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你哥没事。”越行锋突然说了句。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你又回去了?”沈翎眼底满是惊讶,能在风声凛冽的京城来去自如,本事当真不小。
  “除了这个,你还能想什么?”越行锋笑了笑,“放心,”你”已经死了,某人的罪有人扛上,你们的帝君自然不会再为难昭国公府。”
  沈翎发怔:“我不是活着吗?”
  越行锋捏了他下巴:“昭国公府的二公子的确死了,现在的你,只是我的翎儿。”
  沈翎脸颊一热,把眼珠子绕开:“什么你的,一边去!”
  身后的手蓦然抽了去,沈翎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人的眸子,微弯着眉梢,似笑非笑的模样,难不成他真要闪一边去?碍于面子不敢开口,只得把头低下去。
  谁料他的影子一晃,竟是凑得更近:“如果我真的一边去,你会哭的。”
  无论何时,沈翎都觉得面子是第一要事:“哭?少开玩笑了!我刚刚活过来,有什么值得哭的?去!”
  越行锋好似大悟:“哦,原来这么有骨气。好,我走。”
  沈翎偷偷抬眼去看,这人果真掀了被子起身!身侧骤然空虚,虚隆的被窝如是裹着冬时的寒气,觉得有些冷。
  他在弯腰穿鞋,沈翎冒出两只眼,直勾勾瞧着,不由自主飘出一个音:“诶……”
  听到自己的声音,顿觉连脸皮也没了,赶紧把脑袋往被窝里缩,哪里晓得一下子被两只大手给拎出来。
  沈翎的眼神有点懵懂,迷迷蒙蒙把人望着。忽然间,眼前“叮”一声坠下一样东西,连着一根深色绳子,左右晃悠。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那样东西已悬在胸前。
  “据说行刑那天,是你十七岁生辰。你也真够倒霉的,什么日子都能撞上。”越行锋拾起沈翎胸前那金属饰物,稳稳当当套上自己的食指,“这东西,给你了。”
  “我的生辰?”沈翎清楚记得,自己从未将生辰之期告知与他。难道……又是沈翌?兄长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
  “你房里的那幅字,不就是你去年生辰,沈翌送你的吗?”越行锋见他一脸茫然,“不是吧,那可是你兄长亲笔所书,难不成你连上边的字也没仔细瞧过?”
  沈翎认真想去,去年生辰收了不少礼物,光是名家字画就有二十余幅,他只是从中随便挑了幅顺眼的挂上,没想到那竟出自沈翌手笔。难怪生辰第二日,他会是那种表情。
  越行锋勾开他里衣,将那金属饰物投进去:“你今年的生辰,估计只有我这一份礼了。”
  沈翎胸口一凉,赶紧把那物掏出,捧在掌心看着。是一枚指环,通体乌黑,上边有一对羽翼,瞧着眼熟。
  几经思量,总算记起这与越行锋胸前的朱雀雕题有些相似!
  朱雀雕题可不是凡物,普通老百姓要是拿去做花样,肯定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即便如今南越归了大崇,这种图腾仍是禁忌,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照着做指环把玩。所以,这样东西……是越行锋自己做的?他有这手艺?
  “这是我南越王族的传世指环,是我父上留下的。”越行锋抬起他右手,套上他无名指,稀稀松松的,“果然不太合适,你还是挂着吧。”
  “喂!这东西给我做什么!你快拿回去!”沈翎刚想动手摘东西,就被摁住。
  “给你就拿着。少废话!”越行锋调侃道,“人家姑娘嫁人都要聘礼,你倒好,推三阻四,白费我一番心思。”
  “你才是姑娘!”沈翎怒吼一句,顿时静下来,“什么聘礼?”
  越行锋把羽翼指环举到他眼前:“你不是我媳妇么?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嗯?”
  沈翎发觉耳根有点烧,说话莫名变得磕磕巴巴:“媳、媳……妇,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成了你媳妇!”
  越行锋作势要将指环收回:“不要算了,还我。”稍稍一扯,发现沈翎已将指环紧紧握住,不禁调笑道,“不是不要么?”
  “已出之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沈翎说这话实在没什么底气。
  “那你是不是我媳妇?”越行锋说着去挑他下巴,看他僵硬地点头,不由吻上去。
  据越行锋所言,这叫洞房花烛。
  次日一早,沈翎捂着腰起身,毫不留情地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当然,也只有越行锋不在房里,才能骂得如此痛快。否则,又是一顿折腾。
  不知他天亮去了哪里,沈翎披衣出门,见着熟悉的青山葱郁,眼珠子差点给瞪出来。
  这里……这里不就是当初绑架他和奚泽的破山寨么!
