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多败絮[古代架空]——BY:弗烟

作者:弗烟  录入:08-18

  羽凭空划步而回,在沈翎身前单膝跪下:“属下来迟,请少主恕罪。”
  沈翎忙将她扶起:“你跪我干什么?快起来,我还得谢谢……”话没说完,羽又躬身下去,沈翎只得勉力一扶。
  羽俯首道:“保护少主乃属下应尽之责,今日令少主命悬一线,实属不该。”
  面对今日的羽,沈翎倍感不适应。在印象中,羽性子冷,做事无多解释,算是高傲,除了那位表姐,她不可能对任何人低头。
  沈翎试探问她:“你不是在画岭么?什么时候来的?这繁吹谷,你能进来?”
  羽应道:“属下现尊少主为主,自是不离左右,生死不计。”
  “你的主人,不是我表姐么?”沈翎听不得又生又死的话,与越行锋说说还行,但羽对他而言,近乎是一个陌生人。
  “那日属下向大小姐请罪,大小姐令我自断一臂,千钧一发,是少主将我救下。恩情难报,属下便向大小姐情愿,从今往后追随少主,只认少主一人,万死不辞。”
  沈翎忆起那日分明是顺便,哪里晓得她会记到现在,还将自己认为一生之主?这个问题略复杂,暂且抛开:“我记得入谷之时,表姐随身带的几人之中,并没有你。”
  羽应道:“属下自有属下的办法,少主无须挂心。此处凶险,恐有暗客,还请少主先随属下下山。”
  “对对对,先下山。”刚才那人冒出来,惊得沈翎差点忘了正事。
  “少主,得罪了。”羽一把拎起沈翎后襟,看样子是想用轻功把他带下山。
  这种方法省时省力,沈翎本觉得不错,但后边的手劲忽然松了松,他下意识回头去看。
  羽的手臂泊泊出血,殷红之色散得极快,估计是一使劲,牵连方才的伤口,伤上加伤。
  沈翎回身过去,捧起她的手臂,雪白的衣袖已染红大半,还有血珠不断滴落:“你都伤成这样,还拎我做什么!行了,我扶你下山。”
  “少主,为防暗客来袭,我们必须尽快下山。”羽的唇略显苍白,但字句有力,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全无重伤之象。
  “我是少主,听我的!”
  “是,主人。”


第123章 信或不信
  回到山下,羽的面色早已如同白纸。即便如此,她仍是打算独自藏身疗伤。沈翎好说歹说,硬是将她扶着。两人一身血污,十分狼狈。
  两人正一深一浅走着,迎面拂来一黑影,把沈翎吓得够呛,暗道山上那位险些要了他俩的命,要是再来一个……呵呵,残兵败将,注定是死。
  “伤到哪里?”向来沉稳的声线,今日明显有些颤抖。
  “我……”沈翎刚想解释,身子已让他捞过去,箍在怀里,一寸一寸捏按。
  越行锋皱着眉,见心上人一身血迹,哪能不忧心?
  等不及沈翎开口,越行锋便光天化日地帮他检查,按了几处关节皆是无恙,即刻担心他是否有皮肉之伤,然见他半边衣衫染红,有不忍动他,生怕触及伤口,令他痛楚更甚。
  看他眼底腾出痛色,沈翎既觉得好笑,又感到心疼。
  明明是玩世不恭的一个人,貌似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此时此刻,却如是一个不慎摔了宠物的孩子,紧张不已……等一等,为什么是宠物!
  越行锋的手停在沈翎身侧,想动而不敢动,竟是急了:“到底伤在哪里?”
  沈翎忽地回过神,连连摆手:“我没伤,这不是我的血。”
  越行锋重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也不早说,真是。”
  沈翎注视他挺起腰杆的嚣张姿态,不禁抛出一句:“你被吓到了?”
  “吓?开玩笑!”越行锋仍是盯着他一身血,“谁的血?”
  “哦,是羽!”沈翎顿时觉得自己该死,只顾着看越行锋笑话,竟然把真正的救命恩人给晾在一边。羞愧地回身看她,她已让侍者扶上担架。
  花冬青闻风而至,她一早带了另一队人去他处找寻,一听有人重伤,误以为那人是沈翎,一路忧虑。花家本就势微,若刚得的家主转瞬英年早逝,那可真是笑话了。
  见着伤者是羽,花冬青虽是缓了气,但眉头仍是紧蹙。毕竟曾为云间万花楼的掌事,能担当那个位置,必有过人之处,武功才学均是上上品。能把羽伤成这副样子,很不简单。
  婉拒繁吹谷医者的相助,花冬青摒退众人,仅余沈翎与越行锋在侧,而她,则亲自为羽疗伤。
  忆起上回在水榭中,花冬青想也不想就命羽自断一臂,沈翎很难相信眼前这位悉心专注的表姐,是当日那人。对羽,她分明很在乎。
  许久,花冬青终于为羽包扎完毕,亲手喂她服了药,使她睡下。
  沈翎望着一屋子血布血水,心底发寒:“表姐,她……还好么?”
