看着杨晔,四目相对,相继无言,空气中的呼吸声却十分浓重。
  杨晔声音喑哑:“你这样,我很难控制自己。”
  阿喜错开目光,垂下的眼睑挡住视线,轻声道:“我、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不、不用控制的。”
  “不行!”
  杨晔清醒了一些,他从少年身上起来。
  阿喜睁大眸子:“为、为什么不行,阿晔是不是不喜欢小哥儿。”
  “没有。”
  阿喜眼睛一红,都这样了,杨晔还拒绝他,除了满心羞臊外,还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光着身子躲进了被子里,抽抽噎噎道:“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反正是你没孩子,事情不赖我。”
  杨晔哪里见得他哭,连忙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等乡试之后我们再圆房好不好?”
  阿喜静默着没说话,他以前听人说过,读书人若是娶妻的早,怕没有自持能力,家里有父母长辈在的,为了让妻子夫郎不耽搁男子读书,把男子的心分了去,就是两人成亲了也硬生生要人分开睡。
  原是想来杨家没有公婆,日子过得轻巧些,能有一些安慰,可仔细想来心里却更难受了,莫不是杨晔嫌他耽搁他了。
  “你、你的意思是要等中举以后吗?”
  杨晔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我是如此打算的。”
  阿喜咬了咬牙,他知道说这些定然是不合适的,但是杨晔想有功名利禄之后才和他圆房,若是一次便中了举,那也好说,两年他还是能等的,可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中不了举的大有人在,不是他不相信杨晔,近来动歪心思的人又那么多,是巴不得把自家小哥儿丫头往杨家塞,要是真有杨晔中意的,他们之间又没有孩子维系感情,那时候自己还不得被扫地出门嘛。
  而且婶子也有宝宝了,他还比她先成亲,前前后后瞧着身边的人都有了孩子,面儿上说自己年轻不急,心里到底还是着急的。
  怕杨晔生气,他尽量放弱声音问:“要、要是中不了举怎么办?”
  杨晔倒是没在乎阿喜不吉利的话,只道:“就算中不了,那时候你年纪也差不多了。”
  “我、我年纪怎么了?”颖哥儿这个年纪都有宝宝了,现在宝宝比小湘还大,现下都满地跑了。
  杨晔语重心长:“你的年纪两双手的指头都能掰算清楚,如果太早圆房的话,对身体不好。”
  阿喜将信将疑,虽是害羞,但到底好奇:“对、对谁的身体不好?”
  杨晔义正言辞:“对你和我都不好。”
  阿喜沉默了,他不知杨晔这话是不是说来敷衍他的,但到底是不敢拿身体开玩笑,自己倒是也没什么,可说来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他是不敢执拗的。
  “我不骗你。”杨晔上床揽住人:“近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阿喜推了杨晔一把,气鼓鼓道:“说没说,你、你心里没数吗?那么多姑娘小哥儿围着,你别、别说不知道。”
  后路都堵得死死的,杨晔还真没法狡辩,他道:“那我不是一个也没搭理嘛,阿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那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嘛?”
  阿喜撇着脑袋:“自、自是忘不了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杨晔张了张嘴,真是自己找脸打,有幸得见小朋友钻过一次牛角尖,现下又见识了一次。
  他耐着脾气讨好道:“我确实说的难听,但那也是实话,当初我说我很难喜欢一个人,或许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喜欢,我也以为一辈子会孤独到老,可是是你改变了我,你的细心温柔体贴让我躲不开,让我食言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这样了。”
  阿喜望着他,手指不由自主的曲紧,脸又红了一通,杨晔极少说这么露骨的话表白心意,甜言蜜语没有小哥儿不受用的,更何况杨晔还是发自真心,如此一番话又怎么能让他不感动。
  他硬着嘴,语气却和缓,颇有撒娇的意味在里头:“你、你们读书人最是会说了,我、我不同你说,睡、睡觉。”
  杨晔看着少年裹着被子,把头都埋进去了,他把人捞出来:“不穿亵衣要光着睡了?”
  “那、那你给我拿来,在、在衣柜里。”
  杨晔去衣柜找出亵衣,少年已经坐了起来,被子遮盖着身体:“我给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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