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客[古代架空]——BY:华亭永夜

作者:华亭永夜  录入:08-10

  “我可不是你家的劳动力。”
  “我说你了吗?”
  “这就我们三个,难不成有只鬼是你的劳动力啊?”
  小七一听这话,有点毛骨悚然,“呸呸呸,大晚上的不要说鬼,说鬼它就会来找你的。”
  “小七兄弟,那可是一连说了两个*字。”岑暮还特意在鬼字上用口型,而不出声。
  “公子,你看,他又欺负我。”小七说不过岑暮,只好向他家公子求助。
  “山今木,别逗小七了,他比较单纯。”
  “小七听到没,我看在你家公子面子上放你一马。”两个欢喜冤家终于平静下来了。
  数着满天的星星,三个人围在火堆旁睡了一宿,柴火在哔哔啵啵的响,火光驱走了夜里的猛兽,驱走了寒气。时不时从火堆里跳出几颗火星落在泥土里,转瞬间冷却变成了灰和碳。
  “快看!有流星。”小七兴奋地喊道。
  只见悠悠旷宇中一颗流星划过,一下子就消失了,掉落到南方的一角的天空。
  “一下子就消失了,好短啊。”小七还没来得及许愿,只好失落的埋怨。
  “我们那边有个传说,一起看同一颗流星的人会永远在一起。”岑暮把胳膊枕在脑后,靠着一块大石头,右腿搭在左腿上,翘着个二郎腿。
  “是吗?我们那边是在裤带上打结许愿,然后愿望就会成真。”小七破天荒地的接岑暮的话。
  “易晓天,你们相信吗?”
  “传说罢了,我家公子从来不信这些,但我信。”小七补充。
  “那小七,你许了什么愿?”易朝问道。
  “还没来得及许愿。”
  “山今木,你信么?”易朝看着他问到,他听别人说话,或是在问话时,都是一副认真诚恳的样子,让你有种被放在眼中珍视如至宝的感觉。
  “我……我也不信。处理掉那两人之后我们会各奔东西,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呢?”
  “也是,谁知道呢?不过,在处理完那俩人之前,你可否先装装样子?”易朝一脸无语的说道。
  “啊?哦,对不起,我忘了我现在还是女装。”他立即端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裙。
  “易晓天,既然要演,那就演的逼真点。来!借你肩膀靠一下。”还没等易朝点头答应,岑暮已经靠过来,把头倚在他肩头。
  小七用充满杀气的目光瞅着岑暮,岑暮有点得意,故意将手环抱在易朝的腰上,气一气旁边的小七。
  小七果真被气得脸都绿了,心里咒骂道:这厮忒不要脸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的宠姬了?
  树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嘎吱声。
  “笨蛋,你踩到树枝了,小心暴露!”一个蒙面人敲了另一个蒙面人一记糖炒栗子。
  “放心,还没被发现呢!离那么远,他们可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易朝将手搭在岑暮的肩上:“睡吧。”
  “小七见此情景只好乖乖闭上嘴,心想:的想办法赶走这人,要不然公子真的会被这妖孽迷惑住的。
  “你肩膀有点硬。”岑暮在易朝的肩上蹭蹭脸说道。
  小七在一旁嘀咕道:“你别得寸进尺。”
  “不合适吗?”易朝出乎意料的温柔的问到。
  “没有,只是我牙疼,不太适合枕太硬的肩膀。”岑暮随口说说。
  “那到怀里来么?”