  花冬青面容肃然,难得显出几分女子英气:“右臂差点废了。从上臂到后背,经络伤了不少,因为失血过多,以后使鞭,很有可能不如从前顺畅。”
  失血过多?沈翎记起当时羽竭力用鞭缠住自己……“是我的错。”
  越行锋将他往怀里搂了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与冬青不过出去片刻,你怎么就独自出去了?”
  花冬青直截了当道:“说,谁下的手?”
  “像是上回秋水山庄的那个。”沈翎见花冬青貌似不解,将前因后果全数解释一番,从秋水山庄的那撮土,到今日山道遭袭,事无巨细,除却跟踪兄长所见。
  “他们?”越行锋的眼神略显惊讶。
  “他们来找你,为何伤及我的人?”花家情报网罗大崇全境,故而沈翎的三言两语,便花冬青得出来者何人。她看着越行锋:“若是他们,你不解释解释?”
  “但愿他们真是来找我。”越行锋低沉一语,好似深思,忽然发问,“翎儿,刚才你下山,他有否跟来?”
  沈翎回过神,摇头:“没有。他被羽打跑之后,就再没出现。”说到这里,沈翎有点后怕。
  越行锋思忖道:“说明他们只能侵入边陲地域,终究是忌惮商隐。”
  花冬青知晓那些人行径匪夷所思,况且越行锋躲避多年,对他们的目的一无所知,也尚且理解。但,她必须知道一件事:“沈翎,你为何上山?”
  沈翎脑袋一沉,如遭重击,只弱弱问了句:“我哥他……回来了?”
  花冬青气道:“你哥去外头寻里,这时候,估计正往回赶。先告诉我,你为何上山!”
  沈翎暗暗吁气,心说幸亏表姐对兄长不太在意,否则她若有越行锋的心眼……默默望越行锋那头一瞧,他果真看过来,眼中别有深意。
  越行锋忽然笑了笑:“我想翎儿一定是闲来无聊,是吧?”
  沈翎见他有心帮忙遮掩,忙点头:“对,我无聊,就上山玩玩。”
  “玩脱了不是?”
  “是是是……”
  花冬青才懒得理会两人一唱一和:“越行锋,这伙人最好由你去解决。羽是我花家的人,无论你身份如何,有些事,终究不该有无谓的牵扯。”
  越行锋会意道:“请花大小姐放心。”
  *
  花家少主失踪之事,总算平息。然此次风波不大不小,使得幸灾乐祸的某些人心情不悦。眼瞅着入夜,也就各自散了。
  沈翎沐浴之后,倒在榻上翻来覆去,直到越行锋从花冬青那边议事回来,也丝毫没有倦意。他看着越行锋,欲言又止。
  越行锋解了衣衫,在沈翎身边躺下,勾唇笑道:“你憋了一天,还是不说?”
  沈翎瞪着两颗眼珠子:“你早看出来了?”
  伸手在某人脑门上狠狠一弹,越行锋瞧他吃疼的模样:“换作是我,也不一定能说出口。丢人,是有一点,但若不说,定会让自己给憋死。”
  看他一副淡定样子,沈翎料想他早已猜透几分,否则在花冬青面前也不会为他遮掩。深思几许,对他说:“我是跟我哥出去的,随他上了后山,发现他和……一个人见面。”
  越行锋默声不语,抚着某人拧成一团的眉心:“然后呢?”
  沈翎犹豫片刻,终是说出口:“那个人,是柴石州。你说,我哥为何要与他见面?我哥见他为什么没打起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挺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我哥为什么瞒着我?还有那个黑袍人,会不会是柴石州想杀人灭口?”
  “如果他想灭口,你还能躺在这儿?羽已经重伤,他要你的命,简直易如反掌。”越行锋在他鼻尖上一捏,“再说了,仇人见面,也未必要动刀动枪,这里是繁吹谷,又不是京城,要是打起来,跑不掉的是他们。至于你哥为什么要与他见面,这一点,你得亲自问他。”
  “难道是为了那样东西?”沈翎勐然记起那个动作,“我想起来了!柴石州好像给我哥一样东西,我哥居然收了,他居然收柴家的东西?”
  “就这样?”越行锋打了个哈欠。
  “我也想知道怎样。但是后来,我……我走神,再看过去,他们就不见了。”沈翎实在不敢说关于那只大蜘蛛的事,委实丢脸。
  越行锋一眼看穿他:“你走神?你这么关心你哥,岂会走神?”