  突然蹦出个人,冲沈翎灿烂一笑:“大嫂!”


第86章 正经行当
  “大嫂你妹啊!”沈翎飞腿一踹,不料惹得一身酸痛。抬手去扶门框,却见那货呵呵呵地笑起来,笑得特别狗腿、特别谄媚。
  “你是……”认出这张脸,沈翎吓得脸都白了。这人,不就是那个山匪头头!
  满脸横肉的山匪头头在跟前笑嘻嘻的,笑得沈翎浑身发毛,这是认错人了?不对,这张脸化成灰都认得,可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上回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回成了一软蛋?
  沈翎放眼望去,遍地尽是辛勤扫地兼晒菜干的糙汉们。乍一看,真是勤劳顾家的大好青年,可仔细一瞧分明就是以前的山匪!
  山匪头头搓着手,两眼透着殷勤的光辉,眨着眼过来:“大嫂,找大哥么?”
  “嗯。”沈翎无意识应了句,勐然觉得哪里都不对,刚想纠正一番,那软蛋早就蹦远了。
  “大哥、大哥!大嫂醒了!”
  卧槽!居然喊得这么大声!他一个人喊也就罢了,偏偏其他扫地晒菜干的都一道喊起来。
  一时间,漫山遍野,此起彼伏,鸟兽飞尽。
  沈翎当即想找个地洞先躲一躲。这一刻,他很心塞。这场面……无法理解。
  越行锋闻风而至,见沈翎扶着门框又捂着心口:“身体不舒服?”
  沈翎抽了抽嘴角,颇为怨念地看他:“你说呢?”
  越行锋一摆手,那山匪头头会意躬身,大喝:“是,大哥!”
  沈翎被人声震得头疼,这位山匪头头比军营里的那群人吼得还卖力。揉揉耳朵,指着不远处的木筛架子:“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山匪么,不去打劫,改行晒菜干?”话音方落,又见个小弟在勾什么丝线,单手拎着细竹竿,手法挺熟。
  越行锋一抹鼻尖,得意道:“以我一剑绝景之力,让一群山匪从良,难道不好吗?官府可得好好感谢我,免了他们辛苦。”
  看他一副抽风样,沈翎委实懒得瞧他,但见他鞋靴沾了一坨泥巴:“一大早,你干什么去了?”
  越行锋摆出一张忧国忧民的脸,长叹道:“煳口啊。”察觉沈翎的鄙夷,立马正经,“你真以为我那么有钱,能养一寨子的人?他们既然金盆洗手,自然得干正行养活自己。我这不是要带他们下山么?”
  山匪从良能干什么?沈翎很好奇:“我跟你一起下山。”
  “不行!你好歹注意自己是个死人,要是让人认出你,后果……你懂的。”看见某人浮动哀求的眼神,越行锋当即制止,“别想什么易容,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哦。”沈翎本想反驳,岂料他一只大手覆在头顶,霎时妥协了。
  *
  妥协是一回事,是否照做又是另一回事。沈翎最终还是沾了两撇胡子,尾随下山。
  许州城还是从前的模样,沈翎一身粗衣,倒也没刻意掩饰,反正数月没来,那些钱庄当铺的也不至于把他认出来。只是瞧见路边的冰糖葫芦有点馋,可惜没带钱。
  莫说金锞子、银票,如今的沈翎,身上一个铜板也无,衣衫鞋袜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本想找山匪头头赊点路费,但是在开不了那个口。
  跟着越行锋一行人到了一处后巷,像是大户人家的后门。越行锋命众人搬货上车,遂签了张条子。听他与那户人家的小厮交谈,方知现在的山寨已改行押镖送货。
  真不知臭名昭着的山匪哪来的名声跟大户做生意,沈翎正想着是不是越行锋倒贴钱,门里忽然走出一位面善的公子。定睛一瞧,是奚泽。
  原来如此,别户人家不说,奚家对越行锋可谓有求必应,连印鉴都能出借,还有什么是不能点头的?这群山匪,还真做上了正经行当。
  见着奚泽,沈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死人”身份,心说京城消息九成九
  已传到许州,还是不出去吓人的好。趁越行锋没发现,熘回山寨才是上策。
  沈翎的脚才刚往后迈,忽觉肩头一沉,眼角瞥见一只手搭在肩上,未及冷静,喉咙已“啊”地叫出声。
  越行锋和奚泽循声看来,沈翎正僵在原地。
  他在奚泽眼里看到惊骇,在越行锋眼里看到敌意……不对,越行锋在看谁?