  听到这个提议,他扫了易朝一眼,“易晓天,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呢?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就这么厚脸皮吗?”小七在一旁咬着牙说道,心中默默怨恨道:这哪里是得寸进尺,分明是登堂入室了。
  “这是我跟你家公子的事,有什么不行吗?”岑暮果断的躺在易朝的怀里。
  易朝微笑着,看着小七。
  小七守好自己的东西,装作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道,“公子你自己高兴就好,我都支持你。”说完双手交叉抱着胸前,挨着易朝睡过去。
  易朝看着岑暮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以前似乎在哪见过,但他却回想不起来。跟着自己的记忆往回拼凑时,发现关于十岁那年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就像易朝拼图偏偏少了最关键的易朝。
  你到底是什么人?易朝看着岑暮这张精致的脸,后者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挖坑中,岑暮化名山今木(山+今=岑,木与暮谐音),他是个有身份的人啦!之后会慢慢揭晓。

  ☆、上路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考虑到京城那帮人不会就此罢手放过他,他需要一个武力足够高强的人来送他去桂州。
  马车停在道路旁,走了一天的马也在休息。嚼碎的草料在马蹄边散落,东一堆西一点,说散也不散,就这么随意地放着。
  翌日,清晨太阳正在缓缓升起,此时是夏末初秋的时间,不算太冷,露水湿润了露宿野外的人的头发,火堆早已熄灭,只剩几缕余烟在灰堆上萦绕。
  岑暮觉得的有点冷,瑟缩了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小七身上,易朝的外衣盖在他和一旁的小七身上,人却不知所踪。
  他立即警觉起来,四处搜寻易朝的身影。空荡荡的林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朝小七轻踹了一下:“喂,起来了!快起来!”
  “哎哟,你干嘛大早上的不睡觉,踹人来了!”
  “快起来!你家公子不见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是在车里吗?”
  “车上也没有,我早找过了。”
  小七一听,猛然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醒来就不见了。”
  “快找啊!你去那边,我去树林里看看。”小七火急火燎地嘱咐道。
  他们两人分头找找。小七往树林里去,岑暮则往相反的地方。
  山上树林深幽,豺狼虎豹甚多,岑暮料想易朝应该不会不敢去那儿,而在山下有一条河,河清水浅,易朝一大早会去那底下的可能性较大。
  岑暮沿着大道,拐进草丛,穿过草丛,看见一片河滩。河对面有青翠的山,层峦叠翠,山上的树郁郁葱葱,特别有生命力。
  河岸这边,易朝一袭素衣负手而立,望着江水潺潺,望着青山悠悠,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蹲在草丛里,犹豫该不该去找他,但仔细想想还是让他一个人呆着吧,毕竟被贬黜出京城估计也挺难过的。易朝虽然看似风轻云淡,泰然自若,无悲无怨的,其实都只是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吧。
  他从怀中摸出了昨晚看星空时,易朝写的一首诗,里面的字字句句虽然豁达乐观,但整首诗读下来,尤其是岑暮看道易朝的神情,那种勉强的笑掩饰不了内心的悲伤,况且这种强作达观的字句也同样藏不住他心底的悲哀。
  “你到底是个读书人,看不开就看不开,干嘛要装得风轻云淡呢?伤心了大哭一场,何必在这儿一个人郁闷呢?害的我们都为你担心!”岑暮看着易朝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想抽身退回马车停驻地。
  这时两个杀手从易朝身后窜出,挥着大刀,直接砍向易朝。
  岑暮手疾眼快顺,迅速用手抓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弹出去,石子哐的一声弹开了杀手的刀。
  “快走!”
  岑暮拉着易朝往旁边跑,两个杀手并肩追击他们两个人。
  “这怎么回事?”易朝被岑暮拽着逃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一边跑一边问。
  “他们要下手了。”
  其中一个杀手腾空而起,从身后直接劈向易朝和岑暮,岑暮身形一闪,下意识弯腰,在石滩上捡了个鸡蛋大小的鹅卵石掷向杀手,杀手的双手没有来得及收回剑进行防御,便被石头击中,吐了口。
  岑暮趁此机会夺过那人的剑,对另一个黑衣人说:“原本我是不打算杀你们的,但既然你们先下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他手起起刀落,招招直逼向对方致命弱点,终于杀死一个黑衣杀手。另一个看到这种情况不利于自己,遁水而逃。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水下冒起了一串串气泡,冷哼了一声,将沾血的刀子插在河滩上,扶起易朝:“易晓天,你没事吧?”
  “没事。”易朝经过一场惊险的刺杀,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容。
  “公子!公子,你怎么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小七急匆匆的跑过来,连额上的汗也没来得及擦去。
  “小七,我没事。”
  小七向河滩沙地看了一眼惨状,黑衣人的尸体躺在那,血染红了身旁的鹅卵石。石滩上插着一把刀,像尸体的墓碑一样立在黑衣尸体旁。而刀上的血像红蜡烛的烛泪一样缓缓流下来……见此情景,他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滚,呕出了隔夜的饭菜。
  “小七,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听到你们这儿有打斗声就跑过来了。”
  “小七,我们快走吧!”易朝扶着他的仆人跌跌撞撞地离开。
  岑暮赶紧过来了:“小七,原来你怕血呀!”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杀人放火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小七捂着脸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放火了?”