  沈翎不想应他这事,只追问:“你说,他和我哥哥之间,究竟有些什么……”话说一半,沈翎噤了声,那具体所见,他说不出口。
  那时候,看得清清楚楚,柴石州的手指抚上沈翌的唇,而沈翌,却无反抗。不止是没有反抗,那副神态,沈翎最为熟悉,他与越行锋之间也常如此。
  顺从。不错,正是顺从。
  面对柴石州给予的亲密举动,沈翌选择顺从。
  然沈翎绝不相信兄长与柴石州之间有那么一层关系。他的兄长嫉恶如仇,对于常年与沈家相争的柴家,更是敌对。经历上回诬陷之事,这位兄长对柴家,可谓恨之入骨。经此推断,沈翌绝无可能与柴家的任何人有所关联。
  但,耳闻为虚,眼见为实……沈翎困惑了。
  “如果你真的相信沈翌,就不会问我。沈翎,你很聪明,你看到什么,自可推断什么,无须妄自菲薄。”越行锋见沈翎的神色时而复杂,便知他有所怀疑。
  “不可能的。难道他们发现了我,就让人杀我灭口?”沈翎浑身一冷,不相信向来对他关照有加的兄长会做出这等事。
  “他……不会。”越行锋略过一些词句,对他道,“那个黑袍人,与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关系,是另一路人马。”
  沈翎这才想起花冬青所言:“他,不,他们是谁?”
  越行锋没有细说,只把怀里人往心口一摁:“总之,他们根本不敢入谷,你别去后山那种边陲地方就行。”


第124章 心不在焉
  虽有越行锋从旁催眠,沈翎仍是整晚睡不着觉。脑子里装满沈翌与柴石州相会的画面,还有那个亲昵动作,更因此脑补出一颦一笑……心底发毛。
  沈翌与柴石州,柴石州与沈翌,本该是争锋相对的两个人,为何生出明晦不定的情愫?
  一夜的光阴,沈翎想了很多,从两家仇怨,到两家悲剧性的传宗接代,再想象柴廷与父亲的暴怒,仿佛一切都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恍然一想,自己与越行锋的关系,似乎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大崇昭国公之子与南越王族后裔……越想越深,越想越头疼。
  一时间,沈翎感觉自己变得忧国忧民、忧家忧爹。
  身后的位置已凉了许久,沈翎不用摸也知道,越行锋又早起做饭去了。
  虽说谷中有侍者伺候着,饭菜洗漱伺候得极为周到,但越行锋像是脑子患了病,事事亲力亲为,就连早饭也嫌弃厨子做得不够味,硬要自己下厨,接着引来不少妹子的倾慕眼光。
  这样也好,省得被他一大早折腾得死去活来。沈翎这般想着,感到庆幸,身体也莫名觉得疲惫。
  沈翎翻了个身,想小眯片刻。哪里晓得眼皮刚合上,便闻兄长的房门开了。
  近两日,沈翌似乎出门特别勤快,一开始为免节外生枝,均是在房里待着,却不像现在,时不时出门,且行色匆匆,即便旁人问起,他也懒得应话。
  经过昨日,沈翎难以再由着兄长任意妄为下去,立即弹身起来,飞快披了衣衫,一手扯上鞋靴,夺门而出。
  当他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沈翌眼前,虽面带微笑,却略微有点喘。
  “你是赶去哪里?”问这句话的人,居然不是沈翎,而是沈翌。他目色淡漠地望着一头乱发的沈翎,与他结错衣带的穿着。
  “我……”沈翎只觉尴尬,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来找你。”
  “有事?”沈翌的表情,显然是诧异。
  见兄长没急着走,沈翎抚了抚心口,不紧不慢地说:“哥,从入谷那天,我就想问你,那个柴石州怎么就成了叶家的义子,不觉奇怪么?”
  沈翌的回应不带犹豫:“叶家堡当年因谋逆而一蹶不振,如今有朝中重臣之子愿意认其为父,叶铭修何乐而不为,自是甘愿攀附。”
  沈翎时刻注视兄长的神色,看着毫无异常,便接着问他:“就算是甘愿攀附,也不必带他来此。要知道繁吹谷可是商家的地方,来此之人多是隐于世外,让个存于尘世且是朝中之人在这里混着,不怕隐秘外泄?”
  沈翌应道:“既然叶铭修有这个自信,我们也不便多言,况且你我也是一样。”
  看兄长没多少防备,沈翎自觉时机成熟,佯作恍然大悟:“哦,说得也是。可是,我是正正经经的花家少主,可他却不一样。我倒觉得叶铭修没必要带他过来,如此这般,我看是柴石州自己的意思。哥,你说,他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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