  身后逸出的声线,温润如玉:“沈翎,你果然没死。”
  这个声音,不难认出,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沈翎转过身,不带丝毫疑惑。果然。
  白袍蜀锦,俊眉清和,桃红色的唇淡淡地一张一翕:“分别不过一月,不认得了?”
  沈翎下意识摸了摸唇上的胡须,明明粘得很牢,这个人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出现在奚家,难不成还与奚家有点交情?不对,若是有交情,何须走后门。
  气氛有些冷,越行锋音调低沉,意图试探:“他不是不认得,而是你,石公子,当初在禹州不告而别,今日又为何现身得如此凑巧,个中因由,可否指点一二?”
  “石公子乃是前来舍下做客。”开口的人是奚泽,看他的神情,似乎与石州相识已久。
  “原来都是旧识。”越行锋装作恍然大悟,暗道石州早已堪破沈翎的身份,非但没有戳破,反倒结识了真正的奚泽。此人,当真防不胜防。
  奚泽亲自上前相迎,对石州谦谦有礼:“石公子与我相识不过数日,且是我的救命恩人。”见余下两人不甚理解,又道,“前几日,我替家父去收东村的账,半途遭劫,好在石公子仗义相救,我方才安然无恙。”
  越行锋突然发问:“既是奚家的恩人,为何放着大门不走,反而来了后巷?”
  之前的猜测被他问出口,沈翎不禁偷看两人的神色。越行锋依旧机警生出敌意,而石州冷静依然。
  石州莞尔一笑:“无论如何,我与沈二公子也算生死之交,日前听闻挚友命陨,心中不免难过,今日见着有人身形样貌与之相似,不知不觉便跟上来。只是结果,出人意料。”
  越行锋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又问:“那石公子是如何得知沈翎之名,若我记得没错,当时在场几人从未提及。”
  石州不假思索:“诸位确是未曾提及,然沈二公子曾提起兄长……呵,要知道奚公子乃是奚家独子,又何来兄长?几经盘查,总算有了结果。”
  “你觉得,我会信?”越行锋愈发走近,遂将沈翎拉回身侧。
  “无所谓。”石州也很是直接。
  从旁听得一头雾水的奚泽,终是插了句话:“三位,不如入府一叙,如何?”
  石州毫不犹豫:“那便打扰了。”
  沈翎难做决定,把头歪向越行锋那边,恰好见他开口:“山里还有事,只怕要辜负奚公子的美意,望莫要见怪。”
  奚泽见货物已装运妥当,大概算完事,也无挽留:“那就改日吧。”
  *
  在货运车队的掩饰下,越行锋迅速带沈翎去了隐蔽之地,多加伪装后,立即离开许州。
  不知越行锋从哪里弄来匹马,直接把沈翎向上一丢,自己跨上马背,在他耳畔说:“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沈翎颠簸着坐稳:“走去哪里?”
  越行锋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要尽速离开。当初逃离京城,一路极尽隐秘,那个石州能找到许州,实在不简单。刚才看他与奚泽交情匪浅,可见他下了不少功夫,恐怕连奚泽遇上的劫匪,也是他一手策划,绝非巧合。他能来,意味着其他人也能找到。现在最怕的,是那石州把你的事泄露出去。”
  沈翎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事被泄露,而是远在京城的父兄:“如果泄露出去,我就不该走,应该回京。”
  越行锋自是明白他所担忧:“越是事情败露,你就越该走远。所有人都以为你会回京,所以,你一入京城,势必被擒,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但若你始终流离在外,纵然那些人再如何胡言乱语,也是空口无凭、死无对证。毕竟,那日近百只眼睛盯着”你”人头落地,这可假不了。”
  沈翎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尤其是那句“死无对证”。眼见距离山寨尚有一段路程,急忙催促:“骑快点!赶紧走!别回山寨了!”
  “不行。”
  “为何?不是很急么?”
  “我没带钱。”


第87章 集体跑路
  不过离开半日,山寨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扫地的不在扫地,晒菜干的也将竹匾丢在一旁,一群人东窜西窜,貌似在寻个什么。
  沈翎坐在越行锋前边,耳朵往后凑凑:“他们在干什么?发疯了?”
  越行锋眉梢挑起,微微一笑,蓦地大吼一声:“兄弟们!”
  经他一吼,沈翎揉着耳朵叫苦不迭,忽觉地面略微颤动,莫非是马惊了?
  抬眼一瞧,居然是众山匪朝他二人狂奔而来,激动地挥舞双手,嘴里不断喊着:“大哥回来啦!大哥把大嫂找到啦!大家快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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