  “刚刚那尸体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家公子干的嘛?”
  “好歹我也救了你家公子,难道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小七被噎得无话可说,他跟岑暮吵架,永远吵不过对方。
  “山今木,你有办法解决他们吗?”
  小七只好无奈地叹气说道:“我家公子真是命苦,刚被贬出京还不算太远,就在路上遇到刺杀,也不知道我家公子还有没有命去到岭南?”
  “小七,听天由命吧。”易朝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了往常的镇定自若。
  “怎么会没命去到岭南呢?不是还有我吗?”岑暮在一旁接话说道。
  “你……还是算了吧,两个你能解决,那两百个,两千个呢?还有你不是就快与我们分道扬镳了吗?”
  “那可不一定,如果你家公子肯付出一些代价,我可保他到岭南桂州。”
  “此话当真?”
  “当真。”
  “可你拿什么保证?”
  “天机不可泄露。”岑暮故作神秘。
  “公子,别听他瞎吹了,咱们还是找驿站派人保护吧。”小七转过头劝说。
  “等等,山今木你要的代价是什么?”
  “这个……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总得等价吧。”
  “好!我答应你。”易朝二话不说就应许了这个承诺。
  “哎哎哎,公子别那么草率就答应了,再讲讲价,也许还会……”
  还没等小七说完,易朝爬上马车,在里面鼓捣了一会儿,从车里探出头来:“山今木过来一下。”
  “什么事?小爷我累的很。”岑暮走到车边。
  易朝递给对方一块玉佩,玉佩质地纯正,为正宗的昆山玉,上面雕刻的是一只凤凰,玉佩下端有一束紫色流苏。
  “这是什么?看起来还挺贵重的。”
  “这是我的家传玉佩,作为信物,你保我到岭南谪迁之地,可要求我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吗?”
  “不伤天害理,不违背家国律令即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岑暮将玉佩看了两眼,便揣在兜里。
  “公子,那可是顶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连眼都不眨一下就送人了呢?还送给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野小子。”小七悄悄说道。
  “如果我们不先显示出自己的诚意,别人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帮我们了。”
  “可是公子,如果他反悔,到时候一走了之,那我们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我赌一把,我相信他会把我们到岭南的。”
  “公子,你心可真大!”小七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他也无话可说,现在除了相信岑暮,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山今木,我们该上路了。”小七在车里喊道。
  “来了。”岑暮提着裙摆跳上了马车,钻进车里。三人六目相视,易朝打开折扇,自顾自地扇起风来。
  “看什么看,你不去赶车吗?我家公子请你来可不是当闲人的。”
  “小七。”岑暮不紧不慢道,“该去赶车的是你,你家公子是请我当保镖,不是当车夫。”
  小七看完易朝,又看看岑暮,无可奈何的拿起了马鞭,“得得得,你们都是大佬,我去赶车,得了吧。”
  小七出去后,岑暮正襟危坐,颇为严肃地问道:“易晓天,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不太清楚,在京城为官三年,该说的说,该谏的谏,不曾细数过得罪了多少人?”易朝似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风度。
  岑暮听到后,眉头微皱,目光久久地停在易朝的折扇上,若有所思。
  纸扇上只画了一株墨梅,墨梅旁边还题有一首诗:
  “你害怕了?”过了很久,易朝缓缓问道。
  “当然!我可比不得大人,见过世间繁华,也见过民间疾苦,敢怒敢言,天不怕地不怕。我还想留着这条贱命看看山,看看水,然后再跟自己的相好过过日子。”
  “无妨。你尽力即可,实在不行的话,在危机时刻你可自行逃去,不必管我。”易朝浑不在意的说道。
  “真的?大人你这么看的开吗?”
  “生死自有命,富贵全在天。我知道你尽力就行了,不必陪着我一起死。”
  “这你就大可放心,易晓天,我肯定不会舍己为人的,能保就保,能救就救,如果实在保不了,就麻烦你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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